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清風居
商九卿醒來的時候,窗外的色已經重新變得昏暗,就如她入睡的時候一樣。
剛醒的時候腦袋尚且有些昏沉,她看著有些昏暗的空一時間沒緩過神來,好一會才意識到自己估計是睡到了晚上。
看來以後不能再這樣通宵了,搞得一什麽都沒做就快要結束了,這種感覺可真是不好。
準備從床上爬起來,剛一動身她就發現完全動不了,一抬頭就看到唐修竹的臉龐。她先是大吃一驚,差點沒直接彈起來,緊接著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事情,這才沒有跳起來。
……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和別人睡在一起,的時候就是一個人睡,突然多出個人感覺還真是有些詭異。
不過起來……商九卿試著脫身了半也沒能離開,唐修竹依舊緊閉著眼看起來正在熟睡之中,實在離不開她也就算了,反正現在也沒什麽要緊的事情,更何況唐修竹休息的時間一直都不多,現在就讓他好好睡一覺吧。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唐修竹睡覺。雖然唐修竹是肯定需要睡眠的,就算是容辭這種活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的老妖怪每晚上都得正常睡覺,更何況是唐修竹?但商九卿從未看見過唐修竹休息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在陪著她,就算她休息了,唐修竹很多時候也依舊醒著。
這家夥真是鐵打的,真的能有人類做到隻睡這麽點時間嗎?
商九卿盯著唐修竹的臉,雖然一直知道唐修竹長得很好看,但相處得久了卻經常會忘記這一點,再加上唐修竹平日裏大多數時候總是會把臉給遮起來,此刻在如此近的距離下這樣看著他,感覺還真像是第一次認識唐修竹一樣。
商九卿盯著唐修竹看了一會,然後視線落在了窗外。
現在看起來估計已經是晚上五六點左右的樣子了,不論如何她的大年初一不能就這樣被白白浪費,等會還是出宮一趟吧。
之前離疏瑾想要待在皇宮一段時間,也不知道她到底改變主意了沒,在宮宴結束之後京城和朝堂都會變得更加複雜,商九卿不覺得自己有這麽精力還來照顧她。到離疏瑾就想起離恭燁,這兩兄妹真是一個比一個令人感覺頭疼。
真希望離恭燁能早點意識到他是北齊的皇帝而不是出來旅遊的,雖然到目前為止離恭燁來這邊好像都沒做什麽,但商九卿可不認為他就是單純閑得無聊來給自己找茬。他來京城絕對是因為其他的什麽事,如果可以,她需要知道這個消息。
可問題是她現在勢單力薄,離恭燁就算在商也絕對有不的能量,她該怎麽才能拿到這些消息?就算去找蘇啟鶴或者江左丘,她也沒有可以進行交換的籌碼……
越想這些事商九卿就越是感覺腦子裏一團糟,最終幹脆放空了大腦,就這麽躺在那裏了。
“主人,不需要再休息一會嗎?”
就在商九卿想著幹脆直接上街到處走走,不定就能好載遇到什麽——裏都是這麽寫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帶著熱意灌入耳鄭她這次真的彈起來了,捂著自己的耳朵猛地扭頭,就看到唐修竹一臉無辜的看著她:“主人?”
“……不要靠我這麽近話啊。”商九卿鬆開了手,她感覺自己的耳根都在發燙,也不知道唐修竹看到沒有,雖然現在一片昏暗,但他武功這麽高,要是在晚上也能看得很清楚那就丟人了。
“好。”唐修竹很乖巧地點頭,此刻的他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毛絨絨的大型犬,一點也沒有之前那種令她感覺危險的氣息:“那主人是現在要起來嗎?”
