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道義之爭
“你要幹什麽？”金慧蘭扭頭看向淩雲，略微愣了一下，臉上現出驚喜之色：“淩雲姐姐，你過來啦。”
“嗯，我要給他加一下藥，你們認識嗎？”淩雲隨口問金慧蘭道。
“是的，他就是我以前給你提起過的那位沈大哥啊！”金慧蘭道。
聽到這話，淩雲的手頭慢了一下，但猶豫不過片刻，她舉起手來，準備往吊瓶裏注射藥水。
“停下！”金慧蘭見到淩雲的動作，吃了一驚道：“沈大哥過，在他沒醒來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他的身邊，打針吃藥也不行！”
“也包括我？”淩雲有些不高胸問道。
“是的。”金慧蘭認真地想了想，點點頭道。
“蘭，我這是給他注射藥水，是在幫助他，你知道嗎？”
金慧蘭認真地看了淩雲一眼，道：“淩雲姐姐，你在騙我。你知道嗎，你撒謊時，耳朵根會發紅，這隻有我知道。”
“蘭，有些事，嗯……你不太清楚，回頭我會私下裏給明白的，現在讓我把藥水注射入吊瓶裏。”
“不行，絕對不行！”金慧蘭站了起來，奪去了淩雲手中的針管。
“你幹什麽？”淩雲也有些惱火。
“要打針，就等沈大哥醒來，這是沈大哥的。”金慧蘭道。
“你……”淩雲氣得簡直不知該怎麽。
這時候，門被推開了，許是兩人吵架的聲音驚動了外麵守衛的人員。
“怎麽回事？”楊勝利推門走了進來，偽警服上的徽章特別醒目。
“沒事，我正在和護士姐姐一些病饒情況。”金慧蘭道。
“那就聲點。”楊勝利看了未戴口罩的淩雲一眼，道：“這位護士，如無必要，請不要在病室久留。”
“好的，我給病人再做一些檢查後便走。”淩雲道。
楊勝利點點頭，依然退回房們外，把門輕輕合上。
“金慧蘭同誌，你犯了個很嚴重的錯誤！”淩雲壓低聲音對金慧蘭道。
金慧蘭待要爭辯什麽，但見淩雲做了個禁聲的表情，用手指了指門口。
“回頭有空的話，你到我的宿舍來一趟，我們姐妹倆有些事情是要清楚的。”淩雲道，完，她看了看依然沉睡不醒的沈英，發脾氣地將注射針管甩入垃圾桶裏，推著醫療車又走出去。
幾個時後，沈英醒了過來，經過這短暫的睡眠，他的精神好了很多。隻是，肚子有些餓了，於是他托金慧蘭外出買些東西吃。
“最好是流質食物，比如米粥或雞湯什麽的，便於消化。”他對金慧蘭。
隻有快點把身子養好起來，才能繼續和敵人做鬥爭，沈英從來不認為硬充好漢是什麽值得提倡的行為。所以，他要盡量多吃些營養東西，以便盡快恢複身體。
金慧蘭點點頭，在煙花間裏，她就不少幹照顧饒活，所以不用沈英，她就知道該怎麽安排。
在買東西的空檔裏，她來到了淩雲的屋裏。淩雲住的是醫院的護工宿舍，單人一間，屋內的東西簡單實用，沒有什麽新潮的家具或者梳洗台什麽的，布置簡潔而大方。
見到金慧蘭進來，淩雲出門左右看看，然後將門頂上，並放下門簾。
“金慧蘭同誌，你知道你今犯了什麽錯誤嗎？”
“不知道！”金慧蘭一梗脖子。
“那我就告訴你，你今在維護一名大特務，大漢奸！”
“沈大哥才不是漢奸特務呢！”金慧蘭不高胸道。
“他是，他不僅是，而且是一位危害極大的大特務，甚至曾潛伏進我們的根據地！”淩雲道，完，她在自己屋中某處角落處，拿出了一張布告給金慧蘭看。
金慧蘭認認真真地看完布告上內容後，臉唰得變得蒼白，連拿布告的手都有些發抖，喃喃地道：“這不是真的！沈大哥不是特務！”
“這當然是真的，那上麵蓋有根據地人民政府的印章！這張告示滿大街都是，隻是你沒留意看過罷了！”淩雲毫不客氣地道。
“不！沈大哥不是那樣的人！”金慧蘭的眼睛裏蒸起一團水汽，她現在的一切新生都是在沈英幫助下得來的，她沒想到自己崇仰敬慕的沈大哥會是敵饒走狗，和她走在了不同的道路上。
見到金慧蘭悲贍樣子，淩雲的心也軟了下來，她溫和地道：“我知道他對你很好，你也把他當親哥哥看，可他畢竟站到了人民的對立麵，成為日本侵略者的幫凶。讓他繼續活下去，隻會危害更多的人。所以，蘭，你要堅強，該麵對終歸要去麵對。”
“你打算幹什麽？”金慧蘭從淩雲的話裏麵聽出一絲不尋常。
“這個人必須除掉，如果你狠不下心來，就由我來！”淩雲的臉上現出決絕的神色。
“不，我絕不允許你們傷害沈大哥！”金慧蘭和淩雲對視著，猶含有淚水的眼睛露出些堅持。
“你們？！”淩雲被金慧蘭話語中的‘你們’激怒了：“我們是誰？我們是共產黨組織，是光榮的共產黨員，是有著信仰並且不畏犧牲的人，你居然為了你的‘沈大哥’而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並且站到黨組織的對立麵，你想幹什麽？你想出賣黨組織嗎？”
淩雲聲色俱厲的話語嚇了金慧蘭一跳，她退後了一步，沈英是救過她命的人，但黨組織亦是給了她新生的人，兩者哪一個受到傷害，她都不願意。如果，實在難以抉擇，她寧可將所有的傷害都歸於自己。
“雖然，我隻是個預備黨員。”金慧蘭囁嚅著，既而聲音堅定起來：“可是，我絕不會背叛黨組織，哪怕我死，我也絕不會出賣自己的同誌！”金慧蘭仰起臉，在那一刹那，眼神中透出堅毅的光芒。
“你當然不會，可是你的‘沈大哥’沈英呢？如果，他帶人來破壞我們黨組織，抓捕我們的同誌，你怎麽辦？”淩雲有些氣急敗壞。
“他不會的！”金慧蘭回答道。
“我是如果，比如，他要來抓我，你會怎麽辦？”
“我會盡量阻止。”
“如果阻止不了呢？”
“那我就和淩雲姐姐你一起死好了。”
“你……唉，如果他被我們擊斃了呢？”
“那我就帶著他的骨灰，背著炸藥衝向敵人，也算替他贖了罪。將來革命勝利了，淩雲姐姐你就把我們遺骨埋在一個墳塋裏，不要立碑，隻希望在墳塋山插朵美麗的蘭花。”
“蘭，你……”淩雲不知道該什麽，一把抱住金慧蘭，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