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風雨罷,花也應休
卻賈先生遇刺的時候,
距離這遙遙的大晉,有著十萬裏之遠外,存在的真正的王朝帝國,神恩帝國,青炎大陸無窮無盡,大晉王朝其實隻是其中毫不起眼的一方偏域。而神恩帝國,方才是這片大陸真正的霸主,不僅有著類似於大晉的封建王朝,武者更是多如牛毛,更是存在著能夠踏劍飛行的修真者!而李軒,正是其中之一,他的名字響徹神恩帝國,可對於大晉而言,沒有任何一人聽聞過此名,畢竟太過遙遠。
不過李軒此時的處境用危險來卻都有點過於樂觀了……
斷穀,雨花台,一線!
這裏是神恩帝國為數不多廖無人煙的禁地,因為常年被罡風洗禮,凡人根本無法靠近,在被雷電抽打的斷崖頂端,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修者,仿佛根本不懼周圍的獵獵罡風和半空的紫雷。那女修者的麵容好似一朵潔白不染塵的蓮花,用盡了巧奪工才雕刻出來的臉蛋,一顰一笑間,連日月都為之失色,她甚至美麗的讓人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隻是她那宛如白雪的脖頸,被身後的男修者死死的扣住,嘴角溢出的縷縷鮮血讓這女人平多生出了幾分妖異的美感,整個懸崖邊和懸崖底,甚至各個灌木的頂端,隻要是能夠站立的地方,密密麻麻的沾滿了數不盡的修者,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殺了麵前這個男人,為了布下這個局,他們甚至用合歡宗聖女作為誘餌,辛辛苦苦布局三年,終於在今日將李軒逼至絕境。後麵是萬丈深淵,一眼望不到底部,隻有雲霧繚繞,掉落下去,任憑你有如何通修為,也是必死無疑!
這個男子便是李軒!
飄雨劍李軒!
昔有李軒神恩出,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地為之久低昂!
這四句詩亦不足以稱讚李軒的功力高超,八歲入煉體,十四歲入神動境,年方二十二邊勘破通神境,在整個神恩帝國也是威名赫赫,如果論實力,神恩無數修者,李軒可入前列數十。
到了這種必死的境地,他望著山崖下密密麻麻的修者,卻如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他是自神恩帝國存在以來的修真者神話。他看著麵前的修者,放聲大笑:“為了絕殺我,竟是用了這麽多謀劃和力量,你們仿佛很害怕我嘛。”爽朗的笑聲震破蒼穹,在這山穀中來回回蕩,更為這必死之局麵平添了一絲悲壯。手腕更是加重一分力道扣緊了合歡宗聖女的脖頸,聖女的麵色越來越蒼白,仿佛喉嚨中吞下了一團尖刺,掙紮著不出來話,原本粉嫩的麵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漸漸蒼白起來。李軒望著身邊的修者,發現其中有不少都是自己的老熟人,大嗬到:
“萬劍門宗主,琉璃派掌門,罰道場掌教,合歡宗門主,當世四大門派精銳齊出,你們可真夠看得起我的?!”李軒發現,下麵的眾人,修為最次的也有消融境界,難不成是整個神恩帝國的修者來斬殺自己?他自己向來張揚跋扈,獨來獨往,捫心自問,若是他單打獨鬥,任何一個大派的教主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可是人有力竭時,在這穀中圍殺自己的修者,保守估計也是一萬有餘,必死之局。
“狂悖之徒,罪不容誅,手握人族秘法雨經和秘寶河書洛圖卻不肯交出,便是死罪!抵抗異族在前,再也容不得你這種宵之輩放肆!”琉璃派掌門向前一步,指著李軒怒斥,“交出河書洛圖,我留你一個全屍。這種神物,在你手中隻會蒙塵,根本就是暴殄物!還是交出來的好。”。隨後一陣陣喧囂的叫聲從四麵八方傳來。修真者隻為成仙飛升,隨著神恩帝國存在,便有著一則傳聞,河圖洛書中蘊含著仙道之力,得之即成仙,雖然該法沒有被證實,卻還是引得無盡的修者打破頭苦苦尋覓,就在三年前,有人發現,這河圖洛書,竟是在李軒手上,怪不得此子的功力精進如此之逆!從那時起,便布下了今的必死殺局。
“仙法秘寶向來就是有姻緣者得知,你們這些所謂的正教之士,在我看來,也不過是見利忘義的人罷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要殺便殺。你們這種陰人都要把自己的名正言順的人,幹脆入了魔道,做什麽正教名士。隻是我萬萬沒想到,大敵當前,你們如此的走狗作為,以後必定讓下人不齒。”李軒淺笑到,一腳將懷中的琉璃教聖女踹走,並在她體內下了蠱毒,此種蠱毒隻有他身上的雨經功法可解,殺了這個聖女太不解氣,此次正是她設計引誘李軒前來此地,熟料這竟然是一個必死的圈套,這蠱毒平常不會對人有任何影響,可是一旦她與男子交合,便會經脈爆體而亡,讓合歡宗的聖女守活寡,比殺了她都要難受!
