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奇怪的他們
涼爽的夜風吹過,晚上8點,天已經徹底變黑了。
兩人默默的對視著,久久的。溫言先撇開了眼睛,看著路口處的那片青磚。
石青色的磚上,布滿了硬硬的痕跡,周圍擠滿了雜草。
“為什麽,不告訴我。”攥著她的胳膊,少年特有的聲音,夾雜著絲絲的疼痛。
斯林盯著她靈動的發尾,有些發怔。
街道旁,斯林站在巨大的銀杏樹下,頎高的個子,落寞的話語映襯出他有多麽的悲傷。
袋子裏的混沌似乎在慢慢變冷。
“說完了嗎。”溫言不耐煩地鬆掉斯林拽著她的胳膊,口氣有點衝。
不想知道心裏是什麽感覺,她隻想快點離開這。
對不起,我不想告訴你。溫言轉身,就離開了小道。
“哎。”抓住溫言的手僵在半空,啟口的話語消散在冰冷的空氣中。尷尬的收回手,剛才的歡喜一笑而空。
看著空空的巷口,直挺挺的身體立在那裏,斯林站了許久。
如此冷漠的對待,他不知道溫言這段時間究竟經曆了什麽?
千智赫?
墨色的眸子裏意味不明。
回到醫院,進入大廳裏。小巧的身子快速穿過防盜門,溫言大步跑向病房。
袋子裏的混沌還有一點熱乎氣,劇烈地跑動,裏麵的湯水掉出袋子,微黃色的汁水掉到地板上,印出一個小小的痕跡。
整個大廳裏反複回響著“咚咚咚”地腳步聲。
進了病房,坐在粉沙發上的薇薇驚地跳起來“我還以為要很久呢,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回來了。”走過去,接過溫言手裏的袋子,拉著溫言坐在沙發上。
“嗯。”聽不見的聲音,安靜的坐在沙發上。
聲音不小,但薇薇還是低聲說道,她怕吵醒睡在床上的奶奶。
然後,自顧自的盛了兩碗混沌,一碗遞給溫言,坐在沙發的一角,吃了起來。
樣子做的很好看,豬肉白菜餡的混沌,薇薇吃的砸吧嘴。
“吃完以後你回去吧,我在這看奶奶就好了。”叨著一個混沌溫言看著薇薇說。
“嗯,飽了。”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薇薇把碗放在桌子上。
“不了,今晚我陪你。”摸了一把溫言的連。薇薇笑了笑“我明天再回家,把你一個人放在這,我擔心。”
心裏忽然有點哽塞,溫言低下頭,把碗裏剩下的混沌全部吃掉。
“我去洗吧。”忙抓著碗,走出病房,去向洗手間。
傻瓜,我一直在這兒,薇薇會一直保護你的。
她看到了溫言發紅的眼眶,其實,看到最好的朋友這個樣子,她也很難過。
琳琅這個漏嘴,說什麽不好偏說這個,同學們對溫言的態度全變了。
奶奶靜靜的躺在病床上,似乎沒有醒來的痕跡。
可怕的腎衰竭,瘦小的身體被塞在大大的病號服裏,空蕩的就像一陣風。
個子高挑的女護士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快速穿過走廊,叮叮當當的聲音讓人心驚。
推開其中一間木門“南宮醫生在嗎,我找他有急事。”
由於臨近深夜,大大的房間裏隻剩下一位年邁的老醫生,看著護士火急火燎的樣子,不禁眉頭微皺“怎麽了,什麽事?”
看見房間裏沒人,護士急地猛跺著地板。慌張的神色,不由自主的,抓緊把手。
“南宮醫生好像快下班了,究竟是什麽時,急成這個樣子?”眼鏡下的眼睛微眯著,看著護士說道。
“頂樓vip病房裏的病人鬧地不停,她指名要見南宮醫生,我也沒辦法。”急慌慌的說完,轉身就要走。
話語的尾音有著輕微的顫抖。
她從沒見過那樣的女孩,漂亮的不可方物,性格柔軟得不像話,但發起脾氣來卻很可怕。
低頭想了一下“你去十二樓看一下,南宮醫生好像還沒走。”老醫生抽了抽鏡框,對護士啞聲說道。
“恩,好。”跑向對麵的電梯,輕點,按下十二樓。
透明的玻璃印出女人較好的身材,狹小的空間幹淨的不可思議。
“叮”銀色的大門打開,護士衝了出去。
拐角處,是南宮錦的辦公室。
站在桌子前的頎長身影不停移動著位置,看似很忙碌的樣子。
推開門,護士跑到桌前,急切的聲音裏隱約帶著一絲抖。
感覺到來人,南宮錦抬起頭“怎麽了,這麽慌張!”深邃的眼神裏一片平靜。
“南宮醫生,快走。頂樓vip病房裏,那位女孩又在鬧,她說她要見你,搞得我都沒辦法了。”護士揪緊自己的衣裳,恐慌的話語,眼睛裏有星星點點的淚光。
“什麽!”猛地撐住桌子,黑色瞳孔裏掀起驚濤駭浪。
“快!”用力拉開木門,南宮錦與護士疾步離開,厚重的木門碰到牆上,發出震天的響聲。
沒有曾經的厭煩感,剩下的隻是滿滿的心疼。
蘇棉那個在櫻花樹下笑的溫婉的女孩,她一直是他心口難以擦去的一顆朱砂。
三十八樓,醫院的最高層,再上麵,是大大的天台。
靠近電梯,第一間vip病房。
南宮錦衝進去,眼前的一切,那麽狼狽可怕的畫麵。讓他猛地彎腰大手撐住牆邊,大吐特吐起來。
室內沒有開燈,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見,隻看見了兩個黑色的身影。
黏膩的血腥味,空氣裏難聞的味道,腥甜的讓人作嘔。
蘇棉又發病了!
