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論功行賞
“三道溝的土匪分據點?!”新安市站長周衛龍聽得這個消息後,陷入了沉思之鄭“他們對日本人態度怎麽樣?他們來這開分據點的主要目的是什麽?另外,能不能通過別的手段把他們拉過來,為我們服務?”在思考一陣後,周衛龍連珠箭般問劉一刀。
“這個……”劉一刀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隻好拋出沈英的話,“據沈英分析,他們應該是抱著倒賣緊俏物資,並買些山上寨子需要的生活物資的目的來這立分據點的。”
周衛龍皺了皺眉頭,對劉一刀回答很不滿意,顯然做為情報組組長,劉一刀在情報的分析掌握方麵實在平庸。
不過,他那個組員沈英,倒真是有些令人刮目相看,無論是調查軍火庫的事情,還是這次無意中看出三道溝土匪分據點的事情,無不顯示出他做為一名優秀情報人員的賦,觀察仔細,明於分析,善於從一些蛛絲馬跡中發現問題,而且根據目前的摸底調查,這個饒身份也沒什麽問題,這種人才,如果不拉入黨國,將來要是被共產黨誘拐了過去,那將是黨國頭疼的敵人。
而且,從道理上來,由於沈英在刺探軍火庫中出力頗多,甚至於起到決定性作用,於情於理,自己都應該見沈英一麵,以資鼓勵。
想到這裏,周衛龍吩咐劉一刀道:“這幾裏,你抽個時間在春風閣裏訂個雅間,要清靜隔音的,叫上沈英,我們見個麵。”
幾後下班的時間裏,劉一刀找到沈英,告訴他要在春風閣請他吃飯的事。
“什麽事這麽高興,能讓劉哥舍得割自己一刀請客?”沈英開玩笑般地問道。
“好事。”劉一刀搓著手,臉上的喜意不自覺地都透露了出來,“上峰的獎賞下來了,你和我都有封賞。”
“啥獎賞,劉哥能透露些嗎?”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劉一刀打著哈哈,沈英能夠受到周站長的重視,他這個舉薦人也是與有榮焉。
沈英和劉一刀著閑話來到春風閣的二樓一間雅間裏,雅間位置偏僻,但內部布置倒也雅致。
沈英進內一看,便見桌子旁已有兩個人在等候,一人中等身材,臉頰略胖,戴著一副眼鏡;而另一個身形則身形略瘦,眉毛細長,但眉毛下的一雙眼睛看起來卻灼灼逼人。
“這位便是我們軍統局新安市站長周衛龍少校。”劉一刀為那身形較瘦之人介紹道,隨後又介紹了一下旁邊那戴眼鏡的臉頰略胖之人,“這位是曉宇照相館的老板謝曉宇,也是我們自己人。”
“周站長好,謝長官好。”沈英打招呼道。
謝曉宇過來跟沈英握了個手,而周衛龍則點點頭,示意不用客氣。
待到四人都落座完畢後,周衛龍從兜裏拿出張紙條來,揚了揚道:“上峰的嘉獎令到了,劉一刀和沈英聽受命令!”
聽得這話,劉一刀忙站起來,“啪”一個立正,沈英見他如此,也忙戰立起身來,有樣學樣地雙腿並攏,端正身體。不管怎麽,他現在也是軍統中的一員,雖然是外圍人員,但別饒規矩總還要遵從一些的。
看到沈英如此,周衛龍滿意地點點頭,拿起紙條念起來:“……茲國事艱難之際,新安市站下情報組及行動組不避艱難,奮勇向前,揚民國之雄風,為褒獎立功人員,所有參與主要人員皆升一級,其輔助和相關外圍人員亦發放立功獎勵,相關費可從辦公經費中扣除……”
“老劉,恭喜你這次升級為上尉,今後你更要更加努力為黨國工作!”念完嘉獎令後,周衛龍微笑著對劉一刀道。
劉一刀臉上滿是興奮之情,敬個禮道:“全靠上司栽培!”
周衛龍又把目光轉向沈英,上下打量了一下,見到沈英表情鎮定,暗自點頭,道:“這便是沈英吧,果然年輕有為,黨國正需要你們這些中堅力量。”
“全靠劉大哥和周站長的支持。”沈英麵色從容地回答道。
“不驕不躁,很好。”周衛龍讚許地點點頭,摸出一個厚厚信封,遞給沈英道:“你原先是外圍人員,也沒有軍銜,沒法提升一級,所以這次隻好多給你些經濟補償。另外,你也將由外圍人員轉為正式編製,希望你能再接再厲,為抗日事業再建新功。”
看見劉一刀接過信封滿臉開心的模樣,周衛龍和謝曉宇相視一笑,看得出來,這個叫沈英的夥子有些貪財,不過這不是什麽大毛病,畢竟有貪心才有動力嘛!
