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我心有月光白
所謂的“禍從口出”就是這樣。
早知道自己答不出來,當時就不誇什麽海口還什麽“你盡管問”了。盯著麵前戰戰兢兢的娃娃,胡勉看似麵容呆滯實則內心波濤洶湧:喔謝特這個不點問什麽不好偏偏就問了自己最尷尬的事還是曾經好要一輩子埋在心裏的傷疤這下該怎麽辦……
難道要撒謊糊弄過去嘛?他靈光一閃,正要開口之時又被腦子中一個叫做“白月光”的東西攥住了喉嚨,不僅謊話編不出來,耳朵裏還盡響起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不行啊當初好要一輩子保持本心的你怎麽可以因為這麽一點事就玷汙自己最純美的回憶呢哪怕那是失敗的黑曆史不也應該要好好保留一輩子的嗎為什麽現在又要裝模作樣用謊言掩蓋那段青蔥歲月……
我自己也知道是黑曆史,所以才想稍微掩飾一下啊!半張著嘴,胡勉專心與腦海裏的“白月光”做鬥爭:
誰年輕時沒做過幾件蠢事?但是平心而論有有誰會主動那些青澀的記憶拿出來曬給人家看!反正大人們坐在一起扯閑談的時候,不都自己年輕時有多麽厲害麽?好像他們都沒傻過似的!怎麽到我這裏就不行了非得讓我出醜是吧?
你那不叫出醜叫坦白自己的內心!他已經盡力反駁,然“白月光”的辯論技巧似乎更勝一籌:當年那些自以為是自我感動的是你要好好珍藏一切的還是你到現在連人家麵都不敢見的又是你反正都是你的錯你就是不能用謊話掩飾事實!
我跟你真是不通!眼見著“白月光”就要把真話推出來了,胡勉連忙把它咽下去,接著又是新一輪唇槍舌戰……他這種和自己本心過不去的行為其實還算正常,就是表現出來有點不好看。
看他不停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到最後忘了啥的樣子,童露還以為這廝突然之間被鬼上身。
“沒事吧你?”參考電腦死機時的標準操作,她決定重啟一次試試看:“那個,我就是想問,你介意一下和主神之間的故事嗎?我覺得你好像有點害怕見她。”
“誰我怕了?我怎麽可能會怕那麽一個呆呆傻傻的東西!”盡管和腦海中的自己激鬥正酣,然聽到自己最在意的那件事,這個男人還是下意識回了句嘴。
接著就是一陣靜默。靜默三秒後,他終於回神:自己貌似剛漏嘴了?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看到眼前人充滿深意的眼神,胡勉這才慌慌張張開始辯解:“其實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了什麽!對、我、嗯……剛才了什麽來著?”
“你剛剛自己不會怕那個呆呆傻傻的東西。”童露“好心”提醒,順便替這人附上合理解釋:“就你剛才的語境判斷,這個‘東西’指的就是神。至於你為什麽要人家‘呆呆傻傻’的……”
“這個我還沒推斷出來,不過也應該快了。”看到麵前人驚慌失措的臉,她露出放蕩而沒有禮貌的奸笑:“隻要你願意把剩下的故事完完整整的告訴我。”
“我相信,在聽過所有故事後,我個人會對你和神的脾氣有更深更複雜的理解。”
“不、我指的不是這一句。”想聽我年輕時候的八卦?沒那麽簡單!這種提前嘲笑般的態度戳中了胡勉的好勝心,他心一橫,決定幹脆豁出去了:
“我的是上一句。”他眨眨眼:“你上一句問的是什麽?”
“我覺得你好像有點害怕見到神?”
“不是,還再上一句。”
“你介意一下和主神之間的故事嗎?”
“就是這個!”終於找到破綻了!胡勉一拍大腿,接著在對方充滿期待的眼神中字正腔圓、理直氣壯回應道:“我!很!介!意!”
“沒錯,我就是不想這個!”管它什麽編謊話還是“白月光”的,隻要選擇不開口就完事了!看著麵前大為震驚的童露,他以勝利者的姿態大手一揮:“好了就問一個問題,現在我已經用誠懇的態度回答了你,你可以走了!”
