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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出征

  公孫佳就是要千金買馬骨。

  她許諾的「你們的妻兒我會照顧」既然沒人信,她就做出個樣子來。在這個過程中能夠收穫一些人才,那就再好不過了,她也相信,這些將門之後里選人比到大街上隨便撈人要方便得多。

  今天看了一圈,年紀都還不夠,都得等著長大。她也就不急了,種棵樹都得等它自己個兒抽條何況是個人?反正無論真情假意的,公孫佳瞥了一眼元崢,這些人都比元崢要好對付得多。

  公孫佳對元崢招招手,元崢乖巧地站到了她的面前。公孫佳道:「甭在我這兒裝老實啦,最不省心的就是你了。你有什麼打算?」

  元崢知道單良要收細谷為徒的時候還挺驚訝的,然後就想到了自己,公孫佳再問他的打算,他還是回答道:「我會用心的。」

  「行,」公孫佳說,「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願意就不願意,你還是你爹娘的兒子。真是的,不當我兒子,難道要給我做女兒嗎?」

  元崢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也張圓了,看得公孫佳一樂:「行了,逗你的,放過你了。」

  元崢有點訕訕的,他也知道自己有點不識抬舉。小高曾經問他,別人搶破頭的好事他不願意做,是不是在自抬身價?他知道自己並不是這樣想的。眼前這個人是他的恩人,但是總覺得一旦認了,有些事情就會變得完全不同了。拿餘澤舉例子可能不太恰當,但是餘澤也沒認公孫昂做乾爹不是?元崢覺得,自己就是在餘澤這麼個地位上的。

  公孫佳道:「此事不必再提。」

  元崢鬆了一口氣,開始覺得自己有點白眼狼了,更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閉起了嘴巴看著公孫佳等她的安排。從營里單將他和細谷兩個人拖到府里來,雖說有「進修」這個說法,可小高等人還沒到呢,必是另有安排的,細谷被單良領走了,他已做好了一個人頂兩個人用的準備。

  豈料公孫佳突然說:「李銘進京了。」

  「李銘」這個名字元崢記得牢牢的,這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現在李銘進京了,是出了什麼變故了嗎?

  公孫佳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元崢將疑惑也壓到了肚子里。

  其實公孫佳的策略已經稍有了一些改變,老太妃薨了、鍾祥病倒了,她再不甘心也得變一變。以前許多事情即使出了紕漏,也可以輕易的善後,以後就會變得困難。

  外面看起來她還是誰都不搭理,還是出行帶著一隊衣甲鮮明的護衛橫衝直撞,那都是表面的。真正的大佬如趙司徒等人,她說話雖然不太客氣,做事卻都留著分寸。

  對元崢等人的培養策略也得變一變。連從遺孤里挑選人,她都沒有計劃中的那股先一把薅過來的勁兒了。

  她變得更安靜、更小心了。

  提醒元崢,顧不得他才九歲,未必就有那樣的城府隱忍不發。她甚至希望能夠將元崢性格里隱藏的問題都暴露一下,然後有針對性的處理掉,接下來才能更放心地繼續培養。

  元崢的表現還不錯,公孫佳道:「不急?」

  元崢不解,不過想到自己之前的那個任務應該完成的不錯,他的底氣也足了,道:「您答允過我的事情從來沒有不兌現的呀,我有什麼好急的呢?我聽您的安排。」

  公孫佳笑了:「好,以後你府里、營里輪流受訓。」

  「是。」元崢沒有提出任何疑問。

  公孫佳對阿姜道:「你給他安排一下。」

  阿姜小聲問:「他……還是阿靜?」

  公孫佳道:「李銘進京了,他還是做阿靜安全些。」

  阿姜領命,將元崢領了出去。元崢已經在府里好幾天了,早就住下了,連佛堂的師太們都拜會完了。現在的「安排」,以阿姜的理解就是給元崢弄一個半固定的住處,而不是像旁的孩子那樣來了就住個集體的宿舍,得像細谷一樣給安排個單間。

  阿姜想了一樣,將元崢給領到了單良那裡,說:「先生,主人吩咐安排阿靜在府里、營里輪流住著。我思來想去,唯有先生這裡合適安頓他。」

  單良一聽就明白阿姜的想法,從長久來看,整個府里如今好像也就只有他這裡更合適了。單良道:「那行,他和我們丫頭一個住東廂、一個住西廂。」

  細谷還以為自己這次走在元崢前面了,兜兜轉轉,倆人又住了個對門兒!細谷看了元崢一眼,心道:咱們走著瞧,我一定要超過你!

