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屎尿王
由於林州接二連三發生滅門慘案，京城委派俞王作為欽差大臣前來調查。
而在這幾起命案中，楚風是唯一的活口。因此需要加以保護。
方毅聽了楊睿林的話覺得有理。
想到差點釀成大禍，對於楚風在大牢里被兩個女人欺凌的事情有些后怕。
因此等到楊睿林回到公館后，就派人將那兩人各打了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定縣也只有一個降妖館，館長就是張成軍。在館內一共有三十九名降妖師，儘管比隨縣多，但是這裡的降妖師並不強大。
有些甚至連降妖師的門都沒有進，而有的雖然已經正式成為降妖師，但是道行簡直低的可憐。只是會書符，驅邪。對於一般的陰魂邪魅有用，可是遇到稍微道行高一點兒妖魔，就只能當炮灰了。
因此這定縣的降妖師隊伍，名義上人多勢眾，卻是一群眾所周知的烏合之眾。其實力一直排在倒數。
林業用紙鶴給師父發去信息，這是降妖師之間傳遞消息的基本手法。
然後就是回到降妖館，將那些師兄師弟們全都召集到縣府保護楚風。
而方毅呢？也不敢怠慢楚風，一，她是唯一的證人，二一個這姑娘有可能是天生的降妖師。
於是單獨給楚風安排了兩間房，並且在之前的基礎上，又招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子來伺候她的飲食起居。
這一夜安然無恙，楚風因為吃了吐真丸，睡得相當不錯。
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她才醒來。
一醒來就下床找廁所。
可是這裡的人哪裡知道什麼叫廁所，等她抓住新來的那個叫翠菊的姑娘問廁所在哪裡時，她已經憋不住了。
而翠菊卻一臉茫然，不知道她在急著做什麼？
問了三四次，都沒有人明白廁所是什麼？
沒辦法，在總目睽睽之下，楚風脫褲子。
可是那褲子又不是拉鏈褲，也不是鬆緊褲，而是一條拴著褲腰帶的闊腿褲。
由於著急，竟然將腰帶弄成了死結。
最後褲子沒脫下來，她尿了，不僅尿了，還拉了一褲子的屎。
後來在想，那麼多人看著自己，怎麼就拉得那樣通暢呢？
簡直是憋都憋不住，屎尿一起下。
而且她可以聞到屎尿的臭味，幾乎溢滿了整個房間。那些以為她發瘋的衙役，降妖師，還有兩個侍女，在最初的幾秒鐘一直盯著她的下半身，看著黃色的屎尿流出來才恍然大悟。
最後這些人才一鬨而散，而她的臉，當時燙得可以煎雞蛋了。
這是她最狼狽的時候，比之前被打屁股，被王媽、崔姐欺負還要狼狽。
這也就是在她成為一個降妖師后，定縣同行給她起了個外號，叫「屎尿王」。直到這些同行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死了，然後自己被送到州府的降妖學館進行升級學習，那之後就沒有人敢叫她這個綽號了。
翠菊給她找來換洗的褲子，楚風是哭著去脫下來，並且還洗了澡。
她哭，除了自己在褲子里拉屎撒尿外，還因為她睡了一覺后醒來，並沒有回到她原來的世界。
翠菊是一個很好看的姑娘，身材瘦高瘦高的，眼睛很大，很明亮。性格有些靦腆，不愛說話。
這也許是因為她不熟悉楚風的原因。
她默默地幫楚風搓背，並且給她洗頭，捉頭上的虱子。
楚風一邊哭，一邊想著原來的家。後來哭著哭著，她就用哀怨的眼神看著翠菊。
可是這姑娘除了膽怯，不說一句話。
她見楚風看著她，以為做錯了什麼？撲通一聲就跪下去了。
「你這是幹什麼呀？」楚風被她的行為驚到了，趕緊從浴桶里站起來，卻看到自己精瘦的身體和一馬平川的身材。
「小了點兒！不對，應該是沒有……」看到翠菊還在哭著磕頭。
「不要磕頭了，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呀？」
她想自己還年輕，你這麼磕頭，不是咒我死嗎？
翠菊哭著斷斷續續道：「姑……姑……娘，我不敢……」
見她渾身顫抖，似乎很怕自己。
「你起來，我現在不方便出來啦！」
見她還在磕頭，楚風有些火大。
然後從浴桶里爬出來，光著身子將翠菊拉起來。
「我有那麼可怕嗎？」
「不……是……的……」
「那為什麼不敢看著我？我又不吃人？」
「姑娘，你沒穿衣服？」翠菊看著楚風白白凈凈的身體，提醒道。
這時楚風才意識到這點。
沒擦乾，就將肚兜穿在身上，然後開始將一件粗布衣服穿在外面。
忽然她想到了什麼？
「你是……」一時之間還不知道怎麼說！想了想，繼續道：「你是大人派來照顧我的？」
翠菊低著頭，點點頭，臉上仍然帶著害怕的神色。
「為什麼？」
「我不知道。」
那衣服穿在身上有些硌人，她不想穿。
