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分頭行動
在越過層層被毀滅的壁畫,在此之後出現的是無數的雕像——這本應該是非常廣闊而令人感到震撼的景象,但此刻出現在商九卿麵前的卻是一片混亂。本應該豎立在這裏大片的雕像好像都被什麽人給全部推倒,於是摔在地上全都是大片破碎的石塊,濺得到處都是。
在看到眼前的一片狼藉後商九卿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他們這一路走來基本上一路上看到的所有地麵和裝飾都是幹幹淨淨的,但任何涉及到這個地下宮殿身份的東西全都被毀掉了。像是之前的壁畫,還有現在的雕像,這些能證明一個文明存在的痕跡全都被什麽給抹去,但奇怪的是毀掉這一切的存在卻留下了毀滅的證據,雖然到現在她都不清楚這裏曾經到底是如何的,但最起碼她知道,這裏肯定是被什麽文明給創建起來的。
想到這裏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蘇啟鶴,蘇啟鶴一直走在她的前麵,也因此要比她更早看到這裏的一牽因為是背對著的原因商九卿並不能看清此刻蘇啟鶴臉上到底是怎樣的一種表情,他就那麽站在那裏,好像在看著什麽,也好像隻是在想著什麽。
“這裏原來應該存在著不少石像。”商九卿這麽著,然後走到了那些倒塌的碎塊前,她不斷地扭動著自己的脖子想要來分辨這些石塊原來到底是什麽。這麽一看她才發現,好像不隻有石像,有些破碎的石塊上還模糊地顯現著一些文字,看起來倒像是碑文之類的東西。
“興和二一七年……”商九卿幾乎把自己的脖子扭出頸椎病的狀態才勉強看清了一行字,她一邊看一邊將之念出,在念完之後才察覺到不對勁:“興和聽起來好像是年號,不過這個二一七是怎麽回事?二百一十七年?會有哪個皇帝在位這麽久的?”
“我覺得你可能是看錯字了。”蘇啟鶴終於從沉默中蘇醒:“這些石碑曆經歲月,上麵的字可能都被磨損了。”
“是嗎?”商九卿這麽著然後看向了石碑,石碑上的文字雖然模糊,但這一行字跡卻是清晰可見的,在幽藍色的光芒下,興和二十七年的字跡顯得越發深邃,就好像能透過著幾個字看到當年的時光一般。
“原來是二十七年。”她這麽著然後站了起來,看向蘇啟鶴的眼睛微微眯起:“看來果然是我看錯了,我還在想怎麽會有二百一十七年的皇帝呢。”
“這裏好像所有關於這個地下宮殿身份的東西都被抹去了,我懷疑估計後來又有人來到了這裏,然後把這個地方的象征都給毀了。”商九卿看著沉默不語的蘇啟鶴繼續進行著自己的分析:“不過我最奇怪的地方在於,後來的人為什麽隻毀掉了這裏的象征,而沒有破壞這些宮殿?”
“你這是為什麽呢,蘇啟鶴?”
“或許是因為這裏的建築實在是太過巧奪工,所以就算是外來的侵略者也不忍心毀掉這樣的建築。”蘇啟鶴依舊是背對著她看著地上的那些石像,他的聲音清冷,帶著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
要不是現在情況不允許,商九卿甚至都想要大笑出聲了。雖然她知道蘇啟鶴一直都很低估自己,但也沒必要這麽把她當傻瓜吧?侵略者隻毀滅身份的象征而不破壞建築,這到底是什麽才會出來的話?侵略者之所以是侵略者,就是會摧毀整個國家所有一切的罪犯,能帶走的就全部帶走,無法帶走的直接就地毀掉。繁榮的一切全都放火燒毀,把一切全都毀的一幹二淨,那才叫侵略者。
而眼前這個就是單純地毀掉了所有的身份象征,但其他的建築卻依舊保存完好,就算是之前的機關門也都好好的,看起來就像是沒有人經過一樣——綜上所述,商九卿很容易就能想到,毀掉這些東西的可能並不是什麽“侵略者”,應該就是這裏的人,也可能是和這裏有關係的人。
可為什麽要把這些給毀掉?是擔心被其他人認出來什麽嗎?如果被認出來會給這裏帶來什麽災難嗎?而那些曾經存在的關於這個文明的一切,如今又在什麽地方?
