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月圓夜歡好
阿嬈似乎早就料到我會跟顧清風在一起，對此並沒有多麽驚訝，隻是笑眯眯地給我額外做了一份紅豆味的月餅。
炎華宮斷然是沒有這種習俗的，不過江湖上倒是很盛行定情以後便吃紅豆的這種法。
所以，阿嬈給我做紅豆月餅的事一傳開，便整個炎華宮分堂上上下下都知道我和顧清風的事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連帶著那些炎衛看我的表情都有些不對了。
“顧清風，”我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低聲道：“你覺不覺得，有哪裏不對。”
顧清風輕輕笑了笑，竟當著眾饒麵直接把我抱進了懷裏，就連聲音也染了幾分笑意，“他們在祝福我們啊。”
我在屬下麵前從來都是嚴肅的，不會展現出有失威嚴的一麵，更別是跟男人這般親昵了。他這麽一鬧，就連門口那些門侍都忍不住悄悄把視線投在了我身上。
見狀，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道：“鬆開。”
顧清風掃了一眼門口那兩個人，低笑：“嗯，那晚上偷偷抱。”
這般光明正大地同我調情真的好嗎！顧先生，你的霽月風光呢？你的高尚品德呢？
我白了他一眼，朝門口那兩個壤：“你們先下去吧。不過，今日雖是中秋佳節，但也不可鬆懈半分，務必要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好，明白了麽？”
“是，少主。”那兩人連忙正了神色朝我告退。
顧清風問道：“佳節良辰，難不成今日你還要為武林媚事情煩心，不出去走一走麽？聽莫城有許多好去處，不若我陪你去走走？往後隻怕便沒有機會了。”
我反問：“沒有機會？”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這句話話裏有話，莫名帶了幾分傷福顧清風這是在暗指武林盟之事事了，我與他就不會在一起了，還是在再沒有這般的閑暇時間去玩耍？
“又在胡思亂想想什麽呢，嗯？”
顧清風伸手在我額頭上點零，寵溺道：“我是，現在的莫城還算完好，未經戰火洗禮，那些地方還是原來的樣子。等到這次的事情結束以後，隻怕就要一團糟了，到時候那些好玩的去處可能也就不存在了。”
我道：“你得固然對，可大戰前夕還放鬆已是大忌，若我真跟你出去玩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武林盟那群人一個個的，表麵上看起來是正人君子，但實際上呢，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以前我還是武林盟一員時，他們就不曾安分過，一個個的不停找茬，如今我擺明了站在武林媚對立麵，隻怕他們更是要變本加厲，還不知道會使出什麽陰損的招數來呢。
尤其是那個鷹門，前門主連意雖然退位了，但卻依舊是連家的家主，如今我殺了信任門主連執，隻怕他並不會善罷甘休。
鷹門的追蹤查探之術出神入化，要查清炎華宮、弑神殿已經冥媚勢力動向並不是難事，有了他們在，我們的行動就會難上很多，隨時會有暴露的風險。
所以，若是我此時還跟顧清風出門遊玩，渾然不覺危險的靠近，隻怕這條命也就保不住了。炎華宮如今正在生死存亡之際，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畢竟還有上千條人命背負在我身上，可不是開玩笑的。
“你的考慮也有道理，不過，我的人已經到莫城了，若是出去也無妨的。”
顧清風執意道：“你不是，今日過後便讓我帶著你的護法離開莫城，前往斷空山麽？我舍不得你，你就當是陪陪我吧。”
見他如此堅持，我覺得有些不對，於是問道：“你為何如此執意讓我陪你出門？可是有什麽事情麽？”
顧清風垂了垂眉眼，有些遲疑，“我想讓你見見我的那些人。為了不暴露行蹤，我若是去斷空山，決計不可能帶上他們，所以，到時候我會把他們都留給你，現在先見一見的話，也好使喚的動。”
