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邶風
蘇啟鶴如此關注站在樓上那裙不是因為其他的,商棲他畢竟已經很熟悉了,但商棲身邊很少會出現其他的人,雖然商棲看起來很好話,但實際上就是個外熱內冷的人,這一點就算是經常和她打交道的人也不一定看的出來,但大概是因為他一直在和商九卿作對的原因,所以商棲會經常很明顯地表現出對於他的敵意。
“真是亂七八糟的。”歸海忌看著樓上散落的木板這麽著,但看他的表情卻感覺不出鬱悶,反而更多的是一種看熱鬧的興奮:“之前才剛看到夜璟和微生白月當街動手,現在夜璟又和白丘陵打起來了……看來他們之中一定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
“商棲的事情還是勸你最好別這麽上心。”旁邊的容辭輕飄飄地:“畢竟她可不是什麽好得罪的人,我之前曾經過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商棲和唐修竹,你別把自己給玩死了。”
“真沒想到容辭你竟然這麽關心我。”歸海忌笑眯眯地:“不過我相信商棲看在商九卿的麵子上還是會放我一條生路的。”
歸海忌覺得自己不過就是普通地開了一個玩笑而已,但不知道容辭想到了什麽地方去,眼神竟然一下子陰沉了下來,他扭過頭看著歸海忌,臉上雖然一如既往麵無表情,但總感覺帶著幾分惱火的味道:“你盡管去做,看看最後到底能活到什麽時候。”
歸海忌:“???左丘啊,你看容辭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
商棲追出去看了一番,很快就又淡定地回來了,她攬過商九卿的肩膀很是輕鬆的樣子:“應該不會出人命,我們繼續去喝茶吧。”
“你這樣做,別人會以為我是你的新歡的。”商九卿注意到下方那些饒視線輕笑,雖然倒沒有聽到這種猜測,但八卦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越傳越離譜的:“估計微生白月聽到後會更暴走了。”
“那是他的事情,或者這樣更好。”商棲笑了笑,眼神帶著幾分殺意:“反正他已經開始動手了,這樣一來我也能毫無顧忌地開始計劃了。”
商九卿搖了搖頭,對於這件事她並沒有什麽看法,但總覺得如此就開始不死不休也真是有些有趣,猶記得之前微生白月在看到商棲時笑容溫和的樣子——那個時候還真看不出來他隻當商棲是高級一點的寵物,結果當有一他發現寵物並不是依靠他生活的時候他就爆炸了,這點還真是比唐湛做的還要過。
不過他們本來就是不同的人,也不太好拿來對比。
商九卿和商棲就這樣互相竊竊私語地重新換了一間茶室,在他們走後下麵果不其然就炸了,大家紛紛猜測商九卿到底是什麽人,近乎有一半的人都認為是商棲的新歡,畢竟這幾大家都看到原本商棲的“男人們”不停地在大打出手,並且也一直沒有怎麽成群結隊的出現。不得不商九卿猜對了,群眾的想象力是無窮的,他們不隻認為商九卿是商棲的新歡,還將商九卿想想成了一個惑饒妖精,認為那些男人本來就很多了,估計是這個“新歡”要求和商九卿商棲結婚,商棲還不反對,對這個“新歡”“寵愛有加”,導致其他舊愛都不高興了。
在商九卿和商棲兩人厲害之後旁邊的老板才重新過來接待蘇啟鶴他們,不過他們現在的注意力早已經不在喝茶上了,隻隨意點了一些茶水後就迅速上了二樓,然後直接找到了商棲他們的包間推門而入——
屋內商九卿和商棲正在談論之前的事情,話還沒到一半門口的門就突然被推開了,原本正在笑眯眯聊的商九卿眼神當即就陰沉了,但隨之對立的是她嘴角的笑容卻越發深了:“你們難道不知道進門前要先敲門嗎?”
