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城,姑娘,心事
萬物皆有裂痕,如此陽光才照得進來,可為什麼尚美的校園,背光而弛的惡徒總能尋找路子出出入入。
令人感動的畫面轉瞬即逝。
張元瑛完全拿她的小酒哥哥沒辦法,她覺得自己現在,彷彿在看一出男一黑化,終成大boss的戲碼。
嗯?偶吧他最近好像很喜歡看漫畫,莫呀,進擊的偶吧?
上一秒明明笑意滿滿的大男孩,轉身的瞬間,立馬收斂笑意,面無表情,冷淡的可以。
翻過學校的欄杆,阿姆回到了來時的原點,向前走了幾步,卻發現背後沒有跟隨的動靜。
他回頭,就看到雙手抱臂,待在原地,正歪頭思考人生,莫名其妙瞪著自己的張元瑛。
「呀,你在幹嘛?快點出來,我趕時間!」
她回過神,卻不告訴他自己的疑惑,反而惡人先告狀。
「偶吧你眼瞎?趕著去看眼科醫生是吧?太高了不是嗎!我穿著裙子呢!」
似乎玩夠了,早給自己喊cut而出了戲的阿姆,已經沒了心力,再跟小姑娘上演腦殘劇續集。
懶得說話,他就扯扯嘴,直接閉上眼,張開懷抱,勾勾手指,用行動代替語言,示意她趕緊圓潤得滾出來!
「莫呀?討厭鬼。」張元瑛皺皺俏鼻,爬上欄杆后,還是被高度嚇了一跳,苦著臉,對底下的壞人可憐兮兮道,「梨子歐尼,你一定要接住我?!」
「誒西!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逃學的叛逆少女,拜利!」
得到保證后,張元瑛才鼓起勇氣,微微站起身,剛想信仰一躍時,用力踩了鐵欄,發出聲響后。
姑娘眼睛一眯,停下了動作,似乎在確定什麼。
「小酒偶吧?」
「嘿,又幹嘛?!」阿姆表情越發不耐煩,在元瑛忍俊不禁的表情中,張開雙手,一臉的視死如歸,做出經典的『世界之王』姿態,「rose!擺什麼poss?i jump,you jump!!」
「偶吧——」不搭理阿姆的耍寶,張元瑛雙頰有些緋紅,輕咬嘴唇,還是有些不放心,語氣弱弱道,「你能低下頭嗎?」
「嗯?」
低頭?她腦子壞了,看不見人怎麼接?
無語地睜開眼,阿姆一臉的鬱悶,剛想出口嘲笑她的時候,才注意到她壓著裙角,欲言又止,頗為羞澀的模樣。
他才反應過來,挑挑眉,忍不住輕笑,故意有些壞壞地調戲道:
「喔呀,你也會害羞?反正我都看完了,你說,白色代表什麼…呀呀!小心啊!」
「西,你果然!偶吧閉嘴!」
根本不給阿姆說完的機會,張元瑛急忙打斷,惱羞成怒之下,連裙子下的春光都不顧了,直接輕巧一躍,想要阻止某個大色痞的胡言亂語。
「噠」的一聲悶響,她穩穩地入了他人的懷。
阿姆第一感覺是輕,柔若無骨的輕,隨後是重,因慣性的緣故,狠狠地,緊緊地擠壓兩人的胸口,彷彿要融進他的身體里一般。
小姑娘胸口那頗具美感的柔軟處,也因此擠壓,難以雙手掌握的驚人。
可能是受上帝的垂青,把父母的優點都一併傳承,不大的年紀,已經發育的如此驚心動魄,那份飽滿,甚至撐起校服,呼之欲出。
所以阿姆才對制服誘惑情有獨鍾,不僅有著屬於花季少女的青春活力,更因此增添一份嬌媚可人。
「不許再說,也不許在想!」
她單手環住阿姆的脖子,另一隻手則用力掐住他的臉頰,臉色依舊通紅,語氣有些小小的霸道。
「米亞內,胖圓xi…」那份疼痛感襲來,怕疼的阿姆果斷認慫。
「想死?!!」
「我錯了,元瑛小姐。」
看他的態度還算誠懇,張元瑛才消了點氣,摸摸他的頭,側頭甜甜一笑。
「乖。」
翻了個白眼,阿姆也懶得放下她,徑直將她抱上了小摩的後座,靠著「鐵包」而坐。
從裡頭拿出一個米黃色的頭盔,幫她戴上,仔仔細細地繫上繩扣,動作嚴謹,一絲不苟。
關於這個小黃頭盔,其實是小娟在去年「11:11day」時送他的禮物。
只因為她聽說這個節日的由來,是因為很久以前,幾個釜山少女珍視彼此之間的友情,送獨特的巧克力棒,意義在於——「個子高高,身體苗條。」
哈!搞笑呢wuli田小娟。
不吃蔬菜還想豎著長?!沒橫著長,算自己管教有方了!
