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能哭就好
“嘖嘖，真惡心。”胖子校園霸-淩經曆得多，對尿失禁倒不是第一次見，卻是見一次惡心一次。
尤其這次對象還是老師，那種對於身分與行為的心理落差，才是最大的。
“這個，怎麽辦？”於誌亮對垂是沒有什麽感覺，隻是覺得這人癱瘓在這，他們就算想帶著於魚離開，恐怕旅館的人也不會讓。
更何況這種地方多少也有點背景，如果真的叫警#察過來反而還會得罪人──
妥妥的進退兩難。
“當然要報#警。”樓寧看著在場三饒表情丕變，地上的那個甚至顧不得自己淒慘的模樣，掙紮地求饒，“不要報#警！我願意私下和解！我賠！”
如果xiang騷擾學生的事情被坐實，估計李健的教師生涯就要到此為止。保健室老師的職位一般都能幹很久，職缺很稀少。
能夠排上七中的這個位置，李健當初還送了不少禮，求爺爺、告奶奶地才終於擠走自己前麵幾個資曆與輩分都更大的前輩。
這都還沒有混上個十年八年，就要因為一次幽#會被抓而斷送未來，那絕對是得不償失的！
“你賠？你拿什麽賠？”樓寧對這種人完全沒有半點同情心，想和解？隻要自己請十個八個律師輪流告，就絕對不怕在知道有那本記錄本的情況下，會告不贏這個家夥。
“我有錢！我還能拿任老師的把柄來跟你換！”李健沒想到對方油鹽不進，而且還一臉無欲無求的樣子，急得都快瘋了，爬在樓寧腳邊，拉著對方的褲管，可憐巴巴地，“隻要你不告我，我就什麽都！”
“這種事情我做不了主。”對這種事情，樓寧還真的是沒所謂。
任芳菲幾個她早晚都要收拾，有沒有這條捷徑對她來其實沒有差。度快一點慢一點，認真隻不過是她不想用非常規手段而已。
但是於魚的情況，很顯然家庭條件並不好，再加上如果可以從對方手裏得到賠償金，也許並不能夠愈合心靈與肉#體上的傷口，可是好歹也能照菇物質層麵，多少給一點補償。
“我不要他的臭錢！”就在這個時候，於魚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粗喘著氣，彷佛每一個字，對她來都是相當大的負擔，“我不要他的臭錢……我要他身敗名裂！”
於魚高一入學到現在，接近兩年的時間，都一直受到李健的迫害。一開始的時候她感到害怕，後來求助無門、同學們也都沒現，這讓她感到麻木。
直到柳老師等饒出現，加上被分到七班。也許大家的成績都不好，看上去也很難相處，自己更是無法融入.……但是光是能夠處在一個班級裏，哪怕偶爾被人嫌棄，她也仍然覺得七班要比家裏來得更有人情味。
“我不怕出庭作#證。”於魚默默地掀開覆蓋在臉上的頭，將半邊遭到熱水燙贍粉色傷痕給露出來，一雙薄而狹長的眼睛中迸出仇恨的焰火，“我願意站出來，讓他身敗名裂！”
“不──！這跟我沒關係！”聽到胖子的抽氣聲，李健當然更能夠改決到來自頭頂的怒火。隻不過這件事情他奇冤，“於魚的燙傷不室我做的！當初要不是因為這個傷口，我跟她還不會有交集！”
“是鐵皮水壺剛燒開燙的。”就在這個時候，於誌亮冷靜地在旁邊開口，“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應該是在家裏被人澆的。”
到鐵皮水壺，樓寧馬上就想到以前冬燒熱水洗澡的那種大水壺。
一個相當笨重，但是燒滾了就會相當燙的薄水壺，要是剛滾的水澆到身上，那可是比任何一種燙傷都還要讓人崩潰的──因為一個不心，直接把人給燙熟也不是不可能。
於魚還直接被灑在臉上，光從愈合程度來判斷，恐怕是學或是初中的時候被燙的。尤其是這燙贍痕跡看上去並沒有經過任何有效的醫療條件治療，看上去坑坑漥漥，甚至還有指甲刮痕在上麵。
並不難想象平常的時候，於魚都是怎麽對自己的。
【於魚的母親是酒#家女，跟於父結婚後沒有多久就生下她，然後月子做完就跟人跑了。】老齊傍晚擼串時的話，驀地在樓寧的腦海中閃過，【於父一個人帶著女兒，忍受大家的目光，甚至自己有時候也忍不住質疑這個女兒是不是自己的.……動輒打罵都是家常便飯。】
【過不了幾年，於父就在工地上跟同樣幹活的女工友認識結婚。作為繼母，女工友對於魚沿襲了於父的習慣，甚至還變本加厲，通過折磨於魚來討好於父。】
【高一的時候因為沒能成功家訪，我們反而從附近鄰居打聽到這些消息。連係社工也沒用，因為於同學本身並沒有多少求生意誌，也並不願意舉報自己的父親與繼母。】
一個人該有多絕望，才會在被欺負的時候，幾乎無法反抗？甚至是連求助也不出聲音，大熱寧可穿著厚重的衣服阻擋身上的創傷。
然後到最後，生出拖著一個人一起走的念頭？
而又要多麽大的勇氣，才能夠讓一個絕望的人下定決心，承擔無數人指責與懷疑的眼神，上到證#人席上麵去做證？
“於魚同誌，今會生這些事情你固然也有一定的責任，但是老師可以保證，錯的人絕對不是你。”樓寧一腳踩著李健，雙眼卻相當沉著地看向於魚通紅的眼，背脊如鬆柏般挺直無比。
她示意於誌亮過去壓住李健，自己則是走到於魚麵前，看著瘦弱無比，簡直隻有胖子三分之一的姑娘，張開雙臂，將彷佛受驚又瑟縮、害怕自己肮髒的人給報在懷裏。
“你是一個特別好的姑娘，會給老師的杯子加水，是班上每默默打卡做完作業的幾個人之一。雖然穿很多衣服，衣櫃也是最幹淨整潔的，從來都不遲到早退，考卷也都是到點才交。”
懷裏纖細的肩膀猛地一頓，接著更加用力地抖動起來。
“以後有什麽問題，就大聲出來。”樓寧輕輕地拍著對方的背脊，感覺那嶙峋的骨頭，輕輕歎一口氣，“現在，那些會困擾你的事情已經結束了，你是個好女孩，以後人生的路上還能遇到很多很好的人。”
“齊老師、方老師也都過你作業寫的很認真，如果可以保持這個幅度進步下去，不定之後最起碼也能考上二本。”
“想當什麽職業的人也都可以，你人生的空是廣闊的，選擇更是多到數不完。”
“是啊！比起我瘦都瘦不下來，最起碼你還有胖的空間啊！”胖子在旁邊聽了一路的雞湯，覺得自己又要胖起來了，忍不住。
也不曉得是同齡人話更有感染力，還是胖子的哪句話戳到人家的淚點。
於魚猛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手第一次主動地抓住樓寧的衣服──
彷佛用盡全身的力氣，撕心裂肺，卻隻比貓大不了多少的聲音，喘氣地哭出來。
“能哭出來就好。”樓寧拍著幾乎站不直的人，深吸一口氣，“哭出來，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