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王府要找人了
瑞啟五年十一月十三日戌時，朱勤走後半個多時辰。
衙役、兵卒在城中大要道嚴密把手，城中百姓都聽一臉殺死了七八個衙役都嚇得人人自危，各自回家關緊門窗，早早熄燈睡下。
幾個開店的商人也是倒了黴，每個經過他們店鋪的衙役、官員都要仔細盤問一遍他們見過什麽人、有沒有可疑的目標。不到半個時辰下來，把這幾個掌櫃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卻還是隻能硬撐著等官兵們來盤問。
畢竟是在祭祀的最後一，出了這樣的事情可絕對稱不上祥瑞。如果讓皇上知道了，指不定還要有幾個饒腦袋要搬家。
比起百姓，城裏的大官員更加擔驚受怕，他們擔不起的壓力，自然就通過官差、士兵壓到了老百姓身上。
季昭曾喟然長歎，大楚興國至今二百餘年，其官僚製度、基層吏製早已腐朽不堪。聖駕南渡以來，上至三公、下達百姓，大多是一副粉飾太平、不知自危的狀態，如此下去，恐怕韃人還未渡江，楚國早已自亡於內。
清陽城發生的這件事，真可謂露骨地印證了季昭的話。
處於壓力之中的官員戰戰兢兢、惶惶恐恐，甚至帶人來到了景王府門前。有趣的是，走在最前麵的正巧就是那阻攔楊叡卿的荊州通判，韓光。
韓光是個很單純的功利者，他讀書並不是為了什麽下蒼生，更不是為了報效國家。他隻是一個利己主義者，走了最有效率的途徑——科舉。進而一步步往上爬，混個一官半職就算滿足。
無奈上蒼總喜歡開玩笑，越是喜歡貴即安的人，就越喜歡折騰他。短短的七之內，韓光先後經曆了狀元楊叡卿闖門、親王趙啟幹涉、皇上問責叱罵、衙役橫死這麽四件大事，他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了。
“可憐我韓光苦讀十餘年，好不容易混個官做，到頭來卻是這個德校”韓光如此想著，百般鬱悶地叩響了景王府的大門。
守門的家丁開門出來，見是韓光，態度甚是不敬。他們知道韓光早已不是自家王爺跟前的‘酒友’，而是成了景王厭惡的人，自然也沒必要對他尊敬。
打狗，向來是需要看主饒。
“韓通判到王府裏來，不知是有何貴幹？”
韓光見這兩個家丁如此傲慢的模樣，恨不能衝上前去抽他們一人一個嘴巴。
“城內突發命案，如此急事須得盡快排查。我聽王府曾有賓客登門，所以特地帶人來問。你去通報王爺知道。就韓光正在門外等候。”
“知道了。”
家丁又把門重重地關上，來到廳堂通報。
“王爺，通判韓光正在門外等候，要帶人來搜查王府。”
家丁明白自從那次闖門事件以來趙啟頗有些厭惡韓光，再加上韓光平時做派實在不討人喜歡，就故意得嚴重了些。“他清陽城出了命案，府裏有嫌疑，也得查過一遍。”
趙啟剛把裝著江淚的盒子交給季月心收起，聽見這麽一句話頓時發了火。
“放肆！”趙啟拍桌怒道，“韓光不過是的一個通判，得陛下誤以為他懂事聽話才安插到這裏來做通判，如今居然敢帶人來查我這景王府？！”
家丁俯伏在地，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實則心裏樂得開了花。
“韓光，往常你出入王府從不給我賞錢，有的時候甚至還打罵於我，今讓你知道知道好歹！”
守門的兩個家丁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同一個地方去，足以見得韓光平時為人如何——實在太不討喜。
趙啟拍案而起，疾步走到門前，喝令家丁打開府門，見到韓光帶著的那一夥人，心頭的怒火不免又旺了幾分。
“下官韓光，見過王爺。”韓光見趙啟臉色不好，慌忙走上來施禮、問好。
俗話‘伸手不打笑臉人’，韓光這個樣子，趙啟也不好直接發作，隻得板起臉來問道：“韓光，色已晚，你來王府有何事？”
韓光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家丁，“下官剛剛已與家丁知道，難道他們不曾通報王爺嗎？”
“他們是對本王了，不過本王懷疑是他們傳錯了話。”趙啟冷笑道，“聽韓通判要帶兵來搜查這景王府，不知是真是假？”
“這……”韓光用袖子擦了擦額角的汗，“王爺，這郡城外被人殺死了七個衙役在那裏，還有一個是班頭。這件事要是上達聽，那下官的腦袋可就……還望王爺可憐下官，行個方便吧。”
“放肆！”趙啟勃然大怒，用手指著韓光的鼻子喝道，“楚國法令，爵位自公以上，不得擅自搜查。你既然帶兵卒來搜景王府，可曾帶來陛下的聖旨？”
韓光剛擦幹的額頭又冒出了無數細汗。
“王爺，這不是事發突然，下官隻怕凶犯跑了，所以才倉促帶人過來問一問王府中是否有可疑之人，若是沒有，那下官就此告退，絕不敢打擾王府安寧。”
“打擾王府安寧？哼。”趙啟不屑的冷哼一聲，上前一步罵道，“韓光，你身為荊州通判，卻帶官兵前來王府門前，是要要挾於本王，還是要劫我王府中的財資？”
“這，這……”韓光嚇得兩腿戰栗，慌忙俯伏在地。“王爺，下官豈敢，下官豈敢啊！”
“滾！”趙啟罵道。
“是，是……”韓光慌忙爬起來，轉身叫上眾官兵，帶著奔下一家去了。
“王爺，怎麽了？”季月心剛好放下江淚回到前院來，聽見趙啟如此惱怒，便走過來問道。“他要做什麽？”
“芝麻官，竟敢要搜我王府！”趙啟餘怒未消，忿忿地向廳堂走去，“月心你隨我過來，我有事要問你。”
季月心明白趙啟要問自己什麽事，喚過張成來讓他把附近的下人、家丁都找個活去做，以免要事泄露。等到安排妥當了，這才快步走到廳堂裏來坐下。
“月心，雁兒究竟去了哪裏？”趙啟嚴肅地問道，“她是最重要的人，如果她不在這裏，那聯姻之事……”
“文瑞，我已經過許多次了，如果知道的話肯定早就告訴你了。”季月心撒謊道。
趙啟盯著季月心看了一會，開口道：“若你不知道，那我隻能派人去停雲縣看看了。”
季月心猛地一驚，抬頭看向趙啟。
她瞬間明白，送禮來的人走漏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