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投效
公孫佳身邊的女性, 普通對婚育的興趣不大。這事兒跟公孫佳自己也有關係,她這條件就不適合出嫁和生育,只是無奈家業得有人繼承, 才拼了老命生了個閨女。她對勾心鬥角、吃喝玩樂的興趣更大一點。
有這麼個總頭子,別人自然也好不了。有單宇這樣熱愛勾心鬥角的,有阿姜這樣熱衷於管事兒又被生孩子嚇怕了的, 還有阿青等琢磨著在府里過得好好的、比公孫佳結婚早就不好在跟前伺候得放出去、男人是不如自己生活重要的, 有小秋這樣特別喜歡上進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公孫佳初時還說一說阿姜, 阿姜比她年紀大不少呢, 到後來看說不動, 她也就不再催促了。再後來, 連鍾秀娥都回來了,由衷地感嘆一句:「但使兒女孝順, 衣食無憂, 還是自己一個人過得更舒服些。」與她情況相似的,是至今仍頻繁往來公孫府的趙錦等人。
府里就愈發的無法無天了。
所以單宇帶了人回來, 公孫佳也沒大放在心上, 還以為是尋常。沒想到被帶去見了單良,這就有意思了!
催著單宇來見。
單宇倒也大方, 在這她看來是沒什麼要緊的,不明白單良為啥這麼激動:「過年就咱倆大眼瞪小眼兒的, 添個活人不好嗎?」
把單良鼻子都要氣歪了。公孫佳笑問:「是哪個郎中?叫什麼?」
單宇笑著看單良, 單良沒好氣地說:「還不就是那個林德平?」
公孫佳笑道:「他人不錯。」長得不錯,個頭挺高的,面相也斯文。
單宇高興地對單良道:「吶!君侯也說人不錯了呢!這下總不會錯了吧?叫過來認認人?」
元錚哼唧了一聲:「還用重新認?」
妹妹好奇地看著元錚,頻頻使眼色:您今天不大對勁兒, 這是幹嘛呢?被元錚睜了一眼,終於不作怪了。
林德平說是個小郎中,公孫佳還覺得屈才了。此人二十齣頭,是單宇南下的時候徵集郎中給抓來當差的。洪水之後常伴有疫情,單宇準備了材料,只有這靠譜的郎中是比較稀缺的資源。郎中不比壯丁,抓著人就能上。但是林德平卻給單宇制訂了「抓點差不多的壯士就能幹」的比較簡便的防疫辦法。
這人有腦子、會觀察,總結出了一些防疫的辦法,比如抓一部分人手去清潔環境,這個不用郎中就能幹。再比如把水燒開了喝,這個也不用郎中開藥方。都是些簡便的方法,但是效果拔群。還有對病患的護理,也都列出極簡單的要領。不死一人是不可能的,死亡、重疾卻是大大的降低了。
單宇很滿意,把人抓了來北上,林德平十分配合地被押走了。然後就輪到單良慪氣了。
公孫佳看著這個年輕人,笑道:「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呀?」
林德平是想繼續鑽研醫術,並且還有一些想法想驗證。公孫佳道:「問你們倆以後呢,都見了單先生了,你們就這麼湊合過了?」這事兒有個講究的,單宇好歹是朝廷官員,御史彈劾起來也挺頭疼的。由於章嶟這些年在男女問題上瞎搞,大臣們都有點后怕,京派力士整治個人私德問題,其他人也不反對。
單宇倒是無所謂,單良卻說:「我就這一個女兒,不行!不能嫁!得他入贅!」這個要求在哪兒都是合情合理的。但是肯答應的男人,必然是個奇葩才行。林德平也不是什麼正常人,想了一下,說:「行。」
單良冷哼一聲:「別答應得太快,想清楚清了再說!孩子是我單家的!」
