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至小無內，至大無外，法天象地，逍遙無待
而在這樣的加持之下，
雷雲中的雷霆的急速的演化著，藍色雷霆轉化為了赤紅色的雷霆，赤紅色的閃電又迅速轉變為了粉色的雷電，粉色的雷電在瞬息間變成了幽深的紫色雷電。
幽深的紫色閃電彷彿巨蟒衝天化龍。
紫色越加深沉！
天地間有某種遊離的看不見的陰暗物質匯聚，而後，紫色雷霆徹底匯聚成為了黑色的雷電。
球形閃電。
或者說……業雷！
以業雷攜帶的業力攻擊西特樂和阿道夫，可以用業力斬斷西特樂和阿道夫之間永生與永死之間的緣力。
如此一來……永生永世的羈絆斬斷，那西特樂和阿道夫就都必死無疑！
是真正的死亡，而不是西特樂那種修行魔道的死關！
轟嚓嚓！
轟！
雷霆之聲響徹，頭頂天空彷彿有龍蛇起舞！
秦歌抬手，朝著天空上的黑色雷霆招令。
但，
秦歌的臉色卻是瞬間便冷厲了起來。
招不動！
這一次的業雷，有些超乎想象的強大，整整一條可以橫跨蒼穹的業雷，秦歌招不動！
也是同時，
西特樂破碎的身軀，已經在那蒼茫灰色光華之下重新凝聚，他身上的力量迅速的增加著，生物能量的總量更是匪夷所思的攀升起來。
七百萬多年的生物能量在此刻節節攀升，瞬息間便突破了千萬年的層次。
而也就在其生物能量總量突破一千二百九十六萬年的時刻，西特樂整個人身形有了奇特的變化。
他的身體先是陡然破碎縮小到微秒，而後在突然恢復正常人的身軀，與之同時，他的身體上，濃厚的灰色生物能量衝天而起，構成了一個完全由生物能量構成的，將他自身包含在了其中的巨大的能量體。
能量體的模樣完全是他！
這能量體無止盡的擴增著，只是瞬息間，巨大能量體西特樂的身子就徹底衝出了臭氧層之外。
而後，據需擴增……
如果藺無回此刻還有意識的話，她必定會驚呼十六個字「至小無內，至大無外，法天象地，逍遙無待」！
這是莊周以及諸多古文明相互之間流傳的共通的關於至人境界的描述。
至人境界，就是逍遙無待！
至人境界就是至小無內至大無外，就是一切，就是絕對圓滿，就是這天，就是這地！
至人就是一切！
但，法天象地並不是傳說中的一種神通，法天象地是達到逍遙無待的過程。
至小無內至大無外除了是對至人的特徵的形容之外，也是對法天象地的方法總結。
小到極致，是為象地，大到極致是為法天。
法天象地就是一個真正徹底感悟天地的時刻，感悟結束之後，便是逍遙無待的聖人。
逍遙無待……逍遙是為無所不能，無所不能方可真正逍遙，而無待則是無所限制，再也沒有任何存在可以限制其存在。
法天象地是過程，但自從上古遺失之後，就再也沒有人知曉這個過程會是多久！
秦歌雖然不知道這些，卻是深刻至極的感受到了威脅！
這是秦歌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感受到的最極致的恐怖！
鋥！
腰間太阿劍再度出竅。
九道人皇劍氣在剎那出現。
太阿劍的凌厲真正展現出來。
人皇劍氣肆虐的剎那，蒼穹之上的那一條貫穿蒼穹的業雷終於臣服，終於順著秦歌的指引，朝著西特樂和阿道夫劈了下去。
天地寂滅……
真真的寂滅。
一切存在都在業雷的極致黑暗之下，陷入了極致的黑暗之中，陷入了一種最初的無的虛無之中。
雷霆繚繞。
噔的一聲輕響。
西特樂和阿道夫之間的某種聯繫被斬斷。
但在那種聯繫被斬斷之前，那巨大的能量體西特樂伸手抓住了阿道夫，而後巨大的能量體一口吞下了阿道夫。
阿道夫落到了西特樂身體旁邊。
兩具身體開始融合。
能量體則繼續生長，繼續進行法天象地的過程。
業雷沒有消散，但也陷入了靜止不動。
秦歌能感覺出來，這不是業雷如同之前一樣單純的使喚不動，而是業雷……似乎在等待西特樂的命令！
至人……或許比人皇對著天地的許可權更高？
心底冒出這個念頭。
秦歌緩緩的放下了太阿劍。
他嘴角帶著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如果說在這之前，他跟西特樂，蓬萊跟鐵九字還算得上是道統之爭的話……
那麼此刻，無疑是西特樂贏了，是鐵九字贏了。
至人啊！
這絕對是至人了！
如果……人類由一個至人來領導的話，哪怕按照西特樂那以鄰為壑的思路去發展，人類也將註定永恆繁榮於星空之中。
再者，他和西特樂也沒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
再者，他自己的那一套理論……實際上還完全不成熟。
也就是說，此時此刻，秦歌既沒有跟西特樂血戰的理由，也沒有能壓服西特樂的力量，更沒有能夠比西特樂那套以鄰為壑更加先進的制度理論……
這一戰，已經完全失去了理由。
相反，有著一位至人的存在，不管以後如何，至少是可以快速將亞當抓出來殺掉，徹底解決人類必須面臨的來自神祗的威脅。
想著這些，
太阿劍垂落地面，九道如龍劍氣也聳拉著繚繞在劍身之上。
秦歌則複雜至極的看著漸漸融合的西特樂和阿道夫：「就這樣吧，你贏了。」
「希望……你能真的帶著人類走向更好的未來……」
話音落下，秦歌落寞轉身，朝著同樣被抽離了時間的姜雯走去。
而在能量體西特樂中的的西特樂和阿道夫，則是在融合即將完成的剎那，悲憫而又感激的看了秦歌一眼。
「我會的！這是我……畢生的夢！」
「我會……」
西特樂的聲音戛然而止，而後一道驚怒至極的聲音，屬於西特樂的聲音，彷彿從無盡宇宙的深處滾滾傳遞而來。
「隆德爾！你要幹什麼？！」
也是同時，
另一個滾滾之聲，帶著幾分徹底的死寂和寂滅，帶著一絲嘲諷和驚訝：「第四境？」
而後，那聲音演變出無窮的冰冷和殺意。
「太……淵……」
隨著這古怪的太淵兩個音調的滾滾擴散，在無盡宇宙的深處，隆德爾寸寸碎裂。
那五十五個相互間轉動的鐘漸漸虛幻，而後一個比之西特樂的法天象地能量體還要巨大的身影出現。
這身影，帶著帽子，一副死神的打扮。
而在它的身邊，一柄彷彿乾涸的血一樣暗紅色的同樣巨大的橫貫宇宙的鐮刀揮動起來……
這鐮刀之上，有著無盡的冰冷，有著一種比神祗都還要讓人感到厭惡和恐懼的氣息。
在這鐮刀揮動的剎那，整個世界都彷彿被這份氣息給徹底壓製成為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