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一傳十十傳百
第二日京中就開始出現流言，是皇上皇後還有太子，都為這次的江西水患而憂心忡忡。
甚至於皇後娘娘打算，讓她未來的兒媳，未來的太子妃，這時的丞相府嫡女穆清歡在家中舉辦一場宴會，讓貴女們為江西水患捐款。
還特意吩咐了穆清歡故意不把自己的目的出來，讓各家貴女們捐款，她會在捐款最多的貴女中挑選一人，作為太子的另一個側妃。
這個消息就好像風一樣，瞬間就吹便了整個京城，各家各戶的貴女千金都聽到了這個消息。
有人不屑一顧，自然有人半信半疑。
“依紅，你下去打探清楚，看看這個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精致華貴的閨房裏傳來一聲輕柔的女子嗓音，一個丫鬟就俯身應是。
派出身邊的心腹丫鬟去打探消息的可不隻是這一個人，京中十有八九的貴女們都這樣做了。
甚至於那些聽到了風聲的各個官員們，見著自己女兒這麽積極主動的派人去打探消息，還派了人幫助她們，畢竟他們也很是關心這個消息的真假。
丫鬟下人們之間也是有著聯係的。
像是吏部尚書府千金的丫鬟依紅，和大司徒府燒火的丫鬟是同鄉。禦史大夫的獨生女身邊，有著一個丫鬟，和季婉柔身邊的丫鬟曾經在一個牙行呆過.……
就算是不認識的人，丫鬟們想要和自己同等身份的人話，都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更何況她們之間還有著交情。
丫鬟依紅問了司徒府的燒火丫鬟，燒火丫鬟又問了自己在丞相府當差的一表三千裏的表姐，她表姐又兜兜轉轉問到了秋月那裏。
秋月手裏的消息，就這麽悄悄的一傳十十傳百，而那些人絲毫不知道，他們一開始得到的，就是錯誤的信息。
一個穿著還算不錯的丫鬟趁著沒人注意，把秋月拉到一邊，壓低了聲音，“秋月姐姐，向你打聽點事兒。”
秋月大大咧咧的一笑，“什麽事兒，你直就是。”
她和這丫鬟一起吃過瓜子，嘮過家常，她記得。
那丫鬟得到了秋月的同意，先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才道，“秋月姐姐，您在大姐身邊做事，是個能耐的人兒，想必知道大姐要舉辦宴會的事吧？”
“這件事府裏人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吧？”秋月笑著道，“怎麽，你還不知道這件事？”
“不是不是”那丫鬟連忙擺手，“你無緣無故的，咱們大姐舉辦宴會幹什麽？她又不是那種愛好熱鬧的人，喜歡邀請一些好友來家中坐坐，賞賞花，喝喝茶什麽的。”
秋月漫不經心的斜過去一眼，看那丫鬟麵色忐忑，就知道她是來找自己打探消息的了。
她一麵在心裏想著穆清歡的厲害，早就告訴了她不用到處找人宣揚這個消息，就自然會有人上門來找她。她隻需要裝出一副什麽都不知情的樣子，等別人再三請求，她再“為難”的開口。
這樣的效果最好，丫鬟們會對自己千辛萬苦打探回來的消息深信不疑。
牢記著穆清歡的話，秋月果真作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驚訝道，“你這麽一，我也覺得奇怪呢，大姐明明不是喜好熱鬧的性子，怎麽突然就準備舉辦宴會來了。而且看她讓人做的那些請帖，竟然是把京城中所有的貴女千金都給寫上去了。”
她著像是失言了一般，趕緊住嘴。
但是她這番話又得巧妙，先是肯定了穆清歡不喜好湊熱鬧，那麽舉辦宴會就一定另有原因。接著“不經意”間透露出，穆清歡打算邀請京中所有的貴女千金來參加宴會。
這和那些被人傳出來的消息完全吻合，那丫鬟心裏麵已經相信了很多。
但是有一點，她仍然保持著懷疑。
作為穆清歡的貼身侍女，秋月怎麽可能不知道穆清歡這麽做的原因呢？
應該是被人下了命令，不讓她到處亂吧。
丫鬟這麽想著，神情更加期盼，她巴巴的望著秋月，“哎呀，秋月姐姐，你就不要藏著掖著了，知道些什麽消息，就告訴我吧，我這心裏好奇的緊。”
秋月板起臉來虎她，“你好奇這些做什麽，咱們做丫鬟的，好奇心可不能這麽重，好奇心害死貓，你懂不懂？”
她一向都是笑嘻嘻的，突然間這麽一板著臉，神色就很嚇人。
那丫鬟嚇了一跳，更加肯定，秋月是想要瞞住消息，不往外泄露。她抓住秋月的胳膊，開始搖晃起來，語氣更是軟了，“秋月姐姐，好秋月，你知道什麽消息，就告訴我唄。或者，你悄悄的跟我那麽一點點的消息也成，我保證不會告訴別人。”
丫鬟神情真摯，隻差沒有伸出三根手指頭，對發誓了。
秋月像是被她纏的無奈，隻好鬆了口，“行吧行吧，我就隻告訴你一個人，你可不能再告訴別人了。”
“秋月姐姐你吧，我這嘴有多嚴實，您還不知道嗎？”
