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梨,代表離
燈光如晝,心繫明燈。
只要沉浸在喜歡的事物上,那麼每一秒都是幸福的下一秒。
舞台上的女孩們很耀眼,哪怕僅僅只是坐在那裡,淚水打濕了鬢角,也能看到她們雖累,卻由衷開心的表情。
吳小選真的很喜歡舞蹈。
從小時候的偶然,到長大后的瘋狂,為最喜歡的事物去追逐,沉浸其中。
她不是組合里跳舞跳得最好看的那一個,唱歌最有感染力的那個,但一定是最執著的。
手勢如花瓣緩緩收攏,如一隻輕靈的精靈,翩翩起舞,她貝齒輕張,難得一見的天真,笑容是那樣的溫暖,開朗。
她知道,以前的自己,就真的是傻笑,就是無憂無慮的在笑。
但是,自從來到了這個國家,當了心心念念的練習生,少了點幼稚,多了點真摯。
隨著隊員,喊著一致的口號,最終彎腰致謝,代表她最真摯的情感。
從人生地不熟的靦腆扭捏,到現在的自然流露。
不管出道后,人氣如何,哪怕自己的存在默默無聞,也我心雀躍。
享受舞台的魅力,與音樂產生共鳴,獻上自己的靈魂,她不喜歡苦,但喜歡每一滴汗水從臉上流淌下的苦盡甘來。
沒人有興趣知道,她為了能夠上舞台,付出了什麼。
每次的練習,都是一種磨難。
「能堅持下來嗎?」當教導老師nim對躺在地上,精疲力盡的吳小選淡淡地問道,「相信我,舞蹈只是開始,還有塑形、禮儀、氣質種種的東西都要從零開始。」
她費力想要坐起身,無奈掙扎片刻,還是倒在地上,只好靠著練習室的牆壁,不讓自己躺的那麼像條鹹魚,那麼的狼狽。
但她的眼神里,有倔強,有樂觀,有不服氣,美得依舊那麼明亮動人。
「人如果沒有夢想,和一條鹹魚有什麼區別。」
「哪怕三餐吃得簡單,甚至可憐,以及那遙不可及的目標?」
她重重的喘著氣,香汗淋漓,斷斷續續,卻努力一字一句地回答:
「人,要有最樸素的生活,最遙遠的夢想才行。」
「喔?說得不錯。」老師nim眼睛一亮,顯然覺得此話頗有嚼頭,越品越有味道,「你自己領悟到的?」
「阿尼。」
吳小選搖搖頭,大大咧咧的一笑,甜美二自信,顯然有些身為異鄉人的驕傲。
「是我家鄉一個叫海子的詩人說的。」
於是在最難的時候,想起了背後的家鄉,也就有了撐下去的勇氣。
衣錦還鄉——是每一個離家遊子,內心深處最渴望做到的事情。
…
台上台下,兩個世界。
「好擠!啊帕,呀,怎麼跟一堆木人樁敲我一樣,啊!敢踩我腳?!呀西,看來這些fans沒死過
?不知道我外號啊?」
某人咬牙切齒道。
「莫?」
「西林洞姜小龍沒聽過?!我的詠春之魂在呼喚我的覺醒。」
「嗤…偶吧,這就是首都的kpop文化氛圍,有點文化素養好不好?」
「所以,在家做條鹹魚不好嗎?非要來這裡擠得跟條沙丁魚一樣,你帕布嘎?哈?!」
到了裡面,就不再是阿姆拉著兩個小姑娘走,三人的關係有些微妙。
安宥真稍微與他拉開一點距離,不親近,所謂的不遠不近就是如此。
至少給旁人一種兩人熟識的印象,讓那些心思不純的人不敢輕易冒犯,可也她沒有與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就skinship(肢體接觸)的壞習慣。
張元瑛則是與阿姆的位置發生對換,她反手抓住不願擠開人群,走最前面vip位置的阿姆,一邊搖搖頭,柔聲哄著,講著她的理由:
「直播與現場終究有區別的,姐姐們的一輯簽售會,我想要親眼見證她們走上花路,這是身為直屬後輩該做的事情。」
她看著上面的前輩們,眼裡說不出的羨慕和嚮往。
「不懂,矯情。」阿姆語氣冷漠,果斷打破了這份讓他感到極為肉麻的氣氛。
安宥真其實也是一樣的想法,可被人永簡單的四字評價她們的真心。
不管喜歡與否,對於別人的真心,至少得做到尊重,即便是不好,也不必冷嘲熱諷。
這是對他人尊重,哪怕不喜歡,那沉默也是一種另類的支持,在體現自己素養的表現,如果這都不懂的話,只能說明這人本身就不怎麼樣。
