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最後的機會

  季洲愣了一下：「記得吃藥。」

  「……季洲，我想哭。」呂清稚的聲音哽咽：「為什麼，我每次想努力做好一件事情的時候，總會有各種困難跳出來呢？」

  季洲也不擅長安慰人，只是繼續聽她碎碎念。

  「……我可以一個人面對所有的困難，但是我接受不了所有人陪我一起風吹雨打……我們已經很努力了，一個人的青春……沒有幾個四年……我不能拿著所有人的青春打賭……」

  季洲看看桌角的那個老三，然後說：「但是這是一場一定會贏的賭注，為什麼不賭呢？」

  呂清稚愣了一下，季洲繼續道：「還相信我嗎？」

  「不信了，五年前就不信了！大騙子！」

  季洲揚起嘴角：「那你為什麼敢和我一起進雷區？」

  「……」

  季洲笑說：「我會繼續像你相信我一樣相信你。」

  這句話讓呂清稚忍不住落了淚，季洲道：「不許咬嘴唇，不許哭。」

  「……你凶我！」

  季洲有幾分無奈的說道：「沒凶你，在安慰你。」

  呂清稚這才吸吸鼻子：「……你什麼時候休假？」

  「可能要很久。」季洲說道。

  「可以等你嗎？」

  季洲猶豫了很久很久，呂清稚在電話那邊喊：「喂！你掉線了？」

  「好。」

  呂清稚掛斷電話，洗了兩把臉，回辦公室換了身衣服，把那些化妝品翻出來，仔細的給自己化了妝，打開攝像頭錄了一份視頻。

  「夥計們，很抱歉在頃際困難的時候沒有陪在你們身邊，但請你們相信，我從未遺忘過這裡。在平城工作的這一個多月里，我親眼看到了一線官兵在雷區工作，也親身經歷過那些驚險的瞬間。我想跟你們說的是，我們是為了夢想在這裡匯合，我們所從事的機器人行業是我們的奮鬥目標，作為目前國內最年輕的機器人研究團隊，中國機器人的發展少不了我們的身影。

  很感謝各位三年來的包容和支持，這一次，無關名利，無關得失，只是為了我們共同熱愛的機器人行業，我願意和你們一起迎接那些挫折和困難，我和頃際等著你們迎風歸來。」

  視頻群發的效果很顯著，下午人就陸陸續續的來齊了。呂清稚站在門口，說道：「歡迎各位歸來，我宣布，所有科研項目正常進行。」

  整個辦公室很快被掌聲填滿，呂清稚說：「老斬，我們去一趟裝備研究院，和上級再交涉一下。」

  特種裝備研究院。

  「高總工，好久不見。」呂清稚微微笑說。

  高總工點點頭：「好久不見啊，呂工，唐工，都坐吧。二位想必是因為RobotDog的事情吧？」

  呂清稚坐下來，說道：「這確實是我此行的目的，但是在這話題之前，我們聊點別的。」

  高總工好奇的看著呂清稚，說道：「請。」

  呂清稚說：「上兩周，我在平城的特戰連交流學習，我到那裡的第一天就參加了一位十九歲拆彈英雄的葬禮。那烈士的父母在葬禮上都已經沒有眼淚了，就木訥的站在那裡。

  期間，我帶著Scare進雷區，和死神擦肩而過。為了救三名驢友，年輕的連長帶著人闖入一片連續爆炸過的雷區，他們根本沒想著能活著走出來。還好上天是和善的，給了他們活下來的權利。

  高總工，頃際是我們這群年輕人從研究生就開始籌建的了，是我的導師孟院長竭力推薦，讓我們頃際有緣和特種裝備研究院達成合作，成為研究院投資的唯一一家國有控股研究中心。

  與其說這是一種緣分，倒不如說，這是一種天意。特種裝備研究院一直都是重型機甲領域的佼佼者，而頃際在中國特種軍事機器人方面突飛猛進，這是一種天意。我們雙方都在軍工領域為著同一個目標而努力，那就是振興中國軍工，而恰好，RobotDog是中國機器人趕超世界的最好產品。

  我們團隊從本科起，就一直在研究RobotDog，這個項目是我們全部的科研重心，而這個產品，將在特種作戰和武裝偵察方面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我可以接受這個產品沒有大規模裝配部隊，但我不接受這種半途而廢，至少我希望我們的這些努力，可以減少戰士的傷亡率，為中國軍人做出一點點貢獻。」

  高總工看著呂清稚：「呂工，真的很喜歡和你聊天，你的每一句話都能打動我這個花甲之年的老軍工人，但是我必須遺憾的告訴你，這是軍區總部下的命令，恐怕無力回天。」

  呂清稚點點頭：「我明白，但是我希望您能再幫我們從中斡旋一次。」

  高總工猶豫了一下：「我有兩個問題想問你。」

  「您請說。」

  高總工問道：「如果我不同意幫助你，你怎麼辦？」

  「我們會想別的辦法，這個項目是我們幾乎是竭盡所有換來的，我們不會放棄這個項目。」

  高總工又問：「如果最後上級依然要求停止項目，或者說這件事並沒有得到你想要的結果，你怎麼辦？」

  呂清稚猶豫了一下：「我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上級的命令我們必須服從，但是，我們希望能保留項目的相關數據，無償進行研發，直到成品通過檢測。如果依然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結果，至少我們努力了，我們就不會覺得遺憾。」

  高總工起身，說道：「你希望我做什麼？」

  「我希望您能帶我去見見朱院長。」

  高總工豎起大拇指：「你周一，軍區總部有一次研討會，我們一起去。」

  「謝謝您。」

  洪姝看著呂清稚快步走進辦公室，就跟了進去：「看來有轉機啊！」

  呂清稚瀟洒的倒了滿滿一杯水，然後一口飲盡，才抬頭看看她：「被你說對了。」

  「話說，我和老斬去的時候怎麼就不行呢？你一出馬就搞定了？」

  呂清稚有幾分小得意：「高總工是個非常和善，非常有情懷的老人，他對於我們年輕人是很關懷的，這就要看說話的技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