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賭局
雖然有很多賭徒到最後都是賭的傾家蕩產死無葬身之地,但在這還算是明麵上的賭場,在還算是正規的地方,在雙方看起來都挺有錢的情況下竟然要拿手腳來做抵注,還是讓圍觀群眾紛紛表示驚訝。
“右手和右腿……這要是沒了估計人就廢了吧?”
“對啊,現在好像也沒幾個會用左手寫字的。”
“這麽狠,這是有多大仇?”
商九卿此刻確定離恭燁肯定和這個公子爺,或者是丞相有仇,不然也不會這麽做了。之前她還在想離恭燁真是閑得蛋疼來這賭博,現在看來完全就是有備而來啊。
“你……你竟然如此歹毒!”公子爺一聽也炸了:“要我的右手和右腿!我都沒讓你砍自己的手!”
“因為我知道你拿不出六十萬兩黃金。”離恭燁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如果你能拿出的話那自然是沒問題的,如果不能……你的手和腿就不再是你自己的了。”他拿起了罐子:“如何?你要是答應我們現在就開始,要是不同意就別再浪費我的時間了。”
公子爺就這樣狠狠地盯著他,然後突然招手讓旁邊看起來好像是書童一樣的韌頭聽他了幾句,緊接著那個書童就想要離開,這個時候掌櫃直接站了出來,攔住了書童:“對不起,如此大的豪賭期間一起的人是不能離開的。”
“你怎麽能這樣?”公子爺還想什麽,就聽到離恭燁嘲笑到:“你該不會是覺得自己輸定了,所以想要去叫人吧?這可就太輸不起了。”
“誰我要去叫人了?我隻是讓他去給我倒點水而已!”公子爺一錘桌麵:“賭,有什麽不能賭的?要是你之後拿不出這麽多錢,你就給我把手都砍了!”
離恭燁微微眯起了眼睛,商九卿能看到他露出了些許憐憫的眼神,高高在上,帶著骨子裏生的上位者的氣勢,真是令人有些不舒服。
“沒問題。”
“嘩啦嘩啦”
罐子開始搖了起來,這次他們依舊猜點數,用的還是紙杯子,骰子在漿糊糊成的紙杯子裏隻能發出隱隱約約沉悶的聲響,旁邊的人也在不斷地話討論,想要在這種情況下聽出點數簡直難於上。
“武林大會果真是臥虎藏龍啊,先不這不知道哪兒來的這麽有錢的公子爺,就這個竟然能猜得如此之準的公子,武林大會還未開始就有如此精彩的大戲,真是令人眼花繚亂!”
站在商九卿旁邊看起來是獨身一人來的某個路人看到這種狀況實在是激動到無以複加,以至於直接扯住了旁邊素不相識的商九卿激動地:“你覺得這一局那位公子還能猜的如此之準嗎?還有那位公子爺一直在出千,這局不會就翻了吧?”
商九卿突然被拍肩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往常的狀態,她笑了笑,然後對路人甲:“雖然現在環境吵鬧而且紙杯子聲音聽不準,那位公子爺又在使一些手段……但正是因為這種情況下辨出點數太難,所以隻要那位公子能對,就沒有問題了。”
要是放在現代出千的手段那真是花樣百出,但在如今沒有那麽多輔助工具,隻要離恭燁能猜對,就算公子爺在怎麽動手都無濟於事。
“要是那位公子能猜出來的話這位公子爺就慘了。”路人甲搖搖頭:“明明早就可以收手了,非要拖到現在。就算是剛剛所有東西都輸了也還有家底,現在估計全部身家都要賠上還要倒貼……真是上頭了。”
商九卿深以為然,雖然離恭燁和丞相有仇肯定會找公子爺的麻煩,但這公子爺收斂一點也不至於落到走投無路的地步……不過想到丞相她又有些頭疼,猶記得應陵和北齊丞相還有些交情,這真是混亂。
在她想這些事情的時候那邊的罐子已經停了下來,原本喧囂的人群也隨之停了下來,所有饒視線都落在了桌上的好幾個罐子上。
離恭燁他們玩的並不是一對一的罐子,而是三個罐子一起,每個罐子中都有三個骰子一起晃。現在最後一把是五個罐子一起,之前三個罐子還可以罵一句早死仔,要是五個都猜對估計就隻能一句不是人了。
她眯起了眼睛,猜起了其中的數字。
“七。”
“七。”
第一個罐子打開了,一二四,總數七。
旁邊聽到商九卿聲音的路人甲瞪大了眼睛,他很是驚訝,低聲問:“你怎麽猜出來的?”
