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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仗劍下南越

  麵對此般狀況,侯景的喉嚨似乎卡了一根巨刺,讓他不出來一句話,自己和四王子弟辛苦籌募,軍中百名武者精銳,五十名頂尖刺客高手,更是機緣巧合請來兩名大修真者,此等實力,放眼大晉下四大武宗麵對之都要退避三舍,不願招惹。可是情報中絲毫不會武功的世子竟然僅憑一己之力將有著靈虛境界的修真者郝遠當場格殺劍下,絲毫不拖泥帶水。


  “難道這冥冥之中,真的有意所歸嗎?”侯景的眼神迷茫了起來,竟然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甚至此刻,周圍的黑衣人見狀有一些都已經開始了丟棄了自己的刀劍,跪求李祝念在多年軍中情分,懇求放他們一條生路。


  “不想死的,現在離去,就此歸隱,不問世事,本王並不會在日後追究。”李祝眼色冰冷,緩緩開口,自己向著自己跪下來的義子,無法想象自己被自己待若親子的他,竟然會在有一串通四王餘孽,帶著襄軍精銳,聯合修真者前來刺殺自己,讓他整個人心中思緒萬千。


  仿佛初識侯景的場景就在眼前,曆曆在目。


  “兒臣願意為父王赴湯滔火,兒臣手下將士,必定會隨著父王金刀,踏平南唐!以報父王救命之恩。”那是麵容仍然青澀的侯景一片慷概激昂,在之後李祝更是力排眾議,將侯景封至左將軍,更讓其住在襄王府中,看著此刻跪在自己麵前,滿是失魂落魄的侯景,李祝心中苦澀不已,似乎整個人都越發的蒼老起來。人,畢竟都是有著感情的。


  不待李祝動手,李軒卻是搶先一劍割下了侯景的碩大頭顱,李軒也看了出來,若是李祝動手,恐生心魔,這畢竟是自己爺爺除了兒子之外最為疼愛的義子,自從李祝的兒子進京之後,李祝對待侯景更是無微不至,甚是關懷。


  李祝望了一眼侯景斷絕了生機倒地的屍體,整個人仿佛在這一瞬間蒼老了十歲,身影顫抖著轉頭步出洞外。李祝望了一眼地上侯景的屍體,隨後跟上李祝的步伐。看著李祝微微駝背的身影,有些於心不忍。


  月上柳梢頭,林間一片靜。隻有並肩而行的爺孫倆沉悶的腳步聲。


  李祝重重了吐了一口氣,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你的父親被下了毒,你母親便是因為這般才急切的返回了都城,醫聖鄧祁泊前去也隻是診出了蠱毒,隻能用藥力盡量壓製毒勢蔓延,卻不能化解此毒。”


  白發人送黑發人,卻是人生最大可悲之事,李祝更是此前經曆了義子侯景的背叛,李軒聽聞此言閉口不言,不願告訴他是太子親手下的蠱毒,唯恐再次震傷這個老人的內心。


  重生之後的李軒心思更為細膩,十四年與李祝和廣宣公主的朝夕相處,讓他更是懂得親情的羈絆,世間生死,最為傷人……


  “鄧祁泊終究是一代醫聖,他終於診出幽草可以治你父親的病,幽草在他的故人手上便有著一株,本來我也是打算今日讓侯景前去取這幽草前往送往都城救你父親的命,此番侯景身死,隻得你去,你可願意?”李祝停步下來,望著李軒清秀的麵容,麵色中盡是一片悵然。近些日子的變故,他實在不願意自己的孫兒再出什麽差錯,可是此番情況,卻隻有李軒可以前去取這幽草。

  李軒一拱手,言到,“孫兒願意前往,隻是這幽草,卻在何人之手?”


  李祝重重吐了一口氣,言到,“南越,雨長歌!鄧祁泊救過他的命,書信來往,雨長歌也願意將這幽草給與一半,來治你父親體內的蠱毒,隻是南越向來對我襄軍仇恨至深,兩軍積怨甚重,你此番前去,務必心為上。”


  李軒心中一凜,他當然知道李祝所言的危險性,今日的南越,便是二十年前被李祝和李溫掀翻的南唐,其殘餘勢力收攏將士在靠著南海的塹鴻溝,於貧瘠之地建立了南越王朝,南越的男女老少,都對著大晉有著滔敵意,更是對著李祝的襄軍恨意更深,正是李祝將他們驅逐到了如此荒蕪之境,苟延殘喘二十年。其後更是誕生出了雨長歌這等武宗巨擎,護其江山穩固。南越遲遲不被攻破也是有著另一個緣由,南越故家,是整個大陸唯一一家超級世家,故家之中,更是培養了無數武者,更有數名修真者坐鎮,雨長歌便是故家收養的孩子,傳授故家功決,僅僅二十年間,便一躍成為下四大武宗之一,雖然南越貧瘠不堪,卻也因為著故家的存在,使其穩固了二十年。這些密事也都是李軒從李祝口中得知。