李軒話中的走狗二字似乎刺痛了這些掌教的心傷,一個個麵色陰鬱,“死到臨頭,仍要放肆!我們在此誅殺異域同黨李軒,必會史冊留名!”
琉璃掌教見勢邊揮令周圍修者圍殺,今的行動和謀劃全部都是琉璃教主導的,若是李軒不死,她們全教上下必定會首當其衝承受來自李軒的怒火,看不見的毒蛇比看得見的獅子更具有威脅力,的便是這般。無論如何,李軒必須死!
瞬時,整個山穀內喊殺聲震!四周眾人刀劍齊聚,向著李軒圍攏過來,無數破空的秘寶符篆在李軒的周圍炸開,他的腳下幾乎在一個呼吸間就鋪滿了無數的殘肢斷體,鮮血淋漓,盡管此番聚集的修者最低也是消融境界,亦不是李軒一劍之敵。可是人終有力竭時,不斷的兵器交接,刀光劍影,和符篆秘寶的撞擊聲如同琵琶彈出一次次的刹弦,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激烈,李軒的身上終於開始出現一道傷口,飄出一道滾燙的血,周圍修者見狀更有動力,一邊高呼著“拿下此僚”,一邊組織起來更猛烈的攻勢,李軒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幾處劍傷處已然能夠看得見晶瑩的骨骼,李軒又是一劍蕩清了周圍方圓十丈的修者,腳下的草地已經鋪滿了鮮血,李軒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調息的時間,茫茫修者的攻勢如同海浪起伏一般,一波接著一波,讓他沒有任何可以汲取靈氣恢複的機會。
“明明一群異族的走狗,竟然可以冠冕堂皇的出這些話語,我便在此刻告訴你們,真正的人族修者,是如何殺敵!”李軒放聲大笑,又是一劍揮出,如同收割麥子一般,劍光所過之處,滾落一個個人頭,噴灑濃稠的腥血,那劍光依然沒有停頓,竟然繼續向前飛出,越過了百丈之遠,砍在了對麵的山頭之上,蕩起滾滾濃煙。李祝心裏越發急促,此等情景,如若他飛遁形,則會在一瞬間成為一個活靶子,飛起的片刻間,恐怕就會被無數秘寶擊中,灰飛煙滅!這一次,已然是他第一百次揮劍,縱然他的內力渾厚無邊,此消彼長之間,也顯出頹勢。
終於在這一劍揮出之後,李軒忍不住一個踉蹌,反身插劍在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倒,他已然在搏殺中成為了一個血人,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片肌膚是完整無損的,浮萍劍身灑滿了血液,順著寒鋒滴落,此時的李軒在眾人眼中宛若一尊地域的修羅,如同陰子降世。讓眾人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周圍的修者都知道,此刻的李軒隻剩得最後一擊之力,頓時不約而同的散開來,誰先不想麵對李軒這最後同歸於盡的攻擊。誰也不想平白無故的身死,孤狼的最後一擊往往最為致命,不斷向山崖下滾落的碩大人頭已讓他們不少人生出了退意,誰也不想殞身在這裏,都盼望著有人可以站出來,主動承受李軒的最後一波攻勢!
李軒麵對著麵前這如雲的高手,臉上的譏笑之意愈濃,縱然此刻的他已是山窮水盡,卻還是傲氣衝,手持浮萍劍,宛若一尊殺神降世。李軒心中浮起一種明悟,這般修者,哪怕人數再多,修為再高,都不配與我相提並論!他們的道心不穩!貪生怕死之徒如何可以求得正道,羽化飛升!
李軒望著麵前黑壓壓的人頭,抬起浮萍劍緩緩的將沾滿血的劍尖指到哪邊,對麵的修者都不約而同的向後退了幾步,望著這幫貪生怕死之輩,大笑著揚長嘯:“落日野原上,沙晚不勝寒。後夜一相意,明月滿江幹,我自橫劍向笑。”聲音直蕩九霄,眼色一橫,引爆了自己的識海與丹田!這幫人在異族進攻麵前,選擇充當走狗,那便陪我一起下地獄吧!既然你們都怕死,那我就跟你們同歸於盡!河圖洛書,豈會贈與你們這般人蒙塵,李祝心中念到。
在這一刻,幾乎是瞬間靜止的畫麵,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李軒竟然會如此的瘋狂,選擇屍骨不存半點的極限自爆,以他腳下為半徑,如同一個吞噬的黑洞一般,所有接近他百丈的修者便湮滅在火光中,無數罡風不摧的雨花台在爆炸中悉數崩塌,一線的斷崖被硬生生的炸平,所有人在這個過程中都來不及出半個字,伴隨著遲來的爆炸巨響,幾乎將整座斷穀的草皮都掀飛了起來!通神境界修者自爆竟然威力如斯。隻有那無邊的火光的巨響,從此斷穀便沒有了一線,整個一線的斷崖,竟是在李軒的自爆中被生生的轟平。李軒最後亡命一擊,效果如此恐怖如斯!
