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小姐,請留步
生活是一艘賊船,阿姆覺得自己應該做一個快樂的海盜。
哪怕自己的船被人偷走,他都一遍遍告訴自己——
冷靜,冷靜!千萬不要想著宰了胖圓,做成湯圓的不好想法。
不生氣,不生氣,只是小摩的被倆姑娘偷了而已,只是錢包跟著一起沒有了而已,只不過而已…而已!!
「哇!我真是對這屆學生的素質失望透頂,年紀輕輕啊,世風日下啊!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啊,西吧啊!」
阿姆蕭索的背影,說不出的孤獨,憂鬱和傷感。
門口的粉絲,視線總是忍不住放在他的身上,不知這個氣質出塵的大男孩遭遇了什麼,表情為什麼如此的難過。
她們只是真心覺得凄涼,心憐極了。
阿姆背著張元瑛的藍色單肩布包,這還是她生日的時候,自己沒錢,只能手工為她做的。
奈何胖圓此混球竟然如此喪盡天良!
不就說她胖嗎?不就不小心看光她身子嗎?不就騙了她幾句嗎?至於嗎?
「真是的,有什麼不能杯酒釋懷的呢?何必動車動偷的呢?都是跟誰學的?!簡直氣死我了,小騙紙,小矮紙,小胖紙…嗯,爽了,誒?」
呸呸呸,他才不像胖圓一樣那麼幼稚。
但是此刻的阿姆,是真的很想,很想要回到自己記憶里的那個時代。
阿姆雙手握拳,無力地抵在肋處,插腰已經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憤怒之情,他是真的既覺得荒唐,還無語得想凝噎落淚。
老父親被孩子背叛,估計都這心情。
所以說啊,阿姆突然覺得,這個節奏快得像是走馬觀燈的信息時代,快得連讓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比如自己的家鄉,那真的可以騎馬的時代,一段感情是可以維持60年的啊。
信任的力量。
因為那個年代,什麼東西壞了,人的第一反應只會想去修,維護,但是在這個破年代,人只會想趕緊去換。
似乎時間根本不夠用,都趕著去投胎似的。
…
轉眼已是黃昏的大南半島。
祖父說過,男人的修養內涵是裡子,馬車則是面子,因此,女人的第一眼,往往最先看到的都是面子。
失去了馬車,就跟失去了外邊的面子一樣,至於裡子,多數的人,都沒有耐心去探尋。
阿姆認命般地背著布包,慢慢渡著步。
有個疑問縈繞心頭,為什麼,自己最近的運氣好像不怎麼樣啊——
他緩緩走進地鐵口,熟練地越過檢票口,站在候車台上。
身邊來來往往的人,無論性別如何,都趁著自己低頭思緒的時候,用貪婪的目光偷偷盯著自己,不得不說,痴漢是不分國界,男女的。
阿姆懶得在意,直接無視。
他現在腦子想的,只有方時鎮為自己找工作這件事。
禿頭社長千叮囑萬囑咐,告訴自己一定要準時去面試,黑著臉威逼利誘,哭著臉循循善誘,苦口婆心,能用的手段都用了。
那畫面,阿姆瞧的瘮人。
所以恐懼之下,他全給忘了,甚至目的地是哪裡來著,他都給一併忘了,也絲毫不覺得可恥丟臉。
只記得是什麼公園,什麼島來著,反正說自己迷路了,就朝著漢江附近的方向走。
對於漢江,阿姆的印象只有一個叫鳥叔的老哥們,一把年紀,還十分敬業,跳了一個極為腦殘的mv畫面。
說到鳥人…額,是鳥叔才對,阿姆竟然有些餓了,畢竟在胖圓學校時,才吃了幾口面,加上晚飯沒吃,他餓極了。
拖著步子,阿姆抬起頭,像只獃頭鵝似的杵在站台上,看著複雜的地鐵路線圖。
兩眼一閉一睜,果斷懵圈了。
他向來不喜歡糾結。
遇事不決,可問耳墜。
