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故家家主
旁邊的白馬上的故裏看見此景,皺了皺眉頭。
她自然知道前來之人是誰,幽州城的城主之子陳霸,陳霸向來是一個紈絝之輩,更是經常攪得幽州城雞犬不寧,更是對故裏心心念念。思索之後開口道:“陳霸不得無禮,此人為我故家賓客。速速讓開。”她此行便是為了李軒可以在南越暢通無阻,所以故家老祖讓她親自接應李軒入城,此番遇到阻攔,也是秀眉微蹙,隻是幽州城主身為自己的世叔,向來與故家交好,自己便也是不好出手。
“哦,故家賓客,那我怎不知?”
之間陳霸身後此時站出一人,一副書生儒者相,臉上眉毛細如彎道,塌陷的鼻梁卻是讓他整個麵容看起來陰險不堪,靜靜的看向馬上的李軒,繼續道,“此子為我南越國敵,你為我故家聖女,還不立刻將之擒拿!聖女如此行徑,引敵前來,難道不怕傳出去讓南越子民寒心,被家族恥笑?”,這男子手中折扇指著李軒大嗬到,“給我拿下!打折他的腿!”
自打此人出現,故裏的臉色便又是難看了幾分,此人正是故家的二祖,故裏的二叔,一直對著家主此番行徑不與認同,就算如此,故裏也沒有料到,自己的二叔竟然敢在幽州城門前組織家中武者前來阻擾李軒入城。世人皆知,李祝的世子不通武學,是手無縛雞之力也不為過,殺李軒他們不敢,但是故裏知道他的二叔便是想借著此次機會羞辱李軒。
待著故家二世祖一聲令下,身後整齊的武者蜂擁而至,瞬間朝著李軒撲麵而來,城門前的軍士也都亮起了手中的南越長戟,在這夕陽的餘暉下折射出森然的寒意。故裏便要出手,她萬萬不能讓李軒就此受辱,不然自己故家必將首當其衝的承受日後來自於李祝的怒火,不料馬背上的李軒輕輕摁住了故裏腰中的細長刀,終於出來第一句話,“你們自己找死,死後便休要怪我!”在所有人的驚訝之中,雙腳一蹬馬鞍淩空飄出,麵對魚貫而出的武者竟然絲毫不懼,不曾閃躲的正麵迎接了上去,手中青劍發出無數道劍光瞬間鋪蓋地的裹住了前來衝向他的武者。
一時間刀劍聲不絕於耳。
李軒隻是一出手,長劍便震退了一片武者,經脈中滾滾真氣噴湧而出,霎時間場麵中到處是一片青色的絢爛劍芒,一個呼吸間,場中武者就成片的倒下,不過李軒並沒有給他們造成了致命傷,但是此番他們臥床幾個月不起倒是一定的事情。
此刻,故裏偷偷看著淩堅毅的側臉,一臉的沉重肅穆之色,鷹隼般的眼神看向前方攔路的武者,手持一柄青色長劍傲然而立,渾身上下充滿了一種莫名的英氣,不知為何,聖女突然覺得自己的一顆芳心突突的急促的跳了起來!這才是李軒的真麵目嗎?李軒向來被世人淪為笑柄,不通武學,玩世不恭,此番出手之下,所展露出來的實力,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此等韜光養晦,讓故裏在心中對李軒的評價瞬間高了不少。
“此人為我南越國敵!目無王法,竟然於幽州城樓門前暴烈出手,幽州禁衛,給我全力務必要捉拿此賊。”城門的兵夫長見到此幕,心裏吃了一驚,這李軒的修為竟然有如此的實力,直接大呼著命令禁衛一擁而上,將之團團圍住,豈能在自己的地界讓李祝的世子無法無!?
