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沒有馬鐙
礙於淩霄的惡名在外，長延就隻是想想。
誰知道淩霄這副好脾氣的模樣，究竟是不是隻在少主麵前裝裝樣子。
“這個你可以放心。”司無弈不願跟淩霄扯太多，她總是有很多理由。
淩霄心情大好，伸出手拍他肩膀說道：“好兄弟！”
長延頓時臉黑，誰跟你這個女魔頭是好兄弟！
還有，淩霄你是女的！女的！
司無弈不自然地微微一滯，詫異地看了眼心無芥蒂的淩霄。
“既然來了，不妨在這多待幾天，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淩霄收回手，吩咐道：“寧敬興，這裏有什麽風景名勝沒有，讓司少主到處逛一逛。”
霖山除了樹林就是山賊窩，有個毛線的風景名勝！
要不是少主親自來一趟，鬼才會踏足這裏！
長延眼睛幾乎快要瞪直了，淩霄你敢不敢說話打一下草稿！
寧公公頓時眉開眼笑，上前兩步，“霖山的風景就很不錯，老奴現在就帶司少主四處看看，請。”
霖山有什麽風景名勝嗎？城主說有那就是有！
沒有，也可以臨時弄一個出來。
司無弈站起身，看都不看淩霄：“不用，我回去了，有什麽事讓人托信給司家名下的商鋪即可。”
司無弈要離開，淩霄沒有堅持，就連她都睡木板拚湊起來的硬板床，沒理由讓司無弈跟著她一起，萬一他睡得不舒坦，不打算借銀子給她怎麽辦！
淩霄嗬嗬一笑，“那我送送你，別人的兵我管不了，隻不過我手裏的軍隊最好每一個士兵都有這種配備！”
淩霄既不蠢也不傻，別人養的兵，她管個什麽勁！難道給別人做的嫁衣還不夠多？
再說，她現在一窮二白，日子過得緊巴巴不說，還欠著司無弈一大筆銀子，她拿什麽去管？
司無弈腳下一停，轉過身驚詫的看了一眼淩霄：“這樣的軍備能讓雲巔城軍隊的戰鬥力提高好幾個台階，你沒想過全麵推廣？”
哪怕司無弈沒有親眼看到過那些士兵穿上明光鎧演練，但是並不能否認明光鎧的獨特優勢，拋開他跟淩霄因為馬鞍的類型有爭論不談，從未有過的明光鎧，勢必會造成一場極大的轟動。
淩霄搖搖頭，神秘一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淩霄比任何人都要看好明光鎧，可是她需要考慮更多，以現在雲巔城的形勢，能夠掌握在自己手裏的兵少得可憐，底下官員手裏的兵比她還要多！
淩霄不禁開始懷疑人生，她真的是一城之主？別說她覺得屁股底下的位置不穩當，就連腦子她都擔心似乎不牢靠！
到底哪裏來的自信，底下官員會一直愚忠，不僅沒有限製兵將私養，還大力提倡這種腦子金水的製度，往年戶部收上來的銀子當中有一部分就撥款給這些官員充當軍餉！
淩霄愈想愈想罵娘，她自己的兵都快養不起，還伸手向她要銀子替別人養兵，當她是冤大頭嗎！
想都不要想！
長延有些不滿地瞪了一眼淩霄，拿了少主的銀子，居然還賣起了關子！
司無弈倒不在乎這個，他一臉平靜地看了看淩霄：“你不當商人可惜了。”
還是個當奸商的料。
司無弈沒有當麵點破，並不代表他不清楚，繞了一大圈，淩霄其實一直就在空手套白狼，從頭到尾她一個銅板都沒有出過，銀子全是在他這兒掏出去的。
如果是別的人，司無弈他斷然不會吃下這個虧，隻是她是淩霄。
淩霄在他前麵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野心，反而積極表現出她的才華橫溢，這是淩霄的誠意。
因為她知道，倘若有一絲一毫的藏拙，就會失去跟司無弈談判的資格。
其實淩霄也是在賭，拿雲巔城的明天，賭雲巔城的今天。
很顯然，淩霄賭對了，她拿出能夠讓司無弈看重的籌碼，得到一筆不菲的投資金。
淩霄不厚道地笑了笑，她真的特別缺銀子，要不是這樣，也不會這麽厚著臉皮。
麵對淩霄的獅子大開口，司無弈沒有拒絕，隻是沒有那麽好的心情，而是轉身就走。
淩霄看著司無弈離去的背影，抬頭望了眼外麵的天色，還尚早。
淩霄指著擺在桌上的明光鎧和馬鞍，眼裏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興致：“帶上，我們去試試。”
然而，當淩霄她人才走到前不久圍出來的馬圈，頓時猶如一盆冰水從頭澆下來，十分透心涼。
淩霄皺起眉頭，不怎麽高興地問道：“馬鐙呢？”
寧公公覺得城主麵色不對，瞬間提了一口氣，一邊察言觀色，一邊小心地說道：“主子，馬鐙……是什麽？”
淩霄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什麽馬鐙是什麽，馬鐙就是掛在馬鞍兩邊的腳踏還能是……我靠！