「偶吧,帕布…」
兩人靠的很近,張元瑛靜靜地看著阿姆,不再鬧騰,而是乖乖任由他折騰。
雖然他最後敲敲頭盔,測試結實度的「報復行為」有些多餘和幼稚。
「走了,抱緊咯。」
「內。」
張元瑛的小腦瓜,戴著重重的頭盔,搖搖晃晃,心思也隨之變得消沉。
每次去買小賣鋪買東西,李鍾延總會恰如其分的出現。
他溫柔,紳士,幽默風趣,滿足一切少女對於理想型的幻想。
但是,對她來說,太不真實了!
「偶吧,你相信偶遇嗎?」
「偶遇?搞笑呢,拍電影呢你,一切看似漫不經心的偶遇,都是有所企圖,帶有目的性的故意!」
「哼,不浪漫…」
「切!」
喜歡浪漫的張元瑛,嘴硬死不承認,但她其實隱約知道的,畢竟那個男孩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這只是她不願,也決不在他面前低頭的一點自尊心。
就像她的同桌,是個極其瘋狂,被他人笑稱「老土」的藍家飯。
但張元瑛很喜歡同桌的一句話,她說:
「其實自己很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追星是生活的一部分,生活卻不是追星的全部。」
她狂熱,但也理智,明辯熒幕上的「人設」和現實的真實關係。
就是這樣一個文靜內斂的同桌,依舊敢在別人詆毀她本命時,二話不說,猙獰著臉,抄起掃把去為之拚命。
每月的14號,張元瑛都會拒絕李鍾延送來的巧克力棒。
他依舊不願放棄,笑意如舊,溫柔體貼,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後退,而是一日復一日的堅持。
那個小賣鋪老闆都被感動了,則一臉曖昧,對著她勸說:
「少年少女的愛情…漬漬,元瑛啊,我看他是真心喜歡你。」
不喜歡,不接受,不曖昧。
不是別人喜歡自己,自己就得喜歡別人!
所以不知從哪刻起,張元瑛覺得,原來真心這麼不值錢。
倒也不是糾結別人是否真心,只是覺得,好像他的喜歡,不是那麼…誒呀!
唔唔唔,搞不懂!
所以,不懂就要問。
「偶吧,愛情…」
「當今的大南半島,說難聽點,愛情的本質就是寸金算兩的等價交換,唯一的區別在於他出手的是半島幣還是美元。」
「莫呀?」張元瑛無語地撅嘴,將腦袋用力抵在阿姆的肩上,歪著頭狠狠瞪著他,有些鬱悶,有些生氣。
「阿尼,不一樣!校園的喜歡…」
「阿尼,一樣的!當今大南半島的校園愛情,說難聽點,本質就是顏值即正義的扭曲價值觀,唯一的區別在於,他長得像姜虎東還是姜時生。」
「撲哧…哈,西!」
「呀依西,孩子說什麼粗口?!胖圓啊!」
「那我該怎麼辦?」
「人的一切痛苦,其大部分都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怒。」
「聽不懂!!」
「努力減肥!沒看車頭都翹起來了嗎?!」
「西吧…」
「西吧?!你沒死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