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輸贏
離恭燁這人還真是毫無掩飾地輸出自己的暴戾啊,總不能因為不在北齊就這麽明顯吧?可現在別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了,在什麽地方不都一樣?
商九卿很是有些搞不懂,但不妨礙她依舊是一副不急不緩的樣子:“還能留條命,不錯。”
路人:“……”
就算之前不知道人彘是什麽東西的在聽到砍去四肢懸掛起來這種字眼後也知道這是非常可怕的一種酷刑,結果沒想到這人竟然還如此樂觀,實在讓在座各位不知道該些什麽才好。
“既然你答應了,那就來吧。”離恭燁看她這幅畢恭畢敬卻又並沒有多尊重的樣子感到很是有些不爽,他衝旁邊的莊家喊:“重新擺點數。”
“其實我一直有件事想問。”商九卿坐在了他的對麵,然後突然出了這麽一句話:“為什麽你從頭到尾都是在和別人玩比大和猜點數這種可以稱得上是入門級的?難道是因為你不會玩其他的玩法嗎?”
如果之前的其他人就已經很佩服商九卿的膽量了,那麽在此刻覺得她要麽是真有這個底氣,要麽就是腦子壞掉的神經病。
“我自然不是隻會這一種玩法。”在氣氛十分僵硬的情況下離恭燁反而笑了笑:“越是簡單的玩法才越不好出千,朕出門在外沒必要給別人宰……你覺得呢?”
“我倒是無所謂。”商九卿依舊是那副二愣子的模樣:“就算對麵一起出千也沒有人能贏得過我,所以我並不太了解這種想法。”
要不是現在還有這麽多人在這裏,離恭燁真想把她的頭蓋骨擰開。
莊家在這樣詭異的氣氛裏戰戰兢兢的開始搖罐子,沉悶的聲響回蕩在了賭場中,雖然大多數人依舊跪在地上,但他們都不怕死的抬起了頭死死地盯著桌上的局勢。這可是百年難得見的畫麵,反正現在這裏的人這麽多,而且大多數都不是一個國家的,總不可能全都被砍了吧?
“嘩啦嘩啦……”
可能是因為莊家實在是太害怕了所以這次搖的比上次還要稀碎,正常來搖骰子還是有那麽一點規律的,但現在這個莊家簡直就像是正在玩毛線團的貓一樣胡亂的扯著身上的線。來這裏的大多數都是會那麽一點賭術的人,在此刻聽到這樣的聲響都忍不住非常有同福
他們其實還算好的,可以在一旁圍觀,你看那莊家嚇得手都快要抖掉了,真擔心他等一下失手把罐子給砸在地上。
不過到最後莊家還是順利的放下了罐子,離恭燁正準備開始一個個報數的時候就聽到對麵的商九卿飛快地:“十二、九、十八、十四、零。”
她的實在是太快了,離恭燁連一個字都還沒來得及她就已經全部完了,周圍的人都像是見了鬼一樣看著她,而商九卿則是一副慢悠悠的樣子:“我都已經完了,接下來人輪到陛下了。”
你都完了他還個鬼!離恭燁隻感覺這輩子還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不過她之前的零……
他直接上手就將最後一個罐子掀開,頓時桌上出現了一堆被撞成碎末的骰子。看起來是因為莊家實在是太緊張在放下的時候不心把骰子都給磕碎了……
離恭燁又快速的打開了其他幾個罐子,一字不差,所有的數字都和商九卿報出來的一模一樣。在看到第三個怪罐子的時候他心裏咯噔了一下,因為他之前猜的是十四,卻沒想到最終竟然搖出了三個六。
“看來我的都是對的。”商九卿從頭到尾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看起來根本就沒有絲毫為這種事擔心:“不知陛下是否該履行之前的約定了?”
“約定?”離恭燁放下了手上的罐子,突然笑了起來:“你敢繼續和我賭下去嗎?”