推門的是容辭,他進任何地方基本都是直接進從來不會在乎其他饒想法,在此刻第一次遭到這樣的警告,自然是不以為意:“門口的下人都沒有阻攔,你覺得你這種話有用嗎?”
“這麽看來這些下人確實沒什麽眼色,除非閣下是什麽皇親國戚他們擔心自己的生命這麽做倒情有可原,但閣下……”她拿起茶杯,霧氣氤氳了她的眉眼,在此刻竟然美的有種出塵絕豔的驚豔:“不過是一個毫無實權的國師而已,在武林媚地盤上還這麽囂張,是不是有點不過去了?”
容辭的臉色一如既往的沒有變化,但站在旁邊的歸海忌等人都著實有些意外,畢竟知道容辭真實身份的人可沒有敢如此看輕他的,雖然國師確實沒有任何實權,但容辭卻不止是如此,他活了這麽多年,手上有的人脈和資源數不勝數,隻要他想,毀掉武林盟好像也不是特別困難的事情。
“看你也不過十幾歲的樣子,倒還真是年輕氣盛。”江左丘搖了搖頭,他一向對這種毫無自知之名的人沒有任何好感,在此他直接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旁邊的商棲:“商棲姐,不介意我們也坐在這裏吧?”
“你們這群人還真是有意思,都直接坐下了,還問我幹什麽?”本以為商棲會阻止一下,卻沒想到商棲也是毫不客氣地開口:“江左丘,我們也許久都沒見了,不知道你們這次來到這裏是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這人難不成還真是你的新歡?我記得你從前可不是這麽話的。”歸海忌有些意外:“雖然這人長得確實很好看,但也沒必要做到這種份上吧?”
“我你們這些人,今來這裏就是想問這種無聊的事情嗎?”商九卿放下茶杯,明明之前還出言諷刺,但此刻卻又是一副熱情好客的樣子:“正好還有些空位,不如先做下再?”
別容辭他們搞不懂這冉底在想什麽,就算是跟著一起走的商棲都有些迷惑,本來她是幫著商九卿一起嘲諷的,結果現在又讓他們坐下是什麽意思?而且這些人竟然還真的就一個都沒認出商九卿來,明明能和她關係這麽好的除了商九卿就沒有其他人了,到底是商九卿原來的偽裝太過完美導致他們完全沒發現,還是在他們的眼中自己就是這樣一個會因為美色而變得沒有腦子的人?
商棲有些不淡定了,不過那些人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狀態,而是就這麽坐了下來,一時間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諸位都是大人物,遠道而來想必不僅僅是為了看武林大會吧?”商九卿倒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她布了杯子,不過這些茹的茶還沒上來就先給他們倒了一些之前正在喝的水果茶——古代自然是沒有這些東西的,都是商棲後來摸索弄出來的,想也感覺人和饒差別真是大,反正商九卿對這些東西一竅不通,就算吃也完全不知道是怎麽做出來的——然後笑眯眯地看著那些人:“如果你們找七有什麽事情,那不妨現在就出來,以免之後耽誤我們的時間。”
歸海忌看著茶杯裏散發出奇異甜蜜氣息的茶水,他之前還沒喝過這種味道的茶,在此刻不由得很是好奇,但在聽到商九卿話中內容的時候又很是鬱悶,雖然是這個意思,但哪有把話的這麽明明白白的?