李軒眼中一絲冷笑,仿佛自己不管前世今生,都是麵對著一波又一波的圍殺。場中剩下的武者滿眼怒火,李軒此番行徑對於他們來幾乎是赤裸裸的羞辱,他們身為超級世家的故家子弟,自從出生便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在整個幽州城,整個南越境內,何曾出現過此種情況,李軒的出手無異乎是在他們的家門口朝著他們臉上狠狠的扇了一記耳光,再也顧不得其他,主動合著禁衛的兵甲將李軒團團圍住。
“李軒,這裏不是大晉,更不是襄境,此番作為,我們勢必將你拿下。李祝那種黃口老兒自己年邁不堪,在我看來,襄軍之中也是無人,此番竟然會讓你前來。李祝就不怕他的世子無緣無故死在了南越!真當我們堂堂故家會怕你們這種蠻夫不成!”這名故家子弟言罷,哈哈大笑起來。整個在場的故家武者和禁衛都不懷好意的望著李軒笑了起來。
一個個武者身上都暗暗凝聚全身真氣,或用刀劍,或用暗器,李軒所處的位置瞬間便布滿了刀光劍影。在他們身後的禁衛更是齊刷刷的掏出了軍弩,朝著李軒就是一番齊射。
李軒身著水火乾坤衣,竟是絲毫不曾避讓,揚長嘯一聲,“哪個先來領死!”李軒此時已經動了十足的殺意,之前自己出手,一直留有一絲餘地,可是那名武者嘲諷李祝的言語,已經讓李祝心中起了殺心,已然顧不得其他,展示出超絕的輕功,一個躍步踏著幾個人頭進入最中心處,瞬間幾個騰飛落到了先前大笑的武者身邊,“砰!”的一聲,李軒的手掌已與這名武者手掌相撞,那人竭盡全力格擋的一掌竟然沒有起到絲毫的效果,李軒的手掌就像壓著一張輕飄飄的白紙般將他格擋的手壓了回去,壓在他自己的腦門上,接著,便如一個壯漢掄著一把八磅的鐵錘狠狠的砸在了一個熟透的西瓜上!那武者的一顆六陽魁首,大好頭顱,在瞬間發出一聲輕微的爆響,便已像砸裂的西瓜皮,四分五裂,爆飛出去!失去了頭顱的身子緩緩倒下!
李軒放聲大笑:“故家武者,在我看來也就是一群自命不凡的井底之蛙,如此心境隻會讓你們在未來死的更快!超級世家,在我眼中不過如此,何人可與吾戰之!”
你們想讓我出醜,我就讓你們更加難堪。這便是李軒的想法。
他所言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根根的毒針紮在了故家子弟的心頭,先前還放聲嘲笑李軒的他們,此刻個個都是麵色漲紅。
憋屈、羞辱、憤恨這些複雜的情緒在一瞬間體現在了在場的所有故家子弟臉上,他們何時受到過如此屈辱。
看著身邊的武者飆血到底,周圍的剩下武者見李軒的手段都是一滯,李軒卻絲毫不曾停下手中的長劍,一揮一合,場中灑滿了一地鮮血,李軒體內的真氣早在近些時日的轉化速度再次精進,結合著超然的雨經,李軒自問煉體境界並無一人是其對手,現在的李軒,距離那世間武者看來遙遙不可及的靈虛境界也是隻差臨門一腳,此等境界,李軒便如同那入了雞群的蒼鷹,所到之處,刮起一片片的血霧,場麵於屠殺無異,呈向出一邊倒的局麵。這些故家子弟,雖然都是自幼習武,但是大多都嬌生慣養,平日中麵對著世人的敬畏更是不屑一顧。連實戰經驗都寥寥無幾的他們何曾見過這些血腥場麵,有些還活著的武者已經開始膽怯起來,更有甚者見狀直接丟盔棄甲,褲襠都濕了一片。
本欲出手的聖女故裏見到此番場麵,也是心中一冷笑,他的二世祖向來不同意家主的意見和決策,竟然敢在幽州城門布下如此殺手想讓李軒這位襄王世子難堪,此等場景,也不知道該如何收手,但是李軒,一定不能在這幽州有恙,不然整個故家便會在日後成為整個大襄鐵騎的頭號目標,迎接李祝的怒火,李軒可以在南越遇險,但是萬萬不能在這幽州城出事。
