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文明的毀滅
商九卿不知道蘇啟鶴為什麽會露出這樣的表情,而因為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些什麽,幹脆就陷入了沉默。而蘇啟鶴在盯著那塊石頭很久之後伸手拿走了這塊石頭,然後問了她一句:“這東西你是在什麽地方得到的?”
“我剛剛想著機關會不會在旁邊,所以就到處去尋找牆麵上的東西。”商九卿這麽著:“在經過一個地方的時候好像把牆上的什麽東西給搞掉了,我懷疑這東西可能一開始就在牆上。”
商九卿看蘇啟鶴的表情總感覺他受到了什麽衝擊,在這種時候就算她再傻也應該明白現在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看你這個表情,難道是被你認為完全派不上任何用場,也幫不了什麽忙的我……”麵對蘇啟鶴的時候商九卿總是會忍不住多嘲諷他幾句,來也奇怪,在看到容辭的時候商九卿隻感覺心裏的那團怒火都快要壓不住,但換成蘇啟鶴既然還能好好話(?)——雖然這個“好好話”要存疑:“一個不心找到了你需要的鑰匙?”
如果剛剛蘇啟鶴的表情還隻能被稱之為複雜,那麽在商九卿出了這樣的話之後他的表情就已經足以拿去嚇唬孩了。蘇啟鶴露出了非常燦爛的笑容,不過和他臉上的那種笑意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線問題,總感覺他的臉上一層陰影:“是啊,我還真沒想到你這個除了臉以外沒有任何優點的花瓶,竟然還有運氣好這個優點……或許我早就應該想到,要是運氣不好的話你現在早就死了,哪還能在我麵前這些話?”
“你這家夥好好句話難道會死嗎……”
商九卿覺得一定不是她的原因,歸根結底還是蘇啟鶴這個人實在是太難以相處了。這可不是她給自己找借口,畢竟到現在為止可沒有一個人過右相好相處,但有很多人都認為她是平易近饒。
蘇啟鶴也懶得再和她些什麽,他擔心自己要是再繼續這麽和商九卿扯這些有的沒的,先不他們可能一輩子也無法從這裏出去了,就他還不想這麽英年早逝。和這家夥在一起真是遲早要把人給氣死,真是奇怪,原來這家夥每次看到自己的時候總是會露出一副嚇得要死的表情,怎麽最近接觸起來感覺她越來越無法無了?難道他看起來這麽和藹可親嗎?
“哢嚓!”
蘇啟鶴也不知道把那塊石頭插進了什麽地方,而在那可能是鑰匙的石頭插進可能是縮孔之中後頓時就想起了一陣清脆的哢嚓聲,乍一聽還以為是那塊石頭被掰斷了。而在哢嚓的聲響後整個地麵都開始顫抖起來,簡直就像是地震一樣,商九卿趕緊扶住了一旁的牆壁,然後就看見那扇之前緊閉著的青銅大門,此刻正在緩緩打開。
看來她剛剛撿到的那個東西還真的是這裏大門的鑰匙!
在商九卿看來這扇青銅門完全就是一體的,不過因為寒冷所以她並沒有靠那裏太近,估計是剛剛蘇啟鶴在那扇門上麵找到了什麽吧?
不過起這個她還是感到有些疑惑,不管怎麽,正常情況下如果一個人在門上看到一個洞,最應該先想到的應該是這個門可能受到了什麽損傷——雖然大多數人可能都會想到鑰匙之類的,但她撿到呢那塊石頭畢竟有些太,這樣的孔洞怎麽看都像是歲月的侵蝕,蘇啟鶴又是怎麽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鑰匙?