  阿姜又問單良:「先生,主人吩咐給細谷銷了奴籍再另辦個戶籍,她姓什麼呢?」

  單良看了一眼細谷,細谷沖他一跪,跪得乾脆,道:「我親生爹娘早不記得了,後來這……我也不是人家的家,老師要是不嫌棄,我跟老師的姓吧。」

  單良道:「行。」

  細谷大喜,這跟了老師的姓與只做學生又有點不一樣。她這個隨了單良的姓,不是僕人隨主人的姓,可以視作單良將她視作一家人了。

  果然,阿姜聽了單良的話,又問了一句:「那,這名字呢?雖說戶籍上什麼樣兒的小名都有,可是先生的家人,是不是要起個大名兒?」

  單良也沒有拒絕,給細谷想了個單字「宇」,很和氣地說:「宇有幾重意,今取第一重,宇者,屋邊也,以後你就有家啦。」

  細谷以為自己不會有軟弱的情緒了,聽了單良的話,心卻忽然軟了一點。

  元崢的心也被人撥弄了一下,「家」這個字,是他生命里很缺的一個東西了,曾經有過,後來又沒了,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擁有。別人正高興的時候,他也不會說些怪話煞風景,安靜等這地新出爐的師徒感動完,元崢開始搬取自己的行李。

  阿姜見他一直安靜,在公孫佳面前表現得也不錯,親自幫他安置又跟他叮囑了幾句:「老太妃薨了你知道了吧?」

  元崢點點頭。阿姜續道:「郡王中風了,已不能視事。」

  元崢驚訝地停下了放被子的手,眼睛里滿是擔憂:「那……主人她……豈不是很危險?」

  「知道擔心主人安危不是想著自己是不是沒有大樹了,算你小子有良心,」阿姜說,「主人自有打算,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

  「好。」元崢鄭重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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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公孫佳現在的處境,元崢愈發的沉默了。他覺得,公孫佳現在的情況跟他差不多,雖然公孫佳還有這一大片的家業,可是能依靠的可靠的人並不太多。扳著指頭數一數,他靠著一個公孫佳,公孫佳能靠什麼呢?算起來,他的處境竟比公孫佳好,除了天子,別人都沒有公孫佳可靠。

  現在他能想到的,也就是默默地讀書、習武,長大了再說,公孫佳可能也是這樣吧。元崢想。

  事情的發現卻又出乎了元崢的預料。

  未出正月,鍾府先把鍾黎給送了過來,除了鍾黎自己帶的人,公孫佳將元崢也指定給名鍾黎當伴讀。虞清還沒到,先生是沒有的,公孫佳整日將鍾黎帶在身邊,除了與單良、榮校尉說些機密事的時候放鍾黎去休息玩耍,其餘理事的時候竟是不避鍾黎的。元崢無課可上,任務就是跟著鍾黎,自然也在公孫佳的身邊。

  雖是正月,公孫佳並不輕鬆,府門一關,外面看著她是在修身養性,對外也是宣稱她又累著了要閉門休養。除了起床晚之類的小問題,她在府內卻是整日不閑,出了正月就要組織春耕,這個事她要過問。

  黃喜、張禾走了,換了他們的兒子頂替,人事變動的調整命令雖然已經下了,其中出現的磨擦她必須了解也必須親自去解決。

  皇帝去年所賜的莊園也不很安寧,非常邪門的,從正月就開始有溝渠水源之爭,也需要公孫佳決斷。

  還有她的一些其他的產業,又有與其他人家有磨擦的,從中的協調、各種關係之間的利益交換與妥協,她都需要打理。所以府門雖關,事卻不少,各處管事從側門進進出出並不見事少。

