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時念卿,我想你了
x國公館。
古夫人去到古思媞的房間,正好聽見藍溪憤懣不平的指責與抱怨。
心裏,雖然怒火中燒,不平衡到極點,但是終究古夫人的臉上卻揚起了譏諷到不行的挖苦笑意。
她輕蔑地睨著縮靠著床板、滿臉都是不堪脆弱的古思媞,冷言冷語嗤笑道:“古思媞,你看,這就是你費盡心思,不惜與家人鬧掰,成為家族罪人都要保護的男人。他,有沒有因為你的不顧一切,而多看你一眼?!古思媞,恭喜你,現在終於成為十二帝國最大的笑話,開心嗎?!嗬~!!”
古夫人的話,一字一句,就像最鋒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凶猛地剜著古思媞鮮血淋漓的心髒,血肉模糊。
古思媞的臉色極差,死灰,蒼白。
藍溪瞄到古思媞空洞的表情,頃刻之間,全是死寂的氣息,心裏很難受,她扭頭看向古夫人,然後低聲說道:“伯母,思媞已經夠難受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說這些傷害她的話,刺激她?!”
古夫人聽了,嘴角不屑的笑意,愈發濃烈明豔:“這樣就難受得受不了了?!作為過來人,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們: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說著,古夫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古思媞的身上:“古思媞,你應該明白這世間的生存之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若不為己,必定天誅地滅。像霍寒景那樣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根本是鐵石心腸,冷漠得連血液都沒有溫度,你居然還妄想他能真心實意地喜歡你。多可笑,多愚蠢。你不是一直認為,他對時念卿從來都是心心念念,戀戀不忘麽?!可是你怎麽不動腦子好好想想,他如果真的愛慘了時念卿,當年又怎會親自送她入獄?!讓你為了權,不擇手段,可是你非要感情用事,隻要他的感情。古思媞,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就好好等著吧,等他厭棄了你,一腳把你踹了。等到那時,你除了是破鞋,我看十二帝國的哪個男人,還敢要你!!!”
厭惡地說完這番話,古夫人似乎帶著凱旋而歸的勝利姿態,愉悅地轉身離開了。
藍溪很震驚,很不敢置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麽也想不到:以往,看似溫婉賢淑的古夫人,真實麵目,竟然是這樣的一副麵孔。
她錯愕許久,回過神的時候,將目光投向縮在那裏,緊緊環抱著自己雙腿的古思媞,滿身地傷痕,藍溪心裏很難受,不知道應該怎麽做,或是說些什麽話來安慰古思媞。
最後,藍溪隻能蹲下身去,抱住全身都隱隱發顫的古思媞。
“思媞,沒事了。”藍溪低聲開口,“我還在你身邊呢,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會陪著你。”
古思媞強忍的眼淚,終於瘋狂決堤。她死死咬住牙齒,強迫自己不要哭,可是,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淌。她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發顫哆嗦。她說:“藍溪,閣下根本不是我母親嘴裏說的那樣無情無義的男人。他是有感情的,真的,他有感情……”
“……”藍溪心裏本來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揪著一樣地疼,聽了古思媞的話,她覺得更壓抑了,都到了這個時候,古思媞怎麽還在為那個男人開脫
?!到底是有多傻,才能如此全心全意地相信一個男人?!
遊樂場。
從米老鼠餐廳到停車場,很有一段距離。
中途,霍時安突然說要噓噓。
根據路標指使,去到附近的公共衛生間,霍寒景帶他去男洗手間方便,時念卿則站在門口,耐心等候。
原本時念卿想要找個地方坐著休息一會兒,然而,也不知道是受到霍時安的影響,她突然也有點想噓噓。
默默在長椅上等了一會兒,最後,時念卿起身,動作麻利鑽進女洗手間。
從遊樂場回去的路上,有很長的一段高速公路,一路上都沒有服務區。時念卿擔心,萬一中途憋不住,又找不到服務區就很麻煩。現在肚子大了,尿頻的症狀,越來越嚴重。
每次,她都覺得憋到不行,去衛生間方便的時候,其實也隻有一點點。
現在晚上睡覺之前的兩個小時,時念卿連水果都不敢吃。害怕吃太多水分的東西,晚上睡覺,起夜跑廁所,跑得崩潰。
時念卿剛進入衛生間不久,突然收到宮梵玥的電話。
接通之時,宮梵玥在手機那頭,很沉默。
時念卿皺起眉頭,連著問了好幾遍怎麽了,宮梵玥始終沒有聲響。
那一刻,時念卿驚悚到不行:“喂?!宮梵玥,你怎麽不講話?!喂?!宮梵玥!!!!”