林德平道:「早想清楚了。」見老頭還不信,他又補了一句,「一介布衣想憑男歡女愛拿捏您的女兒,這念頭也太傻了。」
公孫佳沒撐住,笑了,對單宇挑了個拇指,笑著對林德平道:「你們會長命百歲,白頭到老的。」她就知道這孩子能活得長!覺得自己這是娶個媳婦回家聽話好光宗耀祖的,怕不已經被單宇淹死在江南了。
林德平雖不是什麼世家子弟,這份眼界就比許多世家公子強得多了。
公孫佳一高興,連相府也借了出去,就給單良辦喜酒:「旁的我不管,阿宇也有自己的宅子,愛住哪兒住哪兒,這場面不能寒酸了!先生在這府里多少年,早是我的家人了!先生家的喜事,絕不能比別人的差。別跟阿榮似的。」
榮校尉也是拖到老晚才娶妻,公孫佳要給他辦酒,他還嫌太鋪張了,說是生性不喜歡太熱鬧。弄得一干想趁機熱鬧的人大為失望,連兒女辦滿月酒之類,都不讓聲張。單宇與元錚都說,這可能跟他常年幹些間諜的勾當養成的習慣有關。
公孫佳正琢磨著,等榮校尉的孩子再大一些就弄到府里來上學,光明正大的,有啥不好的?可不能讓榮校尉的後代不得好下場。
單良沒榮校尉那麼多的講究,要在府里宴賓客,本來看小女婿不順眼的,現在也順眼了起來,清清喉嚨,拿著點腔調說:「這不太好吧?」
公孫佳道:「除了他們說正月里不好動土,你那兒不能再重糊一遍,旁的還有什麼不好的?大過年的,什麼東西不夠?」誰家過年不囤點兒東西呢?
單良又清清喉嚨:「那、那就這樣了?」
「嗯,除了府里日常的人手,旁的你只管支用。阿宇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呢!她是你的閨女,也是府里的孩子。」
單良腔調還是那麼的奇怪:「那那,我會讓小榮幫忙看著,絕不會讓亂人有隙可趁進府搗亂的!就,就借府里前廳那幾個偏院,後院還是要守好的。」
公孫佳笑道:「好。後院廚房也可以調人去幫忙。大廳你也可以用,我還要吃喜酒呢,不給我坐大廳嗎?」
單良搓著手:「好好好。」他就琢磨開了,這臉面他肯定是要的!不過呢,也不能就把府里的地方隨便用。他預備著在府里辦個婚禮,邀請一些朋友貴客,然後讓單宇在外面的私宅里再擺流水席請別的客人。
哪知公孫佳辦事從來不小氣,授意在府外擺了兩天的流水席,成為京城正月里的一項談資。說的人多了,連章碩都聽說了,特意問了公孫佳:「林德平此人從未聽說,人品如何?可靠么?」
公孫佳道:「是個斯斯文文的人。」
章碩道:「我想見一見,可以么?」
公孫佳奇道:「有何不可?」
章碩道:「單宇,看起來不大像……呃。」
公孫佳道:「要看就看嘛,她本是東宮舊人。」
章碩召見單宇與林德平,公孫佳也沒有盯著,倆人面聖回來,林德平彙報說:「陛下挺和氣。」單宇道:「他可比前陣兒平和多了,這是想通了?」
公孫佳道:「大概吧。對了,你既然成家了,就開始立業吧!你倆,去雍邑。單先生想去也跟著去,不想去就還在京城。隨便。」
單宇問道:「那宮裡?」她身上還是兼著個守衛內廷的職責的,這個差使可是給公孫佳出了不少力的。一旦離開了,就需要選一個合適的人。公孫派是從個職務的安排里嘗過不少甜頭的,單宇不想把這個好處拱手讓人。
公孫佳道:「讓陛下去選人呀。既然要做,就做得徹底一點,不然就顯得虛偽啦。如今禁衛是章明,他是宗室,陛下應該是安心的,內廷想來陛下也不會疏忽。」
