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別惹我
高啟沉默片刻,卻是道,“請恕我不能相告。”
顧清燕不由身子往前一傾,蹙眉道,“可是……”
高啟卻像知道她要什麽似的,抬眸認認真真地看著她,
“但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她有危險。”
顧清燕看著他眼中認真而堅定的神色,微微一怔。
這邊出了屋門的顧寒月和顧悠悠不得已也得了個“單獨相處”的機會,顧悠悠不想理她,自個走去她房門口站著。
顧寒月卻不依不饒地跟了過來,冷冷地對她道,
“顧悠悠,你別得意,我不會讓你過太久好日子的。”
不是顧悠悠自戀,想要自居女主角,但顧寒月的這句話,真的很像電視劇裏惡毒女配的標準台詞。
然而電視劇裏的惡毒女配總會有各種理由憎恨女主,但顧寒月對原身抱有的惡意卻讓顧悠悠怎麽都搞不明白。
她一沒搶顧寒月男人,顧寒月也不喜歡高啟,二沒奪顧寒月地位,讓她在顧家喪失寵愛,三沒掩蓋過她的“光芒”,甚至原身從未主動跑去她眼前蹦噠,可顧寒月就是莫名其妙地對顧悠悠有了惡意,甚至幾次三番想致她於死地。
即便這幾次顧寒月在她麵前都討不了好,可以是屢戰屢敗,可她還是百折不撓,屢敗屢戰,如今還窮追不舍地要繼續隔應她,這般執著倒像是遊戲中拿著固定劇本執行任務的npc。
顧悠悠心中疑惑顧寒月的動機,便也直接問了出來。
她緩步靠近了顧寒月,此時兩人便一同站在了院子的一角,離顧清燕高啟所在的屋子有五六米遠,她們看不到屋裏的人,屋裏的人也看不到她們。
“起來,有個問題我一直想不通,”顧悠悠輕聲道,
“為什麽你總是對我有這麽大的敵意,總是針對我?我何時招惹過你?”
顧悠悠問出這個問題時便猜想了無數種顧寒月可能給出的答案,例如她不心得罪過顧寒月啊、讓她不痛快過、變傻了之後對顧寒月做出什麽不好的舉動、或是害她丟過臉什麽的,甚至顧悠悠連顧寒月會給出沒有理由這個答案都設想到了。
可最後顧寒月卻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大的笑話,捧腹笑了半晌,才對她露出個輕蔑至極的神情,一字一句道,
“你這種青樓女子生的肮髒賤貨,便活該被千人唾棄萬人踐踏。”
顧寒月完隻覺十分快意,臉上笑容逐漸放大,她數次在顧悠悠這裏吃虧,這回可算終於羞辱了她一回。
正得意的她沒注意到,顧悠悠驟然沉下來的臉色。
等她發現顧悠悠神色詭異得有些不對勁時,她已經抬手拔下了顧寒月發髻上的一根簪子。
顧寒月心中升起一絲不安,脫口道,“你要做什……”
她忽然嚇得臉色煞白——
因為顧悠悠把簪尖貼近了她的臉頰。
顧寒月腦中空白了一瞬,下一刻便要尖叫,顧悠悠卻隻輕輕“噓”了一聲,道,“別動。”便嚇得顧寒月渾身哆嗦著不敢再動彈。
顧悠悠的臉色已經平靜下來,可對顧寒月來卻比剛剛沉著臉的她還要可怕,這是她從未見過的顧悠悠。
顧悠悠神色平靜得可怕,她輕聲道,“一動也別動哦,不然我一失手,你這臉可就毀了。”
顧寒月嚇得眼中都浮現了淚花,渾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戳著自己臉頰的那根簪子上。
“都罵人不罵娘,這個道理你都不懂麽?”
顧悠悠輕聲歎息道,“我現在心情很不好,挺想見血的。你這簪子劃開你的臉之後,你的臉會變成什麽樣子?想試試嗎?”
顧悠悠著又把簪子往裏戳了一點,戳得那一處皮膚都凹了一個坑。
顧寒月被戳得臉有些刺痛,甚至產生了真的被顧悠悠劃破了臉的錯覺,她想搖頭,卻又顧忌著不敢動,隻睜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顧悠悠。
顧悠悠往前傾了下身子,拉近兩饒距離,而後用隻有兩人才聽得清的聲音道,
“我勸你最好別再惹我,還有下次的話,我可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你不是我是傻子麽?”
她忽地咧嘴一笑,“傻子可是什麽都不管不鼓喲。”
顧寒月崩潰地從喉嚨裏嗚咽著擠出幾個字,“知……知道了……”
顧悠悠這才移開簪子,顧寒月被嚇得雙腿發軟,陡一放鬆還差點站不住腳,顧悠悠下一步動作又讓她乖乖地站直了。
她將簪子輕柔地插回顧寒月的發髻上,而後放下了手,頗有些遺憾地看了一眼顧寒月的臉,似是在可惜沒有劃開她的臉。
她這一神色又嚇得顧寒月毛骨悚然。
巧不巧地,等兩人剛恢複常態,看上去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時,門外才要早不早地響起了馬蹄聲,而後一輛馬車停在大門口。
顧寒月此時也沒精神去抱怨馬車的姍姍來遲了,她現在一刻也不想跟顧悠悠這個瘋子多待,於是一見到馬車停下來便跑過去竄上馬車,而後便不再出來了。
這邊的顧清燕和高啟聽到馬蹄聲,便也從房中走了出來。
顧清燕出來沒見到顧寒月,便疑惑地問顧悠悠,顧悠悠笑了笑,“她可能覺得冷,就先上馬車了。”
顧清燕沒再多問,她沒直接走到馬車旁,而是拉著顧悠悠在院中停了下來。
她從袖中掏出一個精致的荷包,荷包鼓鼓的,看上去應該有些分量,顧清燕將它放到顧悠悠掌心裏,柔聲道,
“悠悠,這是姐姐的一點心意,你拿著好好照顧自己。”
在顧清燕掏出荷包要遞給顧悠悠時,高啟就十分有眼色地離她們遠了些,給姐妹倆留了個話空間,顧清燕見高啟離遠了,才忍不住對顧悠悠道,
“悠悠,你可知高……他的身份?”
顧悠悠聞言注意力瞬間從手中的荷包中脫身,她看顧清燕神色,在結合她這句問話,心中那個猜想便得到了證實。
看來顧清燕已經知道了高啟的真實身份。
顧悠悠想了想,未免麻煩,還是撒了個謊,“不知,他隻家中遇難,如今隻剩他一人。姐姐知道他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