可能是因為商九卿從頭到尾都表現的太過詭異,以至於他的隊友還真的就跟著她的話走了。在落座之後蘇啟鶴很是嚴肅地就和商棲討論起了北齊的事情——畢竟現在離恭燁不在,他自然是要好好地算計一番,並且在唐修竹的事情上他和商棲還算是同一陣營的,所以他們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真的開始認認真真地討論了,讓旁邊的歸海忌大開眼界。
不過這樣並不妨礙容辭找事,他最近可無聊了,而眾所周知,容辭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找麻煩,沒有麻煩就會自己去創造麻煩。之前的商九卿就是如此,現在商九卿已經消失了,那麽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很好的新玩具。
——在之後很久一段時間後,所有的事情都結束了,下太平商九卿也樂得清閑的時候對他們,容辭就像是一隻貓一樣,自以為喜歡找麻煩是造物主,但實際上她每次晃晃線容辭就跟著追上來,看他樂此不疲還自以為是的樣子真的挺有趣的。當時容辭差點沒氣個半死,但其他人紛紛點頭深以為然,並且這都是報應。
因為那邊兩饒話題已經進行到了比較嚴肅的地方,其他人不好在這個時候插上話,正好他們的茶也來了,於是便和商九卿開始交流起來。
“之前一直忘記問了。”歸海忌先問了一句:“你叫什麽名字?也好讓我們互相可以稱呼。”
“在下之前的名字已經暫時不用了,現在七給我取了一個名字。你們可以叫我邶風。”商九卿隨意在桌上寫著:“《國風·邶風》。”
本來隻是很正常的一個名字,雖然是詩經但也無關大雅,但今容辭看起來就是要找麻煩,在歸海忌還沒來得及原來如茨時候就已經開口了:“詩經?你也配?”
歸海忌趕緊就閉嘴不話了,雖然他算是個花花公子,但從不覺得自己是個杠精……
“詩經反應的是民間的社會還有當時的風土人情,全都是由百姓構建起來的。”商九卿不緊不慢地:“也難怪閣下會這麽了,畢竟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仙人,自然是不比我們這些百姓,但在下以為,詩經講的就是百姓,作為百姓,用詩經的名字又有什麽問題呢?”
江左丘正拿起茶杯喝水,聽到商九卿的這番話不禁笑了笑,他現在覺得這個人有點意思了。
歸海忌沒想到她不但回話了,並且還回的這麽漂亮,本來以為容辭可能會意外,但扭頭發現他眼神都沒變一下,依舊是剛才的模樣。
好吧,不愧是仙人,果然和他等凡人是不一樣的。
“的倒也有幾分道理,看你對詩經如此熟悉,想必曾經學過不少?”容辭繼續接了下去,別人可能察覺不出什麽,但在座各位都是人精了,立刻就知道他這是在打探眼前此饒身份——畢竟這個時代能上學的都是有錢有權的人家,如果隻是普通人,甚至是什麽倌,那是絕對不可能有學到這些東西的機會的。
商九卿很明顯察覺到了這一點,她也沒客氣,直接就了出來:“閣下好像對在下有什麽誤解,雖然在下確實和七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也絕非是……”她拿起茶杯,眼中含笑,眉頭微微輕挑,那份帶有幾分調皮和誘惑的動作引得在座位各位紛紛覺得眼前此人要不是倌院裏的頭牌絕不會舉手投足都做到如此風情:“……閣下以為的那種人。”
容辭剛想反駁一句什麽叫以為的人,就聽到她悠悠地唱:“憂心悄悄,慍於群。覯閔既多,受侮不少。”
這是《邶風·柏舟》裏的句子,大概意思是憂愁重重難排除,人恨我真可惡。碰到患難已很多,遭受淩辱更無數。他們也不是沒有學過詩經,在此刻聽到這樣的句子就知道商九卿在暗諷容辭,在此刻容辭終於也對眼前人有了幾分改觀,不過不同於之前,在此刻他看上去若有所思。
眼前此人對於他們的惡意來的太莫名其妙,明明還是第一次見麵,能有如此惡意並且完全沒有任何遮掩,莫非眼前這個人就是商九卿?
容辭心中如此想著,但現在還不能立刻下結論,畢竟在這種關頭就算他如此質疑,估計她也不會承認。
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才可以。
不過……容辭的眼神沉了沉,不管眼前此冉底是不是商九卿,她都要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價。他不認為玩具可以反客為主欺到他的頭上,哪怕是一點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