「姿態要做足,誠意要擺明了。唔,」單宇沉吟了一下,「他想再找女兵可不容易呢,左右脫不了咱們的手。不要女兵,嘿嘿……」後宮將會非常的不方便。
「你也該飛一飛了,」公孫佳說,「你要是能封侯拜相,我才會更高興呢。看文華,她兒女養大了才出仕都是學士了,你起步更早,我盼你飛得更高。」
「君侯!」
「飛吧,趁我還能兜得住。我已與霍、趙打過招呼了,調你去雍邑守雍邑的吏部。把那裡的吏部侍郎調回京任用,去看著點普賢奴,那孩子有點兒缺心眼兒。德平授官,也可以與普賢奴聊一聊,你們一定有能聊得來的地方。」
公孫佳說話很和氣,但是以她的身份地位,與絕大部分人談話就代表著她已經決定了。給兩人安排得明明白白,單宇於是拖家帶口把單良也給捎上了,一家人往雍邑去。
臨行時,有不少舊識前來送行,單宇也難得柔情地與大家灑淚而別,抱著公孫佳和妹妹又哭了一場。妹妹還說:「別哭了,過陣兒我去找你。」單宇道:「你過兩陣兒也得在京里。」哭雖哭,她還沒有昏頭,妹妹這就得跟在公孫佳身邊學東西,被彭犀天天教育。
單宇離開之後,送行的人漸漸散去,有個人卻留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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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錦是從公孫府出去的,也是公孫府的常客。
趙錦的身後立著蘇遜和蘇謙兩個,兩人都已不是在雍邑時的青澀模樣了,看起來十分的沉靜。公孫佳道:「都坐吧。」
趙錦沒有動,蘇遜與蘇謙也就都老實立在她的身後。
趙錦有點傷感地說:「阿宇有丞相與單翁看顧,運氣是極好的了。」
公孫佳道:「怎麼會突然這麼說?你……遇到什麼事了嗎?」
趙錦提起裙子跪了下來,一雙兒子緊隨其後。趙錦道:「下官,想請丞相收下我這一雙兒女!從此我母子三人,供您驅馳。」
公孫佳吃了一驚,下來扶起她的手臂:「這又是怎麼了?坐下慢慢說。」
趙錦搖搖頭:「也不值得慢慢說,不外是活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是一葉浮萍,飄泊一世,才知道應該侍奉誰。」
「發生什麼事了?他們的父族呢?他們的舅舅呢?」
趙錦道:「都是虛的!」話音一落,蘇謙開始抽泣。
公孫佳命人把母子三人扶起,趙錦倒沒哭,語氣里頗為蕭索:「下官好強了一輩子,沒想到……」
她原以為吧,自己在娘家還挺重要的,娘家也挺開明的,在前朝說進宮當女官就當女官,後來不行了也把她撈出來嫁人了。到了本朝,這不也有機會出仕了,趙司翰跟她說話也比較客氣。兒女呢,也算有出息,蘇遜算是東宮舊人,蘇謙也是嫁得了門當戶對的子弟。
引子就出在這個女婿上!
趙錦這個女婿倒不是個花架子,也是有些才幹的,但是世家公子好風流,與趙司翰那個女婿倒好有一個毛病!都是京派同輩子弟,結伴狎妓也是常有的,還有詩文流出。婚前是把婢妾都打發了,婚後也沒有一個接一個往房裡拉。但是老婆病著,他在外頭尋歡作樂,這他娘的就不能忍了!
趙錦沒打上門,但是與親家友好溝通了一下,親家也講道理,把兒子訓斥了一番還讓兒子跟趙錦、蘇謙賠禮了。這兒子是有點才子的脾性的,他又不是「好內寵」,蘇謙正房娘子的身份戳那兒誰也動搖不了!他身上一把鑰匙沒有,連書房鑰匙都給老婆了,還要怎樣?
