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關禁閉
龐蔓蔓極大的火氣,幾乎是要將面前的一眾下人給悉數砍頭了才好。
只是她如何的怒火滔天,亦是無法扭轉這相府今日派發糧食給百姓的行為。
「胡鬧!」龐岩的聲音陡然響起,光是聽著他的語氣,便是知曉他滿是怒氣的。
龐岩是鮮少會對自己的這個掌上明珠發怒生氣的,哪怕是龐蔓蔓如何地作精,只消得對著龐岩撒個嬌,服個軟的,龐岩便是會立馬心軟下來,根本是不會多責備上一兩句的。
在龐岩心上,龐蔓蔓便是要那天上的星星與月亮,龐岩都是願意為她摘下的。
只是今日,龐岩的怒意不言而喻,只瞧的龐蔓蔓都是一瞬間有些慌了神來。
上一次龐蔓蔓衝撞了姜歡,龐岩都是不曾這般動怒的。
今日怎的,自己不過是教訓了一下幾個下人,爹爹竟是彷彿要將自己關禁閉的模樣?
龐蔓蔓一時間亦是不敢多言語,只絞著手指站在了一側,等候著龐岩開口的。
「都給我下去!」龐岩丟下這一句話,那些個下人便是匆忙爬起身來,攙扶著管家速速從後花園中離去。
龐岩平日里見著龐蔓蔓,總是一副慈祥寵溺的笑容,只是今日這笑容一丁點都是瞧不見,有著的唯有無盡的寒意與刺骨之意,瞧的龐蔓蔓竟是心虛不已,只覺著口乾舌燥,一時間亦是不敢多言語一些什麼。
「你到底是在胡鬧什麼的!」龐岩難以抑制住自己內心的憤怒,哪怕是面對著自己最為疼愛的女兒,亦是難以再遏制住這滿心的怒火。
如今京都勢力分為三成,相府哪怕根基扎固,但是如今多了一份太子府的勢力,若是說不動搖自然是假話。
相府的勢力不但動搖,而且動搖的極其猛烈。
他龐岩還能夠繼續在這京都掌權幾日都是未知的了。
如今自己開倉賑濟百姓,為的無非是挽回一些前些日子因為龐蔓蔓而遺失的相府的名譽。
先前龐蔓蔓處處刁蠻刻薄,與太子妃執意成敵,甚至是在太子妃以德報怨的前提下,還冒犯頂撞了太子妃的。如今在百姓心中,龐蔓蔓不過就是個依仗著相府勢力為所欲為的野蠻千金罷了。
如今又是被太子府親自送上了退婚書,這叫龐岩的老臉如何是能夠保得住的。
他瞧著龐蔓蔓眼下竟還是在因為開倉賑濟一事對下人發火,真真是恨鐵不成鋼的。
「到底是我這些年來將你寵壞了的,你竟是連一些些為相府考慮的打算都是沒有的。你可知今日若非是我開倉賑濟窮苦百姓,你的流言就該是在消災會上被流傳出京都,甚至是傳到其他的國都了!」龐岩恨恨道。
消災會上會大開城門,迎接外來使臣。
龐蔓蔓被太子府退了婚,如今京都權貴若是想要輕易結親亦是無法的。
龐岩便是將目光放在了那些個其他國都的貴人身上,倘若這次消災會上表現得當,龐岩大可以為龐蔓蔓尋到另外一門好親事,甚至是可以藉助這他國的勢力讓相府重新登上頂峰。
乃至……登上那龍椅。
只是如今龐蔓蔓這般的不爭氣,也是龐岩根本沒想過的。
他憤怒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而龐蔓蔓卻是沒覺著自己做錯的,撇了撇嘴,小聲道,「爹爹何故要為那些蛆蟲說話的?他們不過是最下等的蛆蟲,連人都算不上的。就算讓他們張了嘴隨便說我的謠言,又是能夠拿我如何地?」
龐岩知曉龐蔓蔓驕縱,只是不曾想過她竟是還這般的愚鈍無知。
自己操勞大半生,將相府的勢力運轉至此,怎的龐蔓蔓確實絲毫不理解,自己所創下的這相府基業是如何難以維繫長久的!
「你真真是要氣死我才好。」龐岩說著,忍不住捂住心口連連咳嗽著。
龐岩這般生氣的樣子還是龐蔓蔓頭一遭見到,她連忙上前去攙扶住龐岩的。
「爹爹你莫要這般動怒的,若是氣壞了身子可怎麼辦?」龐蔓蔓瞬間慌了神起來,她連忙就是讓自己的心腹前去喊大夫,隨即又是想要扶著龐岩進去裡屋休憩一番的。
龐岩瞧著龐蔓蔓這般,才是稍稍平緩了一番怒火,低低說道,「你既是已經被太子府退婚的了,這京都的權貴之門你就是莫要想著嫁進去的。這次消災會會有其他國都的使臣和王子前來,我想好了,替你在這些王子之中,選擇一個勢力正旺,未來正好的王子。」
此言一出,龐蔓蔓瞬間變了臉來。
她腦子都是不曾多思考些什麼,連忙拒絕道,「我不嫁!」
「爹爹怎的是平白要女兒嫁出去的?女兒生在京都,就該是要嫁給京都的皇子,怎的是要嫁去其他蠻荒之地的!」龐蔓蔓一把鬆開攙扶著龐岩的手,氣得直跺腳來,「我不嫁的!爹爹怎的是這般想要賣女兒的心思的?」
一聽這賣女兒的話語,龐岩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怒火再度升起。
他猛地一拍桌子,只聽得猛烈的一聲,桌几上的白玉盞跌落於地,發出刺耳的聲響。
外頭的侍衛聽到了動靜連忙進來查看,只瞧見被嚇得不清的龐蔓蔓以及額角青筋都是凸起的龐岩。
「我真不該這麼寵著你,將你寵的一點腦子都沒有的了!」龐岩喚來侍衛,吩咐道,「即日起,沒有我的吩咐,不允許小姐踏出相府一步。若是讓我發現她私自偷溜出去,你們一個腦袋都是別想保住的!」
侍衛連連應允著,龐岩亦是不想再多留,以免瞧著龐蔓蔓便是發火的。
龐蔓蔓一聽要關自己禁閉,連忙就是上前喊道,「爹爹怎的這般狠心的!女兒不過是不想嫁出京都,爹爹何故這般動怒!」
龐岩緊緊握住了拳頭,那指頭關節咯吱咯吱響個不停,聽得龐蔓蔓原本有力的語氣都是變得無措了起來。
「蠢貨!」龐岩幾乎是從嗓子眼裡擠的,擠出了這二字來,隨即他便是踏步而去,再也不曾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