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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遇見三虎子

  第329章 遇見三虎子


  初一一過。


  初二,清早吃過早飯,徐慶帶著媳婦和弟弟妹妹經過前院時,向閻解成閨女給了壓歲錢。


  算是禮尚往來,也算是遂了三大爺的心意。


  於莉抱著女兒笑呵呵地接過,臉上滿是喜色,不過她可沒想過給徐慶兒子壓歲錢。


  三大爺昨兒上後院,她和閻解成可是知道的。


  但於莉瞧見傻柱,卻沒想饒過,扭頭朝懷裡的女兒道:

  「快說傻柱叔叔過年好!」


  於莉的閨女,沒滿一周歲,咿咿呀呀,話還說不真切。


  畢竟比小鴻志小几個月,說話也晚些,此時於莉讓女兒給傻柱拜年,著實難為了小傢伙。


  傻柱才剛剛從中院來到前院,打算跟著徐慶以及愛國他們,一起上街去故宮遊玩的,於莉便逮住機會。


  好在傻柱倒也不計較這些,沒等於莉閨女給他拜年,就伸手掏出五毛錢塞到了於莉閨女的小手中。


  傻柱對小孩子有種天生的喜愛,不管是誰家的,過年這熱鬧的時候,壓歲錢一般都會給。


  至於他和閻解成以及於莉這小兩口,雖然平時有些言語上的摩擦,可從不會說,跟孩子撒氣。


  閻解成見徐慶給了自個兒子壓歲錢,傻柱也給了,心裡美滋滋的,掏出揣在身上的大前門,先給徐慶遞了一根后,接著是徐豐銘,最後是傻柱。


  換做其他時候,閻解成身上不會揣好煙,更不會捨得給傻柱。


  徐慶不一樣。


  閻解成見著徐慶,一般都會遞煙,徐慶是乾部身份,不管是廠里還是院里,那威望可是比一般人都高。


  即便是院里有三位管事大爺,但要是徐慶說上一句,他們三位,也得好好合計一下。


  閻解成繼承了三大爺的精明,自然也想和徐慶把關係走近些。


  而剛才遞煙的順序,閻解成也是瞧人下菜碟的。徐慶自是第一,豐銘次之,因為他清楚,徐豐銘現今是大學生,以後的成就,肯定不低,最起碼比傻柱要高。


  所以,傻柱也就落在了最後。


  在閻解成看來,傻柱現在對他沒一點用處,心裡也就有些瞧不起。


  至於徐愛國,不喜歡抽煙,閻解成也就沒給。


  不然,傻柱還要再往後排。


  而傻柱,知道閻解成心裡那個小算盤。


  也不看看這誰兒子?——


  三大爺的,用腳指頭都能想明白。


  「慶子,你們這是出去玩去?」


  閻解成把煙遞給傻柱后,轉身朝徐慶笑問道。


  徐慶嗯了一聲,「今兒天氣不錯,帶我媳婦兒子還有愛國,豐銘,曉雅去故宮轉轉。」


  閻解成聞言,眼珠一轉,扭頭朝於莉看了一眼,見於莉給他眨了下眼,示意批准,便回頭對徐慶道:


  「慶子,那正好,我帶我媳婦和我閨女,咱們一塊去,反正這大過年的也沒啥事。」


  沒多一會兒,徐慶一家人,閻解成一家三口,以及傻柱,眾人走出大院,沿著衚衕,拐上大街朝故宮過去。


  大街上今兒人不少,小商販們早早地擺攤招攬生意,別看才大年初二,可這時候跟前些年不一樣。


  以前小商小販多是初三開始,趁著廟會,扎堆在一起,但這變天的年月里,「春節」都被廢了,初二還是初三,也就沒了區別。


  靜紅和於莉各自抱著孩子,走在一起,和小丫頭東看看西瞅瞅,走走停停,沒一會兒就落在了後面。


  女人在一塊,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啥都能聊,聊起來也是沒完沒了。


  徐慶和傻柱還有閻解成三人在前頭抽著煙,說著一些有的沒的,過年了嘛,哪有啥要緊事可說。


  愛國和豐銘兩人則時不時越過大哥徐慶,在街道兩旁的小攤位前,瞧一瞧,看一看,然後跑到大嫂靜紅和妹妹身邊,拿著買的小吃,給她們分。


  於莉跟著,自然也就能吃上點。


  好不容易到了故宮門口,望著人山人海,徐慶不由地皺起眉頭,嚯,簡直就是趕廟會,一眼望不到頭。


  大人,小孩,青年,老人,就一個字:多。


  各種呼朋喚友的喊叫聲,此起彼伏,混雜在一起,嘈雜一片。


  再加上還有不少人,一邊隨著人流往故宮進去,一邊又吃著剛買的各種小吃,你推我搡,使得整個場面亂糟糟一團。


  傻柱個頭不算高,這會兒墊著腳尖,朝前頭使勁瞧了瞧,高聲對徐慶喊道:


  「慶子,進去嗎?人忒多,我怕咱們進去啥都瞧不見。」


  徐慶伸手從媳婦靜紅手裡接過兒子,抱在懷中,扭頭朝後一看,不禁露出苦笑。


  身後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這會兒就算是不想進故宮都不成了。


  何況都買了門票,一人五分錢。


  閻解成這時也從於莉手中抱過閨女,使勁把於莉拽在身邊,生怕走散。


  而於莉不知被哪個小孩踩了一腳,頓時痛的大發脾氣,尖聲道:「誰家小破孩,有人管沒人管?」


  徐慶和靜紅身邊有愛國和豐銘以及小丫頭,相對來說,倒是沒閻解成那邊擁擠。


  從故宮外面到走進去,徐慶一行人花費了將近二十分鐘,等進去后,總算寬鬆點了,眾人全都是一腦門的熱汗。


  靜紅和小丫頭還有於莉,三人各自掏出手絹,擦著額頭汗珠,然後跟著徐慶和閻解成以及傻柱他們,在故宮裡閑逛起來。


  乾清宮,交泰殿,坤寧宮.幾乎哪裡都能去,也就極個別的地方,立了木牌,用毛筆寫兩個黑色大字「禁止」,沒人敢靠近。


  其餘的,隨便逛!

  徐慶一行,整個上午都在故宮逛游,中午沒出去,一直逛到下午三點多鐘,才走出故宮,找了個生意熱鬧的小攤位,一個人吃了倆火燒,一碗鹵煮,暫時墊吧一口。


  其實徐慶不是隨便找的攤位,因為攤主他認識,三虎子。


  三虎子今兒一早就來了故宮附近,趁著人多,想多賺些錢。


  徐慶遇上了,自然得照顧一下生意。


  三虎子自從不再暗地裡干二道販子的營生后,又跟許大茂鬧掰,生計陷入絕境。


  他成分不好,一般單位、工廠,就算託人找關係都進不去,便咬著牙,花錢弄了個攤販許可證,做起了正經營生,自謀生路。


  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不是!

  三虎子也沒想到,今兒能在這碰上,給徐慶一行舀的鹵煮,分量都很足。


  惹得一個帶著孫子的老太太,眼神朝三虎子瞧了半響。


  傻柱嘿嘿一笑,對於三虎子做的鹵煮,一邊吃,一邊忍不住說道起來。


  「三虎子,你這鹵煮放的佐料還是少了點,味道是不錯,但哥哥我告訴伱,你要是再多加點那八角,茴香,還有那個.」


  傻柱後面的話,說的聲音很小,幾乎是湊到三虎子耳朵跟前說的。


  三虎子彎著腰,站在傻柱跟前,雙手放在圍裙上,聽完傻柱的話,眼前一亮,翹起大拇哥道:


  「您這是高見,今晚上收攤了,我就試試。」


  傻柱一臉得意,右手捏著筷子道:「放心吧,聽哥哥我的,明兒你這生意比今天還要好!」


  閻解成側目朝傻柱和三虎子看去,哼哧一聲,暗覺,倆廚子碰一塊,還真是志同道合,也不知道能研究出花來不成。


  不過吃著嘴裡的鹵煮,閻解成倒也覺得,三虎子做的還真不賴。


  美娟一邊忙著收錢,一邊把碗筷摞起來,堆放到攤子旁邊的竹筐里,一旁還放個洋鐵皮桶,裡面盛滿了清水,似等人少的時候,方便清洗。


  而另外一個年輕女的,徐慶第一次見,剛才忙著沒問三虎子是誰。


  等三虎子從傻柱那邊走來,才問道:

  「三虎子,你還請了人?」


  「嗐,慶子,哥們我這小本生意,一天忙到晚也掙不下幾塊錢,哪能請得起人,那是我媳婦,農村的,還沒過門。」


  三虎子坐在徐慶身邊,伸手掏出煙,先給徐慶遞了一根,隨之又給傻柱和愛國還有豐銘,閻解成遞。


  三虎子不曉得徐慶弟弟妹妹上大學這事,他倒是天天出攤,風雨無阻,可徐慶不是天天上街。


  再者,都忙自己的事情,三虎子要守癱,徐慶平時在廠里忙於工作。


  所以最近一年多來,沒見過幾次面兒。


  而三虎子又不跟閻解成似的,喜歡看人下菜碟,以前或許是,但如今,擺攤這幾年,什麼人沒見過,早已改掉了那臭毛病。


  「慶子,哥們我忙完這幾天,等正月十五再一過,十九那天準備結婚,你要是瞧得起哥們,可記得來我家喝杯喜酒。」


  三虎子給坐的稍遠點的閻解成遞了煙后,朝徐慶一臉樂呵地說道。


  徐慶聞言,放下手裡的筷子,笑著道:


  「沒問題啊,你結婚,哥們我哪能不到,要不要傻柱哥幫你掌勺?」


  三虎子忙擺手,「慶子,哥們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情況,也沒多少人來,就擺個三四桌,我現在又干這個,不用麻煩別人。」