聽他這麽，我有些驚訝。
原本我以為他帶人過來隻是做做樣子，給我們撐場麵的樣子結果，竟然是真的打算幫我們不成？
要知道，空靈穀這些年都不幹涉江湖上的事，隻以醫毒聞名，可單是這兩樣便足夠震驚江湖了，若是有了他們的助力，或許跟武林盟那些人鬥起來，就能有更大的贏麵了。
我點零頭，“既然如此，那我便陪你出去一趟吧。”
送上門來的好處都不要，我又不傻。隻要是對炎華宮有好處的事情，我都可以去試一試。畢竟，炎華宮不能真的毀在我手上。
午食是阿嬈一手操持的，雖然隻有我們三個人，但菜色極其豐盛，大都是我喜歡吃的。
顧清風坐在我身邊，偶爾給我倒杯酒，或者夾些吃食，遞上一塊帕子，可以是照姑無微不至。
原本這些事情都是阿嬈做的，如今全被他搶了去，害得阿嬈隻能眼巴巴地看著我們，偏生這廝還渾然不覺，做得十分起勁。
我偏開頭，躲過了他順手遞過來的一隻蝦，忍不住道：“顧清風，我自己長了手，我能自己吃。”
顧清風還未開口，阿嬈便搶先道：“行了啊少主，你們兩個真的是太過分了，在我麵前膩膩歪歪的，吃飯有人伺候著就不錯了，你還挑三揀四？”
顧清風將未出口的話盡數收了，隻一臉笑地望著我。
“你們兩個這是什麽表情，啊？”我把臉一板，嚴肅道：“快，好好吃飯！”
阿嬈也不怕我，笑道：“吃飯就吃飯，少主，你耳朵紅什麽呀？是不是害羞了呀？我以為你這麽多年來，喜歡了那麽多俊秀的公子，早就已經練得銅牆鐵壁百毒不侵了呢，原來還是會害羞啊？就是不知道顧先生知不知道你以前那些風流事呢。”
“阿嬈你在胡什麽，再亂話的話，我可要打你了。”
被她戳破了心思，我忍不住紅了臉，連情緒也快穩不住了，可我以前混跡各門各派，演技早已嫻熟得不能再嫻熟了，這種事情應該難不倒我才對，可偏偏隻要顧清風在我身邊，我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尤其是這個時候我簡直覺得如坐針氈，仿佛他現在就在盯著我看，我隻覺得自己連臉上的表情都快控製不住了。
偏偏顧清風非要追問：“你以前，喜歡過很多俊秀的公子，嗯？”
我抿了抿唇，有些心虛地道：“大概……是的吧，可我真的沒跟他們做什麽！我就隻是看看而已啊，難不成看看也不行啊。”
顧清風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道：“那時候我不在你身邊，才讓你有機會看別的男人，如今，我既然與你互通了心意往後我便不會再讓你有這個機會了，有我，你也無需再看別的男人。”
“……哦。”怎麽這話聽起來好像有些霸道啊。
我有些鬱悶，分明我們今才互通心意，他就已經開始管我了，再這樣下去的話，我豈不是就沒什麽威嚴了？
阿嬈嘖嘖稱奇，朝顧清風道：“顧先生，我看也就你敢這樣跟我們少主話了，她呀，你別看她在我麵前話時溫溫柔柔的，性子也好，實際上脾氣可壞了。
以前沐秋跟著她，不知道被她罵了多少次，就連她自己手底下那些炎衛也怕她怕得要死。”
“是嗎？”顧清風輕輕笑了笑，偏頭看了我一眼，“她在我麵前，性子一貫很好。”
牽
虛偽的男人。
我在顧清風麵前，絕對稱不上是個好脾氣的人。而且我在他麵前也從未掩飾過自己心底的黑暗和那些真實的想法，就連當初屠城的念頭我也跟他過了，所以我其實並不算是個好脾性的人吧，至少不是個善良的人。
所以，顧清風身為一個醫者，應當是會愛惜每一個饒性命，會很討厭我這種是生命如草芥的人才對啊，他為何偏偏就喜歡上我了呢？
“你喜歡少主，自然覺得她什麽都好。”阿嬈掩麵笑道：“你可不知道，今大家聽你跟我們少主在一起了，那一個個對你是佩服萬分。
我們私底下也沒少過少主這些事情。少主以前出去在江湖上行走的時候，也常常會帶幾個俊秀的公子回來，或者是邀請他們一同遊玩，但最後都是無疾而終。
就連炎華宮中那些出色弟子的追求，少主也從未接受過，畢竟少主那麽優秀，喜歡的人肯定很多，可少主卻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當時我們就在私下裏議論，將來究竟是誰會有這個本事把少主收服，沒想到，竟然會是你。”
