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當師傅的,都這樣
第327章 當師傅的,都這樣
雪漫天飄灑,無風,落在院里,也就一層累著一層。
從早上一直沒停,這會兒下午了,已徹徹底底的把整個大院籠罩。
不過院里地上的雪,滿是腳印,從前院到後院,凌亂、錯綜。
今兒大院的人全都在忙著過年事宜,自然是走個不停,動個不止。
也就屋頂上和牆頭,積雪潔白,晶瑩。
傻柱嘴裡哼著不知道從哪裡聽的小曲,一身輕鬆,一臉愜意,從頭到腳的一身新行頭,瞧見誰都願意樂呵地聊幾句。
只不過進了後院,在看到秦京茹掀開門帘從她自個屋裡出來,傻柱立馬腦袋一扭,壓根不想瞧。
秦京茹在他心裡算是一個過不去的坎兒,主要是被噁心壞了。
如果當初秦京茹沒和他相親,沒那麼一茬事,那秦京茹在院里,傻柱也不會說不待見她。
但問題是,秦京茹先跟他相親,又和許大茂勾搭,還在沒結婚之前,倆人就鑽了被窩。
即便是這樣也就罷了,卻偏偏還不告訴秦淮茹,導致秦淮茹當時還一直想繼續撮合她和他。
幸虧傻柱先前得了徐慶的提醒,提前發現了秦京茹和許大茂的破事,否則,真要是許大茂死活不娶秦京茹,而秦京茹掉轉頭要跟他結婚。
如此一來,他可就做了個大冤桶了。
現今秦京茹整天在院里晃來晃去,傻柱心裡哪能不彆扭。
一個大老爺們,差點被扣帽子,擱誰誰能接受?
要不是看在秦京茹是秦淮茹的表妹面上。
許大茂娶秦京茹那天,傻柱不鬧他個天翻地覆才怪!
秦京茹看到傻柱,一臉不屑,反正她已經嫁進了城,而且還是嫁給了許大茂這個當副主任的。
心裡傲著呢,對於傻柱,眼神一瞥之後,冷哼一聲。
不過她現在可不好過,許大茂讓她生兒子,這一年可已經倒頭了,別說兒子,連個閨女她都沒生下,肚子一年來,更是沒隆起過。
這過完年,許大茂會不會直接把她趕出大院,讓她捲鋪蓋回鄉下,秦京茹心裡是既怕又驚。
一連半個多月,睡不好,吃不香,愁的人都有點憔悴。
她心裡琢磨了這麼久,想出了不少編好的謊話。
可惜,就她那點心眼兒,在傻柱面前或許能奏效,但在許大茂跟前,三秒鐘都瞞不過。
許大茂的心眼,十個她加一塊都不格,心裡扯的謊話,自然不敢講給許大茂。
傻柱和秦京茹,一個去了徐慶家,一個朝中院過去。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
搞成這樣,誰幹的好事,誰心裡清楚。
傻柱一走進徐慶家,臉上又露出燦爛笑意,瞧見老太太已經坐在徐慶家的炕上了,咧嘴嘿笑道:
「嘿,老太太,您這真是享福,慶子和靜紅,這麼早就把您請過來了。」
「啥,柱子你說什麼?」
老太太懷裡抱著小鴻志,朝著傻柱問道。
傻柱一瞧,「嘚,老祖宗又聽不見了。」
徐豐銘從廚房探出頭,呲牙一笑道:「雨柱哥,我嫂子跟曉雅在做丸子,你快進來瞅瞅,要不是再加點啥佐料。」
傻柱嘿嘿一笑,臉上露出得意神情,雙手袖子一擼,在洗臉盆里把手一洗,抓起毛巾一擦凈,邁步就朝徐慶家的廚房進去。
畢竟在做飯這方面,傻柱最有發言權。
徐慶兄妹四人的廚藝,這些年沒少受傻柱指點,馬靜紅嫁給徐慶之前,倒也會做飯,可終究沒法跟傻柱這個天天顛大勺的比。
傻柱一進廚房,朝靜紅搞好的肉末看了一眼,直接道:
「再加點白面,打倆雞蛋。」
傻柱說完,扭頭朝豐銘道:「小子,你把火燒旺些,讓小丫頭把花椒水趕緊煮出來,對了,蔥姜蒜切片,待會放進花椒水裡,不能等炸的時候再下,不然到時就糊了。」
坐在灶台前的徐豐銘聞言,忙用火鉤子忙撥火。
徐愛國站在案板跟前切菜,聽見傻柱說要用蔥姜蒜,忙把早都切好,放在碗里備用的,交給小丫頭。
傻柱想要上手幫忙,但見每個人都在忙他說的事情,好像暫時沒啥他可做的,便環顧一圈,問道:
「靜紅,慶子人呢?」
「上他師父家拜年去了。」
傻柱哦了一聲,道:「知道嗎?我昨個就提前給我師傅他老人家拜年了,伱們是不知道,我師父他現在退休了,每個月光退休金就能領三十多塊,把我師娘給樂的,天天就跟今兒過年一樣。」