脾氣上來了,說了一句:「有病就看大夫,我又不會看病!」
蘇謙快被氣瘋了,書房鑰匙是在她那兒,打開書房一看,那麼多的柔情蜜意的詩詞,寫給自己的跟寫給外頭的稿子一樣多。
趙錦把女兒接回了家,她深知,這麼講下去,在婆家跟蹲冰窖也沒什麼差別了。她去尋趙司翰理論,趙司翰的女婿那不也是一樣的貨色么?趙司翰卻不同意離婚,只說:「年輕人,輕狂放蕩確實不是君子所為。但是因此離婚,是不是太嚴重了些?」
他是個講究禮法的人,開明,護著兒女不假,身為男人,哪怕自己是情聖,也不能阻止別人納妾狎妓不是?他的女婿他已經聊完了,孩子痛哭流涕地悔過,女兒兩口子又回去過小日子了。所以他說趙錦不要氣性太大,婚姻是結兩姓之好,如果女婿沒有羞辱女兒,那麼女兒也應該適當放寬對女婿的管制。
把趙錦給氣了出來。
蘇遜本也覺得母親、妹妹反應過度,但是妹夫干這事兒也確實不地道,他是左右為難的。趙錦心涼了半截:「這是沒把我們當人看吶!怎麼叫我出去頂缸的時候就不這麼說了?我明兒就辭了官,你去求你叔伯,看他們怎麼待你!」
蘇謙還是姓蘇的,自有蘇氏的親族受了夫家的央請來勸。趙錦假意說這官兒辭了不做了,做官耽誤了教導兒女,好么,這開始不勸蘇謙回夫家了,開始勸趙錦別辭官。
蘇遜又不傻!親娘做官,家族裡都得高看他三分,親娘要是什麼都不管了,就是小時候的樣子——還是大家公子,但是寄人籬下。
那這禮法講究得就沒意思了。
母子倆,一個覺得自己一輩子好強,其實在娘家也不算個什麼。另一個覺得自己一輩子奉公守法,擱宗族裡也就是個屁,他們還欺負自己親娘和妹子。尤其是他娘,多麼的不容易啊!不管別人怎麼樣,他還就跟著親娘混了!整個蘇家捆一塊兒,還沒他娘高明哩!
公孫佳道:「阿謙,你想怎麼樣?離婚?離了還結嗎?想要個照著心意長的,那可就得撞大運啦。」
蘇謙道:「不結了,不嫁了。我就自己過了!」但是需要人給撐個腰。否則,離婚也是可以的,因為有親娘、親哥哥還算支持。但是舅家、夫家、父家,都是要臉的人吶!她必受非議。鬧起來的時候她是有點後悔的,忍唄,婆母也說「都是年輕時這麼過來的」,只要沒鬧過份,十年二十年後,她依然是個端莊的當家士母,三十年後是個說話頂用的老封君。
可一旦鬧起來了,她居然不想回頭了。如果舅舅自己對女婿都那麼的寬容,自己這輩子還能指望什麼舒心日子呢?想起來在雍邑、在公孫府的日子,這夫家的日子不是人過的!
公孫佳道:「想離就離吧。」
趙錦伏地叩道:「多謝丞相。」
公孫佳命人扶起他們,洗臉、上茶,才慢慢地說:「閑話會有,非議也會有,不過,你不理它們,它們也不能把你怎麼著。要是覺得京師不順心,再去雍邑嘛!阿宇已經過去了。」
趙錦笑道:「那可太好啦!」
「阿遜要被人嘮叨啦,」公孫佳說,「你是想避一避呢,還是想硬杠?」
「阿娘還在京中,我自然陪伴。妹妹需要散心,讓她去雍邑吧,那裡對她好。」
「硬杠也得骨頭硬啊!你呀,先熬練筋骨去吧,給你外放。」
公孫佳很快給兩人安排好了出路,蘇遜外放並不是避讓,公孫佳一直想安排些自己人做地方官。但她手裡能做這個的人並不多,遇到個蘇遜當然想用一下。地方選在當年梁平的防區,梁平現在被扣在京里倒還老實,他的舊部群龍無首士氣不佳,朝廷一則要選將領接手,二是要把他的防區內的地方事務整合一下。
趙錦道:「我就不用走了!」
公孫佳道:「好,咱們倆就在京城吧。」
蘇遜算了一下,自己去的這個地方辛苦是辛苦了一些,但是按照公孫佳的習慣,干苦差使磨練了出來,那就是前程。雍邑是公孫佳的地盤,安全,正處在京城、自己的中間位置,一家三口雖然是拉了一條直線,但是往雍邑一湊,也還算方便。
母子三人一同叩謝。