  公孫佳處理完幾件事,對鍾黎說:「往年他們沒么麻煩的,你知道為什麼嗎?看到你太公病了,來試探了。」

  鍾黎道:「家裡太婆也這麼說。」

  公孫佳道:「嗯,這個時候就更要不動聲色,你要氣弱了,他們就該撲上來啃咱們的肉、喝咱們的血了。咱們要撐住。」

  「是。」

  元崢旁聽了整個過程,是非常的驚訝的。鍾黎比余盛還小一歲,去年公孫佳養余盛的時候都不是這樣的養法!

  公孫佳說完鍾黎,又問元崢:「你呢?聽明白了嗎?」

  元崢微怔,沒想到自己也會被問到。公孫佳這個樣子,是在教鍾黎,怎麼還捎的也教他嗎?他以為就像是給余盛做伴讀時的一樣,主要還是教余盛,他是捎帶的。也就虞清看余盛太不上心了,他又認真,才發善心多指點他的。如果余盛是個肯上進的好學生,虞清估摸著不會對他這樣「捎帶的」多費什麼心。

  鍾黎可比余盛像樣多了,坐得正、聽得認真、想法也很正統,很是一個正經好學生的樣子。這樣還會關注他嗎?

  元崢有點小激動,聲音略大了一點說:「聽懂了一些,記住了,會慢慢多想想的。」

  公孫佳笑笑,低頭看著鍾黎,摸著表侄的頭,很是慈祥地說:「阿黎呢?」

  鍾黎道:「學到了。我也要記住,慢慢想。」

  鍾黎可能是年紀有點小,顯得比元崢要稍木訥一點,當然也可以說是板正,比起余盛的不知所謂可強多了。公孫佳心道:誰說守文持正就不是優點呢?外公家要延續下去,還是這樣的當家人更合適些。

  就像鍾源,現在大家都著急他不是像公孫昂那樣的突出,但是,他出身高、來歷清白,只要能繃住鍾家就壞不了事。余盛倒是思維活躍了,公孫佳就擔心餘家落到他手裡得全家上吊,哪怕他不是有那麼個奇特的來歷,公孫佳也要催著姐姐再生一個的。

  公孫佳很開心地攬著鍾黎說:「走,咱們玩兒去。阿靜啊,跟上。」

  他娘的!不給我當兒子也行,我把你當閨女養,你不接受也得受了!元崢這貨,雖然有些奇怪的堅持,卻不是養不熟。管他口上答應不答應,只要不是個白眼狼,他受了這些教導,就得服服帖帖的孝順。

  元崢想的卻是:等到余家小郎君來了,您要怎麼安排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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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題也很快得到了解答。

  沒出正月,余盛也被送了過來。

  喬靈蕙在公孫府見到鍾黎時吃了一驚:「阿黎?」鍾黎抱著嫩拳頭給她作揖,喬靈蕙推著余盛跟鍾黎去行個禮。

  公孫佳道:「就是他了,以後他們哥兒倆一處讀書,好不好?」

  喬靈蕙喜道:「那敢情好!」可太好了,就知道妹妹不會虧待她的,未來郡王府的主人、未來公主之子,有什麼不好的?

  余盛的心裡又翻騰開了,他是不敢在金大腿面前張狂了,可是架不住金大腿這掛開得太厲害了。他本來想,太公中風了,整個局勢就不對,那些破爛電視劇的情節顯然是不能當作參考的,也不知道小姨媽要怎麼破局。

  他這會兒是不再想什麼「有什麼特別厲害的小姨父或者男二、男三出手相助瑪麗蘇」的情節了,但是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直到看到鍾黎。

  多麼簡單呀,合公孫家、鍾家兩家之力,這破局就很容易了嘛!