  徐慶點點頭,朝三虎子的媳婦看了一眼,人談不上多漂亮,有點黑,臉蛋上還有幾個雀斑,但瞧那麻利勁兒,絕對是個賢惠姑娘。


  這一點,可比許大茂現在家裡的那秦京茹要強不少。


  吃完午飯,徐慶要付賬,三虎子和她妹妹美娟以及他未過門的媳婦,死活不肯要。


  「慶子,瞧不起哥們是嗎?你兒子滿月,我都忙得沒時間去,今兒大年初二,就當我給你兒子過年的壓歲錢了。」


  不過閻解成和傻柱給的錢,三虎子倒是客氣兩句后,讓美娟收下了。


  只不過徐慶不想佔三虎子的便宜,這大過年的,三虎子就出來擺攤,想來日子過得還是拮据。


  而徐慶今兒又不是他一個人,而是一家都在,他要是不給,三虎子算是白乾一上午了。


  徐慶只好先帶著媳婦還有弟弟妹妹離開三虎子的攤位,在街上走了一小會兒,讓三弟豐銘跑回去,把錢給三虎子妹妹。


  三虎子是個仗義人,徐慶豈能做不仗義的事情。


  黃昏時分,徐慶一行回到大院,這會兒天氣漸冷起來,太陽也沒中午那會兒曬,墜在西邊天空,將落未落。


  前院里,三大爺正和一大爺在下象棋,瞧見徐慶一眾回來了,


  閻埠貴扭頭朝自個老大跟老大媳婦望了一眼,回頭對易中海道:

  「老易,今兒就下到這,明天再接著下,我孫女回來了,我得帶她。」


  易中海正在興頭上,聽見閻埠貴這就不下了,有些不悅,伸手朝徐慶和傻柱招呼道:


  「慶子,柱子,你倆來替三大爺下。」


  徐慶朝傻柱看了一眼,「傻柱哥,你跟一大爺下吧。」


  傻柱沒推辭,摩拳擦掌,坐在閻埠貴剛在的位置上,抓起棋子就跟易中海在棋盤上殺了起來。


  靜紅抱著兒子,帶著小丫頭和愛國先回了後院自家。


  徐慶與豐銘站在前院,和閻解成瞅了兩盤,一陣冷風猛地襲來,凍的人呆不住。


  傻柱和易中海便不再下,眾人紛紛散去。


  初三,徐慶和媳婦媳婦靜紅,抱著兒子去老丈人家拜年,順便看望小舅子馬解放一家。


  馬解放媳婦吳月梅有了身孕,肚子也隆大起來。


  馬國華在給了小鴻志壓歲錢后,馬解放呲牙笑嘻嘻道:

  「爸,您今年可又給了拾圓,去年也是,我兒子明年出生,您可不能偏心。」


  馬國華瞧著沒出息的兒子,哼哧一聲,「你就記得這個,等月梅生了,我和你媽一人給拾圓。」


  「這還差不多!」馬解放一臉樂呵,朝徐慶擠眉弄眼了一下。


  初四,徐慶和媳婦呆在自家院里,哪裡都沒去,幫著弟弟妹妹把明天去學校的東西收拾好。


  其實也沒徐慶和靜紅要操心的事情,愛國和豐銘還有小丫頭,他們三個人,全都自個把自己的東西收拾整理好了。


  只是明天弟弟妹妹就要去學校,徐慶和媳婦便在家裡多陪他們說說話。


  儘管他們的學校就在四九城,可從學校到家,這距離不近。


  再加上學校也有學校的管理制度,平時他們住宿,周末或節假日,學校又經常安排他們做其他事,不是跟其他系的同學聯誼,就是去一些單位或工廠歷練,想要回趟家,並不容易。


  轉過天一早,徐慶和靜紅抱著兒子,將愛國和豐銘還有小丫頭送出大院。


  衚衕口,膚色依舊黝黑的徐豐銘,呲著一口白牙,一邊和二哥,妹妹朝街上走,一邊扭頭擺手道:


  「大哥,嫂子,你們回去吧,我們學校要是不忙,說不定過幾天就回來了。」


  徐慶笑而不語,這年頭的大學生,還有閑的?


  靜紅抱著兒子,站在徐慶身邊,目送小姑子和兩個小叔子消失在人群中后,才返回大院。


  而徐慶,因廠里也今天開工,就沒回院里,轉身朝廠里的方向過去。


  最近這幾年,開工開學都早,徐慶到廠里時,正好趕上李主任在召集全廠的人開大會。


  許大茂年前就跟徐慶通了氣,說李主任過完年要對廠里進行改造。


  今兒一開工,瞧架勢,這就要開始了。


  徐慶走到錢兵和魏勝利等人身邊,打了聲招呼,站在人群里聽起來。


  不過沒一會兒,就聽不下去了,李主任打著官腔不說,要實行的那些舉措,純屬瞎胡鬧。


  說白了,圍繞的就是怎麼給他搞出正績出來。


  徐慶懶得再聽,廠里要是按李主任說的這麼搞,上面如果覺得不錯,那還好。


  要是不滿意,弄不好他李主任就懸了,保不齊一把摘掉他頭上的烏紗帽,一擼到底。


  誰讓這年月,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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