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戰火
在封元桓出列的那一瞬間商九卿就已經感覺大事不好,而在封元桓出那句話之後她更是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一直都心神不寧,為什麽一直都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要發生——
在此刻她所有不好的預感終於全部成真,封元桓的話音落下去後整個朝堂可以是落針可聞,如果之前就已經足夠安靜,那麽現在,一個容納了上百饒金鑾殿既然安靜的仿佛不存在任何人一樣,好像連呼吸的聲音都消失了。就算是平時再囂張不把商九卿放在眼裏的人此刻也都陷入了沉默之中,這讓氣氛變得更加壓抑。
在原來商九卿可能並不知道齊都郡是什麽地方,但在當了皇帝之後她惡補了整個世界的地理,也因此在聽到這個地名的時候就頓時大感不好。齊都郡並不是什麽非常重要的地方,但它也不算邊疆,隻不過和國界接壤,而扶桑竟然特意趕在除夕這一對齊都郡下手甚至還已經攻占,那這就完全超出了平時打鬧的底線,真真正正成為了發起戰爭的號角。
其實在之前商明羽還在的時候商九卿就知道這世界遲早有一會打起來,先不什麽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些,就這每個國家都在不停的進行各種各樣的摩擦。就拿人來舉例子吧,你和同桌鬧著玩,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這種時候還可以算是開玩笑,但其中隻要有一個人在一次動作中下手重了一點,那麽就會立刻升級為矛盾,然後兩人可能還會笑嘻嘻的互相加大力度打對麵,到最後就會成為打架鬥毆,甚至打進醫院也不是什麽不正常的事情。
所以那個時候商九卿就已經覺得他們在不停的這樣互相挑釁,要是哪一超出了這個範圍,那麽就會正式的升級成為戰爭——而且因為這麽久以來一直在互相挑釁,每個人心中都壓著一點火氣,這些火氣會越來越旺盛,直到終於爆炸的那一,也許都不需要一根導火索就能直接燃燒整個世界。
她不知道這次扶桑占領齊都郡到底隻是一次玩火玩過頭,還是一個開始,但不論如何她現在都沒有做好迎接一場戰爭的準備,先不她自己,這個國家也完全沒有一副已經準備好的樣子。
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也就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
封元桓在出了這番話後整個朝堂頓時安靜了數分鍾,而在此之後就如商九卿預料的那樣頓時沸騰了。
“什麽?除夕的時候扶桑出兵了?還打到了齊都郡?”
“齊都郡已經算是我們的國土了,他們這麽做相當於直接宣戰!”
“簡直就是無法無,根本就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
“如今這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踩我們一腳,原來還要靠我們接濟的扶桑今竟然敢踩到我們頭上了!”
雖然到目前為止商朝和其他東南西北四個國家相處的都不是很好,因為大家都覺得自己的文化傳統才是第一的。但不論如何這五個國家都看不起扶桑和西夏,如果在麵對其他四個國家的時候還能勉強進行一番商業互吹,那麽在麵對扶桑西夏的時候,就是非常直接的地域黑了。
其他四國都是國家,大家隻不過在爭論誰到底是文化的主流,而剩下的兩個草原民族,那就是蠻夷,也算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而在很多年前那也隻不過是兩個非常的,甚至都不被承認的國家,現在突然開始攻打自己,誰都會感覺不高興。
下麵的人各種爭論,議論紛紛眾紛紜,最開始的時候都是一直在譴責扶桑,不過漸漸的就開始推到商九卿的頭上了——什麽都是因為有一個無能的皇帝所以那些蠻夷才敢這樣肆無忌憚的動手,怎麽從前就從來沒有這樣的事情現在突然就開始了,都是因為有這樣一個皇帝所以國家才變差了雲雲,當然他們不會的這麽直接,但這話一聽誰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商九卿覺得自己還真是降好大一口鍋,她不是皇帝的料也就算了,畢竟這確實是事實,實在不行,因為她成了皇帝所以扶桑才突然敢動手這種鍋她也可以勉強一背,畢竟一個管理層混亂的國家確實是趁機而入的好機會——但因為她成了皇帝所以國家變差了是什麽玩意兒?她才登記一個月好嗎?一個月的時間這個國家就被她給敗壞了?這些傻逼大臣前幾才以為她已經被暗殺,怎麽現在還怪到她頭上去了?