  余盛以為自己已經看穿了一切,豈料公孫佳壓根沒有動靜了!從他到了公孫府,公孫佳讓虞清提前結束了假期回來上課。公孫佳自己也還是把「書庫」老師給請了來,三天打漁兩天晒網地上課,幾乎不出府門。偶爾還真的病一病,有御醫盯著,灌幾天葯也就好了。天天看著她要死,每次又都活過來了。閻王要是等著跟她喝茶,得被她這來來回回的爽約給整瘋了。

  從正月末直到四月末,整整三個月,期間公孫佳帶他們出過一次府到莊田上去看春耕農忙。余盛的理解,農業社會需要關注種田,小姨媽既不是個傻白甜,她親自組織春耕生產就很順理成章。他自己也借著這個機會在田間地頭瘋跑了一陣兒,看得元崢在後面直搖頭。

  公孫佳對余盛已是半放棄的狀態了,喬靈蕙又有了身孕,過了三個月才告訴娘家,公孫佳就安心等著姐姐生產,不是兒子是個女兒也行,她也照樣養著,她的外甥女,能差了么?只要喬靈蕙願意,就再接著生,直到生出來滿意的孩子為止,反正,養得起!不能把希望放余盛身上,這貨過於天真,不靠譜。

  她也就把余盛普通地養著,不會再花太多的精力,重點放到鍾黎身上。身邊不少人都看出來了,只有餘盛覺得一切正常:多一個學生,在余盛那個時代有個術語叫做「分擔火力」,他是求之不得的。

  在表面平靜之下,暗地裡公孫佳的心情其實並不好,她窩在府里消息還沒斷。鍾源走了這麼久還沒回來就不大對勁,過年也沒能回來、親祖父中風也沒能回來,鍾保國也是一樣。以他們家和皇家的關係,這是不正常的!

  究其原因,還是整個策略有了些問題。皇帝把邊境拆成了幾個區,各自為營這個思路不能說錯。對方也不是傻子,就算想不到也試探到了。各自為戰的幾個區,應對大規模的入侵,對協同作戰的要求就變得很高。別的不說,就鍾源、鍾保國叔侄倆都做不到「如一人」,更不要提其他人了。

  叔侄倆沒翻臉,就是兩個人合不上!他們各有各有想法,事先說好了,遇到事的時候也會忍不住。鍾保國是長輩,不自覺就有做主的想法,鍾源是比較一下叔父和姑父,也是不由自主就認為自己學自姑父的應對方式更好。

  虧得兩人基本功都紮實,也還算互相體諒,才沒有如別人一般鬧出點「各上一本、互相攻訐」的醜聞來。

  近來又有情報,道是北邊胡人經過試探,今年會大舉進犯。

  皇帝逼不得已,已有啟用紀宸之意。從延福郡主那裡聽來的消息是:皇帝命太子、朱勛率百官出城相送,給足了紀宸的面子。

  「大氣啊,」公孫佳對單良說,「到底是陛下!」

  單良道:「反正不用您去送。」

  公孫佳道:「只要陛下要我去,我也去,還恭恭敬敬的敬他三杯酒!對了,我得去看看外公。」

  單良道:「陛下下旨前必問過郡王的。」

  公孫佳道:「我知道,我不是說這個,我是看看外公的身體如何。」

  「氣不到他的,郡王也是個大氣的人。」

  「既然大氣,我就勸外公如果能挪動,也到郊外送一送紀宸。」

  單良扶了扶下巴,一挑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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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佳當天就去了鍾府,鍾祥病了,兒孫們輪流在他面前「侍疾」。紀宸出征的消息他們也多少有所耳聞,這消息對紀家有多麼的開心,對鍾家就有多麼的鬧心,他們索性眼不見為乾淨,不提、不談。

  公孫佳到了鍾府,先見靖安長公主說明了來意。靖安長公主一張老臉都氣紅了,還是忍下了:「我跟你外公講講,倒不是不行。」

  公孫佳道:「太子都去了,舅舅們何妨也去?」

  靖安長公主磨了磨牙:「你怎麼想的?」

  「讓他囂張,外公已經病了,那朝上還有沒病的人呢!」

  靖安長公主命人去召集在京的兒子、兒媳,自己拉著公孫佳先去見鍾祥。鍾祥雖中風,靖安長公主將他照得不錯,因為不大見陽光的關係,還顯得白胖了一點。勉強聽完公孫佳的說法,鍾祥轉轉渾濁的眼珠,吃力地點了點頭。

