第26章 四方來朝

  平陽城，四角八門，高牆闊路，此刻也亂作一團。本該白雪化盡後才陸續到來的各國朝貢隊伍，卻在秋末臨冬時就來了。


  東門，寒風凜冽，遠來的朝貢隊伍卻不得不擁擠在城門外，等待守衛檢查貨物好進城歇息。


  “太慢了，都是這些東西，有什麽好看的？早知道就不跟來了。”嚶嚀仍是一身短袖白裘，而隨行的其他人早就換上了獸毛冬衣。


  重華知道勸也沒用：“我不讓你跟來，你偏不聽，這可是門苦差。寧逸，你查看下前麵還有多少人進城，連本地的商客都開始搭帳篷了。你帶上些通巧，看看門路。”


  寧逸應聲前去，到了城門前，竟然看到大批貨物堆積在路邊，守衛正一件件盤查。


  “為什麽除了弓箭還有其他武器？”


  一頭頂鴉羽平冠男子笑著解釋：“你看這一路過來，不有歹人截路，就是這翻山越嶺不知遇到多少猛獸，不帶著趁手的兵器能到這嗎？”


  “沒辦法，城裏人多，其他武器隻能就在城外。”守衛不依不饒。


  寧逸上前輕拍守衛肩膀：“這位大哥，以往進貢貨物時都沒有這麽嚴格的檢查，怎麽今這麽較真。這貨物都是精貴器物。這樣翻看恐怕不妥吧？”


  守衛見他穿著，知道是東夷的使團，便耐著性子解釋：“這位大人的是，隻是我們華夏邀請四方邦國是參加射禮的，並沒有有貢品進城，畢竟是要動武的，生怕有不軌之人進城擾事，我們也是按命令執事啊，見諒。”


  寧逸苦笑：“我們這受邀的人如果不帶些東西豈不是太失禮了？這樣，我們把除了弓箭以外的武器統一放起來交給你們保管，這貨物不如就免查了吧，不然耽誤了要事可如何是好。”完，寧逸將兩枚曲貝放到守衛手裏：“這是便是我們武器的保管稅，你看如何。”


  守衛頭目心知這麽盤查也不是辦法，截下些武器也好向高督衛交代。


  “好，你們都自覺把武器交上來，做好記號，我們會幫你們保管，離開時到我這來取，沒支隊伍交一枚曲貝，人多的交兩枚，按交稅先後進城。”


  寧逸點頭致謝，轉身找重華領人進城。重華跟在車隊最後，看著人群紛紛交出武器和曲貝，隻有那鴉羽平冠男子焦急不安。


  “這位大人怎麽稱呼，可是有難處？”重華溫和的交涉。


  鴉羽平冠男子鞠躬回話：“大人不敢當，我是肅慎國使臣鴣信，不瞞你，我們部落偏居東北荒山，貨物往來一直是以物換物。偏偏進貢的皮毛是有數的不敢擅自使用，如今實在沒有東西抵這稅。”


  重華一聽竟然是肅慎國的人，不由親切起來：“原來是肅慎的兄弟，放心，這稅我替你們給了。當年九嬰凶水為禍時，我東夷受過你們救助。除九嬰時我還拜請過你們鸕舞祖母為我們指路呢。”完便又給了守衛兩枚曲貝：“煩請通融。”


  守衛立刻謙卑的接過：“大人你請便。”


  鴣信拜謝，跟隨重華進了城。


  一進城，嚶嚀就不安分了，本來平陽繁華就不亞濮洲，如今四方來朝，雖然凜冬將至，城內卻熱鬧如春。


  重華告別鴣信，讓寧逸安置隊伍，自己就帶著嚶嚀買了一些貨物。


  嚶嚀也來了好奇：“我聽九嬰是大羿射殺的，怎麽你也湊熱鬧了。”


  重華歎息：“這九嬰是在東夷北邊為禍，受損失的自然是我們。所以，我和另外一個朋友先找到了九嬰，碰巧大羿趕到了。”

  “那這麽殺九嬰你也出力了？你跟大羿相熟嗎？”嚶嚀斜著腦袋緊盯重華，想得到肯定的答案。


  重華搖頭：“我出力最少，不過還真認識大羿。”


  兩人正聊，突然聽到前方有吵鬧，轉身望去，前方高閣下，一魁梧大漢正跟兩個少年爭執。


  “憑什麽靈躍國的兆柔能進，我就不讓進，她可是我未來的夫人，快讓開。”大漢硬氣的很，但畢竟是華夏都城，也沒太過放肆。


  “這是什麽地方，也是能吵鬧的嗎？趕緊離開，不然先生回來就不是這麽簡單能了事的了。”兩個少年傲然不怯。


  嚶嚀愛湊熱鬧，一路跑到閣前，重華無奈的跟上。抬頭一看，不由心下一緊，閣門上一塊平整木板上寫著正是“占星閣”！

  “少年，為什麽不讓他進，難道隻有女人能進這閣裏。”嚶嚀戲謔道。


  “不要胡，這裏是修行專研之地，先前哪位靈躍國姑娘解開了先生昨日出的數理，才被文命師兄請進去的。你們若是也能解開，便進去。”少年指著門木板上道。


  晏宕大怒：“這叫什麽規矩，進城麻煩，進這裏也這麽麻煩，我是以後罩鈞的首領，你也敢攔我？讓開。”


  完大漢便要硬闖，伸出手抓向閣中少年。


  “等下。”重華忍不住叫住大漢：“想必你就是罩鈞首領廉途的兒子晏宕吧。”


  大漢愣住：“你怎麽認識我？你是誰？”


  重華心裏好笑，自報家門，還問這麽明顯的問題：“若是解不開這數理，我勸你還是早些離開。在這裏惹事連你父親也救不了你。”


  晏宕來這平陽城本就收斂許多，畢竟是華夏都城，難免遇上權貴。若不是自己追尋未來妻子，也不會如此冒失。


  如今聽重華警告便留個心眼問：“這閣樓有什麽不同？”


  重華搖頭苦笑，這世間還有不知平陽都城占星閣的人？


  重華實在不想進這閣中，又見這晏宕豪邁無忌。於是解釋：“罩鈞是華夏附庸西聯屬國，這占星閣的主人正是西聯屬國名義上的管理人，你在這裏惹事確實不妥。”


  晏宕大駭：“這裏麵住的是左監司？”


  “正是，你不如看看那木板是些什麽。若真解不開還是在這等人出來吧。”


  完重華便拉著嚶嚀要走，可惜嚶嚀不買賬。


  “別走啊，我們一起看看那木板上是些什麽？你來這大哥見妻子都這麽難，萬一進不去讓他妻子輕看，這不是毀人姻緣嗎？”嚶嚀拍著晏宕肩膀安慰，一副自己罩定對方的樣子：“放心，有姐在，保證你見到妻子。”


  重華一陣頭疼，偏偏嚶嚀拉著自己不放。隻好跟著走向木板，隻見木板左邊斜掛一圓盤，盤中立針垂影，盤麵刻著各種紋路。右邊確是簡單的方格，橫豎各三排。


  右邊方格下刻著：“銅釘四十五，分置九格數不重，縱橫斜參皆同數。”


  重華皺眉，又看向左邊。。


  左邊圓盤下刻著：“晷針垂指勾陳，影隨日行。夏至於正午兩矢，至晨晚六矢。冬至於晨晚十矢，春分秋臨至午時幾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