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跟屁蟲
“請等等，請等一下，你是阿塵，就是傳說中的‘聖劍王子’阿塵對不對？”
對纏繞在身後的跟屁蟲，杜以塵是半分興趣也沒有。可他也沒有故意要甩開她的意思，隻是一派悠閑的散著步，但從他身體裏卻明顯透出一股拒人於千裏的冷漠。
途經的路上，原本熱鬧的校園一下沉寂了，學生們一見到均神情驚恐的快速分開一條空道讓他通行，然後躲在一邊，男生麵露畏敬，女生目露愛慕。
葉昕婷覺得奇怪，這種情形就好象古代身穿盛裝的王子從大殿內走出，羨慕死一大票的太監，迷倒了一大票的宮女。
“阿塵，你不覺得這些人很奇怪嗎？他們好象都很怕你的樣子。”見他仍然不理她，她有些不滿了：“哎，沒有人說過你很冷漠嗎？我在和你說話呢！”
他倏然回頭，目光冰冷，唇角也透著厭惡：“少來煩我！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女生，我立刻叫人把你趕出去！”
她怔了怔，表情卻很認真說：“可是，我真的找你有事啊。對了，我應該自我介紹一下，我叫……”
他神情更加不耐煩了：“我很忙，如果沒什麽事，滾開！”
“可是你明明在散步……”
還未待她說下去，一個粗魯的女生聲浪就打斷了她。
“喂！前麵的女生！你是什麽人？竟敢纏著我們‘王子’！”
葉昕婷扭頭一瞧，卻是完全怔住了，眼前這辣妹的行頭足以媲美非洲某些部落族人的繁瑣裝飾風格。不僅頭發染個紫紅藍交錯，嘴唇塗得殷紅招蜂，耳垂佩帶兩個大大的圓環，圓潤的鼻子也夾上個小圓環，身上穿著露肚臍的叮咚物繁多的流行小馬褂子，不過塗著黑色指甲油的腳趾頭光禿禿的倒是很可愛。
葉昕婷又往她鑲有些彩星的小肚臍瞟了眼，心歎道，也真難為了她，現在可是十一月的天氣了，雖說時有陽光乍現，但這風兒卻還頗有些寒意的。
“看什麽看？！”辣妹一臉不爽的瞪她，“你是誰？”
“我叫葉昕婷。”
她呸一聲，“我是問你是幹什麽的？你好象不是凡穀高中的學生，我管你是怎麽進來的，凡穀高中可不是你這種人來的地方！”
“那你是凡穀高中的學生嗎？”葉昕婷又打量了她一番，她這種另類的裝扮在學校裏是不允許的吧？
“我……關你什麽事啊！”辣妹漲著臉又瞪著她。
“嘿嘿，看來被我說中了，你也不是凡穀高中的學生。那你是怎麽進來的？”葉昕婷想，當然不會是用她那套方法了，隻有她才會用那種笨方法。
“我當然能進來啊！因為我是地虎幫的……哎，我幹嘛告訴你啊？”辣妹羞惱道。
“嗬，該不會也是來找阿塵的吧？”
“我……”辣妹這時瞟了眼杜以塵，臉紅得厲害。
哈，果然猜得沒錯！她得意洋洋的轉頭看向杜以塵，隻見他很有興味的抱臂看著她們爭吵，黑眸若有所思的在她身上溜了一圈，唇角微勾。
她心中警聲響了起來，這小子的神情有古怪。心中疑慮剛起，上帝似乎覺得這出戲還不夠精彩，這不，又有一人加進戲裏來了。
一位嬌柔文靜的女生怯生生的走近杜以塵，柔柔的聲線能令所有的男人全身酥麻：“‘王子’……”
“王子”是凡穀高中給杜以塵的尊稱，形容他如王子般俊美，又如王子般有權勢，在凡穀高中，他的話就如同聖旨，聽說連校長都得聽他的。至於外人傳凡穀高中其實是牧家在幕後操縱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杜以塵眼波隻跳動了一下，挑起劍眉，卻是沒有說話。
女生很害羞，緋紅著臉，從身後變魔術般變出一個心形的小蛋糕，羞澀的遞上前道：“這是我今天做的蛋糕，希望你喜歡。”
杜以塵眼睛彎了彎，語氣似情人般溫柔，目光卻冷漠如昔：“郭妍倩，我有說我喜歡吃蛋糕嗎？”
郭妍倩微怔仰臉看他，但在他灼人的目光下又羞赧的垂下眼瞼。
“可是……”她輕咬貝唇，聲音有些哽咽：“這是人家做了一個早上才做好的，手都差點燙傷了呢！”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幾乎是99%的男生見了都會產生憐惜的感覺來，然而她太不走運了，這1%的例外卻在這裏。