在時念卿以為宮梵玥是不是出事的時候,準備掛斷電話,給西嶽撥通電話過去,宮梵玥淡漠的聲音,卻突然低低沉沉傳了過來:“你在哪裏?!”
“……”時念卿坐在馬桶上,莫名驚了下,宮梵玥那語氣過於低沉,讓她心裏莫名有些害怕發毛,猶豫遲疑了好一會兒,她這才小心翼翼地問,“怎麽了?!”
“我開車去總統府接你,劉憲說你早就離開了。隨後我又去時家,發現你根本不在家裏。”
時念卿聽見宮梵玥的聲音,似乎很疲倦,她眉頭不由得皺得更緊了:“你沒有回宮府,好好休息嗎?!我不是讓你回去睡覺,不用來接我嗎?!我現在……在……”
一時之間,時念卿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跟宮梵玥解釋。雖然,s帝國的所有國民,都認為她是宮梵玥的未婚妻;但是,在她眼裏,宮梵玥與她隻是朋友關係而已。
她對宮梵玥,除了感激,並沒有其他多餘的情緒。
可是,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她對宮梵玥竟然無法坦然。
尤其是跟霍寒景在一起的時候。
“我在遊樂場。”時念卿猶豫許久,最終還是實話實說,“和霍寒景一起,帶著安安來的,剛剛吃了晚飯,準備回家。”
說完這番話,時念卿的心裏,其實狂跳不止。她害怕宮梵玥會發脾氣。她知道宮梵玥喜歡她。對於她的那種喜歡,是超過正常朋友之間的喜歡。
除了夜風,拂過樹梢,沙沙之聲
,再無其他。
“你在遊樂場等我,我開車過來接你。”宮梵玥淡聲說。
宮梵玥就不一樣了。他的喜歡,不僅僅是言辭上的喜歡,他的喜歡,是付諸實踐行動,能讓人清清楚楚、踏踏實實感受到的。
這也是她忌憚的原因。
霍寒景給予她最真實的感覺,會讓她特別:誠惶誠恐,患得患失。
時念卿則拎著包包,走到不遠處的長椅坐下。
原本時念卿還想說些拒絕的話,可是,宮梵玥卻不等她把話說完,突然語氣加強地說:“時念卿,我想你了,突然之間,特別想見你一麵……”
宮梵玥是那種,表麵看起來放浪不羈,疏離冷漠的樣子,但是,他的心髒,卻有一團火,能讓人覺得無限的溫暖。他與霍寒景都是那種,倨傲得讓人不敢靠近的王者,渾身上下,都是超強的高壓氣場。然,他與霍寒景,卻又完全不同。
掛斷電話,時念卿走出衛生間,發現發現沒有人,霍寒景和霍時安還沒從衛生間出來。
帝國時間,七點整的遊樂場,安然靜謐。
她害怕,他突然不喜歡自己,更害怕他突然喜歡別人,從而拋棄自己。
冬季的夜,很難看到星辰。
那種惴惴忐忑的心思,一直從她了解男女之間的感情開始,直至他眼睛不眨把她送入監獄,徹底破碎毀滅。
所以,時念卿仰起頭,看向又深又遠的天空時,除了無盡不止的黑暗幽邃之外,再無其他。
時念卿咬住嘴唇,拒絕道:“不用了,霍寒景會順便送我回家。你來來回回跑,實在太累了……”
可是現在相處起來,宮梵玥給她的感覺,完全顛覆了以往的形象。
以往,青春年少時,與宮梵玥的接觸不多,她對他總是畏懼與害怕。她對他的印象,很不好,覺得他是那種壞到骨子裏,絕對不能招惹的混混。
他喜歡你,時時刻刻都會把你的感受擺放在第一位。你的喜怒哀樂,就是他的頭等大事。他的體貼,更是細致入微,讓你分分秒秒,事事時時都覺得:他心裏,隻有你的位置與存在。
猛然回神之時,她發現一個特別驚悚的問題:霍時安去廁所,不就噓噓一下麽,怎麽去了那麽久,還沒出來?!
在她特別納悶,準備掏出手機,給霍寒景撥一通電話,詢問他倆父子究竟跑哪去的時候,眼尾餘光忽然瞄到身後有一抹黑色的身影,壓了過來……
霍寒景的性子,冷然凜厲,神秘深沉得讓人完全捉摸不透,時念卿跟在他身邊那麽多年,她都特別沒有安全感,哪怕他會跟你說:時念卿,我喜歡你;時念卿,我隻會喜歡你。
時念卿呆呆坐在那裏,腦子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所以,越與宮梵玥相處得久,她心裏的愧疚,也就越深。她想要斷絕這樣的關係,卻又控製不住自己,更舍不得把他推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