沒多一會兒,灶台上的鐵鍋內,水燒開了,傻柱沒等小丫頭去找花椒,他彎腰低頭,伸手拉開櫥櫃,雙手一摸,就拿了出來。
傻柱對徐慶家的廚房了如指掌,畢竟徐慶沒結婚之前,尤其是豐銘和小丫頭上高中那會兒,傻柱沒少在徐慶家裡開灶。
雨水那會兒在外地上學,傻柱在中院也就他一人,一個人做飯吃也麻煩,乾脆就到徐慶家搭夥,食材徐慶提供,他就負責做飯。
加上愛國,他們仨那陣的日子,甭提多瀟洒。
與此同時。
中院賈家,賈張氏瞅見秦京茹過來,兩手空空的,就沒搭理。
端著剛切好的蘿蔔,直徑走進廚房。
過年的年夜飯,賈張氏不得不動手。
往年有傻柱在,她只要給傻柱說些好聽話兒,哄開心,這些事,傻柱一個人就做了。
奈何傻柱今年到徐慶家過年,不在中院,更不在她家,賈張氏心中很是不滿。
沒了傻柱,她家就只能自己買肉,而她也得幹活。
賈張氏心裡一肚子氣沒出撒,瞧見秦京茹在這年三十過來,一點東西都不拿,自是更不想理。
而秦淮茹不能那樣,不管怎麼說,秦京茹也是她從小一塊長起來的表妹,雖然她們姐妹倆鬧得也不是很愉快,可今兒是過年,只能暫且放下以前的那些成見。
「京茹,有啥事?」
秦淮茹放下手裡的活兒,朝秦京茹問道。
「姐,沒什麼,過年了嘛,我過來看看小當和槐花。」
秦京茹說著話,伸手從身上掏出兩張嶄新的綠色貳圓紙幣,分別給了小當和槐花。
小當和槐花二人,朝著秦京茹齊聲道謝道:「謝謝小姨!」
秦淮茹見狀,臉上露出一絲欣慰,暗覺自個兩個閨女算是沒在院里白叫秦京茹小姨一年。
不過秦京茹前來,她可不認為就是給自家閨女壓歲錢這麼簡單,便直接問道:
「京茹,有啥事你說吧。」
秦京茹張開嘴,在小當和槐花離開后,才小聲道:
「姐,還是那事,我這肚子這一年你也看到了,不爭氣,許大茂可說我今年沒懷孕,他就要把我掃地出門,過幾天,我怕他真不要我了,姐,您可得幫我想個辦法,我真不想回去。」
秦淮茹長嘆一聲,望著秦京茹很是無奈。
當初她可是好心讓她跟傻柱相親的,結果,居然悄悄地跟許大茂好上。
還讓許大茂把身子佔了,現在鬧成這樣,才知道找她這個當姐的,早幹嘛去了。
秦京茹見自個表姐不說話,語氣急切道:「姐,院里就您跟我最親,您可不能不管我。」
管?怎麼管?秦淮茹盯著秦京茹,很想臭罵一頓。
可今天,不是時候。
秦淮茹思索片刻道:「先過完年再說,你現在讓我給你想辦法,你這不是存心讓姐不能好好過年。」
「姐,我也不想這樣啊,我怕許大茂他.明兒一早我又要去他父母那邊拜年。」
秦京茹欲言又止,眼淚花在眼眶裡打轉起來。
「得了啊,你是真打算讓我過年都鬧心嗎?」
秦淮茹眼窩可沒那麼淺,冷著臉說完,把秦京茹從屋裡推了出去。
秦京茹這下心裡真的慌張起來,惴惴不安,一時間站在雪地里,雙手拽住秦淮茹的胳膊,死活不讓回屋。
非讓秦淮茹今天給她出個主意不可。
四九城的大街上,徐慶胳肢窩下夾著一條牡丹煙,帶手套的右手拎著網兜,裡面裝著兩瓶茅台,三斤水果糖以及五兩高碎。
老張不喜歡其他茶,就好一口高碎,好茶徐慶之前不是沒給買過,可老張不要不說,還嫌他亂花錢。
徐慶只好順著師父的心意,買高碎孝敬。
此時徐慶走進了師父家所在的衚衕,站在大院門口,跺掉腳上的雪,邁步走進院里,朝著師父家所在的屋子喊道:
「師父,在家嗎?」
老張當然在家,大冷的天,又下雪,今日還是年關,不在家能上哪去。
老張聽見是徐慶的聲音,披著衣服叼著煙就從屋裡走了出來。
「臭小子,下著雪又跑來,不怕凍著?」
徐慶憨笑道:「師父,我這不過來給您拜年嘛,別說下雪,就是下刀子,今兒我也得來!」
老張見著徐慶,心裡說不出的高興,抬手拍掉徒弟身上的雪道:
「你個臭小子,就知道拿話哄我老頭子開心,快進屋暖和來。」
徐慶笑著走進屋,朝師娘問了聲好,把網兜放在桌子上,伸手掏出煙,給師父遞了一根。
老張瞧見徒弟又是拿東西過來,又是給自己遞煙,甭提多樂呵。
這徒弟,真是沒白心疼!