他依然不為所動，似笑非笑的看她道：“如果，我說不要呢？”
她愕然的抬頭，好象並不知道他會冷情拒絕般，她緊咬貝齒，噙淚委屈的低下頭來：“那我，我不知道……”
葉昕婷看得這有些想爆笑，可辣妹卻是看得火冒金睛。
辣妹終於忍不住了，朝女生喊道：“郭妍倩，你演夠了吧？別以為你是凡穀高中的校花，又仗著你哥哥的關係就趁機向‘王子’獻殷勤，收起你那虛假的柔情似水，‘王子’根本就不吃你那一套！”
“你……”郭妍倩嬌柔的臉蛋兒扭曲了，晶亮的眸子染上了火花，聲線拔高道：“穀豔容，你自己還不是一樣！你們地虎幫不過是投靠了聖厝堂，你又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還天天跑來我們學校找‘王子’，你真不知羞！”
“我喜歡‘王子’，我來找他又怎麽了？”辣妹羞著臉，義無反顧的表白道。
“你……‘王子’才不會喜歡你這種大膽的女生呢！”郭妍倩反而被她的坦白嚇到，她焦慮的看向杜以塵，後麵依然是一臉冷漠的樣子，她才放下心來。
“‘王子’也不會喜歡你這種虛情假意的女生！”
“你胡說！”
……
葉昕婷有種坐旁\t觀虎鬥的感覺，看來今天來得不是時候，正好遇上一場“王子爭奪戰”了！
她心生退意，打哈哈道：“呃，你們都在忙……那我下次再來好了，拜拜咯！”她轉過身，正欲遁逃。
可是，有道可惡又可恨的聲音卻飄了過來——
“你們兩個，如果能打贏這個女人，我就跟誰去約會！”
“嘭！”葉昕婷“卟通”一聲撲倒在地~！誰說自古紅顏禍水都是女人……
兩個女生很快停止了爭吵，錯愕的看向杜以塵。
他唇角微掀：“我說過了，可不要讓我說第二次。”
郭妍倩和穀豔容在對方目光中確認了真實性之後，她們很快上前一前一後包夾著葉昕婷。
葉昕婷見狀心火冒起，怒視杜以塵：“哎，你到底在搞什麽鬼？”
他漂亮的劍眉一挑，口氣涼涼道：“她們一個是空手道茶帶二段，一個是跆拳道黑帶一段，段數都不高，就看你的了。”
從剛才他就看出這女孩似練過些拳腳功夫，她的下盤很穩，手臂和大腿的肌肉都很結實，是個身藏不露的女人。眼前兩個纏人的“菟絲花”，正好過來讓他試一試她的本事。
可惡的小子！他是怎麽看出來的。
因為父母是冒險家的關係，她從小就跟著父母攀爬奇峰峻嶺，遇過凶猛的野獸，勇闖過駭浪江濤……為了安全起見，父親便安排她去學空手道，如今她可是空手道黑帶三段。可是回國後她一直隱藏實力，沒有在外人麵前動用過，如今卻被這狡猾的家夥識了出來。
包圍她的兩女生開始目露凶光，摩拳擦掌。
葉昕婷慌忙兩手一撐：“等等，我和你們無怨無仇，犯不著動拳腳吧？那小子分明是另有所圖，你們可不要被他騙了！”
兩人充耳不聞，穀豔容片刻未待，突然提起右腿橫掃過來。
“少說廢話！‘王子’從來是說一不二的人！”
葉昕婷急忙用左手擋下攻勢，瞪道：“他的約會有這麽重要嗎？”
未得一絲喘息，後麵的郭妍倩又一個直拳朝胸口襲擊過來。
“‘王子’在凡穀高中是神一般的人物，所有的女生都愛慕他，但他從來不和女生約會，你說他的第一次約會重不重要？”
葉昕婷又快速滑退一步閃過拳頭，心中已對一旁悠閑自得的男人咬牙切齒，這個風流兼狡猾無比的禍水！
穀豔容和郭妍倩似忽然有了默契，一同朝葉昕婷進攻。一人攻上盤，一人攻下盤，葉昕婷上下應付開始有些吃力了。三人又過了數十招，葉昕婷漸漸摸清兩人的武藝套路。她趁穀豔容高腿側踢時，左手踹著她的腿順勢一扔，穀豔容被摔了出去。接著，她又使出快攻的拳路直攻郭妍倩的麵門、胸口、腹部等部位，郭妍倩獨自麵對如茲高手極是狼狽，在中了一記重拳後即退了幾步。
杜以塵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盯著這一切，目光微詫，竟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女人竟還有些本事的。
