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洗禮還在進行中，首先進行洗禮的那位新人泡在了血盆中，當他出來時，貪欲主教給他額頭上畫了個噩夢之眼，然後一掌拍在他額頭上。
然而什麽也沒有發生，隻是噩夢之眼的標誌隱進他的額頭，似乎鑽進了他的腦中，消失不見。
但每個人都知道，怪物的力量已經成為了新饒一部分，這股邪惡的力量，隻有在寬恕自己時，才能獲得。
與其這是一種力量，倒不如這是一種詛咒更為準確。
“讚美新神——”教徒們的聲音十分洪亮，他們十指相扣地禱告。
柏裏曼想起來了，在黑石教堂裏，雷教授也曾對自己這麽做，但與貪欲主教的目的不同的是，雷教授更像是在鎮壓，從自己體內把怪物的力量壓住，柏裏曼才能活到今。
可以，柏裏曼無意識中已經被雷教授洗禮了一次，如果再來一次的話會發生什麽？他也不知道。
他下意識地抓住右手手腕，黑色靜脈像是病毒一樣，以極緩慢的速度在擴散，每當他食用大腦時，黑色靜脈擴散的速度就會快上幾十倍甚至百倍。
當它擴散到全身時，就會徹徹底底變成怪物，再也回不來了。這不由地讓他恐慌，教徒們的禱告聲仿佛就像在為自己追悼。
就在柏裏曼恍惚的時候，一位位新人完成了洗禮，貪欲主教走到了他的麵前。
“寶貝，準備好了嗎？”貪欲主教纖細的食指，不停地在撫摸著自己火紅的嘴唇。
我可以拒絕嗎？柏裏曼很想把這句話出來，但他不能，因為這會褻瀆神聖的洗禮，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放過他，他已經騎虎難下了。
柏裏曼隻好硬著頭皮踩進血盆中，在黏稠的血液中浸泡，隻露出一個腦袋在外。
貪欲主教走了過來，一手拖住柏裏曼的後腦勺，“相信我寶貝，很快就會結束的。”她把另一隻手放在柏裏曼的麵具上，一點點把他的腦袋摁下去。
剛開始柏裏曼有些抵觸，與貪欲主教的手角力，不讓自己淹沒在血液中，可她卻嬌羞地笑了，“嗯哼……寶貝，別擔心，我不會弄疼你的。”她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情饒愛語，有種溫柔的魔力，這是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抗拒的聲音。
柏裏曼不知不覺地放鬆了下來，透過麵具上的眼洞，從貪欲主教的指間看去，她的臉是那麽的嫵媚動人，那雙眼是那樣的迷離。
視線漸漸染上了血色，直到再也看不見貪欲主教的臉，此刻的柏裏曼完全淹沒在血液中，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聽不見。
血液中蘊含著某種力量，正通過全身的無數個毛孔，滲透到體內。柏裏曼感到渾身軟綿綿的，包裹著全身的血液，像是溫暖的牛奶一樣香甜。
就在他感受這份舒適時，他沒有發現，那黑色靜脈正瘋狂的擴散，整個手掌都被它給感染，都快蔓延到手肘的位置了。
“咕嚕～”盆裏的血液沸騰了，無數血泡在表麵鼓起，爆裂，竟然連鐵盆都因此而震動。
貪欲主教退了幾步，“太美了”，她。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血液沸騰得更厲害了，竟在血麵上升騰而出，不斷有血從盆裏抖濺出來，此時整個血盆就像是一個壓力鍋，在下一刻發生了爆炸！
“嘭！”就像朝血盆裏丟了個手雷，鮮血炸開，化作一場血雨落了下來，一團血霧把周圍包裹，看不清血盆裏的景象。
妮拉下意識地驚呼一聲，忽然意識到全場隻有她的聲音，她連忙捂住嘴巴，眉頭緊皺。
沒有人注意到妮拉的驚呼聲，教徒們都被驚呆了，甚至都忘記粱告。貪欲主教同樣也感到吃驚，她主持過不下百場洗禮，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
其餘主教不由地感到好奇，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團血霧，想要看清血霧中的情況。
不過雷教授帶著淺淺笑意推了推眼鏡，仿佛眼前的這一幕隻是理所當然。
此時的血盆隻剩下一點血液了，柏裏曼從中站了起來，從血霧中走了出去。
當看到柏裏曼的模樣時，所有教徒異口同聲地了一句，“讚美新神——”
隻見柏裏曼渾身都是血，他右手袖袍被被撐爆了，露出一條巨大的骨臂，在他額頭上，噩夢之眼的標誌在不停的閃爍著。
“嘎啦……”骨臂上出現了裂紋，接著一塊塊骨片脫落，直至恢複到原本的手臂，他的眼睛由紅色慢慢恢複過來，額頭上的噩夢之眼卻消失了。
要不是有噩夢之眼的封印力量壓製著，恐怕自己就變成了怪物，柏裏曼心有餘悸。
“寶貝，你的情況有點特殊呀。你是之前參加過洗禮嗎？”貪欲主教問。
“我也不知道……”柏裏曼，他麵具之下的眼睛，正注視著平台上的雷教授。
“那就奇怪了……”貪欲主教轉過身，對著骷髏教皇鞠躬，“教皇大人，他似乎在洗禮之前就已經得到了神的恩賜，該怎麽處理？”
處理？聽到這個詞時，柏裏曼心裏一個咯噔，難道是要……
“摘下麵具。”骷髏教皇威嚴的聲音回蕩在布道廳內。
妮拉的身子一抖，臉色十分凝重，柏裏曼的模樣，在場會有兩人認得出來，一是深淵主教，二是內應灰熊。無論是誰認出了他，他絕不可能活著回去！
該怎麽辦？柏裏曼心髒都提到嗓子眼了，他渾身都在冒冷汗。
“我讓你把麵具摘下！”教皇的聲音像是虎嘯一樣擁有著震撼力。
柏裏曼緩緩伸出手，顫抖地摘下麵具，他不可能突破五十多名教徒逃出去，他沒得選，隻能這麽做。
當看清柏裏曼的模樣時，“嗬嗬嗬。”雷教授的笑意更濃了，完全沒有從他臉上感到意外。
“我問你。”骷髏教皇站了起來，兩米多高的他宛如一個巨人，“你之前參加過洗禮嗎？”
“很抱歉教皇大人，我並沒有參加過。”柏裏曼。
“那你是怎麽得到神的恩賜的？”骷髏教皇問。
柏裏曼把目光移到雷教授身上，剛想開口，“稟報教皇大人！”一名教徒從隊伍裏走了出來，單膝下跪。“我認識他！他是獵人！”
此言一出，全場都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安靜！”骷髏教皇怒吼著，所有人鴉雀無聲。“脫下你的麵具。”他對著教徒。
這位教徒摘下了麵具，柏裏曼見過他，當時他是負責獵人考耗另一名考官——諾文。
“諾文考官……沒想到你就是灰熊。”柏裏曼凝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