「老婆子,手裡的事先別忙了,趕緊給我徒弟泡茶去。」
老張說完,拎起搭在前屋的火爐子上的燒水壺,用火鉗子夾了三個煤球,塞了進去,讓火再燒旺些,讓屋裡再更暖和一些。
「臭小子,你媳婦跟你兒子在家怎麼樣?」
老張把燒會水重新放在爐子上,撂下火鉤子問道。
「師父,我媳婦和我兒子都挺好的,我兒子一冬都沒生病過。」
老張頷首,如今他家裡,就只剩下他們老兩口,今年過年,幾個閨女都沒回來,要不是徐慶過來,老張都懶得下炕。
不過徒弟一來,老張便高興壞了,朝自個老婆子又喊道:
「快去廚房炒幾個好菜,多切點肉,再下兩盤餃子,我們爺倆今兒要好好喝幾杯!」
徐慶剛張嘴想說,師娘您別忙活,我待一會就走。
但老張攔住道:「臭小子,來都來了,不陪師父喝幾盅像話嗎?」
徐慶一瞧,嘚,這一時半會兒恐怕回不去了。
天空還依舊在下著雪,徐慶陪著師父和師娘吃了頓飯。
這頓飯,徐慶不知道吃了多少肉,豬肉,魚肉,鴨肉,羊肉,師父跟師娘全都往他碗里塞,不吃完還不讓走。
徐慶只得硬著頭皮,把肚皮吃撐后,老張這才放他走。
不過在徐慶臨走前,老張跟老老婆子送出大院,站在衚衕里,伸手掏出一張伍圓紙幣,硬塞到徐慶衣服口袋道:
「臭小子,這可不是給你的,我可沒錢給你,這是我給小鴻志的壓歲錢,他要是不要,等他長大了自個來跟我說。」
徐慶心裡哭笑不得,可師父老張這麼說,就只好替兒子收下。
回去的路上,徐慶一直打著飽嗝,一大碗豬肉大蔥餃子,半條魚,一個雞腿,一個鴨腿,外加三兩羊肉。
徐慶即便再是大小夥子,再能吃,這麼多東西,還凈都是些好東西,哪能吃不撐。
師父還非逼著他再多吃點,要不是真吃不下了,估計那碗一口沒喝的羊肉湯怕是都饒不了。
徐慶回到自家屋裡時,肚裡仍是飽呼呼的,傻柱坐在老太太身邊,聞見徐慶一身酒氣,又滿嘴的羊膻味,不禁一樂。
「嘿,慶子,你師父今兒給你吃啥好的了,瞧把你撐的,這一路走回來,都還挺著肚子。」
徐慶笑著道:「傻柱哥,說出來你不信,我師父把他家裡買的那些個肉,全都讓我嘗了個遍!」
傻柱剝著花生,嘿嘿一笑,「那是,我去我師父家,每次也都跟你一樣,我師父非要瞧瞧我手藝有長進沒有,讓我做了一桌子菜,他跟我師娘就每樣嘗個兩口,剩下的全都讓我一人吃掉。」
傻柱說著,把剛剝的花生扔進嘴裡,繼而道:「不過,我師父除了我,對其他徒弟,可就沒那麼好了。」
徐慶一樂,暗覺,當師父的果然都是這樣,喜歡的徒弟,怎麼著都成!
隨著夜晚來臨,院里漆黑一片,雪在夜幕下,還靜靜地落。
徐慶和二弟愛國,連同豐銘以及傻柱,把家裡的燈籠拿了出來,掛在屋檐上。
大紅燈籠一亮,瞬間把屋門口的雪地,映的喜慶不已。
紅色的春聯,紅色的燈籠,再加上又下了一天的雪,這年味瞬間濃的在院里流動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