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最終逃離的媚姬
這般想著,齊泰似乎又激動起來了。
他打瞧著麵前蒼白卻平靜的臉頰,五官還是那麽玲瓏精致,黛眉鳳眼,瓊鼻櫻唇,一切都好看得恰到好處。
不會像旁邊那院子裏正在打生打死的那個叫媚姬的女人一般,眼角上揚,媚態天成,長得太過於妖媚了,說話行事都透著一股媚到極致的妖氣,讓人反而瞧著心生不舒服!
反倒是像眼前蘇芷這般清清爽爽的美,讓人看了還想再看,一看再看!
“你不會明白的,這天……這天要變了,你難道感覺不到嗎,東南沿海一帶生出這麽多的亂子來,又是疫症,又是毒藥,如今就連王爺這偏安一隅的桃花島也鬧出了事情來,更不用說那機鋒遍地的京城之地了!”
蘇芷的臉痛,說話說多了,就更痛了,所以她的聲音放得很低,不過也剛好夠齊泰聽到。
“這些事情,我們隻是大夫,何必管這麽多!”齊泰不是一個心懷天下之人,他所求的是醫術的成功,是他所崇尚的道的拔升,別的與他無關。
蘇芷搖搖頭,她與麵前這人以往也經常有來往,對於他的秉性和想法均有些了解,他這人也算不上惡不惡的,但是大義是絕對跟他沒有關係的,算是一個私心比較重的家夥吧。
因而,她也不再多說了,隻是問及她的左臉頰:“這傷,是不是好不了呢?”
齊泰哽了一下,沒料到她居然直接就跳開了那個還沒討論完的話題突然問起了這個:“怎麽會?有我了,再不濟,你自己不是還沒有來得及出手嗎?”
他的回答並沒有很多的底氣,因為那傷很深,而且鐵鏽相當於有毒,這種傷口……
唉!
一聲長歎隻能在心裏升起!
“沒所謂,外貌不過是一層披在人身上的皮囊罷了,有那生得好看的,也有那生得不好看的,但關鍵還是在乎於人心!”
蘇芷自我安慰著,想著小時候寫作文最愛寫的一句話:心靈美還是真的美!
然而世間一切又豈是如此簡單的道理了?
那自然不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印象如何,肯定是沒有辦法立刻就看到心靈的,畢竟這接觸的時候首先看到的肯定是外貌,也就是所謂的看臉!
而在現代的時候,有些人別說是看心靈了,壓根就是一個完全看臉的時代,他們那些人被稱作為外貌協會!
其實他們也沒有對錯之分,畢竟每個人對事對人的態度不同罷了!
哎,這可就扯遠了,她明明是想要自我安慰的,怎麽就這般頹廢上了。
“好吧,你既然想得開,那就好說了!不過依你對醫術的研究,想來有可能恢複也不一定!”齊泰這個人並不是很會說話的人,蘇芷早就知道,便也不想再深究這個總是了,不然她好不容易為自己做好的心理建設,眼看著立刻就要分崩離析了,到時候難過的還是她自己!
畢竟哪個女人不會在意自己的容貌,而她又不是那山林之中的神仙,自然也不能免俗!
她兀自歎息一聲,終於問起齊泰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的問題。
“呃……”齊泰一時之間又有些語塞。
蘇芷攤手,眨眨眼睛,表示他再這樣下去,他們可能就沒法子聊天了。
一問他不是沉默就是發哽,然後就是語塞。
“不是,是一時之間……唉呀,孩子沒娘,說來話長!當時在皇宮裏的時候我不是把你給坑進來了嗎?
然後原本咱倆被皇上分到一塊兒南下的,但是你卻心急火燎的說走就走,就好像被火燒著了似的,你倒好,走得快,我這邊稍微一耽擱,便失去了你的蹤影。
蘇芷點頭,表示這事兒她知道,讓他說點兒她不知道的。
你去過的佛鼓鎮我去過,不過那個時候你都已經將那些染病的差不多治好了。
我在那裏瞧見了你家妹子趙靈!”
