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雁鳴湖畔的紛紛擾擾!
第56章 雁鳴湖畔的紛紛擾擾!
長安城中來了位西陵神殿的大人物,引動了長安城的風平浪靜。
出人意料的是,這位名滿人世間的西陵光明之子。
既沒有去南門拜會,西陵的兩位大神官,也未曾去書院看看。
而是指引手下在長安城中宣揚,要與太平道陳玄辯難的消息,一時間長安城都熱鬧了起來,唐國百姓,尤擅看熱鬧。
昔年曾有唐國百姓,看熱鬧把小命,給丟了的傳聞。
雖是小說傳記中的虛假故事,可亦說明唐國百姓,喜看熱鬧的情況。
辯難,並不是唐國百姓,關注的重點。
唐人不擅辯難,但擅鐵騎,燕人倒是擅辯難,可燕國被唐國的鐵騎,打得連東西南北,都已然分不清楚。
冷冷清清的雁鳴湖,凄凄慘慘的雁鳴山,也變得熱鬧了起來。
某些好事的唐國百姓,仗著七大姑八大姨,在朝堂上的關係,行事想來無所顧忌。
平日里這些人出去了,普通的百姓們,大多說句豪爽,可實際上就是蠻橫無禮。
雁鳴湖上的那隊鴛鴦,不知躲到了何處,湖水中的游魚,也是不時躍出水面。
長安府衙門的三班衙役,來回之間跑斷了腿,哪一邊都得罪不得啊!
雁鳴湖畔紛紛擾擾,更有甚者夜宿馬車之中,也要一觀西陵神殿光明之子,與太平道陳玄辯難的名場面。
這等場面足以載入青史中,流傳於後世千百載!
礙於某些緣故,巡城的金吾衛軍卒,這一刻彷彿消失了一樣,不見絲毫蹤影。
但好在長安府尹上官揚羽,逮了幾個刺頭,索了幾百兩金子之後,好事的唐國不普通百姓,才稍作收斂。
這座陳府,原先可是叫雁鳴別院,四公主殿下的府邸!
陳府門房則是明火執杖的站在門外,就等著有不開眼的撞到他的刀上。
他也好去長安府的大牢中坐一坐,好了卻了這一份差事,這陳府門房的活計,哪位兄弟願意接替他,就趕緊的過來吧!
可這些不怎麼普通的唐國百姓,好似認準一般,只在雁鳴湖,雁鳴山附近晃悠。
倒無幾人敢於上前,若是有人上前,那位長安府尹上官大人,估摸著會極為開懷。
陳府內,青荷神色如常的跟僕婦們打掃著庭院,從荒原歸來的時候,什麼大場面她沒有見過,如今這般下作手段,只是小場面。
就是不知道,陳先生該如何應對!
臨湖的另一側廊道間,陳玄與葉紅魚相對而坐手談。
葉紅魚眉頭微蹙,言道:「神殿的光明之子,燕國的二皇子隆慶,是個自負之人。」
「其人幼年遭唐國鐵騎追殺,后遊學於諸多,於爛柯辯難,而名動人世間。」
「在之後的日子,隆慶便來到了西陵神殿,入了天諭院修行,入天諭院一年,便為班首。」
陳玄手捏黑子,將其放入天元位,而後點頭道:「善辯難,喜於經文中,找出某些規律,而駁斥他人,這非是論道,更非辯難,而是明經也。」
「西陵的光明之子,燕國的皇子,於這人世間,也是身份尊崇,倒是比王景略強了不少,只是人在家中做,辯難從神殿來。」
「胸中也的確積攢了些許怒火,我這個書院七科甲上,雖早已言明不去參與二層樓,可總有人,不放心啊!」
一破落燕國的二皇子,神殿的一個二司座,如何能調動這長安城中,那些身份不普通的百姓。
還有本該來維持秩序,不使人大量聚集的金吾衛,也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所以說這紅塵啊!
才是真的好,可見人心,可見眾生,可見天地,亦可見自我。
道門修行諸般災劫,有的難他已然見過,已然悟過,可悟而不出。
非是他不願出,而是他不想出來,不想出來就是不想出來。
正如那夜,於北山道口,入夢神遊於某座山間,見到的那一襲白衣。
葉紅魚看著陳玄那落於天元的一子,淡然道:「陳道友,落子於天元,想必早已是成竹在胸,若是道友為難。」
「隆慶此人,我可為道友退之!」
葉紅魚執白後行,棋子落於星位之上,已佔得先機。
陳玄方才落子天元,已是失了先手,奕棋之道,寧失一子,也莫失一先。
陳玄掂黑子,亦是落於星位,嘆息道:「吾之聲名,於人世間已是極盛,那晚御劍而繞長安之事,隆慶自是知曉。」
「故而選了辯難,可我修的是道啊!」
「又怎會遜於明經者之辯,抑或是詭辯呢?」
他不通劍道,亦不通明經,他通的是經文中的道理,通了道理,何必執於明經之字譯呢?
此非為舍本而逐末乎!
隆慶想要通過辯難,來打擊長安城南,大山之下的書院。
來找他這個書院入試考七科甲上,本無甚對錯。
那他胸中怒氣,稍稍宣洩,也本無甚對錯,一個可憐的皇子。
於他而言,甚至不如,那個走得很順,知命以下無敵的王某。
一個普普通通的王某,一個被唐國發了海捕文書,現在還不知道,在何處漂泊的王某。
葉紅魚沾上一枚白子后,微笑著說道:「隆慶還不能死,至少現在還不能死。」
「我想陳道友,也不想他日,去觀里看書的時候,遭遇到某些絆子吧!」
「神殿中人,雖有誠信昊天道者,可更多的卻是,假託昊天之名,辦自己的事。」
「不過之前有光明神殿在,那些混蛋不敢太過分,畢竟光明大神官,真的敢於凈化混蛋,可現在不同了,光明大神官自囚於樊籠中。」
「神殿已然是,滿目的荒唐事!」
陳玄掛上一枚黑子后,亦是點頭笑道:「神殿滿目荒唐之言論,我在書院中,也曾聽某位教習講過。」
「可這大好人世間,滾滾紅塵中,哪裡沒有滿目的荒唐呢?」
「修道,求道,千般大道,萬般神通,性命雙修,修的其實是我們自己啊!」
「既見到了滿目荒唐,可葉道友又如何?」
葉紅魚捏著棋子的玉指,懸於半空久久未能落下,「吾為裁決,當滌盪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