她心裡有些不喜,甚至下意識忽略了兩人才剛相識的關係,心生一絲玩興,故意笑著調侃阿姆。
「不懂就看?親故xi你,明明表現的如此抗拒,還眼神死死盯著姐姐們的大腿,恨不得舔上去,男人呢,嘴上喊著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嘛。」
乖乖牽著胖圓的手,阿姆翻翻白眼,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句:
「阿嘎西,收起你那齷齪的言辭,欣賞和垂涎是兩碼事,我只是在感嘆她們的努力,你看她們那修長有力的腿,又長又白又細…」
感覺到張元瑛憤怒的視線,阿姆捏了捏她的小圓臉,知道自己冒犯了她的底線,略微收起自己放蕩不羈。
嘴角微微上揚,他的眼神真摯而溫柔,對著小姑娘認真說道:「是欣賞而已,喜愛舞蹈,沉浸音樂之中,所以說舞蹈家,是上帝派來的運動員。」
「所以,偶吧想舔?」一向軟萌可愛的胖圓小姐姐,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
「想…誒?啊呸呸!我是震撼,震撼懂不?!」
安宥真搖搖頭,看了阿姆一眼,眼神里滿是可惜,忍不住輕聲低喃了一句。
「果然長得好看的男人,一般都好看不中用。」
館里的尖叫聲突然爆發,大得厲害,刺耳的撞進人的耳膜,疼得厲害。
似乎現場到了什麼重
要的環節,反正吶喊聲一陣強過一陣。
但顯然,三人的心思有一大半都不在這上面,因為被某個痞子悄悄帶偏了。
「中用?」他捏捏生疼的耳朵,冷笑了一聲,面露諷刺地瞥了一眼安宥真的漂亮臉蛋,同樣故意放低聲音,好似自言自語,「一般喜歡講黃段子的女生,也很漂亮。」
簡單的一句話,瞬間引起了兩個小姑娘的注意力,一同語氣理所當然,頗為「不要臉」的異口同聲。
「為什麼?」
下一秒,在倆小姑娘羞憤異常的表情里,阿姆得逞地露出不屑的笑容,大聲說道:
「因為她們必須要自己美麗的外表,來掩蓋自己猥瑣的內心!」
「你!你才猥瑣!欠揍?」
「偶吧壞人?!打你!」
「啊!!!」
在三人打鬧的同時,排隊的隊伍也就輪到了他們。
也許是害羞,尷尬,不好意思。
或者真是倆帕布矯情的認為——「我只是想默默支持你姐姐們,但不願意你們看到,認為是討好行為的自尊心。」
張元瑛和安宥真打起了退堂鼓不說,還像約定好了一般,極為默契地做起了同樣的行為。
用力將阿姆往前一踢,倆人就立馬轉身跑開。
「西?!!」
留下張大嘴巴,呆若木雞,滿臉荒唐不解的阿姆,跟一小區帕布似的杵在舞台上。
「那個…」
於是,聽到聲音的阿姆,下意識低頭的瞬間,坐在第一個位置的她,恰好抬頭。
我們始終處於一個與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相遇前的狀態里。
你永遠不知道,那個人會什麼時候出現,或者明天,或者後天。
但她沒有認出他,只是嫣然一笑,如同第一次初遇。
愣愣的阿姆看著她親切地伸出手,接過不知是哪個小混蛋,硬塞進自己手裡的專輯,她握著筆,用著不太熟練的半島語,問出那句經典的開場白:
「你的名字?」
「姜梨,全州人氏。」下意識地感覺到不對勁,全州方言張口就來,嘴上兩開花,兩地方言轉換自如,毫不凝滯。
「梨?嗯——可以,告訴我有什麼,意思?」
「以前不懂事的時候,跟一個全州小富婆學習過一個國家的語言。」
阿姆嘴上說著話,內心卻罵著阿西吧!
說著說著,頗有咬牙切齒的感覺,他的眼裡卻滿是回憶,傷感而自艾,「她說,』梨『代表』離『,是離別的意思。」
他的聲音卻像貓兒似的,有點不羈高冷,甜甜的,帶點慵懶,像極夏天校園裡的綿冰棒。
語意有獨特的異國魅力。
以至於讓吳小選忍不住想多聽一會,再多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