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采花
晚歌將腕上晶寶的珠鏈褪了下來,放在她的手心:“皇上那裏,我自會解釋。”
她鬆了一口氣:“我會照著晚歌的意思去辦。”
晚歌笑笑:“我去采花了。”
景妃看著她遠去的影子,有些不解所以,但是,她還是會去做,這當中,是有什麽事嗎?手心裏晶瑩圓潤珍珠,她收了起來,哼,她要的,豈是這些身外之物。向晚歌這樣做,選她跟姬妃比賽,不就是想贏嗎?有違當初的意思,剛才姬妃和她在這聊天的時候,她就看到了,必是講了什麽有趣的事吧!真奈人尋味啊。她想這件事,皇後會很想知道的,和皇後交惡,那不過是演戲而已,為的不就是一個信任嗎?嗬嗬,皇後還真是料事如神啊,每一步都算得清楚。
皇後的肚子越發的大了,蓋著薄毯,輕輕地喝著補身子的熱湯,景妃一進去,春嬤嬤立即讓宮女都出去待著。
“皇後娘娘。”她臉如春風地笑著,把向晚歌的反常都說了一遍。
最後還問上一句:“不如讓臣妾去宣玉姬閣的宮女來問個究竟。”
皇後輕輕一笑,眼裏閃著柔和的光芒:“現在想必玉姬閣中會防得甚嚴,想要知道什麽,就難了。”
“難道不查嗎?”景妃挑起眉。
“為什麽不?清傲高氣的向晚歌也會向姬妃折腰,你不感興趣嗎?這裏麵必有什麽能讓她退步的事,不是大事,她是不會放在身上的,向晚歌這一個女子,聰明的很,不易抓到她的尾巴,可是她身邊的人就難說了,就像是沙場上的將軍,多少是死在沙場上的,更多的是死於官場上,姬妃和向晚歌的親哥哥三年前不是有過傳言嗎?隻是當時皇上寵愛她,這一事就沒再提起來,我看,是該查查的時候了。這一次,可以幫我們消除去二個女人。”
“皇後娘娘說的極是,不過不叫宮女太監問話,如何得查?”景妃不解地問著。
“這我自有辦法,你大可按向晚歌的意思,輸給姬妃,我倒是想要看看,姬妃要的是什麽目的,無非是皇上的恩寵,何不先讓她們二個去爭個你死我活先,藏愛宮也該修好了,向晚歌搬到藏愛宮去住,和皇上的接觸少起來,自然就會吃醋了,和皇上一吵,依她的性子,不會低頭,那更好,藏愛,本宮還想把那裏更名為冷宮呢?”
“皇後娘娘所想周到啊。”她媚笑地奉承著。
“你下去做你的事吧!你們相見,隻能是宮事,在人前,依然是敵對一方。”她淡淡地說著,這樣讓她更能了解宮中的一舉一動。
景妃退了出去,一會,皇後才宣來春嬤嬤:“讓姬妃意想不到的人去打探這些來攏去脈。”
將修剪好的月季花放在鼻尖聞聞,花的馨香味便溢滿了鼻尖,真是香啊,她閉起眼,花的香味能趕走她的不快一般,那麽的潔淨,沒有染上塵世的俗味。
溫暖的手從後麵捂著她的眼睛,愉悅地說:“猜猜我是誰?”
還用猜嗎?除了他,還有誰那麽大膽地敢捂著她的眼睛,那熟悉的溫香,是屬於他的。晚歌調皮地說:“我知道了,是周公公,還是楊公公。”楊公公是她差遣的公公。
他不悅起來:“朕有那麽老嗎?他敢動你一下,朕廢了他。”
一串輕笑逸出唇間:“快到三十的皇上了,還玩這樣的遊戲,看這花,好看嗎?”
他握住她冰冷的手,就著手湊近聞了聞:“好香,朕倒是分不出是什麽花,你擺的就是好看,下次讓宮女去做就好了,瞧你手冰的,朕可舍不得凍壞了你。”為了她,未央宮處處點著暖爐,一進來,就暖氣襲人。
將花輕插了進去:“我看皇上,是喜歡臣妾整天捂著被子吃了睡,睡了吃就好,那不成了米蟲了。”
他緊擁著她,深吸一口還帶著此許花香的黑發:“什麽是米蟲,晚兒最會創造新詞了。”
雙手讓他暖著,真是舒服:“顧名思義,就是一天不做事,專蛀米的蟲,不愁吃不是嗎?”
