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前者後者

  這學期最後一個晚自習了，大課間的時候肖嫻踩著下課鈴聲飛奔出教室去找她男朋友。

  過兩天放假了他倆可就得一個月都見不了了，這對被他們虐了大半個學期的伍窈來說實乃一大幸事，雖然看見他們膩膩歪歪並不會讓伍窈心裡多羨慕，但看著終歸心裡不是滋味。

  每天晚自習的大課間，一中的情侶紛紛冒頭，一對一對的手牽手在校園裡散步。

  當初的吳醒和她不例外，如今的張靈和他也不例外。

  伍窈邊和付雪她們倆站在走廊外邊漫不經心地閑聊著，邊靠在護欄上看著吳醒。

  他站在張靈身旁等她，然後大大方方地牽著她的手往外走。

  命運實在不公平。

  今天下午伍窈本來打算不再去球場了的，可是耐不住心存僥倖的自己心裡屢屢掀起想見劉澤的慾望，還是去了。

  理所當然的，並沒有看到。

  他都有女朋友了怎麼還會來打球呢？

  真特么想喝酒啊。奈何兜里已經沒錢了。還是回教室好了。

  伍窈垂頭喪氣地朝教學樓走去。卻在樓梯上遇見了剛打包好晚飯回教室自習的孟歡。

  「學長！」她不經思索地就叫住了他。

  他回頭，一副孟歡式的咧嘴笑掛上臉，「怎麼了？」

  這一來伍窈倒是發愣了，莫名又想到便利店冰櫃里排列著的酒，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借我五塊行嘛？」

  他背著光站在樓梯上，伍窈仰著頭看他，眼眶有些發澀。

  他翻了一會兒，零錢的話，只有四個鋼鏰兒，「四塊夠嗎？」

  伍窈感到心裡揪緊的什麼東西慢慢鬆開，笑容也在她臉上綻開，「也行，夠了。」伸手接過那叮呤噹啷的四塊錢，「謝謝。」

  拎著一罐青島回了教室，正好班主任就從她旁邊經過，她有些心虛地把酒放進課桌空蕩蕩的抽屜，然後趴在桌子上發獃。反正期末也已經考完了，怎麼無所事事都可以名正言順。

  班主任回辦公室去了之後，伍窈拿出酒，一氣呵成地拉開拉環猛灌，肖嫻趕緊扯著她胳膊，「你悠著點，給我留兩口啊喂！」

  留兩口然後你喝上臉了又可以去找你對象假裝耍酒瘋了是嗎？

  伍窈突然想起前兩天夜裡，她就是這樣，搶了自己的酒喝上臉了又拉著自己陪她跑去四班找她男朋友，伍窈根本站不穩，她不管，她就要趁著酒勁兒沒過跟他多膩歪兩下。伍窈頭昏腦漲的，心裡開始胡思亂想，越想越憋屈，一個人扶著走廊護欄回了六班走廊靠著教室窗戶失神。

  這反差多強烈。

  上課以後伍窈搖搖晃晃地進了教室，肖嫻已經在座位上了。「真是的，他都看出來了。」

  「看出來什麼？」

  「我沒喝醉啊。」

  伍窈愣了愣，覺得她還真是幸福啊。

  大課間的時候教室里沒剩多少人，伍窈找不到人陪著，乾脆又往辦公室跑，問問成績也好啊。

  「報告。」伍窈走到小琳的辦公位旁，倚著兩個辦公位中間的那塊隔板，「小琳呀，我成績出來了嘛？」

  「應該出了另外幾科的，你的答題卡是那一批留校批改的，成績出得更快一些。」小琳說著找到了她的成績單。

  「出了地理的，六十八。誒這次你地理考得挺好啊。」

  差得太遠了。

  伍窈又走神了。

  「誒對了，你今天晚自習是買了瓶可樂吧？還是雪碧啊？」

  伍窈知道她其實看清了，直接坦白，「是啤酒啦。」

  小琳低頭繼續幫她查成績，伍窈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又沒吃晚飯吧？錢都拿去買酒喝了。別空腹喝酒，傷胃，你本來就胃不好。」

  「嗯。知道啦。」上課鈴很快就響了，「謝謝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