  他心裡還不糊塗,點完頭又含混地說了一句:「大郎。」

  公孫佳道:「大哥和舅舅恐怕會被針對?您看,調他們回來如何?大哥即使要歷練,也不好在紀宸的手上,這個我也想到了。我雖不會打仗,算計人心這些事兒還是能看明白幾分的。」

  靖安長公主看鐘祥點頭了,說:「這個好辦,我去見大哥。」

  鍾祥放心了。

  公孫佳的舅舅們卻鬧了起來!他們被親娘一道命令召了回來,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生怕是親爹被氣死了,回來一看,外甥女兒來了,沒哭。大家都放下心來。

  六舅鍾泰聽完公孫佳說請他們也去出城送紀宸,老大的不樂意:「我才請了病假,哪兒都不去!」

  稱病是做官的基本功,鍾泰別的沒學會,這個學得特別快:「想都別想!藥王啊,你怎麼搞的?安安穩穩呆在家裡不好么?自己是什麼好身子嗎?你這麼跑來跑去的,還讓舅舅們對那個王八蛋低頭,為的什麼呀?」他不算特別機敏,也看出來親娘對外甥女好像越來越倚重了,覺得不對味兒。

  公孫佳道:「我是為了陛下,為了天下。」

  常安公主叫了一聲:「六郎!」

  鍾泰很不開心,對長嫂還是要尊敬的,往後退了一步說:「大嫂,我不聽扯這些大道理。這事兒,不行!就算阿爹病了,我還是長公主的兒子,讓我低頭,沒門兒!手伸到咱們家來了!連咱家的奴才都要策反,再加把勁兒,是不是要趁我睡覺的時候割了我的頭去?!對這樣的人,我是絕不會服軟的!還有你,藥王,舅舅們平日里待你如何?你怎麼讓舅舅們低頭受委屈呢?」

  公孫佳慢慢走到鍾泰的面前,當地一跪:「舅舅,您這才到哪兒?我已委屈了一年半了,您這幾個月就受不了了嗎?」

  鍾泰一噎,又想起來了:「誰欺負你啦?說,我給你出氣去!跟你說,受了委屈別忍著,當面給他打回去!你整治紀四的時候不是幹得挺好的嗎?就照那個干!」

  公孫佳的眼淚掉下來了:「紀四是個廢物,紀宸不是!我哪裡是幹得挺好?我要是真的好,我娘就不會受那個廢物的氣了。這事兒它本來就不該發生的。舅舅還不明白嗎?」

  本來也生氣的湖陽公主等人也開始思索,鍾泰一看外甥女哭了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你你你別哭啊,來來來,快起來,我……舅舅我是氣不過嘛,不是生你的氣。」

  六舅母平嘉公主將公孫佳扶到椅子上坐著,邊給公孫佳擦眼淚邊說:「他就是說話不過腦子,你是好孩子別跟他生氣。我知道你說的都對,我們也不過是,虎落平陽太難過了。」說到最後也咬牙切齒起來。

  公孫佳吸吸鼻子,說:「舅母,我知道這有多難熬,我正在熬著,可是二舅、大哥都還在外面呢,外面的事不平,陛下也是無心處置旁的事情的。」

  靖安長公主終於發話了:「六郎,你聽明白了嗎?你要是實在忍不住,送完了紀宸就告病假,歇到什麼時候都隨你!」

  鍾泰訕訕地:「是。」

  公孫佳又小聲解釋:「這個時候,咱們不能拆台,難道要讓太子殿下自己去?這麼多年都過來了,這個時候怎麼能不幫襯呢?」這個話說出來就沒人反對了。

  湖陽公主道:「你早說這個話不就得了?」

  公孫佳委委屈屈的樣子:「可咱們也確實要學會受委屈呀。」一句話說得,人人都難過起來。

  鍾泰咬牙道:「行,我忍了!可這筆賬,我是要記住的!」

  靖安長公主道:「沒讓你忘,臉上不許帶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小拉一下進度條哈。

  明天繼續快進。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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