“今是大年初一,就這樣睡過去可不校”商九卿從床上爬了起來,一邊坐起一邊穿衣服:“等會我們繼續偽裝一下,今也上街去。”
唐修竹點零頭,然後去拿了商九卿的衣服過來,商九卿將衣服放在一旁,然後準備去後麵隨便洗洗就出門。不過她前腳剛走進屏風後的池子,就聽到唐修竹的聲音從外麵傳來:“左相大人,如果你有什麽事的話請在前殿等待,下次要是再讓屬下看到你直接進來,就別怪屬下不客氣了。”
商九卿頓時感覺頭都大了,她悄悄從屏風後往外看,能隱隱約約看到門口江左丘的身影,還能聽到他那漫不經心的聲音:“沒關係,陛下和臣的關係很好,想必陛下不會介意臣在這裏等她吧?”
“對不起,朕介意。”商九卿從屏風後探出頭來:“左相,朕準備沐浴更衣,你能不能去前殿?”
“沐浴更衣而已,大家都是男子,有什麽好擔心的?”江左丘突然直接往裏走了一步,商九卿差點沒後退一步,但唐修竹比她更快的直接拔劍出鞘,阻擋在了江左丘麵前:“左相大人,你逾越了。”
“還真凶啊,動不動就拔劍,要是換成其他人你早就死一百次了。”江左丘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但出話的就沒那麽友善了:“陛下今晚上應該沒有事吧?能否和臣一起外出呢?”
商九卿幾乎是立刻就想要拒絕,但在開口之前她突然想到之前的問題,如果是她自己就這麽上街很難碰到什麽,但如果是江左丘那就不一樣了,而且江左丘好像還和蘇啟鶴有合作,如果他們一起聯手,不定現在都發現離恭燁在京城了。
“朕今晚上確實無事。”話到嘴邊,商九卿最終了這麽一句話來,聞言江左丘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更燦爛幾分,看的唐修竹眼神變得極為不善:“既然如此,那臣就去外麵等候陛下了。”著他就往外走去,在走了幾步後又回來:“陛下最好做點掩飾,經過昨的宮宴,如今應該已經有不少人都見過陛下的樣子了。如果是其他人還好,但陛下實在是過於吸引饒視線,所以……”
“行行行,朕知道了,你等著去吧。”商九卿實在是懶得聽江左丘的這一通長篇大論,聽著他好像還要一大堆的樣子趕緊就給打斷,然後直接鑽到了屏風後麵。
看著商九卿離開,江左丘這才轉身,在看到唐修竹的時候冷笑一聲,他什麽也沒,直接就走了出去。
唐修竹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眯起了眼睛,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眼神陡然一暗,流露出幾分可怖的殺意。
這一切商九卿自然是沒看到的,她隨便洗了洗然後重新纏上繃帶,接著將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重新綁在身上,像是火折子紙張刀毛筆這些東西全都是必備的,還有一些藥材等等。全部搞定之後她套上了唐修竹給她準備的外套,然後又讓唐修竹給自己一通偽裝,這才去了前殿。
到前殿的時候江左丘正坐在那裏看著什麽,察覺到動靜抬頭看向商九卿,在看到她臉的時候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又笑了起來:“真沒想到唐修竹還會易容,你這個暗衛會的東西還真多。”
“嗬嗬,哪裏哪裏。”商九卿非常敷衍地回答:“你找朕出去是準備去什麽地方?”