蘇芷睜大眼睛,說這件事情她後來在遇到趙靈的時候倒是沒有聽她說起過了,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可能在福寧府的時候情況太過危急,因而趙靈一時之間也沒有來得及多說。
不過相信事情要是忙完之後,趙靈肯定會想起來這事兒的,到時候自然會與她分說,不過剛好不巧,她卻一時衝動,追著趙晉的蹤影就跟來了這閩州之地。
這般一來,直接就與趙靈的聯係斷掉了,接著便落入了這桃花島之中。
在這原本隻預備了一天行程的島上一耗就是五六日。
如今她這般渾身是傷,青離也是傷痕遍布,就隻有在外麵拚鬥不斷的天幹還隻是稍微好一點點,但是也並沒有多好,亦是滿身的傷,不過先前蘇芷在被齊泰送回來的時候路過他身邊打瞧過一眼,也關心過他,聽他說倒還好,他皮糙肉厚的,隻是一些皮外傷。
不過就她自己一個人的情況想要離開這裏就已經夠嗆的了。
不宜動彈再加毀容!
這兩樣中的隨便一樣就已經攔住了她想要立馬去找趙晉的心情!
“哎,你在走神喂,那你到底還要不要聽我說的?”齊泰伸手在她突然間空洞的眼睛前輕輕揮了揮,提醒著她。
“你說!”蘇芷瞬間回神,朝她勉強扯扯嘴角,算是笑笑。
“那你接著聽唄!”齊泰又說到他在佛鼓鎮的時候研究過她留下來的藥方,當時就驚為天人,覺得她可是一代不世出的大神醫,頓時激動得沒有辦法。
但是在朝廷派來護送他的人的催促下,他們還是往福寧府而去。
但是一路上卻遇到了戰亂,慌亂之中,他們隨便上了一艘大船,於是順流而下,就直接到了閩州,再接著,有船出海,他想到攝政王好像在這邊,他臨來時有歐陽家的人托他給歐陽王妃帶封家信過來,於是他便乘船出海了。
想著也是一天往返。
這不今日間才到,剛送了信給歐陽王妃就遇到了她這事兒,他感慨著也算是他來得及時了!
就好像這些日子他兜兜轉轉就隻是為了這個時候到達這個島上然後來救她似的。
將這個可能用比較委婉的話語說出來,蘇芷頓時當著他的麵翻了一個白眼,輕輕呸了一聲:“這不過是你當時坑我理應給我的補償罷了!”
蘇芷才不想理會他所說的這些事情了,而是十分機智地翻起了舊賬!
“算啦算啦,曉得你們家裏有個狀元出身的相公,做的又是大理寺卿這般的官職,論口才我哪裏是你的對手!你現在啊,還是好生歇息著吧,我出去打聽打聽他們打完架了沒有!”齊泰倒也幹脆,安頓下蘇芷,又跟躺在另外一張床上的青離打個招呼便出去了。
在院子的另一間房子裏又看到了被人安置在那裏的天幹。
他當下伏身看看,見他身上的傷口倒也是包紮過了,倒也不在再多看,轉身出去了。
他在院中小丫環的帶領下趕到先前那硝煙陣陣的東跨院,可裏麵早就空無一人了。
他頓時睜大眼睛,看著身邊的小丫環一臉驚訝:“這……這裏麵的人啦,這麽快就打完架啦……”
小丫環低著頭,小聲道:“聽說王爺王妃早在一刻鍾前就已經處理好了,此時大總管已經派人前來清掃此處!”
“那你們家王爺和王妃娘娘呢?”齊泰一副專門來看熱鬧,卻啥也沒有看到,不由有些鬱悶。
小丫環更是有些無語,開始瞧見這個大夫醫術高明,覺得他這個人還挺可敬可配的,可是誰知道他一轉頭就是這般德行,實在是教人受不了!
