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弄珠江上走走停

  清晨，杜航打著哈欠，提著包子走進大廈的時候，在門口又看到了昨天那個男人。

  但是這男的戴著一枚與昨天完全不同的戒指，此刻正手挽著手一個長捲髮的女人，在路邊散步。

  杜航想起了薇薇那個女員工。

  她不是短髮嗎？

  再回頭一確認，剛剛那個被挽著走的女人是長發。

  杜航懂了什麼。

  「早上好，杜航。」一個聲音成功打斷了了杜航思緒的奇妙之旅。

  張雨璇身著一身黑白便衣，身姿自信，但又有些隨性。

  璇姐笑著和他握下手，看到他眼睛下面濃濃的黑眼圈，不由愣了下。

  難不成……這曲，真是他昨天才想出來的？

  用了一下午就完成寫曲錄製編製的全部？

  完全不可能啊？！

  張雨璇心中一百個問號和感嘆號飄過。

  她永遠也想不到原因，因為至少有三分之一的配樂是杜航透支獎勵從系統中直接拷貝下來的。

  有得就有失。

  他一晚上反反覆復，快睡著了又爬起來，各種調整，才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

  作為一個非專業人士，就算有原主一大堆專業知識的記憶，一個晚上也是看不完、學不精的，那可是好幾年的量。

  杜航以笑回應璇姐。

  「首席終於答應我來管你了，並且，以後你的歌不用那麼麻煩，過了我這裡，直接傳審核那邊。只要質量好，什麼都好說！」

  這算老媽帶來的福利加成嗎，突然就不那麼高興了……

  如此，杜航臉上揚起標準的微笑：「那真麻煩你了璇姐，呃，我們現在就去錄歌吧？」

  「當然當然！人已經到了，功底高音都不錯，新人要是哪裡不對，你訓他就是。」

  「嗯，」杜航下意識又添上一句，「璇姐不擔心我還沒有填詞嗎？」

  張雨璇帶著疑惑，從頭到腳把他掃視了一遍。

  杜航感覺臉些許僵硬。

  「你不是從來都說用自己寫的嗎？」

  啊，破案了。

  怪不得沒有問這些事，感情原主想什麼都包，除了演唱，別想讓任何人從他這裡撈走一分錢的那種嗎？

  現在的杜航只想把原主撈出來打一頓。

  雖然你有寫歌的天賦，但也請不要這麼會裝，你知不知道你前兩首一半幾率就是歌詞拉下的平均分？

  吐槽歸吐槽，張雨璇將他帶到另一間錄音室，簡單交代幾句便離開了。

  「系統你說，我打開這扇門見到的要是什麼關鍵人物，會不會觸發什麼劇情？或者什麼任務？」

  系統表示不才，含蓄的在他面前亮了一下，然後快速熄滅。

  杜航知道這種問題系統是絕對不會回答的，但他就是想試試。

  「久等了……」

  杜航開門抬眼一看，這不是原主的小學到初中的同學嗎？

  「老師好！」朱江激動的站起來，因為這個時候來的只有那位填詞、作曲、錄製全包的製作人了。

  「杜航？」朱江顯然也很震驚，但立刻就放鬆下來，「我就是這次來錄歌的，杜航，想不到你寫歌也這麼厲害啊。」

  杜航回頭向那邊一排坐著休息的其他工作人員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準備開始，然後轉過頭來看向朱江。