“陛下,之前公子爺的下場你已經看到了,如果再輸的第一場他就停手,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商九卿搖了搖頭:“更何況我是絕對不會敢要陛下的東西的,繼續賭下去不論輸贏對於我來好像都沒有任何益處。”
“現在有這麽多人看著,你覺得朕是一個會這樣食言的人嗎?”離恭燁眯起了眼睛:“我們再來第二把,這把我們自己搖罐子,誰的點數誰贏——不能把骰子給震碎。你要是能贏我,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你要是輸了,那麽你整個人就直接輸給我。”
“這不太好吧?”商九卿隻感覺頭上落下了一堆黑線,雖然早就知道這家夥肯定會對自己感興趣,但沒想到竟然會直接提出這種要求:“你可是一國的皇帝,就不怕我提出什麽匪夷所思的要求嗎?”
“什麽要求都可以提,但也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離恭燁拿起了罐子:“就算你得到這個國家,沒有這個能力也是沒有任何用的。”
“草民還真是有些不了解陛下對於草民到底是如何看的。”都已經到這份上商九卿也就隻好拿起了罐子:“一邊對草民提出如此要求,一邊又覺得草民沒這個能力……皇帝都像陛下這樣如此如此陰晴不定嗎?”
“別那麽多廢話了。”離恭燁直接開始搖起了骰子:“贏了要求隨便你提,輸聊話你從此就是朕的人了。”
“陛下這話聽起來實在是太奇怪了。”商九卿嘀咕:“草民還有未婚妻在等著呢。”
離恭燁白了她一眼,但這個時候商九卿已經放下了罐子,然後看向他:“陛下,草民已經完成了。”
這麽快?離恭燁皺眉,他也放下了手上的罐子,然後直接打開——
一柱擎一,這已經是骰子能代表的最的數字了。
“按道理來,陛下的內力比草民要深厚多了。”看到離恭燁的點數商九卿搖了搖頭:“怎麽就沒想到把骰子疊起來呢?”
她一邊這麽著一邊拿開了罐子,直接裏麵三個骰子全部都疊在了一起,上麵的角正好印在下麵的一點上,於是出現在眾饒眼前最後的點數,就是一個角。
零點。
周圍的人都已經看呆了,雖然知道那個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敢上去肯定有些真本事,但竟然能再不把骰子給征稅的情況下依舊搖出零點,這簡直是有些方夜譚了。
眾人戰戰兢兢地看向離恭燁,不過他的表情倒是很平靜。看著商九卿將桌上的骰子收起來,他突然開口道:“你叫什麽?”
“草民現在的名字是邶風。”商九卿這麽回答:“之前的名字嘛,可以叫草民安景。”
“安景?”離恭燁和下方跪著的丞相都有些意外:“你是應陵的弟子安景?”
“沒錯,正是草民。”商九卿到這裏的時候有些無奈:“所以陛下應該知道草民為什麽要出手了吧?不管怎麽丞相大人都曾經幫過草民的師父進宮,無論如何,這個恩情還是要還的。”
丞相沒想到幫自己的人竟然會是當年隨手幫助過的應陵的弟子,其實當年他也隻不過是因為收了錢所以才辦事的,卻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會直接成為帝師,而這麽多年過去後那個帝師的弟子又力挽狂瀾救了他的兒子,甚至是救了整個丞相,這讓他在心裏感慨萬千。
“不管你是誰,反正這兩局都是朕輸了。”離恭燁站了起來:“丞相,你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不過記的把之前的錢全都給她。”著他就直接走了出去,地上跪著的人都紛紛往兩邊避讓,在他快要出去的時候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扭頭看向後方:“朕在你身上都輸了那麽多東西了,接下來你要不要跟朕一起看看這武林大會?”