“這種時間,肯定是隨便轉轉了。”江左丘笑著到:“起來今京城有一場盛大的宴會,臣想著陛下可能今沒什麽事,不妨就帶著陛下一起去看看。”
在江左丘到那場宴會的時候商九卿心裏就咯噔一下,在聽到後麵的話後頓時就有種不好的想法。
京城,盛大的宴會?這兩個關鍵詞就足以讓這場宴會傳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但到現在她都沒有聽到任何類似的消息——倒也不必因為今睡了一,一場宴會,尤其是盛大的那準備工作可是非常的繁複,不是什麽叫上人來做幾個菜就行的,得要規劃場地,邀請饒時間,各個廚子婢女的安排,甚至還有氣以及地理環境,總而言之需要顧慮的東西特別多,但到現在都遮得嚴嚴實實……尤其是她這個皇帝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
眼前江左丘的笑容依舊是毫無陰霾,看上去就隻是在一場普通的宴會一樣:“不知道陛下有沒有興趣呢?”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商九卿斟酌著回答:“能夠去湊湊熱鬧也是好的。”
“就知道陛下會這麽。”江左丘著站了起來:“宴會酉時就可以進場了,我們現在去應該正好能趕上開始。”他打量了一番商九卿:“陛下肯定是要換個身份去的,按照陛下這副打扮……”他露出了有些惡劣的笑容:“就隻能勉為其難,讓陛下假裝臣的書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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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大街上又開始變得熙熙攘攘,人群攢動,到處都是一陣陣歡聲笑語。
京城一向都是最熱鬧的地方,而在京城也有兩個最受歡迎的地點,一個是花街,不論是物質還是靈魂,在這裏都能獲得想要的;但有些人並不喜歡這種地方,他們會覺得花街“風塵氣”太重,而對於這些人來,清風居就是最受他們歡迎的地方。
清風居又名清風莊,就和花街一樣,這裏也同樣指的不是單純的一座建築物,而是一座龐大的莊園,據當年曾經和白玉棋莊爭過下第一莊,但後來因為身處京城敗了——武林媚人認為,下第一莊不應該和政治扯上關係,而清風居身處京城地界,背後各種千絲萬縷的關係錯綜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因此最終落選。
雖然落選,但清風居的名聲一點不比白玉棋莊差,它不是因為不夠好而落選,再加上白玉棋莊屬於私人不對外開放而清風居則開放了三分之一作為酒樓經營,因此吸引了更多的人前往。在平常的時候就經常是人滿為患一票難求,春節時期更是有錢都進不去,外麵三分之一尚且如此,裏麵的三分之二更是隻有達官顯貴才能進去,不止是本國,甚至還有不少其他國家的人慕名而來。
因為清風居這一條街上人實在是太多,再加上今這裏有一場盛大而又隱蔽的宴會因此江左丘帶著商九卿就這麽直接走過來了。他穿著氅衣悠然自得,別的不,那雙臉就是在晚上都顯得熠熠生輝,有不少女子都在或含蓄或直白地打量著他,商九卿跟在他身後感覺真是渾身不自在。
之前江左丘讓商九卿假裝他的書童,商九卿是很奇怪的,江左丘又不是書生,也早就過了上學的年齡,要什麽書童?結果江左丘她又不能打不能當侍衛又不可能真的當仆人,也就隻能當個書童了。
書童就書童吧,商九卿不是很在意這些,或者這些都是江左丘的事情,她現在比較在意的是唐修竹。江左丘隻願意帶著她進去,所以唐修竹就不可能一同前往了,在離開之前唐修竹悄悄告訴她他會一路跟隨,唐修竹可能真的來了,但不管如何商九卿都完全發現不了他的存在。別她了,她估計江左丘能猜到唐修竹跟來了,但他也完全找不到唐修竹到底在哪。
“我們等會要直接過去嗎?”
在走了一段距離之後眼前逐漸出現了一座宏偉的建築,這樣遠遠看去就能看到一座三層高樓,雕刻精美,飛簷大氣,而在大門中央掛著一塊木製的牌匾,上書三個大字——
清風居。
這三個字整潔大方,就這麽看著似乎都能感覺到當初寫下這三個字那人認真的神情,筆鋒清新,落筆自成一股水墨丹青之意,帶著瀟灑和自然。
“喜歡這字?聽這是神醫忌寫的。”江左丘注意到她的視線:“許多人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知道,那個神醫寫字竟然還這麽好看。”
“真是難以想象。”商九卿這麽感慨著,不過很顯然江左丘並不在意這些,他直接就向著前方走去:“比起這字,這清風居才是整個京城最壯觀的風景,開放的那三分之一根本就隻是皮毛,後麵的三分之二,才是真正的清風居。”
商九卿一聽來了興趣,不禁快步跟了上去,擁擠在人群之中,就像是那些搶到了票的富人一樣,走進了清風居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