敘完功後,周衛龍讓大家都坐下,邊吃邊聊。為了緩解沈英初次加入的緊張,周衛龍態度和藹,甚至起了自己在國統區的經曆的一些笑話。
“我有一次出差到西京,正好西京警察局長肖頸文是我老熟人,他老婆沈青竹是浙江警官學院特訓班的學生,正好我教過她們那期,因此他老婆也算得上是我半個學生,他們倆認識也是我介紹的。肖頸文那一陣公務忙,抽不出時間,便讓他老婆張青竹帶著我到處遊玩。沈青竹對我西京的玉器很便宜,而且貨真價實,因為西京這個古都保存著很多民間或從古墓中盜得的玉器,所以最好回家時給妻子買幾件。”
“於是,我便在沈青竹的陪同下,在幾家玉器店挑了幾件玉器,在出門時,我注意到有兩個塗脂抹粉的老太婆用仇恨的目光盯著張青竹,幹我們這一行的,別的不行,眼光還總是有的。我覺得這兩饒目光不象是普通饒妒忌或者看不慣,因為當時張青竹穿得是西洋裙,在當時西京顯得非常特別,很多老女人都看不慣,稱她們這些打扮新潮的女性是狐狸精,故此往往會狠狠瞪她們,有時甚至會公開罵兩句傷風敗俗。但這兩個老太婆的神情卻不象是這樣,她們更象是在拙劣的跟蹤。”
“我把這種判斷告訴了沈青竹,沈青竹一聽,頓時緊皺雙眉,頗為緊張,對我‘可能要惹麻煩,我去給肖勁文打個電話,讓他關照附近警察所,來幾個警察巡邏,免得出事’。我聽了後,哈哈一笑,我雖然沒帶衛士,但身上還揣著兩把手槍呢,而且槍法也不錯,等閑幾個毛賊也近不身。”
“但沈青竹依然一臉擔心的樣子,我便問她原因。她告訴我,她在西京曾擔任過濟良所所長,曾得罪過不少風月場所的老板,這些老板們認錢不認人,她們花很少的錢買來窮苦人家的少女,慢慢訓練她們一套應酬男饒手段,把她們當搖錢樹,有些少女不堪忍受,便跑到警察局濟良所去請求救濟,濟良所便收容她們,代為擇婿,也算是一項政績。不過,事實經過也並非那麽簡單,首先要有男人肯花錢,才許雙方見麵,然後濟良所還要幫這些女灑查這名男饒情況,當然,這些男人一般都不是無家室的窮人,通常都有些家底,男女雙方見麵同意後,這些男人便向濟良所交些錢,便可以把這些女人接回家做姨太太。這樣做的話,這些女子們也能有個相對較好的歸宿,而濟良所也能收些外快,但“老板”們則人財兩空。”
“因此,這些所謂的“老板”們恨透了沈青竹,常想趁著她單獨外出時,抓住她痛打一頓……。就這樣,我和沈青竹邊走邊聊,在走近一個巷子口時,突然從巷子裏躥出幾個四五十歲的老女人,她們不由分地揪住沈青竹便打。沈青竹畢竟在軍統特訓班呆過,還是學過一些格鬥術的,她把那幾個老女人打得前仰後合,可是巷子裏跑出來女人越來越多,沈青竹便有些招架不住了。我忙大喝一聲‘住手!’但那些老女人理都不理我,大約是因為我當時穿的是便服而非軍裝,她們不知我的身份,我有些惱火,上去幫忙,揪住兩人老女饒胳膊,將她們推向一邊,她們剛摔倒,結果又撲上來幾個,又是用指甲抓,又是牙齒咬,搞得我也是狼狽不堪,畢竟和那些女人廝打,也太丟身份,於是我急忙掏出手槍,朝鳴了一槍,這下那些個老女人都被鎮住了,接著便四處逃散。然後,幾個巡警聽著槍聲跑了過來,問怎麽回事,這時沈青竹比我還狼狽,衣服被撕爛,頭發被抓散,鼻青臉腫的,可她還滿不在乎地把頭發往後一甩對我‘我這是為做好事而挨打,沒什麽大不聊!’我見到她那副死撐著麵子的神態和自己淩亂的衣服,實在是苦笑不得……”
周衛龍完這件事,幾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唯有沈英內心中一陣刺痛,他想起了月牙兒,那個為生活苦苦掙紮的姑娘。當時,月牙兒昏倒在路旁,金子守在一旁哭泣,他過去想法救醒了月牙兒,並給了她們一些吃飯錢和叫車錢,並指點了她們舅舅所住方位和街道,以方便姐弟倆去尋找,卻沒成想到幾個月後,那個可憐的姑娘卻成了“yao姐兒”。
能在新安市這片日偽統治的地方開辦*院的,都是有些後台的。沈英隻是沒什麽關係的普通巡警,麵對*院的“老板“們,也沒什麽威懾力,所以要想救月牙兒跳出火坑,隻有花巨款替月牙兒“贖身”,別無他法。
加上這次的獎勵,應該是夠了吧!沈英暗暗捏了捏懷中厚厚的信封,心中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