李軒心中更是知道這點,這便是李祝的威名給與的底氣,一念至此,手中長劍更是大開大合,場間的武者死傷之數在一瞬間驟然飆升,幽州禁衛看著那殺戮的身影,心中一陣陣膽寒,他們如同想象出來了李祝二十年前掃滅南唐的魁偉身影,如同一個揮之不去的烙印一般給他們心底留下了巨大陰影,見此情景,更是不由自覺的退後幾分,心中念到,“反正要殺李軒的是故家中人,他們一心想要求死,便讓他們去死吧。如果自己摻和上搭上一條命,難道指望幽州城主為了自己這些人的性命和李祝去征戰不成?”一念至此,更是心生退意,所有禁衛在隊長的眼神示意下,緩緩的退到了城門處。李軒所展露的實力已經不是他們此刻可以參與的戰鬥。
望著場中,二世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早聽傳聞李祝的世子不通武學,所以特地在城門口堵截想讓李軒出醜,結果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陰冷的瞪著李軒,喉嚨間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李軒此番暴烈出手根本就難以善了。
故家二世祖一個騰步起身,徑直向前迎上了李軒,身為故家二世祖的他,早已經修煉治靈虛中境,暴嗬到,“故家子弟統統給我退下!”,朝著場中的李軒發起一擊,剛烈的拳風裹雜著深厚無匹的靈力呼嘯而至,“狂妄兒,故家豈能容忍你這般無法無,老夫前來會你!區區煉體境界,竟然敢在幽州城門如此狂妄,我便親手替李祝老兒教訓你!”
李軒雖然在場中如同殺神降臨,可是故家二世祖一眼便看出了李軒仍舊隻是一個煉體境界武者,遇到自己必敗無疑,就想在此刻親自出手製服李軒,之後嚴刑拷打,隻要不去了他的命,都不會與李祝在日後徹底撕破臉皮。於是便嗬退場中的故家子弟,暴起發難。在他看來,李祝必然不會是自己一招之敵。
李軒就怕這老頭不跟自己肉體硬撼,李軒就算此刻再威猛無匹,終究隻是煉體武者。
一劍收割掉一名故家子弟人頭,雨經心決念起,整個身體的經脈中真氣在這一瞬間全部抽幹,凝於左手心,一聲長喝與故家二世祖掌掌相碰,爆炸的真氣勁風刮起無數揚塵。
一掌對過,兩人都是不約而同的退後十幾步,望著對麵的眼神都浮現了一絲驚訝。
自古以來,隻要步入靈虛境界成為修真者之列,煉體境界的武者在他們眼中都是如同螻蟻一般,經過靈力的洗滌,不管是肉體強度還是強大百倍的靈力爆發,幾乎與煉體武者之間是仙凡之隔。這幾乎是整片大陸所有人心中根深蒂固的想法,不料此刻卻發生了讓他們驚訝萬分的事實。
僅僅身為煉體境界的李軒竟然在一擊之下和故家二世祖平分秋色!這個事實無疑驚呆了場上的眾人,包括聖女故裏。她雖然被封為故家存在以來的第一才,可是她也隻是僅僅步入了靈虛初境,此番就算是她,對上這二世祖一掌,也要吃大虧。李軒風姿讓他震驚。
李軒心中更是詫異萬分,自己就算沒有步入靈虛境界,可是單論肉體強度,李軒自問他的雨經變幻多端,這抽空體內全部真氣,化萬掌之力凝於一掌,麵對著靈虛中境的故家二世祖自己竟然是絲毫沒有討到一點便宜。這讓李軒也是吃驚無比,他自問今日修為精進不少,就算此番再次麵對著郝遠,這一擊之下便可使其重傷。
故家二世祖的麵色隱晦起來,“子,你果然有著幾分狂妄的本錢!”他也不曾料到,李軒竟然可以抵消了他這一掌的勁道,便從懷中掏出了一支紫色的長鞭,靈力催動之下,這長鞭似乎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鞭子上麵長出層層尖刺,無邊無際的蔓延開來。故家二世祖已經看出來了李軒的肉體強度竟然絲毫不亞於自己,便想再度出手,運用這自己的法寶將李軒擒拿下來!
