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瞎扯
再說，淩霄一直沒覺得自己身體有什麽地方不適。
純屬瞎扯！
宋佑澤不厭其煩，哄她，“我醫術很厲害的，在東元國的時候有好多人找我醫治，我都不……”
“你是東元國的人？”淩霄眯眼看他。
對東元國淩霄持羨慕嫉妒恨態度。
淩霄最想親眼見識的古代科技發明，最渴望的賢才，東元國全部承包了！
怎麽能讓她不羨慕嫉妒恨！
心思一轉，淩霄看宋佑澤很不順眼。
宋佑澤答非所問，鍥而不舍哄淩霄：“我看你麵相不像會是短命之人，但是你千萬不要諱疾忌醫，要知道你身懷劇毒……”
“閻杳！”淩霄突然高喊一聲。
隻見閻杳神出鬼沒地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竄到淩霄跟前，漂亮的單膝行禮。
淩霄隨手一指，“把他扔出去！告訴這家客棧的老板，敢讓他入住，我就讓親衛隊強行拆遷了他的客棧！”
還我看你麵相？簡直神棍一個！
宋佑澤頓時瞪大眼睛，驟然看向淩霄，一下子提高八個音階：“又扔？！”
淩霄轉過頭望他，笑眯眯：“見一次扔一次。”
宋佑澤一噎，幾乎說不出來。
淩霄靜靜看著閻杳拎住宋佑澤的身影消失，轉過身走回房間，無意識地摸了摸食指跟中指之間的薄繭，若有所思。
最終深吸一口氣，淩霄翻出筆和紙開始打草稿，雲巔城太多不足的地方，她要先寫一個初步的方案，該從什麽方麵著手，又該怎麽最大力度改善等等，都是淩霄應該列在考慮範圍之內的事情。
房間內燭火照明，淩霄前前後後忙了近一個時辰，感覺到困意才重新合衣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淩霄醒了，她閉著眼睛坐起來，半刻鍾以後才懶懶起床。
淨完手，淩霄才想起昨天蔣驀的書信還沒看，重新拿了出來。
書信裏麵的內容很簡短，還很有……見鬼！
淩霄高高拿起書信前後仔細翻了幾遍，確認沒有別的內容。
上麵隻寫了一個南字，然後一個箭頭指向一個雲字，旁邊還一堆黑點。
臥槽！抽象畫的祖師麽！
能不能寫字！正常一點？這封是密信吧，怎麽破譯！
淩霄皺起眉頭，看向一旁的寧公公：“這上麵說的是什麽？”
寧公公低頭一看，立刻向淩霄匯報：“主子，好像是說南平國有人要來我們雲巔城。”
城主一貫不喜歡看書寫字，不認識的字也多，手下的人向來是用簡單明了的圖畫替代。
“那這一堆芝麻點是什麽？”淩霄下意識的問。
“應該是糧食。”寧公公認真看了幾眼，才確定地說道。
南平國送糧食來雲巔城？
淩霄有點頭疼，她要是沒有記錯，離開雲都的時候，戶部侍郎遞上來的財政收入是赤字，再加上前段時間的救濟旱情，有個毛線銀子！
南平國不辭千裏運糧食過來，難道跟他們說不夠銀子，這些糧食暫時不要了？
信不信分分鍾就能成為戰爭的導火線！
要不然呢，直接坦白說城庫沒有銀子，先欠著？
以為人家跟你很好交情嗎！一旦露了這種青黃不接的底兒，說不定還是會掀起一場戰爭。
本來雲巔城就已經夠搖搖欲墜了，這個時候經不起一點意外的波瀾。
再說了，雲巔城的百姓還做不到自給自足，斷了往常的糧食供應，那麽百姓吃什麽？樹皮還是樹根？
淩霄左思右想，不經意地問起：“往年南平國都是這個時候運糧食過來？”
按照常理，這時候的城庫怎麽也不應該是赤字啊。
寧公公想了一下，搖頭：“以往都是南平國運糧到雲巔城境外附近，再由守衛邊境的齊家軍運回來。”
“南平國的運糧人馬不踏進雲巔城境內？”
那這封書信上麵的箭頭這麽靠前？
這特麽哪裏是書信，根本是大老遠寄一份猜謎圖紙過來！
淩霄忍住將這份破紙揉成一團的衝動，你畫我猜很好玩嗎！
寧公公再度仔細看了看，“主子，這次南平國好像會來我們雲都。”
“你還解讀到了什麽？”淩霄眉頭緊鎖，向來運糧不踏進雲巔城境內，這次長驅直入雲都？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沒了。”
淩霄詫異地抬頭看了眼寧公公：“什麽叫沒了！”
上麵就寫這麽點信息？具體時間呢？她人還在霖中城，就算現在馬不停蹄日夜兼程回一趟雲都，最快也要一個多月。
“主子放寬心，要真有什麽急事，遠在邊境的齊家軍會第一時間快馬通報齊將軍。”寧公公趕緊寬慰地說。
