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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落落離開了

  冰冷的語氣在她耳邊飄過:「你想怎樣報復我都無所謂,大不了一命抵一命,但你別拿孩子開玩笑!」

  季洲順勢推開她,呂清稚的腰撞翻灶上的鍋,熱湯順著檯子翻下來,濺在呂清稚的腿上、腳上。

  季洲也沒料到會撞翻熱湯,詫異的愣在那裡。

  片刻的沉寂之後,呂清稚伸手關掉灶台上的火苗,對上季洲有幾分閃躲的眼神:「孩子是因為車禍才沒有的,你如果不知道真相就不要興師問罪,你沒資格!」

  呂清稚穿上高跟鞋,拎上包,伸手攔了車,遠離了那個房子。

  呂清稚回到和洪姝的小窩,洪姝正抱著一堆零食在看劇。

  「你不是剛給我打電話,說今晚陪季洲,不回來了嗎?」

  洪姝看著她滿臉的死寂,還有腿上腳上的水泡,問:「怎麼搞的?」

  呂清稚道:「鍋上的熱湯,灑了。」

  洪姝在她身邊蹲下來:「冷水衝過了嗎?」

  「沒有。」

  「其他地方呢?有沒有傷到?」

  呂清稚慢慢轉過身,后腰處的衣服燒成洞洞,清晰可見的傷痕留在那裡。

  洪姝給她沖了冷水,翻遍了醫藥箱也沒找到合適的葯,最後給程鵬打了電話:「去醫院。」

  洪姝把她推上車,晚八點的中央大街還在堵車,程鵬焦急的一直按喇叭也無濟於事。

  洪姝道:「再堅持一下下,就快到了。」

  「姝兒,你說我是壞女人嗎?」

  洪姝噗嗤笑了:「就你?還壞女人?你要是壞女人,這世界沒好人了。」

  「你不要騙我,我沒少給競爭對手挖坑,也沒少籠絡人心,更是錙銖必較。」

  洪姝說:「商場上利益為先,你如果不爭,頃際這麼多人不得喝西北風?」

  「但是季洲說,瀾姐住院和失去孩子,是我故意在向他討債。」

  洪姝聽了氣不打一處來:「他說的這還是人話嗎?你沒跟他解釋?」

  「他都不相信我了,解釋了他又不會信。」呂清稚轉過頭來問她:「姝兒,我們怎麼就到了這一步?」

  「其實從瀾姐出事的那天起,就已經不一樣了。」洪姝握住她的手:「你別想太多了,你要相信自己的選擇。」

  呂清稚把腦袋放在洪姝的肩膀上:「姝兒,他為什麼不相信我?」

  「因為他傻!你呀,別想太多了,你還有我們呢!」洪姝催著程鵬:「你到底行不行,開這麼慢!要不是新車沒到,我才不用你呢!」

  程鵬道:「這不正動著呢嗎!」

  漸漸的,呂清稚微眯上了眼睛,洪姝喚了她也沒反應:「這是睡了?還是暈了?」

  「那我哪知道?」

  「那你還不快點開!」

  呂清稚是被腰上的傷口疼醒的,醫生在很粗魯的給她上藥:「這傻丫頭,做飯還能把后腰燙了,真是的,太不小心了。」

  洪姝在一邊附和她:「可不是么!」

  帶著白髮的老醫生見她醒了,說:「丫頭醒了?發不發燒?」

  洪姝伸手替她摸摸:「好像有點熱。」

  老醫生把紗布貼上:「那我去開點葯,給她打一針。」

  呂清稚一夜半睡半醒,也記不起做了多少夢,但就像倒帶一樣,從瀾姐出事那天一直到現在,熟悉的畫面一遍遍播放。

  呂清稚不想在急診占著床位,就帶著葯回家了。呂清稚翻出已經被扔進廢紙簍的《關於公派工程師赴德國慕尼黑工業大學進修博士學位的通知》,然後填好申請表,給高時發了過去。

  高時問她:「你不是說這邊還有你的小家,走不開嗎?怎麼突然改了主意了?」

  呂清稚淺淡的說:「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自己需要充充電。」

  「跟季洲說過了沒有?他什麼意見?」

  呂清稚為了不讓他擔心,隨口扯了一句:「他支持我的。」

  高時道:「那你最近辦好手續,月底可能就要出發了。」

  「好,謝謝高總工。」

  呂清稚是理智,極其理智的。

  呂清稚伸手抽了紙和筆,提筆寫了封信,然後收進信封里。

  洪姝把吃的給她送到卧室,問她:「確定了要去德國了?」呂清稚點點頭:「嗯,確定了。月底就走。」

  「那這幾天我陪你把護照辦了。」

  季洲把那封匿名郵件發給了星河,順便讓他去調了呂清稚的就診記錄。

  「頭兒,郵件是從東城湖別墅區發出的,嫂子前幾天出車禍了,還流產了。」

  星河忐忑地看著季洲鐵青的臉,然後聽他問:「查清是什麼人乾的了嗎?」

  「交管部門說是普通事故,人已經落網了。這個人以前在路家做過保鏢。」

  本來季洲就有一雙劍眉,看著冷漠不少,而今天的臉色更是嚇人,彷彿要把那人抽筋剝皮一樣,然後隨手扔給他一個厚厚的的檔案袋:「把這些證據交給公安局,我要讓路泳菲吃不了兜著走!」

  「是!」

  季洲叼上煙捲兒,看著煙圈層層疊疊,一不留神,竟然被煙嗆到了。

  季洲苦笑,還真是應了呂清稚的話,越活越回去了。十年了,都十年了,竟然連這點信任都沒有。

  季洲看著靜靜躺在通訊錄里的名字,愣是沒敢給她發消息,帶著前所未有的愧疚刷了一遍她的朋友圈,記錄了她最平淡的生活,最簡單的幸福。

  呂清稚抽空去了醫院跟季瀾告別,給她添置了一些東西,給護工塞了小費,然後把那封寫好的信壓在床頭櫃的杯子下。

  呂清稚前腳剛走,季洲就發現床頭柜上壓著的信封,上面寫著「季洲收」。

  季洲認得那字體是呂清稚的,迫不及待拆開來看。

  「季洲:我聯繫了美國的康復專家負責瀾姐的後續治療,昌臨和頃際的合作我希望能讓洪姝和老斬繼續交涉,槐花飄香的慶州科大給予我們青春所有的美好,所以我希望把項目收益捐贈給慶州科技大學機器人學院,也當告慰我們的孩子。

  季洲,放過我吧,我也放過你,就當我們未曾見過。季洲,我不愛你了。呂清稚2020年12月31日。」

  信封里還有一張離婚協議書,她已經簽好了字。季洲迫不及待的打給了洪姝:「呂清稚去哪了?」

  「德國。」

  「為什麼去德國?」

  「公派留學,進修博士研究生。」

  季洲問:「什麼時候的事?」

  「上周。」

  季洲的心揪得更緊,就聽洪姝道:「季洲,放過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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