許久之後,還活著的眾人才清醒過來,他們麵對著滿是瘡痍的斷穀,竟是有著一半之數的修者被李軒的自爆永遠的埋在了這裏。咬牙切齒的搜尋,卻是發現不了任何一絲李軒的蹤跡,也是這般自爆中,斷然自爆者灰飛煙滅才屬正常!
“隻是可惜了那河圖洛書,隨著他一起消失於世上!”琉璃掌教咬牙切齒的到,她的琉璃教眾首當其衝,幾乎全部身死在李軒的自爆之中!她就像一隻漲頂的氣球,可又無數發泄,望著滿地的屍體,嘴角硬生生溢出了一絲鮮血,眼睛一黑,暈了過去。
“掌教!”眾人高呼到。連忙奔去攙扶起自己的掌教。
“向下宣布,李軒勾結異族入侵,為異族同黨,四大門派合力圍剿,於斷崖將其徹底誅殺,李軒本人灰飛煙滅!四大門派傷亡……慘重……大難當前,異族當誅!”
幾大掌教商量了一番,便讓周圍修者向下昭告此番消息,正可謂殺人誅心!
……
不過這些,卻也不是李軒能夠見聞的場景了,在他自爆的一瞬間,於他丹田中沉寂的河圖洛書,自他得到後嚐盡千方百計都不能撼動一絲絲力量的河圖洛書,竟然第一次釋放出了白色的柔和光芒,迅速裹附上了李軒的神魂,這是李軒最後的意識……
終於要死了嗎……
冥冥中,似乎幕下起了無邊的大雨,九霄雲邊陣陣驚雷,一股柔和的力量牽引著李軒的神魂,到了一片讓他覺得狹窄不堪的地方。
隻是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和身體的傷勢在抽搐,在疼痛!自己想要呻吟,卻是發不出來一丁點的聲音。
難道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突然,耳邊的雨聲和雷聲清晰了起來,越來越大,仿佛還有冷兵器的箭弩聲!
李軒頭疼欲裂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是在別人的懷中!吃痛的想要向下扭脖子,發現根本做不到這個動作!眼睛看到了手邊的嬰兒繈褓,大吃一驚,為何自己自爆後竟然變成了一個嬰兒!頭痛的感覺如同潮水般一波一波襲來,像海浪衝刷著殘破的岸石,那種幾乎撕碎的陣痛感讓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意識,再度昏昏睡去,再次的醒來,便發現自己被一個威武的男人舉在了空中,仔細查看,這番感覺,讓他驚訝異常,自己家人早已死在了異族獸潮之中,久違親情的他,此刻也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他竟然重新的變成了一個嬰兒!對麵的男人眼中滿是慈愛,如同望向一件珍世瑰寶看著李軒,那股濃烈的親情關愛讓他眼睛一酸,抵消了心中的不適感覺。
李祝卻從這個嬰孩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異常,曆來征戰沙場給與了這個老人一份獨一無二的察言觀色的技巧和警覺,他此刻隻覺得這個嬰孩的眼神中暗藏著一股睿智,穩重以及淩厲殺伐的氣息,那眼眸中仿佛有著巍峨的雄山,深不可測,可是他懷中的孫兒明明隻是一個不到三個月的嬰孩,為何會給他這種感覺。
李軒望著這老人遲遲不把自己放下,竟然開口道:“忒,老頭,你這麽舉個爺是什麽意思,還不快把我放下來,怪嚇人的!”可惜他的身體隻是一個三個月不到嬰孩,口舌沒有發育的伶俐,出的字眼仿佛漏了風一般,口齒不清。
他一如此,可是把李祝嚇得大吃一驚,他何曾見到過這種情況,活了一大把年歲,隻是聽有傳言有些先的神童隻得半歲便可坐立,哪有三個月不到可以開口話的嬰兒!嚇得一哆嗦,差點手心不穩,將懷中的李軒摔倒了地上!連忙便抓的更緊一些。
李軒由此再三確認,自己的的確確,徹徹底底的重生了!
四大門派,千萬別死,我會在接下來的時光中,慢慢的去找你們清算!!
李軒正在心裏暗想,突然屁股一疼,卻是被李祝抓住一隻腿倒吊起來,一巴掌打向了屁股:“毛頭,年紀不學好,自稱什麽爺呢!跟你那頑劣不堪的父親一樣!真是欠打。”一邊打著一邊漲紅了臉吆喝道:“去給我通知境內王侯,襄王府設宴迎接世子回府!”
時日剛好是四月初九,襄王府上下的歡慶氣氛似乎讓人已然忘記,此前三個月的流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