淩霄眼睛瞬間睜大，猛地看向寧公公：“你別告訴我雲巔城沒有馬鐙，就連那什麽齊家軍的騎兵也沒有馬鐙這種軍備！”
寧公公搖搖頭，非常坦誠：“沒有。”
奶奶個腿！
淩霄煩躁地想掉頭走人，靠，她還當什麽城主，這沒有那沒有，怎麽不連整個城都沒了！
淩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要不是剛跟司無弈借了一筆銀子，她真的撐不住。
沒有馬鐙就沒有馬鐙吧，當年秦皇朝同樣隻有鞍韉卻沒有馬鐙。
這也是一直以來困擾著淩霄的問題，她對先人的智慧懷揣敬仰態度。
沒有馬鐙，騎兵就會腳懸空，沒有著力點，那他們是怎麽衝鋒陷陣？光憑腰力嗎？
淩霄皺起眉，摸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據她所知，那個時候秦皇朝舉國上下的騎兵已經在普通使用鞍韉，卻沒有生產馬鐙，又是如何能夠消滅六國，一統天下？
不得不說，這一壯舉至今，在淩霄看來依舊十分偉大。
隻不過這個問題暫時放一邊，雲巔城的貧困根本無法跟鼎盛時期的秦皇朝相提並論。
淩霄收回多餘的心思，轉身朝著訓練地走去。
石煥和昆緯還在積極練習床弩的命中率，略有秋意的天氣裏揮汗如雨。
“季兄弟，你怎麽回來了，司少主呢？”昆緯眼尖看見淩霄過來，連忙整理亂糟糟的衣服，快步走上前，左顧右望。
“他有點事，先回去了。”淩霄看了看昆緯，應聲道。
石煥慢慢走過來，熱情地疑惑道：“怎麽不留他小住幾天，我們寨子有的是房子。”
石煥沒有多想，他隻是單純的認為既然親自找上門，肯定不會瞧不起他們寨子的家夥。
昆緯扭頭瞪了眼石煥，住什麽住，他們寨子一窮二白，讓司少主多待一會兒，那都是受罪！
“以後會有機會的。”淩霄笑了笑，看向石煥：“石大當家，我這裏有件鎧甲。”
寧公公聞言，捧上明光鎧在石煥跟前。
昆緯驚訝地看向淩霄，鎧甲？
石煥伸出手在新鎧甲上麵摸了又摸，眼裏盛著高興之色，喜滋滋地說道：“給我的？這上麵全是鐵片，可真舍得！不過穿在身上會不會咯人？”
昆緯忍不住白石煥一眼，“少說兩句，就你話多！”
“你別動不動就讓我閉嘴行不行！啞巴才不說話，我憋的慌！”石煥根本不買昆緯的帳，斯文人那一套，他可學不來。
石煥扭過頭重新看向淩霄，毫不客氣地誇讚道：“你還真別說，之前我們寨子窮得叮當響兒，弟兄們都快揭不開鍋，就差兒沒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自打季兄弟來了以後，老子天天都能吃到肉！我說季兄弟，我石煥還是那句話，需要幫忙盡管開口，我石煥就是跟著兄弟你上刀山下火海也認了！”
石煥頭腦簡單不假，但是這個季兄弟一看就知道貴不可言，即便沒有昆緯在一旁幫他分析，想也知道季珺是要做大事的人！
要不然她那近一百多的手下，個個飛簷走壁，下手還特別狠，光看他們之前橫掃霖山地界所有的山寨就知道了。
石煥現在心裏多少有些慶幸季珺當時選了他們寨子入夥，有眼光！
淩霄十分好說話的樣子，嗬嗬一笑：“石大當家這話客氣了，既然是兄弟，季某怎麽會推你去刀山火海呢，找你的一定是有福同享！”
淩霄這話說得石煥心裏舒坦極了，之前看淩霄怎麽看怎麽不順眼，現在怎麽看就怎麽順眼。
石煥他根本不懂什麽是客氣，既然淩霄開了口，他當下風風火火跑向最近的房子，試試新的鎧甲。
昆緯瞅了兩眼石煥離開的方向，神情十分無奈，朝著淩霄拱手：“季兄弟你別見怪，石煥他就是個大老粗。”
淩霄擺手，很是和善：“無妨。”習慣就好。
“那鎧甲……可是司少主送來的？”昆緯斟酌了下，才言而欲止地問道。
鎧甲能做什麽？
床弩、鎧甲還有馬匹，聯係在一起那就是軍備！
再往下一想，昆緯覺得腦子不夠用。
淩霄點點頭，剛要說些什麽，便看見石煥披上鎧甲出來。
石煥滿臉興奮，揮舞拳頭高喊：“這鎧甲還真不錯，隨便來十個人老子都可以打趴下。季兄弟，你是打算給我們弟兄都換上這種鎧甲橫掃整個霖中城的大大小小山寨嗎？打死那些龜孫子！”
這話說得石煥躍躍欲試。
淩霄仔細打量石煥一眼，明光鎧透著冰冰冷光，串連起來的鐵片把人體脆弱的關節部位保護的很好。
淩霄突然有些期待這種鎧甲再配上適合的兵刃以後，會有怎麽樣的殺傷力。
“上陣殺敵怎麽樣？”淩霄直視石煥。
橫掃霖中城附近的大小山寨，難道就這點出息？
石煥和昆緯兩人同時瞪大眼睛。
淩霄眉頭微微一挑，直接說：“怎麽，沒那個膽子？這麽快就慫了？那你就把鎧甲脫下吧，讓給那些敢於提刀殺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