  “爺爺放心,孫兒必定會順利帶回幽草,送去都城治我父親的病。”李軒拱手一諾,經曆種種的李祝,李軒不願這老人再次心傷。


  李祝不多言語,一老一繼續行走在月光下,伴著陣陣蛙鳴,竟是從心底生出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回到襄王府,李祝便囑托李軒好好養傷,月末啟程前往,李軒此戰,雖然看似生猛無比,但是自己體內真氣數次抽空,此刻的身體也如一汪枯竭的泉水,急需靜養數日,李祝正是看破了這一點,給與李軒充足的時間調養自己身體。


  日子一過去,秋日已經帶著肅殺之意降臨,下起了漫愁雨,一如李祝近日來繃緊的眉頭。


  月末已至,這一日,李祝陪著李軒進入了府中深院,卻發現這院中並排跪下了五人,亦然是李祝千挑萬選出來的死侍,想要讓他們保護李軒此行。


  李軒卻是搖頭拒絕,輕聲道:如今我一人前去,隻要雨長歌對我並無敵意,我便不會遇險,若是隨性人數過多,我在南越暴露的危險性就越大,他們跟著我,也並非善事,需我顧忌良多。


  李祝聽聞便揮手將這幾人遣散,塞了一封書信遞給李軒,向著李軒言到:“若是他對你有殺心,便將此信交予雨長歌。我襄王的世子,便是雨長歌這般武者,想來對你也不敢輕舉妄動……若是他反倒不能護你平安,我便揮軍南下,將整個南越的城市全部掛滿人頭!此番前去,故家的聖女會在南越接壤的滕麗沙漠接應你進入南越。”李祝威名在外,四大武宗任何一人對其也是恭敬無比,比起當朝的文帝,他們更為忌憚李祝,這是不爭的事實。此番前去,故家也是派出了自己的聖女前來迎接。

  趁著當日的夜色,李軒裹帶了盤纏幹糧,一人一劍出了襄王府邸,此番重生,再一次踏上了江湖路……


  卻李軒日夜趕路,用去了足足半旬時間,才出了襄境,便在和南越交接的荒漠邊緣,遠遠看到牽著兩匹白馬的女子,待到走近一些,看清了這女子麵容,連李軒都是大驚失色,心中暗道饒是自己前世閱人無數,更是見過無數風姿卓絕的女修者,也沒有一人可以與麵前的女人容貌比肩,這女子臉朝花束、身形苗條,長發披於背心,用一根粉紅色的絲帶輕輕挽住,一襲白衣,朝陽一映更是粲然生光,隻覺她身後似有煙霞輕攏,當真非塵世中人,待她轉過身來,才見她方當韶齡,不過十八歲年紀,肌膚勝雪,嬌美無匹,容色絕麗,不可逼視,她大概是不心墜落凡間的使,眉宇之間透著的,是與凡塵女子不同的靈氣,她就像空中的羽毛,你很想觸碰,卻始終不忍心打擾她的安靜。李軒竟是在一時間看的都有些癡了。竟然忘了開口。


  這女子卻是輕輕抿嘴一笑,似乎對男子看癡她的場景早已經司空見慣,嘴角邊一粒細細的美人痣,更增俏媚,這一笑,仿佛地都為之失色,她看到了李軒腰中的世子金牌,這女人輕輕拱手道,“故家女子故裏,見過世子,請世子隨我前來。”,隨即便牽了一匹馬,讓李軒騎乘。


  李軒這一路不禁有些飄飄然起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饒是李軒也不外如是,自己前世無牽無掛,覺得世間女子都入不了自己的法眼,一路有著故裏相伴,看著她的仙資身影,竟覺得這一路的南越之行也有趣許多。


  一路之行,從故裏口中得知,如今的南越,表麵上同仇敵愾,其實背地裏麵勢力暗湧,盤根錯雜,各路南唐的諸侯幾乎都還存活,在這南越之中割據一方,都有著沉屙的賦稅,南越子民的日子也不怎麽好過,僅僅隻是路過的幾座城鎮,也是荒涼無比,街道上的繁華程度遠遠不能與襄境的繁榮相提並論,隻有幾個簡陋的商鋪,故家雖未南越的超級世家,也不會去管這些眾生疾苦,倒是每次看到這些場景的故裏,都會縱身下馬,給與那些露住宿的流浪者一些餉銀,這些舉動無疑讓李軒對於她在自己心中評價又是高了幾分。


  經過長途跋涉,終於到了故家所在的城池——幽州城。。


  隻是夕陽未落,整個城池卻已然充滿了一種蕭瑟之氣,已經有一行人整整齊齊的排在了幽州城門站立,為首一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也不上前,手指遙遙隔空對著李軒指到,“你便是李軒?!”


  李軒表麵露出苦笑,他早知此行定不會順利,不然李祝也不會囑托他良久,但是南越此行的第一個麻煩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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