不過好在這個名為蒼耳的小丫環倒也是個伶俐的,幾句話就說清楚了王爺王妃的去向。
齊泰一聽,得,這倆人卻是直奔蘇芷所在的院子去了。
你瞧瞧這……這不是完美的錯過了嗎。
他咬咬牙根,又再度繞回來。
一進屋子便果然見到攝政王和歐陽王妃都坐在蘇芷麵前。
此時的蘇芷已經躺在了床榻上,身上的衣服也換下了,似乎還沐浴過,屋子裏散發出清新淡雅的香味。
隻是她全身都被錦被包裹住,隻露出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臉上皮膚白皙,但卻傷痕累累,紅的腳印,青的痕跡,以及還有那觸目驚心的外傷。
看得原本以為自己看習慣了的齊泰也是忍不住再度嚇了一跳。
不過他這嚇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看著心疼。
說來也奇怪,這要是別人臉割這麽大一條口子,那看起來肯定是猙獰恐怖的,但是在她臉上卻隻讓人心生憐惜!
當然或許是他對她總是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罷,或許在外人眼裏,不是這麽回事也說不定!
齊泰一邊想著一邊就進了房間,床前的兩人聽到動靜抬頭一看,隻見是他,歐陽王妃立刻便揚上一抹笑意:“齊大夫,今日之事卻是多謝你了!”
“王妃娘娘客氣了!齊泰禮貌地拱手。
說起來,其實他與攝政王和歐陽王妃的關係並不算親近,以往在朝中的時候也都隻是點頭的泛泛之交,隻是他個人與歐陽家卻是來往較多,就連他的妻子歐陽英英也都是出自歐陽家,隻是不是嫡係罷了。
所以他這一次過來,歐陽家的家主才會托他過來送信!
聽他們說起他們這個女兒之前剛到達桃花島的時候,一個月大約也都是按時有信回去的,但是在大半年的功夫裏,卻是一封也沒有見著回去,就連他們寫來的信也都石沉大海,完全沒有音訊。
所以歐陽家的人猜測著歐陽王妃是不是出事了,畢竟攝政王的混帳事跡他們可是在京城的時候多有見識。
因而齊泰這次過來,可不僅僅隻是帶來了歐陽家主寫的信,還給歐陽王妃帶來了歐陽家暗地裏訓練出來的府兵,其實也是暗衛的一種,隻是他們畢竟不是皇家人,不敢用這個名頭,便對外稱也隻說是家丁。
但他們的戰鬥力,剛剛歐陽王妃帶著出去的時候,想必大家也都見識過了,確實不差的,甚至成為了掀翻媚姬之事的厲害人物,亦是歐陽王妃手裏的一張大底牌!
是故歐陽王妃對他的感激卻是連綿不絕的!
聽到他如此自謙,歐陽王妃卻很是認真地說明此事的緣由,然後再度重重道謝。
這一回就連攝政王也對他頷首致意,雖然他嘴上沒說,但是是人都看得出來攝政王心頭亦是有著感激的。
蘇芷躺在床上看著這一切,方才驚覺,齊泰此行還真是起到了一錘定音之態。
她朝他笑笑,卻不小心扯到了傷口,自然又痛得她柳眉緊蹙。
齊泰看得心疼,歐陽王妃亦是如此,那蒼老的臉上布滿對她的濃濃關心。
攝政王心頭微動,也想要湊上前來,但是想想這丫頭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卻全是因為他,他便有些心理障礙了。
他不敢再表露出對她的不同了!
畢竟媚姬在臨走的那一刻,他問過她,為何要毀掉阿芷的臉蛋,她冷冷地對他說起,之所以這樣做的原因就是嫉妒,倒不是嫉妒蘇芷比她好看,她們的美不是同一類的,沒有什麽可比性。
她隻是嫉妒當初明明是她摔在地上,可沒有被迷·惑的他眼中卻隻有那個女人,壓根連看都不肯看她一眼,這讓她這個一慣被人高高捧著的聖姑怎麽能夠忍受得了?
所以在那個時候,她就已經想好了,遲早要將她那張臉給毀了,要讓她先前能招多少男人的喜歡,此後就能招多少男人的憎惡。
攝政王想到那個女人那張妖媚到極致的臉上卻扭曲得不成樣子,不由得心生寒意,因為他才害了蘇芷,因為他才讓她受到了這麽多痛苦的事情,都是他的錯!
他沒有再湊上去,隻是看著歐陽王妃與蘇芷說著話兒,交代了剛剛那場戰事。
媚姬太過狡猾了,他們終究是沒能將她給留下來,而讓她跑了,而且還帶走了安樂小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