  「感覺你變了好多。」

  朱江曾經可是一度在崩潰的邊緣徘徊著，現在看來，情況好了很多。

  「哈，」朱江簡單的笑笑，「我還是叫你杜老師吧。杜老師，這首歌的旋律我已經熟悉了，但聽說還有新版本，我能現在聽一下嗎？」

  杜航輕車熟路把U盤連上電腦：「本來就是要給你聽的。」

  解密，調出完全修改好的曲子，外放出來。

  輕快的電子音里泛著波瀾。

  一聲脆響後進入副歌，傳出「啊」的輕柔的和聲。

  和聲的後半段是高|潮，接著是一段由輕快轉為低十八度的重音鋼琴，酥心的「噔——」暗示上半段的結束。

  接著又是第一段一樣的電子音，但聲音似乎大了一點點，仔細聽還有沙錘搖晃的一點也不規律的凌亂。

  讓人感受到後面的曲調更為緊張，特別是當架子鼓再次用相同的方式出現時，朱江記得，這是第二次高.潮部分，歌曲快要進入尾聲了。

  此時，音調飛速拔高，幾乎是一瞬間，鋼琴在其他樂器聲音越來越小的同時越來越大，只剩下鋼琴的彈奏，直至最後一個音敲在極高的一個「哆」上。

  安靜，像是停止了呼吸。

  音樂再次響起！

  猛地發力！架子鼓帶著吉他一起向前！新的高|潮！

  和聲在末尾銜接上去，音樂由高昂轉向平緩……

  一首歌結束。

  杜航用滑鼠點下暫停鍵。

  朱江震驚。

  周圍的人都看著這邊。

  昨晚的那個版本就讓他很喜歡了，經過一個晚上的加工，這個版本……更讓人無可挑剔！

  他突然懷疑自己配不配得上這首歌了。

  第一版本的許多地方都有瑕疵，但整體水平比杜航前兩首高了不少，所以鍾林公司的上面那些人也沒有想著讓過好的歌手去接。

  朱江只是個幸運兒而已，他能力從來就沒人來挖。

  現在有了。

  挺好的。

  杜航則聽著滿意度99%的配樂心滿意足，把寫了歌詞的兩張紙塞給朱江。

  「先來一下試試，找找感覺。」杜航不廢話，先帶著他哼了遍詞。

  隨後就開始邊錄邊挑刺了。

  杜航皺了皺眉：「高音到最後不要收回去，繼續向外，換氣的時間利用好。」

  音樂暫停，朱江過了一遍前奏，又開始錄。

  「別怕——」三個重複，聽起來沒什麼不對，但最後明顯氣息有點不足，不是杜航想要的效果，被果斷喊暫停。

  這歌錄起來很費體力，不僅僅是有很長的高音，也要有很強的情感投入。

  杜航把他叫出來。

  「現在感覺怎麼樣？」

  「……」朱江氣息有些不穩，看著這些詞，一些不好的回憶湧上心頭。

  杜航加重語氣：「給我準確點的答覆。」

  「我……」朱江猶豫，「杜老師，這些詞說的事和人有沒有原型啊？」

  杜航還以為是他要再找找狀態，沒想到不是找不到狀態，而是代入太深了。

  「沒有。」杜航說。

  朱江臉上明顯的一閃失落。

  「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朱江，現在你是唱這首歌的人，」杜航有些不滿，太容易被外界影響並不是好事，得調整心態，「這些情緒放在前面兩段可以，但是後面這會讓你的氣流不穩，你再好好想想，最後兩遍。」

  說是最後兩遍就真的是最後兩遍，朱江很清楚這位老同學的性格。

  他在得抑鬱症之後也之後也只有這位還保持著聯繫，雖然很少，但也是一線希望。

  高中分開后，兩人經常都是在晚飯的時候打電話交流。

  這首歌，就正好引起了了朱江的回憶。

  「夕陽西下翻著電話無人撥打……」

  崩潰不可怕，怕的是根本沒人關心你怎麼樣。

  這次碰巧遇見分別好久的杜航，碰巧他寫了這首歌，碰巧是自己來唱，碰巧歌詞和他這麼的貼切。

  「傷疤——就丟給回憶吧——放下——才得到更好啊……」

  杜航雖然沒說什麼，但也沒有提及之前的事。

  他是怕影響到我錄歌的狀態？其實他沒有把那些年的事忘掉？

  還放不下的估計也只有自己了。

  朱江幾個深呼吸，喝水，重新走入玻璃後面。

  「開始了？」杜航。

  「開始。」

  這一次明顯好得多了，特別是聽到「沒想到你會拚命為我撥開」那裡，更加清楚的知道以前發生過什麼事的杜航會心一笑。

  撕心力竭：「曾想過離開——」

  輕柔的女配聲：「卻又堅持到現在

  「熬過了那些旁白

  「那些姿態」

  「那些傷害——」完美接上！

  「不想離開

  「當你的笑容綻開

  「這世界突然填滿

  「色彩——

  「抱著沙發睡眼昏花凌亂頭髮」

  「夕陽西下接通電話……」朱江唱到這裡，抬頭對上杜航的雙眸。

  「是你呀——」

  杜航做了個ok的手勢，朱江吐了口氣，摘下耳機，腳步輕鬆的出來，一雙眼睛都亮了。

  不怎麼麻煩調音師的歌手就是好歌手，杜航拍拍他的肩，正準備語重心長地說這句話。

  而朱江只有兩個字：

  「謝謝。」

  杜航的手指微微蜷縮。

  雖然不太清楚自己做了什麼……

  但這聲謝謝應該給的是原主，而不是我。

  現在的杜航可沒有那麼粗的神經去不求索償的幫助別人。

  他認為一切的友誼都是建立在等價交換的利益之上，我現在有緣幫助你，你自然在我需要的時候扶持我。

  這叫無心換相對的有心，有心換絕對的信任。

  朱江早就沒了開始那些對「小曲爹」尊敬，一把掏出手機：「杜老師！我們重新加個微信吧！我以前那個註銷了我就一直聯繫不上你……」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初級考核x簡單版本】

  【任務獎勵：2000生命點】

  【系統溫馨提示：

  宿主平均每小時將消耗20點生命值

  現宿主生命點：

  基礎（一天）480點+任務獎勵2000生命點=共2480生命點=124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