李軒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體內的河圖洛書散發著一股聖潔無比的白光,渾身都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力量。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傳來一聲清亮而帶著威嚴的聲音:
住手!
這個聲音得很清淡,音量似乎也並不是很高,但,偏偏就所有人都清晰的聽到了。而且隨著這兩個字的聲音傳來,在場的眾人心中突然有一種近乎微妙的奇怪感覺,以故家二祖感覺更甚:
確實應該住手。
隨後半個吐息間,一名老者便憑空出現在了場中,眾人皆不知這是什麽神仙手段。
李軒見狀心中卻是大吃一驚!縮地成寸!來人竟然是消融境界修者!
李軒之前便早有懷疑,認為這片地的消融境界修士斷斷不止於雨長歌、寒霜雪、賈先生和蕭晨雨四人。這些人終究隻是推上明麵的實力,如同自己前世所在的神恩大陸,四大門派的掌教也大多不是門派中實力最強者,卻被世人誤以為成為這些門派的最強實力。像故家這種自稱為超級世家的存在,若是其中隻有一名雨長歌為消融境界,難免有些名不副實。此時出現的老頭便又是一位消融境界修者。
老人蓄著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一雙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窩裏,頭發梳得十分認真,沒有一絲淩亂。可那一根根銀絲一般的白發還是在黑發中清晰可見。微微下陷的眼窩裏,一雙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訴著歲月的滄桑。臉上條條皺文,剛毅的麵龐讓他更顯得不怒自威,他微眯著上眼盯著故家二世祖言到:“故長,回去家中麵壁三日,不得外出!”
“大哥!”那故家二世祖瞪圓了眼睛,漲紅著臉。
“回去!”聽到這一聲,故家二世祖故長才不甘情願的收起了自己的寶器,灰溜溜的退去。臨行之前不忘狠狠瞪了一眼李軒。
老者赫然就是當今故家的家主——故清遠。
李軒知道管事兒的來了,故清遠的出現倒也沒有出乎李軒的意料,因為自他與這二世祖對拚之前,李軒就隱隱約約覺察到有人在暗中觀察自己,想必就是故清遠早已經在暗處隱匿氣息。心中雖然罵到:果然是一個道貌岸然的無恥老頭。轉念一想,也不知道如此的故家怎麽會有聖女這般漂亮的女子。真道是世事無常。
還是拱了拱手到:“晚輩李軒,參加故家家主,向家父待故家主問好!”
故清遠卻是滿臉和煦的笑容到:“世子不必多禮,胞弟向來魯莽,此番行徑定是惹怒了世子,我必定會狠狠責罰於他。世子請隨我一道前去故家做客。雨長歌去了都城,近日內便會回來。世子且同我一道,前去家中做客等候吧。”
李軒允諾一聲,便收起了手中的長劍。。
故清遠早在暗中將李軒和故長的對決看的清清楚楚,直到他望見李軒最後一幕體表露出的白光,竟是讓身為消融境界的他心中也察覺到了危險,生出一種矛盾的警覺:若是繼續放任交手下去,受傷乃至身死的一定會是故長。他也不能真的允許李軒在故家的地盤受到損傷,便現身阻攔。
幽州城雖為南越城池,但故家卻是幽州城實實在在的霸主與掌控者,故清遠隻是微笑著揮了揮手,城門禁衛便連忙去打開大門,李軒複又牽著馬,跟隨著故清遠和聖女進入到了這幽州城中。隻是故裏卻仍然望著李軒,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知道卻是在想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