趙錦再起身時,眉間的愁間一掃而空,喝了口茶就對公孫佳說:「情勢變了,丞相請留神!我那位兄弟——不是因為他不幫我我才說他——他的心也變了!」
張口先懟娘家。
趙錦給公孫佳解釋,這世家大族支屬眾多,意見不同是非常常見的,客觀是起到了兩頭、多頭下注的結果,實際上可能就是真的互相不對付。比如有親兄弟為爭家產互告謀反的。所以她跟趙司翰呢,倒也不是完全一致的。
「上皇那麼一通鬧,他嚇著了,要往回扳了!對陛下如此,對我們也是如此!他開始講究起來了!我怕他馬上就要對陛下有更多的要求了,丞相請不要太附和他。免得讓他更瘋魔!」
趙錦對朝局的觀察、判斷是有一定水準的,公孫佳聽著趙錦的分析,問道:「這麼說,我也挺礙人眼的了。」
趙錦微笑道:「您不一樣,您還有兵權,這個一定不要鬆手!世家望族鄙視武夫,可也怕!他們在朝上的爭論,估且可以不管,您就專干您的!」
公孫佳很感興趣地問:「怎麼講?」
趙錦道:「有二:一,權不可棄!二,他們那些個臭規矩,該改一改了!」
趙錦展開了講就是,您有權有兵,就沒人敢跟您叫板,叫了也能掐死他,對吧?我有點小權,宗族裡就捨不得我辭官,對吧?所以啊,您要培養自己的勢力,這個勢力不是您一個人做官,是您、您女兒、您的親信也要立起來。同時,要改一改那個只有男人能做官、襲爵的規矩,咱們把繼承法改一下吧!
公孫佳更感興趣了,問道:「怎麼改?」
趙錦給出了方案就是,以法律的形式固定女兒的繼承權。以前,女兒這個繼承權是非常的沒有保障的,或者說,就沒有繼承權這個概念。女兒是外人。當然是有女戶的,但是其中的門道也太多了。現在就寫明白了,父母過世,沒有兒子的。女兒已出嫁的,與宗族按比例如何分,如果未出嫁的,又是怎麼個比例,沒有宗族的,又怎麼處置。父母過世,有兒子的,女兒如果未出嫁,要留財產的一部分作嫁妝。
以法律的形式固定了。
還有就是爵位,如果沒有兒子,又或者生前與宗族不睦,爵位落入仇人之手會傷害遺孤,那就該給女兒再轉給外孫。
公孫佳道:「我也曾想過修改律法。可是,眼下行得通嗎?」她琢磨著,怎麼也得自己更牢靠一些,章碩更加沒疑心一點才行。
趙錦道:「再不提出來,等趙司翰收取天下仕林之望,您提什麼就都晚啦!他士持銓選,又要選天下英材,如今名聲正好著呢!得趁把他囚籠砌牢之前,砸開一道門!門鑰匙您拿在手裡!只要不是拆掉整個牢房,他最後是會妥協的。」
公孫佳道:「文華可以幫我草稿一份條陳嗎?」
「固所願也。」
兩人都笑了。
公孫佳的心情很好,因為趙錦連繼承比例都考慮到了,她想這事兒就不是一天兩天了,為什麼會考慮這個,公孫佳願意相信她有為自己考慮的成分。現在拿出來,那就是被趙司翰給刺激到了。
趙司翰也不是個冷酷的人,只是他要顧慮的東西太多了。公孫佳想到了自己的姨母鍾英娥,她跟延安郡王各玩各的也挺開心的,蘇謙這個丈夫就不知道怎麼評價了,只能說,不合適。又想到趙司翰的女兒,一度與自己也是比較熟悉的,如今這樣不知道她是會變成鍾英娥那樣,還是變成蘇謙這個樣子。
可鍾英娥有鍾家那樣的娘家,蘇謙有趙錦這樣的母親,那個姑娘卻有趙司翰這樣的父親……
趙錦心情也不錯,她確實是在趙、蘇、公孫間考慮了一大圈,最後選擇了公孫佳。一是彼此人品可靠,二是公孫佳是最可能給她和她的兒女最大利益的人,最重要的是,公孫佳不會束縛她啊!蘇家是不認可她做官但又挺在乎她的權位,趙司翰也是不鼓勵的,只有公孫佳與她一樣。
那就這樣了唄!
兩人又交換了一個眼神,又笑了起來。公孫佳道:「阿謙到了雍邑先散散心,如果想要做事不妨與阿宇聊一聊,聽聽她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