淩霄瞬間睜大眼睛，驟然看向寧公公：“等等！你剛才說的齊家軍……不是雲巔城的軍隊？”
賊老天的誤會！她還以為齊家軍是雲巔城的軍隊，取自‘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意思。
齊家軍？齊將軍？這聽起來完全是齊家的私人軍隊！
還守在邊境，也不怕人家在自己爪子伸不到的地方起兵造反，那雲巔城的軍隊呢？幹什麽吃的去了！
城主以前從來沒有過問這種事情，不明白再正常不過了。
寧公公解釋道：“齊家軍全是精兵良將，近年周邊的小國愈發囂張屢次侵犯我們雲巔城邊境，但凡有齊家軍坐鎮，每次都讓他們铩羽而歸。有齊家軍在，必能保證主子安枕無憂。”
靠！這樣還想安枕無憂？！
淩霄覺得更加不踏實了，什麽時候被近臣捅一刀都不知道！
“那我們雲巔城自己的軍隊呢？”
這麽大一片疆域的掌權者沒有軍隊，這講不過去吧。
“就是主子的親衛軍啊。”寧公公說的無比正常。
一聽，淩霄想死的心都有了。
別以為她沒有人數的概念，她的親衛軍能有多少人？八千！
撐死了就八千！
這八千人能幹什麽？一萬都不到！
城庫再怎麽沒錢，也不應該連最起碼的軍隊都養不起！
寧公公見淩霄麵色不虞，想了下補充道：“雲都還有三萬的禁衛軍。”
聞言，淩霄臉色緩了一下，“我怎麽沒什麽印象？”
“禁衛軍隻在雲都活動，隻有緊急情況才能調動。”
……說白了！就是負責雲都安全的軍隊，這能頂個球用！
淩霄已經對雲巔城的軍隊製度絕望了。
官將私養！這種弊大於利的製度，早在中國東漢末年的亂世時期，被曹操徹底杜絕。
雲巔城反而將官將私養發揚光大，掌權者隻有八千的親衛軍，除了保證雲都安全的禁衛軍以外，所有的軍隊都是……別人家的！
曆代的掌權者怎麽不把自己的位置拱手讓人算了！
簡直就一個光棍司令，想要反你，那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原本淩霄沒想過這麽快接觸雲巔城的軍事，因為隻要涉及軍備，就是一筆無底洞般的巨款，非常吃銀子，給多少吃多少！
可是，如果沒有自己的軍隊，淩霄就別想坐穩城主之位，沒有強硬的武力支撐，就是一隻紙老虎。
淩霄不想自己在這邊勞心勞力的時候，後方有人給她捅刀子。
“輿圖拿過來。”淩霄沉思了一下，繼續說：“霖中城算是司家的地盤，派人去看看司家少主他人在哪裏，盡快安排我跟他見上一麵。”
離開永旬城的時候，淩霄沒向司無弈打聲招呼，想著反正是奔司家的百鬥大會而來，不過遲上十天半月又能再遇上。
淩霄重重歎了口氣，隻覺一陣強烈的疲憊感襲上心頭。她從來沒見過哪朝那代的軍隊製度這麽堪憂，一下子打亂她昨晚深思很久的全盤計劃。
南平國運糧直接運進雲都，既然以往沒有過先例，那怎麽想都不同尋常，誰知道是不是趁機試探還是別有用意。
看來擁有自己的軍隊這件事，還真不能先放一邊，反而成立當務之急。
可是問題來了。
大張旗鼓招兵買馬，必然會驚動潛伏在雲巔城的那些探子，淩霄完全有理由相信雲巔城這塊大肥肉至今還安然的原因，一來是各國擔心沒了解決銷贓糾紛的好地方，導致矛盾升級。
二來嘛，應該是分贓不均，畢竟各國都虎視眈眈，生怕瓜分沒了。
所以，這個想法隻在淩霄的腦海裏麵存活了半秒，就被她否決掉了。
嫌死的不夠快，就可以這麽幹！
再說了，以她現在的名聲，有沒有人願意報名參軍還是一個問題。
淩霄想了好幾種方案，最終目光落在霖中城邊緣幾座茂密蔥鬱的山頭上，食指在輿圖上隨意點了點：“打聽過這些山頭上有多少個寨子沒有？”
“七八處。”寧公公看了兩眼，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下淩霄的臉色，“聽聞兵馬不夠，這些山賊特別熟悉地勢，三番五次圍剿都拿這群山賊沒辦法。”
所以隻能放任他們繼續占山為王。
淩霄麵色如常，她就怕山賊不夠多，要不然收編起來浪費她人力物力。
但是，從另一方麵完全可以看出雲巔城到底有多失敗！
霖中城勉強算是司家駐紮的地盤，周邊的山頭仍是有七八處山賊窩，那麽雲巔城其他的地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