“這倒是好,朕喜歡,你就做朕的小米蟲,最好是不穿衣服的米蟲。”
“你啊,真是的,一把年紀了,色皇上。”她幸福得太懶慵了,真怕習慣啊,習慣是一件壞事,她怎麽能夠習慣呢?如果他不在身邊,那不是心荒荒,姬妃的事還立在心頭上呢。他是皇上,這種幸福不能習慣。
低下頭,偷了個吻,懲罰地咬咬她的耳垂:“你不是說朕不老嗎?朕才二十八而已。”他歎氣:“過幾天,藏愛宮就修築好了,朕真是搬石頭砸自已的腳,建什麽宮的。”
“皇上。”她輕叫:“你這樣愛晚兒,晚兒已經很高興了,不過這對晚兒始終來說是不好的,晚兒已經明白皇上的心意,皇上不想皇上難做,也不想在後宮引起怨氣。”
“倒是大方起來了。”他輕叫,心裏怪不是味道的。
“皇上要多多去看看皇後和安昭儀。”她小心地說著。
“你還安排了什麽?”他才不信她隻會這樣。
“沒有了。皇上,聽晚歌吧,這才是為了晚歌好。”
他一手輕揉著她的肚子,柔聲地問:“肚子還會痛嗎?”
“不痛了。”真有點臉紅,從那一次痛過後,這二個月,他比她對她的生理還要了解,總叫人備好熱水,為她減輕痛楚,吃的更是甜甜熱熱的東西。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也會問禦醫關於這些方麵的事,真是讓她感動。
他依言,隻是去看了皇後和安雪兒一會,連晚膳也沒有用,又回到了未央宮。
唉,真難開口啊,她知道,一開口,就會打破現在的寧靜,她並不想惹太多的事非,即然無法改變這些事實,就留在皇上的身邊安然過下去,但是她不想他恨她,他對她很好,如果把他推開,會覺得傷害他,她是一個自私的人,為了保護身邊的人,總是會選擇去傷害他。
十一月十五,鬧得轟轟烈烈的馬上鞠球在他的一聲令下開始了,皇後也出席了,大紅的宮服看她讓起來多了份尊貴,肚子一大,連身子也變得壯實起來,比以前更要有風采。坐在皇上的左手邊,她現在雖是一個妃子,可是禮遇和皇後,竟也沒什麽大異,連坐的軟椅也是薰香的棉布,椅下麵一樣是暖爐薰著,不會覺得冷,厚厚的暖裘白的像是雪,又暖又軟。
幾匹馬威風凜凜地出來了,著紫衣的是景妃,從另一邊,又是幾匹馬,著藍衣的是姬妃為首的人,都戴著護臉的麵具,手上還持著一種杆,用來鞠球用的。
十多個女子盈盈地一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公公又念了些什麽規則之類的事,她沒有聽在耳中,皇上親自將一個鞠球一甩,比賽就正式開始了。
姬妃和景妃都非常的厲害,一個接一個進球,相對來說,別的幾個,要顯弱的多,都看得很緊張,很入迷,可是她卻百無興趣,四處轉動著眼珠子,在人群的當中,向晚清站在後麵觀看著,視線一眨不眨地追尋一個身影,那就是藍衣的姬妃。
她小心地看看皇上,他看得甚是入迷,也沒有驚憂他,悄悄地起身往後麵去,站在她身後的宮女也識趣地跟了上去,皇上有令,萬不可讓她離開視線之內。
“哥哥。”她走到向晚清的背後,輕輕地拍拍她的肩,小聲地叫著。
向晚清一回頭,見是晚歌,忙想行禮,讓晚歌快手地阻止:“我們是兄妹,不是外人,何必來宮裏的那一套。”
他搔搔頭一笑,俊秀的臉上有些不好意思,關切地看著她:“冷嗎?不穿多一些。”
“不冷。哥哥,我們走走吧!”她挽起他的手,她喜歡這樣,似乎又回到了過去相依為命的日子裏。哥哥對她無盡的嗬護,讓她感動著。
他留戀的眼光再看看比賽場:“晚兒不看嗎?倒是精彩來著呢?”
有些哀落襲上她的眉心,哥哥不就是關心姬妃會不會如願地贏嗎?她隱住心裏的痛說:“不用看了,我知道結果,姬妃娘娘會贏的,哥哥陪晚兒走一走可好。”
心思讓妹妹看穿,他有些微窘,扶著她:“嗯,哥哥沒別的意思,晚兒氣色真好,看來,皇上對晚兒真的很好,莫要持寵而驕,負了皇恩。”皇上對她的寵,在後宮中無人不知,就連他也巴結了,企圖讓他在晚歌的麵前美言幾句,好圖個什麽好差事的,他怎麽會這樣,這不是官場腐敗嗎?
向晚清那麽單純,怎麽會看不透呢?她不知道自已執著什麽?就是不肯將心安然地交出,可是她知道哥哥執著什麽?明知不可能,明知是大錯,他還是那樣癡迷,持寵而驕,皇上就是想要她驕,想要她習慣啊。冬日的陽光,是冰冷的,慢慢走著,沒有了賽馬場上的熱鬧和喧嘩,這裏很安靜,皇上並不是嚴苛的人,大多閑來無事的宮女太監都去看了。禦花園中,顯得靜悄悄的。
“哥哥,晚兒很擔心你。”在他的麵前,不用掩飾自已,她眼裏是赤裸裸的擔心和憂慮。“你這樣下去真的是太危險了,哥哥,懸崖勒馬,回頭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