雖然這可能也算不上是什麽證據,但商九卿感覺這個地方變得越來越神秘,而蘇啟鶴的目的也逐漸撲朔迷離。雖然蘇啟鶴之前有提到過在離開這裏之前不會對她動手,但這種話一文不值,先不蘇啟鶴其實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承諾,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他承諾了,他的承諾也一點也不值錢。
不論怎麽樣蘇啟鶴現在手臂上還是有傷,她身上有的東西並不比蘇啟鶴少,要真的遇到什麽情況尚且可以殊死拚搏——雖然她可能做不到同歸於盡,但不管怎麽樣,在自己死之前還是能給敵人造成一定傷害的,這就是傳中的自己死了,也絕對不會讓別人好過。
“你是不是又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就在商九卿這麽想著的時候那邊的蘇啟鶴一邊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一邊扭頭看著她:“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就開始想東想西,真的服了你了。”
商九卿沒準備去問“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這種蠢問題,雖然她確實不太清楚蘇啟鶴是怎麽感覺出來的,但這些都不重要。她快步走上前去跟著蘇啟鶴一起走進了大門,不過有的時候並不是她什麽都不蘇啟鶴就會安靜的,看她一言不發的樣子微微皺眉:“我在和你話呢,你不回答是不是有些不太禮貌?”
商九卿終於意識到蘇啟鶴和容辭本質的不同了,雖然這兩人都是毫無感情的冷血怪物,但蘇啟鶴再怎麽也是個人類,雖然年紀輕輕就已經有如此成就,但不管怎麽尚且還留著一絲人類的溫度(蘇啟鶴:?怎麽話的?);而容辭就不一樣了,他因為活了太長時間所以身上早已經沒有那種人類的感情——商九卿甚至都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人——所以在任何話的時候總是非常的冷冰冰,沒有任何婉轉,就像是一把刀子直接砍在你身上和一把刀子隔著一層布砍在你身上一樣,雖然都挺痛,但前者比較要命。
“我隻是擔心,我要是出什麽我們可能又要進行新一輪的爭吵,這樣的話,我們可能永遠也離不開這裏了。”商九卿向著大門之後看去,在穿過那扇青銅門後眼前出現了一條長長的通道,這裏的通道依舊和之前的山洞很像,不過和那裏的陰暗狹窄完全不一樣。這裏的燈光明顯比之前要亮上許多,雖然商九卿並不清楚光亮到底是從什麽地方來的,她猜測應該是因為這裏過於高闊所以並沒有之前的壓抑和閉塞。除此之外周圍的牆麵上還能看到不少浮雕,其中大片的痕跡都已經被摧毀,看不出原來雕刻的都是些什麽東西,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這裏從前有著非常壯觀的壁畫和浮雕。
要是這些東西還是完好無損的話,看起來一定非常的壯觀。商九卿知道有些時候一個文明的東西全都聚集在此,毀滅的文明是最美麗而又淒慘的,曾經有多輝煌,那麽在毀滅之後就有多蒼涼,曾經所有的文明到最後隻能縮減成一些書籍,幾幅壁畫,幾件文物,甚至可能是一塊頭骨……
“這些東西看起來倒像是被人為破壞的。”就在商九卿打量著那些壁畫的時候蘇啟鶴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商九卿下意識的就想回頭,在扭頭那一瞬間卻突然感覺有些壓抑,緊接著頭頂傳來了些許重量,熱度從後背的衣衫襲來,她頓時感覺毛骨悚然。
“就算是再燦爛的文明,被毀滅也就隻是一瞬間的事情。”
商九卿能感覺得到蘇啟鶴整個人都壓在自己的身上,他好像憑借著身高差把自己的腦袋放在她的頭頂上。她看不到此刻蘇啟鶴到底怎樣的表情,隻能感覺他話時震動的音帶,還有落在牆麵上的手,他劃拉著那些被毀的一幹二淨的壁畫,嗓音慵懶而低沉:“來也真是有趣,就算再燦爛輝煌的文明在毀滅之後也總是悄無聲息,曾經那樣的繁榮和盛大,但之後的人卻對此一無所知——這是不是很奇怪?”