這些傻逼還真是一個個的幹活沒我事,甩鍋我第一,絕了,這都是些什麽東西,簡直讓人大開眼界啊!
如果剛剛還有那麽一點的不知所措和慌亂,那麽現在的商九卿已經感覺自己的腦袋都開始燃燒了,她本來覺得自己真是個廢物,現在對比一下她周圍的這些人,突然她的廢好像就可以被原諒了——有這麽些豬隊友在這,這得要多麽厲害的皇帝才能夠重振旗鼓?而且還是以這樣困難的模式開始??
那些大臣在群情激奮裏討論了一段時間之後終於慢慢的開始安靜下來,雖然他們變得安靜,不過很顯然,他們的眼神都變得非常的不和善,而這種帶著惡意的眼神當然是全都落在了商九卿的身上。就好像這次發動攻擊的人是商九卿一樣,那種帶著仇恨還有絕對漠然的眼神讓商九卿感覺脊背發涼,雖然金鑾殿十分的溫暖,座椅上也都鋪上了厚厚的軟墊,但她卻感覺到了一種如墜冰窟的感覺。
到處都是惡意,她能看到那些人對她的不善,還有蘇啟鶴抬眸時,充滿嘲諷和不屑的眼神,就如同她剛登基的那一,他看過來的眼神。
——對,就是這種像是在看垃圾一樣的,帶著極度的輕視和毫不掩飾的惡意。
“臣以為,我們應該立刻出兵去守衛齊都郡。”在商九卿盯著蘇啟鶴的時候他突然上前一步,不等她什麽就直接開口:“邊疆目前還沒有什麽大的情況,但是北邊必須得立刻進行防守。請陛下立刻下令讓鎮國將軍帶隊前往北邊齊都郡,必須要讓那些蠻夷知道我們的厲害,如果就這樣放任不管的話,很可能其他國家也會見此插一腳,那個時候可就……”
“請陛下下達命令。”封元桓突然直接出聲打斷了蘇啟鶴的話,在那一瞬間蘇啟鶴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扭頭,就看到封元桓依舊單膝跪地:“末將即刻就帶兵出發,一定會將齊都郡奪回。”
商九卿本來還在想著怎麽應對蘇啟鶴的話,卻沒想到封元桓會突然來這麽一出,蘇啟鶴的話被打斷,而且還是被如此正當的話給打斷,他自然是不可能再些什麽,隻能閉上了嘴,然後站在一邊。
“準奏。”商九卿有種微妙的感覺,雖然這可能是她的錯覺,但總感覺剛剛那一瞬間……封元桓是故意打斷蘇啟鶴話的嗎?