“走之前記得把門給我帶上。”
不是,這也可以的?呆呆望著眼前的胡勉,童露覺得自己三觀再一次受到了嚴重衝擊:“可是你明明就什麽也沒啊?”她腿一蹬就要哭:“你這是欺詐!是話不算數!是欺負幼兒園朋友!”
“沒錯我就是欺負朋友了你能把我怎麽樣!”縱然她潸然淚下的樣子狠狠戳中了對方的愧疚,然鐵了心要耍賴的男人是不會如此輕易就放棄的:“連蕭依蕭然兩個剛四歲的外掛我都照欺不誤,你這個二十歲的靈魂難道會讓我心軟?”
“朋友就要有朋友的樣子,乖乖回去上課不要一到晚總想著禍害老師的茶葉打探老師的隱私知道嗎?”完他仗著自己的身高優勢,居高臨下走出座位拍上了麵前饒肩膀:“不然我會突然變得很可怕喲。”
“就像昨對男主那樣,又可怕又凶殘!”完他就要把人推出去。
這都算什麽事啊!童露氣得眼眶通紅,她掙紮著不願離開:“你那個哪裏算凶殘了?你又不會對自己人出手!好了要講故事的……”
“不不不,你隻是問了我是否介意,有不一定要把故事講出來。”拎起這個還在撲騰的崽子,胡勉露出老謀深算的微笑:“所以這都要怪你自己話不嚴謹,怎麽能怪到我頭上?還有啊,我其實是真的很殘忍,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等男主從病床上醒來之後,你將見識到我真正的殘忍。”
捏捏對方嬰兒肥的臉頰,他得意的看著這個既不甘心又無計可施的娃娃,將其堅決扔上走廊:“回去吧,老師要上課了。為了懲罰童路朋友你今對老師茶葉的禍害,你的家庭作業是其他饒三倍哦。”
玩不起就算了,憑什麽還要公報私仇?聽到“作業翻倍”的童露心口又是一沉,差點沒在辦公室門口真哭出來。然她畢竟擁有著成熟的靈魂,隻是回頭狠瞪一眼,就又堅強的邁動短腿往教室走去。
走不出三步,她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句:“有時候我真羨慕你。”
“你做成了我一直想做,但始終沒成功的事情。”
這溫柔低沉的聲音明顯屬於某個長了狐狸臉的男人。童露正要回頭,忽覺脖子被某個奇異的力量定住,導致她隻能繼續向前。
“別回頭,看到你那張已經得到一切卻不自知的臉蛋,我會嫉妒的。”那個聲音依舊持續著,帶著一點點遺憾與柔情:“我不想告訴你我和那個神明的故事,是因為我不想得到你這個勝利者唯一候補的安慰,這會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
“盡早恢複真身吧,祝你好運。”
直到走進教室的那一刻,她才終於從力量的控製中解脫出來。剛才聽到的那段話好似夢境一般,每一句都聽得真切,然一回頭,又找不到那個話的人。
再回頭,出現在眼前的是兩張焦急的麵孔。
“聽今早上你一個人去找胡勉聊了?”姚靜蹲下身子,將麵前的娃娃從頭到腳細細查看一番,沒發現什麽異常後才鬆了口氣:“你傻呀!”她撫摸著娃娃的臉頰:“明知胡勉昨才發了脾氣,現在找過去不是找死麽?”
“就是,昨晚上才看見的慘劇你不會就忘了吧?”文雙兒也湊過來:“都那人很凶殘的,一旦遇到阻撓,不管男女老幼都得挨收拾!你能活著回來已經很好,再不要因為好奇而往槍口上麵撞了知道嗎?”
“看你跑進辦公室的時候我心都揪起來!”
“嗯,不好意思讓你們擔心。”撓撓頭頂,童露假咳一聲轉移話題:“那個,我就是想知道,昨那種奇怪的功法對人體究竟有什麽傷害……”
“那種事情不需要特意去問胡勉的,隻要看看今的頭條就知道了!”歎口氣,姚靜拿出自己的手機,將新鮮出爐的新聞塞到她眼前:“以後有什麽不懂的就多找找我們,別離胡勉太近,知道嗎?”
“知道了。”如同被荊棘刺了一下,童露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內疚,總覺得自己愧對現在的同伴;然新聞誇張的標題又讓她迅速回神:“這是真的嗎?”
“被不明人士襲擊後,男主馬上就要翹辮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