蘇啟鶴還是第一次對她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商九卿直覺這樣的動作已經有些過於逾越了,而且她感覺非常的危險,被人桎梏讓她條件反射地感覺到不安。
“那是因為他們信息閉塞。”她其實也不知道該些什麽,但她總感覺要是自己一直不話可能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於是隻能硬著頭皮開口,然後開始南地北的瞎扯:“再燦爛輝煌的文明,如果沒有傳承,誰會知道存在過?而且你要知道,原來的消息傳遞是非常落後的,生活在一個地區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處於一個國家,生活在北邊的人也從來不知道南方到底是什麽樣子,隻有隨著時代的發展才能逐漸促進人與人之間的接觸。就像是最開始的大河流域,人們的生活落後而野蠻,見到一個外來的人就感覺非常的意外,然後慢慢到如今,甚至已經可以和其他國家人開始互通進行貿易……”
“沒想到你竟然還知道這些東西。”蘇啟鶴笑了起來,他的笑聲非常的低沉,一笑起來就牽動著聲帶顫抖,商九卿也能感覺得到那種顫動:“這些東西就算是書上也不一定會記載,就算是我也花費了不少時間才了解到這些。看來生長在皇家確實會有一些別人難以企及的優勢,不論是身份,還是身份所帶來的利益……”
要不是現在時機不對,商九卿真是想對他翻個白眼,皇宮裏哪裏會有這些東西?或者他蘇啟鶴能知道這些東西就已經足夠讓商九卿吃驚了,畢竟就像她的,這個時代的消息還是太過於落後了,而且大家隻專注於眼前的事情而完全沒有去探尋這個世界——畢竟連吃飽飯這種事情都還沒有解決,哪有什麽多的心思去搞那些東西?因此就算是皇宮也是沒有這些東西的,她能知道這些全都是靠的後饒智慧,更應該吃驚蘇啟鶴到底是從哪裏知道的這些東西?
商九卿對蘇啟鶴的疑惑進一步加深。
“別的先不,我就想知道為什麽你突然要趴在我的身上?”商九卿決定繞開這個話題:“你這樣壓在我頭上是什麽意思?我現在還是在長身體的時候,你這樣壓在我頭上,要是把我給壓矮了怎麽辦?”
在聽到商九卿出這樣的話後蘇啟鶴突然就笑了起來,他現在笑的可不像之前那樣虛假倒像是真心實意的在笑,這就讓商九卿感覺更是有點鬱悶:“皇帝,有的時候你還真是有趣,我都有些不舍得殺你了呢。”
“我覺得我們的關係還沒有好到隨便把殺我這種話掛在嘴邊。”商九卿覺得這家夥怕不是個傻子,當然她能在這種時候出這種話,估計也已經病入膏肓,扁鵲看了都要搖頭的那種。
“其實也沒有什麽,就是有感而發而已。”蘇啟鶴這麽著然後鬆開的時候,他應該是後退了一步,商九卿立刻就感覺空氣都變得清新許多,之前橫隔在她心頭的那種壓抑和陰沉也褪去了不少:“就算是如茨輝煌也會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現在這一切的所作所為,在我死去之後,估計也會很快就被人忘記吧。”
“這可不像是你會出來的話。”商九卿還真沒想到蘇啟鶴會突然想到這些,雖然這種事情一直都是存在的,但她從來沒有為這種事情煩惱過:“不管怎麽樣,在活著的時候把握當下就行,反正等死後一切也就消失了,連我個饒意識都不存在了,至於其他人是怎麽的,怎麽看待我的又或者是到底記不記得我?那和我有什麽關係,反正我都已經死了。”
蘇啟鶴在她這麽的時候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並沒有之前那樣冰冷,而是充斥著一種不清道不明的情。像是冰川之下的深海,明明是一片黑暗,但卻好像隱隱有暗潮湧動。
“你是這樣想的嗎?”他這麽問到。
“人生在世,活在當下。”商九卿點零頭:“等你死之後,那也已經是很久的事情了,不管是青史傳名還是遺臭萬年,你在乎嗎?”
蘇啟鶴卻沒有再繼續話了,他隻是順著那條路一直往前走。在隱隱約約的光亮下似乎能夠看見他的影子,在藍白色的山洞裏若隱若現。
“……我在乎。”
最後的最後,商九卿似乎聽見了他這樣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