商九卿沒來得及回答他的問題,因為第二個也要開了。
“十二。”
“十二。”
第二個罐子打開了,五四三,總數十二。
如果第一個還能是猜的,連對兩個就不太可能了,路人甲看了看商九卿又看了看桌上的骰子,驚訝非常。
“九。”
“九。”
“十八。”
“十八。”
隨著第三第四個罐子打開,路人甲已經佩服到無以複加,那副樣子簡直比他自己猜中還要驚訝,而對麵公子爺的臉色看起來簡直像是病入膏肓一般,真看不出之前他進來的時候是那樣的意氣風發。
“十二。”
“十三。”
到最後一個數字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不同的地方,路人甲這才終於回過神來,已經佩服到五體投地的他有些遺憾:“差一點就能全中了,肯定是剛剛我和你話打擾了你聽聲音。”
“我是對的。”商九卿卻非常的自信,她對著路人甲笑了笑。
“是他猜錯了。”
此刻桌上的罐子已經被打開,六點、五點、兩點,不是十三又是什麽?
“太神了!”路人甲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大喊了出來,旁人不知道他是在為商九卿感歎,隻當他是因為那位公子贏了而感歎——雖然最後一個出錯了,但五個猜對四個,公子爺甚至都沒有再開始的必要了。
“願賭服輸。”離恭燁:“現在你是給六十萬兩黃金,還是砍斷你的右手和右腳?”
公子爺已經瑟瑟發抖到不出來話了,他背後的衣衫都被汗水給打濕,之前輸出去的東西都已經足以要了他的命,現在又多了四十萬……就算是把丞相府賣了都湊不到這個數!
“你這個家夥,知道我是誰嗎?”
在此刻公子爺終於顧不上要臉了,錢沒有,手腳也絕對是不可能給的,他麵目猙獰,而在這個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喧嘩,緊接著一大群侍衛湧了進來,守在了公子爺的身邊。
“是誰敢為難老夫的兒子?”
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中年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橫眉豎眼的:“要老夫兒子的手腳?我看有誰有那個膽子!”
“這,這是……”人群中有人認出了來人,聲音都有些顫抖:“這不是北齊的丞相嗎?也就是……那個公子爺是丞相最疼愛的兒子?”
江湖上沒有跪拜的規定,很多在此處的人也不都是北齊百姓,現場一時間氣氛很是僵硬,眾人都站也不是跪也不是,一個個都戰戰兢兢的。
“爹!”公子爺看到丞相來了頓時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般,他立刻指向了離恭燁,惡狠狠地:“兒子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但這個家夥出千不還讓兒子出六十萬兩黃金,不然就砍下我的右手右腳!哪有這麽蠻不講理的人?”
公子爺這一套惡人先告狀看的眾人一愣一愣的,先不出千的人根本就是公子爺他自己,就這個賭局公子爺完全可以退出,結果鬧到現在這種地步又全是對方的問題……明明這位公子爺才是那蠻不講理的人吧?
“好一個蠻不講理,丞相,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麵對公子爺的指責,離恭燁隻是輕笑,他靠在椅背上看起來閑適又悠閑:“還真是都教到狗肚子裏去了。”
“你竟敢這樣我爹……!”公子爺當即就不樂意了,他正想要衝上來動手,卻被丞相猛地拉住,扭頭就看到剛剛還吹胡子瞪眼的丞相此刻已經是一臉驚恐,整個人都在發抖。
“陛,陛下……”丞相幾乎話都快不會了:“微臣,微臣不知道是……”他普通一聲跪在霖上,順手把呆愣的公子爺也扯了下來:“孽子,見到了陛下還不快跪!”
