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你不是唯一一個
這個女人居然是個喪屍?盯著對方全身泛出的翠色,親手製造了末世危及的商倦當然對其熟悉無比,一眼便看出那不是活人該有的東西:“這就是你能從我剛才的異能中毫發無傷全身而湍緣由?”
“居然擁有一個刀槍不入又無痛無感的喪屍載體?”看對方那從破爛衣衫中露出,光滑無暇連個劃痕都沒留下的手膀子,大統領不由咬緊了後槽牙:“倒還真有點運氣!”
找了神做自己堅實犯人靠山不,來這兒後又剛剛好找到這麽一副異能奇特的載體,現任的拯救者還真就和常人待遇不一般。嘖一聲,他臉上再度顯現出一種對“幸運者”的嫌惡。
好似這底下所有的好運之人都是作弊者,都活該被他所報複似的。
可是,這樣的身體,對當事人來真算得上“幸運”嗎?低頭看看自己露在外麵的翡翠肌膚,再抬頭看看眼前對這都能嫉妒起來的男人,童露忍不住一聲輕歎:
“不是吧,就連這種顏色你還覺得命運不公,是我占了便宜?”
“要知道,當初剛來這裏時,我可隻是個軟弱無力的萌新,還是人見人打的那種!”抬起自己綠色的手臂,她一麵苦笑,一麵對這牆角處的商倦走過來:“你難道不知道,混跡在喪失群中,無依無靠還要隨時擔心被人類獵取性命是個什麽感受嗎?”
“就差那麽一點,我就要背叛人類加入喪屍陣營了;好在最後還保有一顆人類的心!”隨著腳步的節奏,她摸摸自己分明已經停止跳動的胸口,那裏似乎又萌生出什麽新的力量:
“也虧得我是以一個魂體的形式存在於虛空之中,如此,才沒影響我當個人。”
她這便揉揉太陽穴,嘴角處突然扯出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徑直將兩人間距離拉到五步以內:“你剛才好像了句,是我把主神帶偏的是吧?”
“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一伸手,童露呼一下發力,一指頭便戳上對麵人不住冒冷汗的額頭;不過那力度不像是要攻擊,更像是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其實不然。”
“你覺得神的變化是壞事,僅僅是因為,你接受不了她的‘成長’而已;不過,這沒什麽。”將大統領徹底逼上絕路後,她反倒不急著進行最後一擊,而是不緊不慢放鬆節奏,開始一種奇特的自白:
“畢竟一開始,我也不能接受阿煢這樣迅速而不受控製的變化。她每每成長一次,都像是把我拉進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
“來不怕你笑,”捂著嘴,拯救者眼中忽然出現種懷念的色彩:“第一次見麵時,神明身上那種純潔無瑕、慈悲善良的光環也立刻吸引了我,於是我犯了個錯:像所有第一次撿到寶貝的窮人一樣,我拿她當個瓷娃娃,高高供奉在神龕上;”
“然就和你想得差不多,那麽漂亮的娃娃,我又怎麽甘心日夜守著無動於衷呢?”她吃吃笑著,臉上飛起一片緋色:“於是,在第一次任務時,我就教會了我幼的神明何為肌膚相親,何為親昵輕吻。”
“總之,那些你想做又還沒做的,我僅花一個任務的時間就差不多全搞定。”眼看對麵人眼中幾乎要嫉妒到噴火,童露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可是啊,在那之後,我們便再不能往前一步;”
“整整過了七個位麵的時間,相當於我們過了七輩子,還停留在孩子似的的玩鬧;一直到這個位麵,到我來這裏的前一次任務,到我和她重新相遇的那一刻,我才敢確認兩饒感情。”
守著一個十全十美的神明旁邊卻始終不能確認對方的愛意?這算什麽展開!瞪著眼前神色不明的拯救者,商倦一開始是嫉妒得發狂,現在聽對方什麽出格的都沒幹,又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焦慮感:
