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春獵(修)
花容醉得不輕,醒來時已經是夜裡。
她渴得厲害,腦袋也一抽一抽的疼著,正想下床喝水,剛動了一下,床帳便被掀開,江雲騅遞了一杯水過來。
屋裡燃著燈,床邊放著一隻凳子,江雲騅應該是一直坐在這裡守著她的。
花容接過水小口小口喝著,努力回想醉酒前發生的事,只能想起李湘靈一直在吐槽葉夫人和魏夫人,別的什麼都想不起了。
喝完一杯水,花容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換了,蹙眉看向江雲騅。
江雲騅似乎早就知道她要問什麼,淡淡的說:「你回來就吐了,是宮娥幫你換的衣服。」
花容暗暗鬆了口氣。
雖然她和江雲騅之前什麼都做過,但如今她不希望再和他有過分親密的接觸。
喝完水,花容便又躺下。
但不知道是不是白日睡得太多,這會兒她躺著一點兒睡意都沒有。
雖有床帳遮擋,卻能清晰的感受到江雲騅的目光,灼熱滾燙。
花容翻了個身背對著江雲騅,努力醞釀睡意,片刻后聽到他說:「對不起。」
花容沒應聲,江雲騅繼續說:「當初是我不好,我不該只顧自己,不考慮你的感受和處境,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江雲騅說的很誠懇,沒了當初的年少輕狂,也沒有重逢后的懷疑防備,只有滿滿的愧疚。
花容沒有什麼想說的,一動不動裝睡,江雲騅也沒再說話。
第二天吃過早飯,花容去了一趟周家。
她之前跟周林說要把事情定下來,結果耽擱了這麼多天,如今情況有變,她還是要當面跟他說一聲的。
周林在忙,快晌午的時候才回來,見到花容,沒了之前的隨意,拘束的行禮:「草民見過郡主、江三少爺。」
「周大哥不必多禮。」
花容想扶周林,周林飛快地避開。
之前他就覺得佔了花容便宜,如今更是不敢妄想高攀郡主了。
周林避得太快,氣氛有些尷尬,周林連忙說:「我上午干粗活出了一身臭汗,怕髒了郡主的手,恭喜郡主找回家人。」
周林的恭喜是真心的,但疏離也是真的。
花容沒辦法說太多,只能拿些銀子給他:「之前周大哥對我多有照顧,這些銀子拿去給周伯母治眼睛吧。」
周林果斷拒絕,花容說:「我現在不便出來走動,那間成衣鋪還需要周大哥多幫我照看一下,這些就當作是我雇周大哥的工錢吧。」
花容幾日沒來,周家院子翻修過,屋裡還添置了許多新傢具,這些都是周林為了娶她做的準備。
雖是搭夥過日子,但周林如此重視,花容卻爽了約,不做點兒補償花容實在於心難安。
周林也猜到花容在想什麼,沒再推辭把錢收下。
如今身份懸殊這樣大,兩人想搭夥過日子基本是不可能的,周林看看花容又看看江雲騅,溫和的說:「郡主聰慧明理,過去發生的事都不是郡主的錯,郡主一定要找個值得託付的良人過完餘生。」
周林不清楚江雲騅和花容的那些過往,只是真心的希望花容能過得幸福。
花容聽出他的意思,溫笑著點頭。
兩人準備離開時,周林又想起些什麼,對花容說:「少夫人最近在府里過得好像不大好,郡主能不能讓二夫人去看看她?」
花容想起葉夫人的臉,猜到江雲嵐的處境恐怕是非常不好,點頭應下,回府後她沒找樓氏,而是直接找殷氏說了這個情況。
殷氏現在對花容很不滿意,聽完這話不耐煩道:「郡主如今的身份的確不同了,但也不能插手別人的家事!」
「我並不是要插手別人的家事,只是想還大小姐的恩情罷了,葉家若是欺人太甚,忠勇伯府也會面上無光,夫人待二房向來寬厚,應該不會坐視不管。」
樓氏性子軟弱,當初有丫鬟爬二老爺的床懷上子嗣都是殷氏出面處置的,與葉家相鬥,自然也要靠殷氏。
花容說完便要離開,被殷氏叫住:「等等。」
花容停下問:「夫人還有事嗎?」
殷氏直勾勾的看著花容說:「之前我對你不好,你有什麼可以沖我來,若是雲飛和阿騅為你傷了兄弟感情,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江雲飛去龍虎館看病的事傳得沸沸揚揚,殷氏不僅成了這些世家夫人眼裡的笑話,忠勇伯府所有兒郎的婚事都有些受影響。
連江雲飛都有隱疾,其他人會不會也有?
旁人只想看笑話,殷氏卻覺得江雲飛這麼做都是為了花容。
花容沒想到殷氏會對自己說這個,愣了一下說:「夫人太高估我了,我不會對忠勇伯府存有這樣惡毒的心思,大少爺更不會做這樣荒唐的事!」
又在忠勇伯府住了兩日,花容便回了慈寧宮。
太后對花容表現的很是想念,吃完晚飯又對花容說:「再過兩日有春獵,你也跟著去看看吧。」
昭陵先祖皇帝是在馬背上打下來的江山,如今雖然沒有戰事,皇室子弟每年都還會有圍獵,不過一般都是秋獵。
秋季的獵物比較多,也更為肥美,今年怎麼會變成春獵?
花容心底覺得奇怪,面上卻不顯,只怯生生的說:「我不會武功,也沒狩過獵,去了怕是不好吧。」
「又不是讓你去狩獵,哀家是讓你去長長見識,多露一下臉,免得日後還有人不認識你。」
太後有些不高興,覺得花容實在太小家子氣。
花容假裝惶恐,抓著太后的手說:「孫女都聽皇祖母的,皇祖母就是讓孫女上刀山下火海,孫女也沒有不願意的。」
花容的乖順讓太后的臉色好了些,她拍拍花容的手說:「這次春獵要去差不多半個月,機會難得,你抓緊時間多和江家那小子相處一下,你與他早就有過夫妻之實,該怎麼做不需要再讓人教了吧?」
太后這是暗示花容直接把江雲騅勾上床榻,好把兩人的婚事定下來。
如此忠勇伯府就不能再提開棺驗屍的事了。
花容低下頭,羞怯的說:「皇祖母放心,孫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