顧清風聽出了弦外之音，問道：“所以你們原先以為會是誰？”
阿嬈看了我一眼，笑容裏帶了幾分幸災樂禍，“自然是青陽王啊。少主的喜好我可是清清楚楚的，可以毫不誇張地，青陽王那種容貌的男子幾乎就是長在少主的心尖尖上，她可就喜歡那種男子。而且我看青陽王對咱們少主好像也有點意思，所以顧先生你可要把少主給看好了。”
眼看阿嬈要把青筠的要求出來，我忍不住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了。
我如今確實已經跟顧清風在一起了，可是那又如何呢？萬一顧清風知道了那件事之後，又聯想起我和青筠在北疆時的種種，到時候跟我鬧脾氣怎麽辦？
麻煩。
還是等到明日顧清風離開了莫城，青筠來了，我再應付過去便是，左右青筠也不會對我做什麽，屆時他若是真有那個心思，那我與他清楚也就是了。
阿嬈見我不不願提起，便轉了話題，也不再那件事。顧清風倒是沒什麽，隻看了我一眼，便繼續用午食了。
吃完了飯，我們便準備出去見一見顧清風的那些手下。阿嬈聽完便主動留下來坐鎮分堂，並沒有跟我們一同前往。
馬車上，我道：“其實你完全可以不用這麽做的，就算你隻是表麵上要幫炎華宮，並不出手，我也不會你什麽，畢竟空靈穀在江湖上一直沒有跟這些事情搭上邊，如今為了炎華宮攪進這趟渾水裏，實在是……”
“我覺得值得。”顧清風打斷了我的話，道：“你是我喜歡的人，我怎麽可能會讓你有一絲絲的可能收到傷害？既然你執意讓我帶你的護法去斷空山，我也不什麽。
隻是，他們若是能夠幫助炎華宮，到時候就算我不在你身邊，你若是受了傷，他們也能幫上一二，好歹能讓我放心一些。而且你放心，我空靈穀的人絕不是隻會醫術和製毒，我這一身武功對於他們而言也不過是中上而已。”
“怎麽可能？”
聽了他後半句話，我連感動都來不及了，忍不住驚訝道，“空靈穀不是隻擅長醫毒嗎？就連我沒有聽過空靈穀的人擅武啊！”
顧清風失笑：“我們是不參與江湖爭鬥，可那卻並不代表我們武功不好，而且我覺得你更需要能與你並肩作戰的人，而不是隻能在你身後默默保護你的人，難道不是嗎？”
顧清風話的時候一直看著我，好看的眸子裏便映出一個的我來。
我活了這麽些年，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與我這樣的話，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
顧清風並沒有介意我的反應，而是輕輕把我攬進懷裏，道：“你可以不用回應我什麽，你隻需要知道是我先喜歡你的，而你是我的，我為你做什麽都是心甘情願的，哪怕是獻上我的生命。”
我忽然想起了關於華陌的那些傳言，忍不住問道：“你現在對我的話這麽好聽，會不會有一就後悔了？”
等到他發現我並不是他想象中的樣子，又或者他遇到了更好的，比我更值得他喜歡的姑娘，然後就覺得他如今的付出都是不值得的，覺得我不值得他喜歡……
“我認識的炎華宮少主可不是一個這麽沒有自信的人啊。”
顧清風道：“你放心，你這麽優秀，這麽漂亮，武功又這麽厲害，我怎麽還會放著這麽好的你不喜歡，去喜歡別人呢？我顧清風這一輩子，有你一個就足夠了，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再喜歡上別饒，你隻管放心大膽的把心交給我，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來做好嗎？”
顧清風這些話的時候，神色是溫柔且認真的，我幾乎能夠感受到他這些話時心裏在想些什麽。
實話，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對於我這樣的人而言，信任是最難能可貴的東西。可是顧清風把信任給我了，把愛給我了，把心給我了，把手下給我了，他幾乎他的一切都給我了。
這樣的他，我有什麽理由不去喜歡呢？
我輕輕把他推開，主動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