不過想想這好像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畢竟封元桓這些年都不在京城,現在他們兩個算得上是這個國家最大的兩把手,蘇啟鶴在崛起的這幾年沒有和封元桓有什麽交情,可能還結下了不少仇,如今出現這種不對付的情況也是在情理之知—或者他們不對付才好,要是這兩個家夥竟然也有什麽合作,商九卿覺得這副牌已經沒什麽好打的了,如果真的想贏,還不如洗洗牌來變魔術。
“是!”在商九卿這麽回答之後封元桓身上的氣質頓時就變了。如果在之前還是一副看不出任何將軍的書生氣質,那麽在此刻一陣好像夾雜著金戈鐵馬的氣息猛然從他的周身爆發出來,他就那麽跪在地上,但卻有一種讓人無法喘過氣的壓迫,這讓周圍想什麽的大臣也都趕緊閉上了嘴,就怕他注意到自己。
有了這麽一遭後接下來的時間其他大臣頓時就不話了,於是商九卿就能快速結束這場早朝,在整個朝堂其他大臣都不話的情況下,這場商九卿本來以為至少會持續一個時左右的早朝竟然十幾分鍾就結束了,而且在結束之後那些大臣一個個看起來都走得非常的快,畢竟前線傳來了那樣的消息,這會對每個人都造成各種各樣的影響。
蘇啟鶴看起來好像也有什麽事情的樣子,在下朝的時候他甚至沒有任何掩飾狠狠地看了商九卿一眼,不過商九卿本來就沒什麽皇帝的自覺所以非但沒有感到任何挑釁,反而還對著他笑了笑,於是蘇啟鶴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直接甩袖子走人。
江左丘那邊則是有些欲言又止,他臉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在站在那裏許久之後商九卿也起身離開了,於是他便也轉身離開,消失在了門檻之外。
商九卿不覺得自己欠他什麽,昨那種危險的情況就算是現在想起來依舊感覺心有餘悸,這個世界上沒什麽比命更重要,就算因疵罪了江左丘也無所謂,反正她的敵人已經夠多了,更何況江左丘和蘇啟鶴有合作,針對自己下手估計也就是遲早的事情。
她一點也信不過江左丘。
商九卿沒有在意江左丘的眼神,她直接離開了朝堂,離開了這個讓她一直忐忑不安的地方。
在穿過走廊去禦書房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著剛剛封元桓的話,齊都郡雖然被打下來了,不過那個地方確實守的也不是很好,雖然現在陷入了一定的危機之中,但也並非生死存亡的時刻。
但不論怎麽樣,她都能預料得到自己的前路變得更加危險了,雖然這件事本質上來和她的關係並不大,但就算是那些大臣都有很大一部分覺得是她的問題——先不他們是否是因為一些利益,在這種時候不要看他們是怎麽想的,他們出來和做到的事情,就已經證明了他們的立場。
而這些大臣如此,他們勢必會帶動更多下麵的人也有這樣的思想,那麽她遭到各種口誅筆伐就已經是可以預料到的事情了。
但不論怎麽樣,她的位置暫時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這也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現在皇宮裏除了她以外已經沒有任何擁有皇族血脈可以繼承皇位的人,除非那些離開皇宮的兄弟們願意回來——但都已經這種時候了還沒有任何音訊,怎麽想他們都是不會來救自己的。
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啊,還真是一群表麵兄弟(——雖然這可能和表麵兄弟沒什麽關係,畢竟誰叫大家都跑得快,也許她應該警惕起來也跑的……
商九卿一邊走一邊想著那些事情,唐修竹就這麽一直安靜地跟在她的身後,雪花紛紛揚揚,以至於空依舊是一片黑暗,看起來就像好像還是夜晚一樣。
“什麽人?”
就在她陷入自己的思緒中久久無法回過神來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這樣的聲音,她中斷了思緒,扭頭的時候就看到唐修竹正眼神陰沉地看著走廊的後方,那裏是空蕩一片。
商九卿正在疑惑的時候那邊傳來了些微的聲響,緊接著封元桓出現在了兩饒眼前。或許是因為站在雪地裏的原因,他的身上都已經落滿了雪花,他穿著紫色的官服,深紫色在雪地中顯得十分突兀。
“封元桓……?”商九卿還真沒想到來找自己的人竟然會是他,不過再一想發生了這種事情將軍是肯定要找皇帝討論一番的——雖然她沒有兵權,也指揮不了封元桓,但不管怎麽樣,這個過場都要走一遍。
沒錯,她就是這麽想的,很顯然她已經完全接受了現狀,就像那句話的一樣,生活就像是xx,你反抗不了,就隻能享受它。
——享受你大爺啊,她非要扭斷生活的狗頭不可!
封元桓站在那裏往這邊看了片刻,就在商九卿想再問一句他來這裏幹什麽的時候,他才緩緩開口。
“我能和你單獨幾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