胃好像被掏空了,南宮錦扶著牆壁,努力的幹嘔著。
白色的床單被用力扯爛,堆在地麵上。滿地的血,掛葡萄糖的支架倒在地上,玻璃瓶被打碎,一地碎渣!
拿著水果刀,蘇棉赤腳站在地板上,頭發隨著夜風淩亂的飛揚,前額的頭發緊貼在臉側,蒼白的臉,空洞無神的瞳孔。
纖細的胳膊上,郝然可見一條深深的長長的血痕,血珠一滴一滴地掉在地板上。
在這黑色的房間裏,宛如一個可怕的魔鬼。
女孩窩在牆角悄悄地流眼淚,不敢出聲。
可怕的畫麵,可怕的姐姐。小女孩大大的瞳孔裏盛滿恐懼,被嚇的麵色發白!
努力深呼吸一口氣,南宮錦上前,把燈打開。
房間裏頓時燈火通明,雪白的燈光灑在屋內每一個角落。
南宮錦定了定心神,走過去。
蘇棉依舊像一個木偶,呆呆的,沒有一絲表情。
疲倦的神情裏藏著深深的無奈。輕輕揉了揉蘇棉黑黑的發頂“小棉,不要這樣了,好不好。”
“我好累。”沉沉的聲音泄露出他有多麽的疲憊。
柔柔的視線,放空的蘇棉慢慢回過神,她明顯的看見南宮錦發紅的眼眶。
血依舊一滴一滴地滾落,手裏的水果刀被放在桌子上,她任由護士處理著她的傷口。
這一刻,她乖的像個孩子。
眼睛裏,慢慢積蓄起淚水,嬌小的身體輕輕顫抖著。
“小澤。”南宮錦拉過所在牆角下不停哭泣的女孩,摸著她的背,輕聲安撫著“別怕,哥哥在這呢。”
南宮錦把小澤攬在懷裏,用力抱住。
小澤趴在南宮錦背上,小手塞在嘴裏,嗚咽著,大顆大顆的淚珠弄花了那張笑臉。
“南宮哥哥,我從沒見過姐姐這個樣子,怎麽辦啊?”抽抽噎噎的,小澤吸著鼻涕,不清楚的說著。
看著坐在床上低頭沉默不語的蘇棉,南宮錦若有似無的輕歎了一口氣。
“不知道,慢慢來吧。”
精神分裂症,可不是一般的病,它會把人折磨瘋的!
可,一道閃電刺破夜空,原本晴朗的夜空突然間,大雨傾盆。
蘇棉好像被受到了驚嚇一樣“啊”的一聲大叫起來,一把推開站在旁邊為她清理傷口的護士,跌跌撞撞的,衝出門外。
南宮錦“蹭”地站起來,追出去。
小澤僵在原地。
離淩晨十二點還有一小時,練習室裏,三個男生依舊練著新學的舞步。
音樂聲震天的響,汗水不停地滑下臉龐。
忽然,一個打滑,斯林坐倒在地。很明顯的不在狀態,整個人怏怏的。
音樂還在響,阿行打了一個手勢,讓他們停了下來。
音樂聲戛然而止。
“怎麽了,沒傷著吧?”大步上前,阿行蹲下,看了看斯林的腿部,眼神有點急。
“沒事。”動了動腳腕“嘶!”斯林想站起來,可是絲絲的疼痛讓他皺緊眉。
一把抓住初晨的手腕,斯林疼地輕吸著氣。
“可能是腳崴了。”智赫蹲在一邊,說道。
“什麽,怎麽在這個時候崴腳,你們是要急死人嘛!”按耐不住的阿行,猛地脫口大罵。
“這什麽時候了,這個曲子馬上要拍mv了,你們給我搞這一出!”暴脾氣的阿行憤憤念道。
初晨微皺了皺眉,暗處的左手,緊握成拳。桃花眼裏,波濤暗湧。
“這誰也想不到的,會好的。”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員連拉帶勸的,與阿行出了門。
“哎。”穿著白色短袖,智赫站起來,抖了抖身體。長久的出汗,智赫感覺衣服都黏在身體上了。
“來。”智赫彎下腰,想把斯林拉起來,可,斯林一把打掉智赫覆在自己手上的手“不用你假好心!”
鋒利冷漠的眼神,擊地智赫僵住,莫名其妙的看著他。
斯林想起來了,智赫休假的那個夜晚,那通電話,以及裏麵的話語,他到現在才明白。
“千智赫,你真有臉!”斯林盯著智赫,冰冷的眼神,讓智赫忽的想起。
頓時,眼神黑暗一片。
“切。”抵擋不住智赫越來越冷的心。
站起來的斯林靠著初晨的身體,沒有再說話。
“憑什麽告訴你。”智赫沒有一絲感情的說道。緊盯著斯林的黑眸,邪氣的勾了勾唇角。
窗外,大雨連綿,呼呼的風聲席卷了一切。
“你們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是瞞著我?”
“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