慵懶地坐在等候椅上,阿姆輕輕撥了撥脖子上的梨子吊墜,隨著力度,晃動的次數將決定單數還是雙數,也決定他是向左,還是向右。
在他的身邊,恰好是個女孩。
說實話,她的頭髮很香,也很長,恰好遮住她的臉。
「一、二,一、二…」
阿姆懶得去數多少次,只是簡單數著單雙,連姑娘曖昧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覺,他都不知道。
但阿姆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一定,也絕對不可能睡著。
比如,她的手裡好似無意識的撫摸,更像是無意的挑逗,最後,她的牛仔短褲里,藏著帶著阿姆體溫的手機。
他沒有被人當凱子的慌張和震驚,相反,他只是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看不清她的面容是否得意,只感覺她的身體斷摩擦他的手臂,手感上是柔軟無骨,姿態放鬆悠然。
得手后,她並不著急離開,那太明顯了,而是選擇自然而然,真入戲了一樣,去聽著阿姆帶有節奏感的嗓音。
舒服愜意得很。
最後連她自己都沒想到,結果真就安然入眠了。
而她一定不想知道的是,阿姆的褲兜里,也裝著她剛從旗艦店新買來的三星機。
高手過招,招招致命。
當了賊,就要有能出現一天,被燕啄了眼的覺悟。
她不急,但阿姆心煩得很,和這女騙子玩耐心玩手段,都玩到9號線的最後一班末班車來了。
他微微一聳肩,將小偷的腦袋輕放在椅背上,隨後將她身上自己那部「老夥計」的電話卡取出。
兩張卡換好后,再將「老夥計」塞回她的褲兜里。
畢竟地鐵遇同行,兩眼淚汪汪。
這行當里,有一句經典的話叫——賊不落空。
身為帶把的爺們,阿姆不能讓姑娘醒來,發現自己不僅被人佔了便宜不說,還一無所有,那得有多慘,就像他自己方才一樣。
所以臨走前,他良心發現,順帶打了刑警組長李東錫的電話。
「喲不…」
「喲~切克鬧!」
「……」
阿姆捏著嗓子,打完招呼,直接無情掛斷,低頭看著這個陌生女孩。
心裡一陣心酸,疼惜。
在這個冰冷的鋼鐵城市,摸滾打爬,一定很辛苦吧,溝溝坎坎的。
將心比心,送你去改造。
他真心期望姑娘能夠改邪歸正,就當是自己這個前輩,對後輩的關心了,
坐上地鐵的末班車,無恥,出賣同行的某人,巡視了車廂內一圈,搭乘的人寥寥無幾。
他就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身邊恰好又坐了個女孩,年紀不大,卻與那個小偷女的打扮,氣質呈兩種截然不同的極端。
始終目視前方,眼神清澈純凈,不刻意的坐姿,如歲月靜好般的從容。
氣質極為恬靜,優雅。
她戴著鴨舌帽,系著圍巾,包裹的嚴嚴實實,如果披著羽絨衣的話,就是標準的一副西伯利亞過寒冬的模樣。
深藍色的牛仔長褲,緊實而修身,將她的腿形完美的包裹住,性感與清純相互襯托,兩種氣質並存。
所以,最讓阿姆印象深刻的,依舊是這雙腿。
正常人腿部的放姿,應當是自然而然狀態下的整個鞋面朝地,講究一個「腳踏實地」。
而她,竟然是腳尖觸地,後跟微微頂起,看她的模樣,竟沒有察覺到絲毫的不適,好看是好看,但嚇人是真嚇人啊!
已經入了深夜,竟讓阿姆覺得尤其詭異,從腳底直達頭頂,忍不住升起一絲涼意。
究竟是什麼讓我們相遇呢?
緣分?阿尼得,是貧窮!
哦多剋?!泰花娘,wuli小娟,真理啊噶西,胖圓偶吧?!
我好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