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地下
山洞還是一如既往的黑暗,四周的狹窄讓這裏顯得越加壓抑,但聽著蘇啟鶴著過去的事情讓商九卿已經沒有之前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反而有種在聽書先生相聲的即視福
“我是為什麽總是一本正經的大哥突然間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之前明明還什麽都看不出來,但之後做的就算是我們這些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想之前就算再怎麽過分大房子也都做得非常隱蔽,也因此一些快樂的吃瓜群眾在此之前完全沒有發現到大皇子對六公主的那種情愫。不過在某一個時間之後大皇子突然就變得主動起來,商棲還特意在一次外出的時候拉著商九卿討論了一番這件事情。
現在想想,看來就是那個時候大皇子得到了蘇啟鶴的消息,大皇子不是一個會如此輕而易舉就相信事情的人,他可能之後自己也做了一些調查,然後發現確實如此,於是接著就放飛自我了。
而在大皇子之後,那些兄弟姐妹們就像打開了什麽新世界的大門一樣,一個接著一個紛紛離開了皇宮。
難道是那些其他人也得到了什麽奇怪的消息,所以最終決定離開皇宮嗎?商九卿認為一定是當年自己因為年齡最所以每次宮宴的時候吃掉的東西都最多,所以兄弟姐妹們才要因此聯合起來把她一個人扔到皇位上。
“這可是成人之美的事情,更何況你作為皇室中人應該更了解大皇子到底是什麽樣的性格,就算沒有我插手他遲早有一也會做出逾越的事情,既然如此,先告訴他不是一件好事嗎?”
商九卿知道蘇啟鶴這話在某種程度上來其實的並沒有錯,雖然她和除了商棲以外的其他人關係都不是那麽密切,但不管怎麽樣還是挺了解的。大皇子雖然看起來溫文爾雅,但實際上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他的母妃隻有他一個孩子,而且他的母妃並不喜歡皇帝,隻是單純的為了家族才進入皇宮,也因此就把他當做了自己的性命,把自己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這個孩子身上,這也是為什麽大皇子如茨優秀。但在如茨環境之下大皇子並沒有寵壞,甚至都沒有成為一個媽寶男,反而在某種程度上救贖了他的母妃,簡直就是選之子。
所以講道理啊,本來上給這個國家挑選的皇帝是不錯的,就是可惜這個皇帝實在是太有主見了,因此在當上皇帝之前就已經跑了。
“這確實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最終商九卿隻能這麽:“反正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並且結束了,再怎麽樣也不可能回到之前……”她歎了一口氣:“反正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雖然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繼續活得好好的,不過也就隻能這樣走一步看一步了。”
“所以我還真的奇怪,商明羽的運氣也真是好,他一共有九個孩子,其他八個不論是男還是女都可以算得上是賦異稟,甚至其中還有幾個縱之才……”蘇啟鶴到這裏的時候話鋒一轉:“可惜的是最後卻讓你成為了皇帝,真是萬幸中的不幸。”
“行了,你就少幾句,三句話沒有損我就感覺不舒服是嗎?”商九卿這種話已經聽得太多了,以至於現在聽起來完全沒有什麽感覺:“其實我覺得我還是不錯的,隻不過對比的對象都太凶箔…”
“嗬。”蘇啟鶴很短地笑了一聲,商九卿並不能聽出他笑聲中的意味,就當他還是在嘲笑自己,也懶得再去多管什麽。
“其實你的也沒什麽問題。”蘇啟鶴卻又繼續開口了:“畢竟如果你真的是那種愚不可及的人,就不可能現在還站在這裏能安穩的和我話。”到這裏的時候他身上似乎蔓延出幾分殺意:“其實我從來不會討厭對我有敵意的人,或者敵人越強大越好,那樣才能讓我有動力。比起仇視我的人,我最討厭的是那種無能之輩。你要慶幸你還有那麽幾分勇氣,否則我覺得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商九卿沒有些什麽,於是山洞頓時就變得安靜下來,兩人繼續往前走著,就好像這條山洞沒有盡頭一般。商九卿隻能聽見自己輕微的腳步聲,在這樣一片死寂之中,她似乎連自己的心跳都聽得見,眼前什麽也看不見,在這樣黑暗的環境中,不自覺的就會想起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於是她的思緒也沉浸在了一片馬行空,漸漸的去向了遙遠的方向。
雖然也就隻不過相處了這麽點時間,但她對蘇啟鶴的看法確實完善了不少。之前不過就覺得是一個想要篡奪皇位的野心家,但現在看來比起皇位,他好像更多的是針對自己的怨恨——也不能完全這麽,他的怨恨其實也不是針對自己本人,而是針對皇帝的位置。就像蘇啟鶴之前的一樣,他對皇室裏的人都特別了解,而在之前因為所有人都以為大皇子會是下一任皇帝,所以他也就理所當然把最多的注意力給了大皇子……
雖然蘇啟鶴的話商九卿並不會全都相信,不過她認為在這種環境裏還了那麽多話的情況下,就算掩飾的再好也總會透露那麽一兩分真正的想法。如果蘇啟鶴真的能做到在這麽多話的同時都不透露出自己的想法,她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再分析什麽了,反正結局不管怎麽寫都是輸。
——如果這些話真的有那麽幾分屬於他自己意思的話,那就明蘇啟鶴對於商朝本身就存在著一種仇恨。這非常的不正常,一個出生在自己國家裏的人不應該對自己的國家抱有如此大的怨恨,除非他被洗腦,但蘇啟鶴絕對不會被如此,因為他是一個純粹的為利益驅使的人。金錢和權力是沒有立場的,也因此他這種仇恨就非常的有意思。
商九卿感覺自己的腦袋簡直像要炸開一樣,她知道自己可能逐漸摸到了事情的邊緣,但實在是無法再繼續進行下一步。這種馬上就要窺探到真相,卻又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得不停滯的感覺十分不好,而這種十分不好還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這就更讓她感覺焦躁。
“你又在那裏想些什麽東西?”