開始時，他隻是覺得她煩人兼而多管閑事，想利用兩個女生教訓她一下。可是他慢慢發現這女孩身上有一種奇特的魅力，她頭腦聰明，膽識過人，動作流暢幹脆，不多使一分餘力。久而久之，由她身體裏不經意地散發出一種令人敬重的氣質，這是他從未在別的女人身上見到過的。
他臉一沉，心中暗咒，他不該莫名其妙的受到這個陌生女孩的影響。於是，他決定把這出戲碼引向高潮——
“穀豔容、郭妍倩，如果你們輸了就給我滾出凡穀高中！不管你們用任何的手段，總之，我要的結果是——贏！”
他的話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穀豔容和郭妍倩麵容驟變，本來隻是為了爭奪和“王子”的約會，如今卻是要堵上自由來往凡穀高中和接近他的機會。“王子”這一次是下了一記猛藥、狠藥，使得她們二人根本沒有退路了，她們的眼神開始變化，幻化成兩頭凶殘的野狼。
葉昕婷見狀臉色大變，這下糟糕了，她怎麽會惹到這個魔星，他想世界大亂嗎？
一閃神的功夫，兩人齊齊向她發難。她一不慎被穀豔容踢到左臂，熱辣的疼覺由肩膀傳至腦門，頓覺全身一陣麻痹難忍。她順勢往右蹌踉退了幾步，未待她喘息，郭妍倩的攻勢又過來了。她有力的拳頭由下至上朝麵門呼嘯而來，葉昕婷下意識縮頭一躲，穀豔容又往下盤攻來，在危難時幸得急智，她淩空而起，又避過攻勢。
兩人久攻不達，郭妍倩開始有些心急了，她目光閃過一道陰厲。
穀豔容這時使出騰空旋踢，葉昕婷滑後數步之後正欲應對之時，突然“咣”一道銀光閃現，郭妍倩不知從什麽地方抽出一把短刃，跨前一步往猝不及防的葉昕婷的臉上劃去。但見恐怖的刀芒卻也來不及了，她一邊後退一邊用右臂硬生生擋下這駭人的攻勢。
銀色的短刃伴著殷紅的血漬在空中劃過一道詭異的刺芒，葉昕婷的右臂生生被劃開一道頗深的口子。殷紅的鮮血開始從白皙的手臂上蜿蜒地流淌下來，點點滴在澄黃的土地裏，泛起一朵朵驚心的血梅花。
杜以塵心一緊，難忍異常，口中竟不由自主地喊道：“住手！”
穀豔容和郭妍倩齊齊停手，不明就理的看他。
他平複下內心的蕩漾，將麵容恢複常態，語氣冷冷道：“我看膩了。”
兩女孩眼中透著迷惑，一個挑起戰爭的人，又同時叫停了戰爭，難道是要打和嗎？
“可是‘王子’……”穀豔容心有不甘地看了看杜以塵，又看向捂著流血傷口的葉昕婷。
葉昕婷正怒瞪麵色陰鬱、手中執刀的郭妍倩信。
“你暗箭傷人！”
“那又怎樣？”
“你不正大光明！這是小人的所為！”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贏才是最重要的！”
“我鄙視你的所為，根本不會承認你贏！”
“要不我們再打過！”
“誰怕誰啊！”
兩人即刻又擺起戰鬥的架勢。
杜以塵腦袋疼痛，這幫女人可把他給惹惱了。他目光變厲，遽然吼道：“我說夠了！這場遊戲就此結束！”
“是的，‘王子’。”穀豔容和郭妍倩肅手的退後一步。
“王子”如此生氣這還是第一次，他一直是冷冰冰的樣子，即使麵對生死關頭也不會改變分毫。這個惹惱了“王子”，卻又讓“王子”失控的女孩……她們朝葉昕婷看去，眸中流露出嫉妒的火焰。
杜以塵走到葉昕婷麵前，眸光中有一抹深不見底的光芒，讓她覺得冰冷、莫測。他問：“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葉昕婷。”她仰臉道。與他初次見麵竟是如此的驚天動地，這算不算是“冤家聚頭”？
他臉上扯出一抹幾乎看不到的淡笑，“你跟我來！”
他轉過身，徑往學校內側走去。
嗯？這小子又在搞什麽鬼？她傷口痛得要命，可是要緊急治療的人，她可沒那麽多血好流的。
她看了看同樣不明就理的兩女孩，猶豫片刻後，快步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