「還有沒有好一點兒的衣服呀？這衣服穿著不舒服！」
「姑娘，劉媽說你先用著，她已經出去為買布料去了，過不了一天就有新衣服穿了。」
「就沒有現成的嗎？」
翠菊搖頭，「外面的成衣店裡的衣服太大了，沒有適合你的。」
沒辦法，楚風只得穿上。
翠菊見她穿得皺皺巴巴的，好像不太會穿，於是主動走來為她整理。
「你叫什麼名字呀？」楚風問。
「我叫翠菊。」
「今年多大了？」
「十八歲！」
「有婆家了嗎？」
楚風像個大媽一樣，似乎在調查戶口。
「還沒有。」
「沒有？」這讓楚風好奇起來。
按理說這古代十幾歲就嫁人的，怎麼十八了還沒有婆家？難道這姑娘有毛病。
可是看來看去，她很健康呀，而且長的還挺標緻。
身材也勻稱，這要是在現代，追她的男人肯定烏泱烏泱的。
「為什麼這麼大了還沒有婆家呢？」
她不想想，自己三十歲了，還是個處女呢？
「因為我長得不好看！」
「不好看？你這樣子都不好看，那誰好看？」
我滴乖乖，這是個什麼世界喲！是仙界嗎？
「不是的，因為我長得太瘦了。身上沒有肉，因此沒有人願意要我。」
聽到這話，楚風倒退了幾步。
「不，不是這樣的。這個世界肯定與現代社會一樣，長得又高又瘦的都是美女。像翠菊這樣的……對，一定是這樣……」楚風這樣想。，
想到自己來了這麼久，還不知道長什麼樣子。
翠菊拿著一塊毛巾給她擦頭髮。
「翠菊，你說我長得好看么？」楚風問。
「額……好……看。」翠菊先是一怔，隨後臉紅，有些遲疑道。
楚風聽到這遲疑的回答，再加上她閃爍不定的眼神，就知道是說謊。
「你有鏡子嗎？我想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到底怎麼樣？」
楚風摸了摸自己的臉，光滑細膩，額頭飽滿，鼻子高挺，眼睛也不小，下巴也圓潤。
再看自己的長腿，筆直筆直地，就這樣的身材。放在現代，也是模特身材呀！
「姑娘，我沒有鏡子。像我們這種窮人家的孩子，長得也不好看，是沒有資格照鏡子的。」
翠菊說話的時候，楚風一直在看著她。
她說話小心翼翼，語氣自卑，神色憂傷，而臉上根本看不出是在說笑。
總之，翠菊的身上，楚風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她拍了拍翠菊的肩膀，以示安慰。
這種心情她能理解。雖然她不知道翠菊為什麼要這樣。
但是這種極度不自信的樣子，她能感受到。
雖然自己前世總說些沒有自知之明的大話，也常常被人拉去當陪襯；經常受到人身攻擊，還有言語的侮辱。
那時候她要麼打一架，要麼一笑了之，或者用更極端的方式來證明自己。
比如穿十分暴露的衣服，展現自己的豐滿；化很濃的妝，或者是拿著被修了很多次的照片發到網上。
但是這些，都是經過很多個日日夜夜的傷心難過，淚流滿面，逐漸形成的那種性格。
楚風沒有等她完全幫自己擦乾頭髮，就出了門。
她要找鏡子，來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很醜。
出了門，所有的降妖師都圍在外面。一個降妖師上前，拿出一面鏡子。
「你不是找鏡子么！我這裡有一個……」
「大哥，你是做什麼職業的？」楚風覺得這人穿著與衙役不一樣。
「是嚇傻了？這都不知道！還是先照鏡子吧！」
這鏡子可不一般，乃是一面法器。
楚風以為自己長得真的很醜，因為這些男人沒有一個人表現出對自己感興趣的。
楚風忐忑不安地接過鏡子，那是一面圓鏡，好像八月十五的月亮。
楚風有些不敢看，她怕重生二世，還是一個醜八怪。
「怎麼不敢照了？你是在怕什麼？」給她鏡子的人道。
這些人懷疑她身上有邪物，要不然拉屎撒尿不知道去茅房？
楚風心一橫：丑就丑吧，反正就那樣了。以前是臉丑身材身高都丑。現在至少這身高身材都不錯。
於是將鏡面對著自己。
開始不敢看，結果快速看了一眼，覺得好像還不錯。
又看了一眼。
「啊！」
楚風高興得大聲叫了起來。
她又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眼睛里冒出了光點。
「太美了！」她摸著自己的臉，她完全被自己迷住了。
這張臉，是任何PS都不能修出來的。
完美。
「瞎了！長得跟個猴子似的……」那人一把將鏡子拿了過去揣了起來。
「這位大哥，你做事也太粗魯了。難道你們都沒有憐香惜玉的心嗎？」
「做事粗魯，憐香惜玉？這是哪裡學的文鄒鄒的話來？看你剛才照鏡子的樣子，是不是覺得自己很美呀！」另一個男人用鄙夷的口氣道。
「難道不是嗎？」
話一說完，其他人就哈哈大笑起來。
這種笑，楚風很清楚。
這是一種赤裸裸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