“看來這個‘侵略者’,還真是和曆史上記載的不一樣呢。”商九卿這麽著,蘇啟鶴終於扭過了頭,他的眼神陰鬱,和剛剛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你到底想什麽?”他這麽問著,從後麵走了過來:“你是在懷疑我什麽嗎?”
蘇啟鶴有的時候倒還真是喜歡把一些不太應該擺在明麵上的話直接出來,商九卿認為他這樣做可能是對自己的一種威脅,雖然她不覺得這有什麽好威脅的。
“我沒什麽想的。”商九卿這麽回答:“我不在乎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也不在意你有什麽想法。我唯一想著的就是如何離開這裏。”
起來她歸根結底糾結的就是這個,蘇啟鶴還好意思問她是怎麽回事,就算是傻瓜看到他如此種種的舉動也應該想到他和這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是一點關係也沒有,那蘇啟鶴也肯定是對這裏有所了解的。但他這種有所了解的感覺還真是令人窒息,感覺就像是迷家的女主角一樣,表現神秘的方法就是“我知道什麽但我就是他媽的什麽也不”,讓商九卿簡直想動手打人。
要是你真不想讓別人知道這裏的什麽,那就正常一點好麽!她一點也不想知道什麽啊!畢竟知道的太多她本來就寫滿了危的命又要再懸掛一根繩索,這還要不要人活了?
“也是,畢竟這一切確實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蘇啟鶴點零頭,他的話沒什麽問題,但語氣就著實有些陰陽怪氣,這讓商九卿就很是摸不著頭腦了:“不過我到現在為止也是一直在找出口,你還是安靜點吧。”
商九卿這下是真的想吐血了,這家夥所謂的找出口就是盯著一堆石頭看半嗎?難道其實她弄錯了,這其實確實是什麽玄幻世界,所以他可以和那些石頭對話然後問出這裏的出口在什麽地方嗎?
“好吧,你慢慢詢問。”商九卿這麽著就轉身離開了,蘇啟鶴看她繼續往前走冷笑了一聲,像是在嘲諷什麽,不過他並沒有對此發表什麽意見,而是就這麽看著商九卿離開。
在他看來商九卿做出這種行為無非就是一種極其幼稚的威脅,就像是一個孩子在和父母吵架的時候威脅要離家出走一樣——雖然商九卿就是單純的覺得和他在一起估計這輩子也無法離開這裏,還可能會出現什麽狀況之外的事,但不妨礙他這麽想——想想他之前竟然還對這樣的人升起了幾份好感,甚至還在想著離開這裏之後要不要幹脆就別取她性命,就留著她做一個傀儡也不錯……現在看來這樣的傀儡真是放著都嫌占地方。
商九卿不知道蘇啟鶴在想什麽,不過要是她能知道的話估計會立刻衝回去,然後拚盡自己這輩子的力量從地上抬起一塊石頭往他的頭上砸。
tmd能不能想點別饒好了?他們又不是很熟,她幹嘛要威脅他?而且隻不過是覺得他不靠譜而已,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不過還好想法並不會共通,所以商九卿就是很正常的離開了,她覺得蘇啟鶴來這裏一定有其他的計劃,她甚至擔心自己在這裏要是看到了什麽東西會導致自己再也無法離開這座山洞……雖然她覺得自己一個人走出這裏的概率也不大,但不管怎麽樣也比和蘇啟鶴在一起強。
最開始的時候她確實覺得不論怎麽樣都應該盯著蘇啟鶴,但來到這裏之後她的想法改變了。越是隨著往前走蘇啟鶴就變得越神秘,她雖然有好奇心,但不管怎麽樣這世間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命。
在離開了那邊一段路後商九卿的眼前逐漸出現了岔路口,她盯著眼前的岔路口看了半晌,然後從懷中摸出了本子和筆。舔了舔筆尖讓那些凝固在一起的墨水劃開,她開始記錄起地形。
雖然她記錄的本領特別強,就算在很的時候她經過的路基本上都能記得一清二楚,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個女人三番五次的想要把她給扔掉,但最後都因為她直接找回去而告終……不過不管怎麽樣,在這裏要是迷路了,那可是關乎性命的大事,不論如何還是得做雙重保險。
按照之前的記憶,商九卿將從他們進入這座山洞開始的地圖全都給畫了出來,然後停在了眼前。
她眼前出現的是三條岔路口,正好是前左右三個方向,而且站在這裏能感覺不論是哪一邊都好像有風吹來,在這個時候完全不能憑著風向來判斷出口。當然,這裏的風這麽充足,也可能每一個地方都有出口,就是不知道出去的地方到底通不通向外麵?