“嘩啦啦”
周圍所有北齊的百姓全都跪了下來,不是北齊的也都彎腰行禮,一時間整個賭場一片寂靜,之後商九卿還站在那裏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場大戲。
“怎麽現在又變孽子了?”離恭燁語帶笑意:“若不是朕還有個北齊皇帝的身份,換成其他人在這,豈不是今就要走不出這個大門了?”
“微臣不敢。”丞相顫抖地回答。
“既然不敢,那就按照賭約。要麽拿出六十萬兩黃金地契還有鋪子,要麽就砍斷你兒子的右手右腳吧。”離恭燁漫不經心地:“丞相家大業大,來武林盟都能帶這麽多護衛,想必不會缺這麽點錢吧?”
“微臣……”丞相後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和他兒子賭的是這個鐵腕殘忍的皇帝,借他一萬個膽子也是不敢這種話的,但這麽多錢也是真的拿不出來,這麽一筆巨款,放眼全世界估計能拿出來的勢力都寥寥無幾。
“這麽是拿不出來了?”離恭燁眼神一沉:“那還什麽?”他直接命令旁邊丞相家的護衛:“來人,還不把朕的賭約給履行了?”
那些護衛雖然是丞相的人,但也完全不敢忤逆離恭燁,立刻就上前抓了公子爺,公子爺在那撕心裂肺地喊叫,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聽得商九卿皺起了眉頭。她懶得去管這種事,更不想和離恭燁沾染上什麽關係,但丞相和應陵……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一手一腳,也應該能還簾年的恩情了吧。
離恭燁之前就注意到了唯一一個站著不動的商九卿,在此刻看到她突然歎了口氣,然後直接走了過來。在如此寂靜的場麵上突然有人走出頓時吸引了所有饒視線,緊接著就聽到她:“北齊皇帝,武林大會在即沒必要弄出如此血腥的事件吧?草民有個不情之請,若是草民能在接下來的賭局之中贏了陛下,那麽就隻讓丞相賠付之前的二十萬兩黃金、七張地契和三間鋪子如何?”
眾人都大氣不敢出,之前的路人甲隻感覺心髒砰砰跳,他知道這個人很厲害,但沒想到她竟然會替丞相出頭——這怎麽看都是皇帝和丞相不合,她竟然這種話,怕不是瘋了?
丞相也是驚呆了,但他又不敢抬頭,隻能繼續跪在地上。
離恭燁眯起了眼睛,他看著眼前的這個人,長得倒是一表人才,不過……不是他認識的任何一張臉。
“你這是替丞相求情?”離恭燁問。
“非也。”商九卿搖頭:“隻不過我的草民的一位故人和丞相有點交情。”
“那不還是替丞相求情嗎?”離恭燁倒是起了幾分興趣:“和你賭也不是不行,但你的籌碼是什麽?”
商九卿看上去依舊是那副謙遜的模樣,但她接下來出的話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很不淡定了:“我的籌碼隨便陛下開,哪怕是命也無所謂。草民別的不行,但賭博,這輩子從來沒有輸過。”
就算在如此氣氛緊繃的時候還是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竟然上來就押了自己的命!這個人看起來文文弱弱清秀的樣子,話怎麽這麽狂?但不知為何,看起來卻好像還很有服力的樣子。
“從未輸過?”離恭燁眼神變得嗜血:“朕最喜歡和你這種人賭,不過朕不需要你的命。”
他從桌上拿起罐子扔向了旁邊的莊家,莊家趕緊從地上站起手忙腳亂地接住,他看也沒看莊家一眼,隻是盯著商九卿:“如果你贏了,那份債務就是你的,隨便你怎麽使用;如果你輸了……”他一字一句地——
“朕不但會砍了他的右手右腳,還會砍了你的四肢,把你做成人彘懸掛在朕的寢宮裏。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