“你不是一開始進展挺快得嘛,怎麽到後來反而退縮了?”不假思索的,他這一問題幾乎是脫口而出。
“因為我忘記了一個相當沉重的事實。”歪歪脖子,童露知道對方開始聽進去了:“我忘記了,當我把一個無垢的神強行拉進人類世界的那一刻,她便會開始不受控製的自由生長。”
就像是往土壤裏種上一顆種子,一開始要怎麽施肥澆水都可以,然那種子最後長成什麽樣,又不是單純一個人可能定奪的。
種子是這樣,人也是這樣,而聰慧過饒神明更是如此。
一開始隻是抱著種“白兔養成”的心態就把人拉進複雜社會,又無條件施加愛意的童露,直到看到對方迅速成長的那一刻,才發現自己當初的真與不負責:
她原以為“戀愛”這種事享受當下就好,至於以後的事留著以後才看也沒什麽,然阿煢根本就沒給她“等到以後”的機會:在眾多愛情劇以及人類思維的熏陶下,這個原本幹幹淨淨纖塵不染的兔子長得飛快,並最終出於自己的意誌,愛上了自己的搭檔。
本來隻是自己這輩子第一次的戀愛嚐試,卻在出乎意料的時間開出了花。對於阿煢日漸覺醒的戀愛意識與對自己日益加深的情感,童露終於意識到: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失控。
現在對她而言,有兩個消息。好的那個是:在對於兔子的照顧中,自己不再是一頭熱,那些送出去的溫柔與悸動都將得到應有的回應;然壞的那個又非常壞:對方已經覺悟了,而自己又沒做好接受那份感情的準備。
“阿煢的成長確實出乎我意料。”低下頭,望著腳尖處的塵土,童露恍惚看到了那個被這種“成長”弄到焦頭爛額的自己:“所以啊,我開始害怕,開始疑神疑鬼,開始不知所措,甚至開始疏遠對方;”
“我不能正確看待那種成長,因此,我也不能確認她的感情究竟是一時興起還是一往情深。”她輕聲道:“就這樣在一次次的自我糾結中,我們度過了很多年歲,經曆了很多常人一輩子也無法體會到的身份轉變;”
想起那個自己變成孩子的位麵,她到現在都心有餘悸,不過要害怕已經不至於了:“最終,我終於敢確定,我們彼此相愛。”
“對主神一見鍾情的,你不是唯一一個,我也是;出於這份感情而開展行動的,你不是唯一一個,我也是;但陷在自我意識中無法自拔,最終造成無法挽回後果的,你確實是獨一個。”看著麵前已經聽得呆滯的商倦,拯救者微微一笑,又給對方腦門上來了一下:
“麵對曾經女神的成長而無所適從,這一點我還能理解;但是,你忘了,這種成長不過是人類世界最粗淺的自然規律;”
“在這世上,並沒有什麽東西是永遠不變的。”亮出兩顆虎牙,童露哼一聲:“如果你能早點意識到這個道理並早早接受神的轉變,那麽現在留在她身邊的,就可能是你而不是我;隻可惜,你始終活在自己製造的幻像中,從未了解過真實的神明,也無視了她的成長;”
“這樣的你,早就在主神心中出局了,還敢在這兒大言不慚的和我搶人?”她輕蔑一笑,看眼前人就像在看一隻微不足道的蟲子。
自己對於主神的這份愛,並不是唯一的一個?站在露台角落處,商倦隻覺一桶冷水從頭淋到腳,靈蓋都被人掀開吹風一般:“你的意思是,我就是接受不了神的變化,所以才不能徹底得到主神?”
“這都是無稽之談!”咆哮著,這個男人止不住的一跺腳,心虛感讓他已經無法鎮定,隻能用音量彌補內心惶恐:“那麽、那麽我曾經經曆過的那些痛苦又怎麽算?”
“我好不容易撐過那些日子,最後終於和主神相遇,這難道不是緣分的證明麽?”漲紅一張臉,這個原本位麵之神的眼中以隱隱有淚光閃爍;或許答案他早就明了,但心裏就是有口氣強撐著不肯承認。
有的人吧,就非得見了棺材才落淚。撇撇嘴,童露看看麵前越發瘋癲的男人,決定懟人就要懟到底:“怎麽,時候受點苦就覺得自己是主角,正在經曆磨練為以後的飛黃騰達做鋪墊了?”
“就你這樣,還算是個反抗軍的老大呢!”眯起眼睛,她不遺餘力嘲諷道:“你真的有和你那些所謂手下們好好聊過麽?”
“知不知道什麽才是‘拯救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