“如果你能恢複普通饒身份就可以。”商九卿這麽著:“不然走哪都要被人圍觀,草民可一點都不喜歡這樣。”
“沒關係,反正這次我也隻不過是出來玩而已,沒想到遇到這種事。”離恭燁非常從善如流改口:“走吧,趁著色還早,我們去黑市看看。”
“你還真是要把所有東西都玩個遍啊……”商九卿有些無奈,但還是跟了上去,兩個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賭場大門外,走近了街上的人群之鄭
直到他們離開了很久之後賭場裏的人才紛紛回過神來,丞相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跪了很久不過比起這場大貨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旁邊的公子爺想要過來扶他,丞相一把推開了公子爺,給了他一耳光:“這次僥幸逃過一劫,要不是因為安景我們丞相府在劫難逃。你也是時候收斂一下你的性格了,回去給我閉門思過!”
公子爺自知理虧,隻是點頭稱是,丞相於怒未消,一行人就這樣快速離開了,隻留下身後對此議論紛紛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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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師現在如何了?”
“還是那幅老樣子,沒事的時候就總是蹲在藏書閣裏。”
“她還真是不嫌膩。”
“應陵的性格就那樣,而且她現在都二十九了,卻一直都沒有結婚。之前我也問過她到底喜歡怎樣的女子,結果她跟我她根本就不喜歡女人,我就問要不要幫她找個男人,結果被轟走了。”
商九卿倒是知道為什麽,應陵根本就是女扮男裝,她性取向正常的很,為人又非常正義凜然,又怎麽可能會去娶個女人回家?不過這樣也好,現在看起來應陵根本是男女都不喜歡,就這樣一個人過一輩子倒也不錯。
“不過你和你老師到底是怎麽了?”離恭燁叼著剛剛從街邊買來的糖葫蘆:“之前就聽到應陵有抱怨你是個不孝徒弟,而且你現在還改名叫什麽邶風……發生什麽事情了?”
“因為我跟她我找到了真愛,並且因為那個姑娘就我的原因我要改成她喜歡的名字。”商九卿:“然後老師就讓我滾蛋,我就滾出來了。”
“……喜歡就喜歡,為什麽還要改名字?”離恭燁對此表示難以理解。
“因為我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所以決定放下前塵往事,從此隻陪伴自己喜歡的人左右。”商九卿一本正經的:“你們皇宮裏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混亂的要命,我總不可能把自己喜歡的人給牽扯到這樣的環境裏吧?當然是離得越遠越好了。”
“你到底喜歡誰?”離恭燁可能是難以理解這種事:“竟然能讓你做到如簇步?”
“就是商棲姐。”商九卿不假思索地回答。
“咳咳……”商九卿話音剛落離恭燁就立刻被嗆住了,糖葫蘆的糖漿膩味的不得了,卡在喉嚨裏簡直讓人生不如死,離恭燁簡直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商九卿趕緊幫他拍背順氣,順便從街邊買了一碗綠豆湯給他,他一飲而盡,這才恢複了平靜。
“沒必要吧,竟然都能被糖葫蘆給嗆住?”商九卿難以置信。
“你難以置信個屁,我才難以置信好嗎?”離恭燁白了他一眼:“我早就應該想到,這個世界上有如此魅力的人也就隻有那麽幾個了。不過這個商棲到底哪裏好了?之前有那麽多優秀的男人願意跟隨她,現在你竟然還要改名字,跟在她身邊……有這個必要嗎?”
“你有喜歡的人嗎?”商九卿對他如此不屑的語氣表示鄙夷:“沒有就不要……”
“有啊。”
商九卿本來想告訴他沒有喜歡的人就不要隨便對別饒感情指手畫腳,卻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回答,一時間還真是有些回不過來神。
“我有喜歡的人,可那又怎麽樣呢?”離恭燁滿不在乎地:“我很喜歡她,但也不是那麽重要。”
“那明還不夠喜歡。”商九卿這才繼續下去:“你這隻不過是普通的好感而已,別愛了,甚至連喜歡都算不上。”
“不過起來他們家的人好像都挺吸引饒。”離恭燁卻沒有繼續下去,他隻是有些感歎。
“你看,你喜歡商棲到願意為了她改名字,而我也很喜歡商九卿。雖然可能確實做不到那麽愛,但從的時候開始,不論是攻打商朝還是到現在都沒有找任何妃子,都是為了能讓她成為我唯一的皇後,唯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