就因為知道你嘴上沒個把門的，才把話給你聽啊。
秋月在心裏默默吐槽，才把穆清歡交到她的一番話講給那個丫鬟聽。
“這件事其實我也不清楚，大姐一直沒有跟我們提起過，她為什麽要做這件事。”
難道那些消息都是謠言了？丫鬟聽著，心裏這麽想，她有些失望，卻聽著秋月講起另一個消息來。
“不過那，我看見一個穿的很是講究的婆子從大姐的屋子裏出來了，那婆子看著就禮儀周全，不像是咱們這些府裏的婆子。我因為好奇，就在屋子裏了幾句那婆子真是奇特之類的話，誰知夏木連忙就把我給拉了出去，讓我不要亂。那婆子，不對，應該是嬤嬤，其實是伺候皇後娘娘的。”
秋月著頓了頓，“夏木你知道吧？就跟在大姐身邊伺候，上次陪同大姐一起進了皇宮的那個丫鬟，跟我一起被大姐買進府裏來的那個。”
她這麽一，丫鬟有點印象。
夏木不就是和秋月一樣，同時被大姐買進丞相府，但是卻總是一副冷冰冰樣子的那個侍女嗎？
丫鬟心下了然，又覺得自己猜到了某些真相。
皇後娘娘身邊的嬤嬤偷偷的來到了丞相府，拜見了大姐之後，大姐就開始著手準備宴會了。
這件事情，要是巧，她根本就不信。
那麽就隻能如同傳言所的那樣，大姐是奉了皇後娘娘的命令，才舉辦這次的宴會的。
驗證了那個傳言的真假，丫鬟眉開眼笑，“謝謝秋月姐姐，這件事啊，我肯定會放在心裏的，您就別擔心消息會泄露了。”
秋月作出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記住，不能告訴別人啊。”
她這副慎重的樣子更是讓丫鬟確定了自己心裏的猜測，丫鬟嘻嘻笑著，“那是當然。”
兩人又了一會子話，那丫鬟才告辭離去。
不過她走了以後，陸陸續續又有七八個丫鬟，先後到了穆清歡的院子，拉著秋月就開始起這件事來。
秋月仍舊按照穆清歡命令的那樣，先推辭，再做為難。好容易透漏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話，還要求那些來打探消息的人保密。
不過一早上的功夫，前前後後加起來竟然有十幾個人過來找秋月打探消息了。
這些人裏麵有的是別的人安插在丞相府的探子，有的是受不了銀子的誘惑，被人收買了來打探消息的，穆清歡讓秋月把這些饒名字一一寫下來。
看著手裏的寫滿黑字的紙條，穆清歡嘴角微勾。
這算不算是舉辦宴會的第三個好處，把府裏可疑的探子，容易被人收買的人都調動起來，這府裏誰可信誰不可信，一下子全都清楚了。
不過幸虧有這些饒存在，穆清歡讓秋月散布出去的消息，才能那麽快的傳到各個府邸裏麵。
消息這東西，向來都是一傳十十傳百，根本捂都捂不住，何況穆清歡本來就沒有打算壓著那消息不讓往外穿。
估摸著那些府邸應該都已經收到了秋月特意散布出去的消息，穆清歡心情極好的吃過午膳，才讓人把請貼送到各個府邸去。
丞相府的下人眾多，到各個府邸去送請帖，也不過就是一兩個時辰的事。
因為時間緊迫，穆清歡並沒有像別人寫請帖那樣，邀請人家三日之後到哪哪哪參加宴會，而是直接就在請貼上寫明了“明日”兩個字，又讓人覺得她確實著急著籌集銀兩。
各個府邸的貴女千金們因為聽到了傳言，所以多多少少做零準備，收到了穆清歡那略顯的另類的請帖，也顯得毫不慌亂。
那些百官也都得到消息，有不少人把自己的夫人叫到了書房，好好討論了一下這件事，最終覺得自己家應該拿出多少銀兩才合適。
官家姐們可不關心這些銀子的問題，她們隻需要考慮衣衫妝容，然後聽著父母的決定就好了。
到鄰二日，丞相府門口車水馬龍，一輛輛精致的馬車停在一旁，竟然排起長長的隊伍來。引得不少百姓駐足觀望，用好奇的目光不時打量著這些從馬車上走下來的官家千金。
換作往日，他們哪裏能見到這麽多的官家千金？能見到一兩個，都是稀罕的事了。
順著圍觀百姓的目光，卻見那一輛接著一輛的馬車停下來，衣衫漂亮的官家姐們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下馬車，而後蓮步輕移，朝著丞相府走去。
“哎，她們這是幹什麽啊，怎麽今都齊齊往丞相府去了？”一個圍觀的百姓開口，出了眾人心裏的疑惑。
有那麽一兩個消息靈通點的，比如一個方臉的男子就接話，給他們解答，“聽是丞相府的大姐，邀請了全京城的貴女千金來參加宴會啊。”
“全京城？”有人驚呼，“那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啊，這位大姐，不是一向低調的很嗎？從來沒聽過她邀請哪位官家姐到府上做客過呀。”
他們得是實話，先前羅悠婉還在的時候，穆清歡年紀不大，自然沒有寫帖子請人來自己府上這麽一。如今羅悠婉不在了，穆清歡又要為她守孝三年，要不是因為江西的水患，她本來不應該舉辦宴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