商九卿站在這裏猶豫了一會兒,最後幹脆閉著眼睛選了左邊。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當初封元桓駕駛著馬車帶她離開京城的時候就一直在左邊走,雖然他們後來從懸崖上掉下來了,但蘇啟鶴前往的方向也一直都是左。雖然懸崖的底端和懸崖上的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但不管怎麽樣都有一個左,如果一直從左邊往外麵走,不定就真的能出去了。
商九卿往後翻了一頁,寫下了自己做的第一個決定,抬起頭的時候看著旁邊的牆壁若有所思。
她應該也在牆上做一個記號,但這個機記號不能太明顯,她可不想蘇啟鶴要和自己走一條路——走一條路都無所謂,但如果是從後麵追上來的就很可怕了,她一點也不習慣有人在自己背後。
最終商九卿選擇在走進左邊之後在牆角的位置用筆做一個的記號。因為饒視角比較高,所以大部分人在注意到一件事情的時候通常會看向和自己視線差不多高或者是更高的地方,從而會忽略自己腳下的東西。這個地方本來就黑,蘇啟鶴按道理來時間應該比她更緊張,怎麽也不可能浪費那麽多時間去找也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記號的。
商九卿在這麽想著的時候突然又有些無奈地笑了,蘇啟鶴那個家夥根本就是把她當傻瓜呢,每次出來的話總是讓她深深的好奇蘇啟鶴眼中的自己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一個把自己當成傻瓜的人,可能甚至都覺得自己不會作記號。
算了算了,還是別去想這些糟心的玩意了。
商九卿做好了記號之後就繼續往著前麵走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鄭
而在商九卿離開之後蘇啟鶴依舊停留在原地,他繞著那些石塊走了一圈,然後隨意的坐在了一塊石頭上,看起來就像是在想些什麽一樣。在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之後他才緩緩地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然後他環顧四周,這才像是如夢初醒。
商九卿竟然就真的離開了?她不應該再離開一會後再悄悄的回來嗎?剛剛他們兩個一起進來的時候商九卿拚命想要掩蓋卻依舊無意識流露出的恐懼還曆曆在目,商九卿非常的怕黑,而且從頭到尾都一直緊緊跟著他,怎麽突然之間自己走就自己走了?
蘇啟鶴甚至忍不住去回憶自己之前的話,但他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麽,明明就和原來差不多,甚至好像還溫柔了一些,商九卿那家夥到底是抽什麽風突然就離開了?
蘇啟鶴想到這裏的時候猛然一驚,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了後方,在確認這裏沒有任何人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奇怪,他剛剛為什麽會突然冒出那樣的想法?商九卿要幹什麽是她的事情,或者她死在這裏才是最好的,他又為什麽要突然在意起自己的態度?像商九卿這樣的皇帝沒有成為他手中的傀儡已經算得上是祖墳冒煙了,又有什麽可抱怨的?
蘇啟鶴覺得自己可能是待在黑暗的時間裏太長以至於腦子都出問題了,他收起了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也向著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