就在商九卿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時蘇啟鶴的聲音突然響起:“你想事情歸想事情能不能不要停下走路?每次你一開始思考就走得越來越慢,不要跟我,你其實很想跟我多待一會兒?”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人相處的時間確實有些長了——當然這個長是對於蘇啟鶴來的,他平常身邊根本待不了幾個人,如今在如此巨大的精靈還了這麽多話,很顯然確實有些長了——以至於在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竟然還開起了玩笑,這真是讓商九卿感覺有些毛骨悚然:“怎麽可能呢,而且別的不,我們倆好像也沒有這麽熟吧?”
“你難道不知道在這種時候應該些好聽的話來討我歡心嗎?”蘇啟鶴看商九卿那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有種抽搐的感覺:“真是沒救了,你原來真的有好好上過課嗎?”
這種問題商九卿並不是很想回答,主要是她確實沒有怎麽好好上過課。
不過蘇啟鶴卻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因為在這個時候他們眼前終於出現了岔路口,在之前一直都是直線的情況下突然出現了岔路口,就算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在後麵肯定會有不同尋常的地方。
蘇啟鶴停在了那裏,而商九卿也忍不住湊上前去。她本來想試試繼續用風來尋找出口,但最終發現這兩個方向都有風傳來,也就明不管從哪裏出去估計都有出口,唯一的問題可能就在於,這兩個地方通往的方向不同。
“好像都是能出去的。”商九卿這麽:“我們隨便走一條出去吧。”
“其實我剛剛有句話確實錯了。”
蘇啟鶴真的那裏一直沉默不語,就在商九卿驚恐的以為他早已經把自己拋棄悄悄離開的時候才終於開了口:“但我的回答也沒什麽問題。”
“你到底在什麽玩意兒?”商九卿實在沒有搞懂他這莫名其妙兩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而且我們之前了那麽多話,你指的到底是哪一句?”
蘇啟鶴卻沒有繼續再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徑直就向著左邊走了過去。商九卿雖然依舊搞不懂他到底在什麽,但看他這副動作也有了一些猜測,她本來就認為不論從哪邊都能出去,現在看蘇啟鶴走了左邊,便也就跟了上去,一起向著左邊走去。
剛剛山洞內還一直都是幹燥無比,而在踏入左邊的那一瞬間商九卿突然感覺到了一絲潮濕——這種潮濕就像是馬上快要下雨空氣中的水分子增多的感覺,而且並沒有什麽濕冷,反而帶著一種霧蒙蒙的水汽,隱約充斥著一股清淡的香氣。
難道這後麵有些什麽?
商九卿不清楚,不管怎麽樣她確實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對這裏一點也不了解,就隻能乖乖地跟在蘇啟鶴的後麵。她現在已經能確定蘇啟鶴絕對知道些什麽,他之前的話估計的就是“他從沒來過這裏,也對這裏一點都不了解”這些話……
不過到這裏商九卿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和封元桓決定今晚上就出城是晚上的時候才做的決定,而在做好決定之後兩人就立刻離開了京城;在他們離開京城的時候蘇啟鶴發現了他們的行蹤,然後也就臨時決定派人來追殺自己;封元桓一個人就把其他的殺手全都給幹掉了,而蘇啟鶴挾持了自己,把自己給推下了懸崖,然後又被自己臨時起意給一起拽了下去。
這其中幾乎每一件事都是臨時出現,但現在怎麽看蘇啟鶴都是知道這個地方的,他不可能提前算好了所有的一切,那就隻能明……
他早就知道這個地方,早就在這裏有過調查,也因此就能快速的找到出口?
這隻不過是商九卿的一個猜測而已,她也不清楚事實到底是不是如此。不過這個山洞看起來是真的已經很久都沒有人來過了,外麵那草真是比墳頭草都要高,甚至連野獸都看不到幾個——商九卿覺得這裏沒有野獸很大的可能是因為這裏食物也不多,一路上甚至連蛇都沒看到,按道理來這種地方的蛇應該很多,結果就隻有一些昆蟲,也怪不得隻能看到鳥了。
話回來,這麽一個荒涼而偏僻的地方,蘇啟鶴又為什麽要提前對這裏進行調查呢?
商九卿覺得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因為蘇啟鶴一定要把整個國家內所有的地方全都給探測一遍,以達到將所有地區全都掌控在手中,並且排除所有未知;要麽就是因為他知道這個地方,知道這裏有什麽是有價值的,所以才把這個地方給調查了一遍。
越往前走越能感覺那種清新的味道逐漸濃厚,這樣清新的空氣再加上風的流動,就算此刻在有些壓抑的山洞之中依舊能夠呼吸順暢,比之前那種像是沉浸在水底之中的感覺好多了。商九卿能感覺得到四周的光線好像也變得越來越亮,就在她以為兩個人會就這麽從這裏走出去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座橋梁。
她睜大了眼睛。
那是一座長長的,像是看不到盡頭的橋梁,在橋梁的周圍則是大片的湖泊,湖泊上漂浮著朵朵白蓮,水汽和那股香味好像就是從這裏穿出去的。而再往上則是一片幽深的藍色,那是一種湖泊混隔著周圍山壁所籠罩出來的氣氛,抬頭往上看,一直到最頂端依舊是不見日的山頂,但已經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商九卿一直以為這座山洞很,但在此刻才突然發現,他們好像行走在整座山底之下,而此刻出現在她眼前的這個建築,竟然是直接在山底之下挖鑿出來的一座地下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