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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無人相請,惡客自至!

  第57章 無人相請,惡客自至!

  臨湖另一側的廊道間,這局手談已過中盤。


  葉紅魚看著黑白涇渭分明的期盼,額頭間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似有清香在其中流轉,又隨著微風,消弭於無形之中。


  葉紅魚拿起盒中白色棋子,置於棋盤右下角位置放下,嘆息道:「這一局我輸了,陳道友先手落子天元,本失先機,卻能勝我,可見陳道友之修行在我之上。」


  聞道,有先後!


  她為道痴,因道而痴,又怎不會明白,這般樸素的道理呢?


  陳玄落下最後一枚黑子,隔著偌大的雁鳴湖,看到了雁鳴湖末尾的那座石橋。


  看到了雁鳴湖對面道路旁,往來的馬車、行人,還有身著甲胄,明火執杖的金吾衛軍卒。


  陳玄一邊收回棋盤上的黑色棋子,一邊說道:「無人相請,惡客自至!」


  「也是得虧吾以養性,未曾妄動無名,否則修道數年,今朝動了殺機,便當飛劍取數人頭矣。」


  「可前不久小有所悟,已悟得了半分自我,故殺機起焉,皆在吾之一念。」


  暮然間,陳玄不禁想起了,在之前的歲月里,為何要修道,求道。


  為何要上山而行,而非是下山而去,人世間已非人世間,滾滾紅塵已無人間煙火氣。


  天地浩然江河,已如幽都黑水一般!

  那時雖修行略有小成,卻仍舊避不得斧鉞加身,更不能飛劍千里。


  身無利器,有殺心,又能如何哉?


  悟得了紅塵,卻困於其中,方才上山,逢八景觀,后至此間!

  已將白子悉數收回的葉紅魚,起身扶著欄杆,看向了那個自馬車中走下的紅衣神官,說道:「神官莫離,天諭院的老傢伙,修行不怎麼樣,倒是喜歡摻和這些事情。」


  在葉紅魚看來,在光明大神官,衛光明自囚於幽閣后。


  神殿已然是滿目的荒唐,唯有天諭院稍顯幾分正常。


  可如今看來,天諭院的院長,天諭大神官,也是年紀大了些,也不知攔著隆慶那個蠢貨。


  陳玄雖言不起殺機,可不起殺機,就飛不了劍了嗎?


  隆慶有何資格,讓太平道陳玄,起些殺機呢?

  若是生死相搏,她或許能讓,太平道陳玄,起些殺機,可隆慶這個蠢貨,就未必了。


  就連她殺隆慶,最多不過三招,何況太平道陳玄乎?


  陳玄起身朝著,樓閣外走去,一走一邊笑道:「神官莫離也好,光明之子也罷,皆是惡客,不請自來的惡客。」


  「道痴姑娘,可願隨我一同前去?」


  他身在人世間的紅塵之中,那位長得很美,想得也很美的光明之子。


  既然都到了家門口,那麼若不辯一辯,這明經字句,豈不是太過無趣。


  葉紅魚扶額道:「固吾所願,不敢請爾!」


  出了臨湖的樓閣后,陳玄在前徐行,葉紅魚跟在後面,朝著陳府外走去。


  青荷見到陳玄身影后,亦非快步上前,說道:「陳先生,外面來了不少人。」


  「有人想硬闖,皆被江道長,給攔了下來!」


  那些往日里,在旁人面前,頤指氣使的朝中大人們,在面對那位江道長時,亦是溫和異常,宛若鄰家長輩。


  葉紅魚淡然一笑,自是知曉其中道理。


  朱門大戶,世家豪族,從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


  恰好江純是觀中弟子,觀中弟子在西陵神殿,有著莫大的話語權。


  雖不能拳打裁決,腳踹天諭,但是任免個神官,將某個天諭院弟子,逐出神殿。


  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知守觀的牌子,在人世間真的很好用。


  書院太過清高,不肯打開山門,人世間熙熙攘攘皆為利,自然要多些門路,亦是人之常情。


  陳玄平靜的說道:「青荷,些許小事,無需如此。」


  「江純擋在那裡,人世間的那些貴人,自不敢闖之?」


  青荷微微點頭後退下,走到了伙房盤,去探查下門房的傷勢。


  那倒霉暗侍衛,已經明明白白的將,踹他的朱紫記了下來。


  日後定要讓同僚,在小本本上記上那麼一筆,他們暗侍衛是陛下的人。


  踹了他一腳,就如同踹了陛下的顏面,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陳府門口,江純磕著瓜子,冷冷的看著百丈外,那些身著便服,卻貴氣逼人的貴人們。


  橫什麼橫,你們的子弟,在天諭院還不時得乖乖聽話?

  天諭院的程立雪,跟他老師可是有些交情!


  「江純,你倒是悠閑!」


  走到陳府門口的葉紅魚,看著悠閑自得的江純,不禁吐槽道。


  江純當即將瓜子,裝入了衣袖內兜,而後給兩人介紹起現在的情況,「葉師叔,陳先生,隆慶還有莫離那個蠢貨,已經在遠處搭好檯子,就等著陳先生過去。」


  「葉師叔,我老早就看莫離,還有那個皇子不順眼了,不如陳先生借我一劍。」


  「我去將他們兩個,斬於台上?」


  斬了就斬了,莫非神殿,還敢去觀里要人不成?

  只要開了陣,觀內可不是誰想進,就能進去。


  掌教無大事,也不得入觀內,觀主雖在南海,可不時還沒有死嗎?


  他大抵是見不到,觀主老死於南海了,即是如此他有何懼呢?


  陳玄看了眼江純后,意味深長的看向了葉紅魚,笑著說道:「道痴姑娘,你這師侄,在觀里當個庖廚就挺好了,下一次就別帶出來了。」


  這小子想殺,自去即可,非得找他借一劍?

  若他借劍,與他親自飛劍而去,有何異同?「


  倒了一手,就不是他的劍了嗎?


  葉紅魚嘆息一聲,拽著江純的耳朵,將其扔回了門內,威脅道:「江純,我看伱是出來瘋得久了,你殺的了隆慶,卻殺不得莫離。」


  「借劍殺人,虧你想得出來,我看你是想入青山一行。」


  江純,意在拱火啊!


  聞言!


  江純的臉色瞬間耷拉了下來,青山一行,他可不想去。


  他這位葉師叔,確有讓他入青山一行的能力,江純的臉色越發難看。


  陳玄洒脫道:「小孩子犯錯了,跪一柱香即可。」


  陳玄看著又匆忙趕來的青荷,說道:「青荷,讓人去買七尺大香,讓江純好好地跪上一跪。」


  江純,江純,名字中有純,可卻真的不純矣!

  葉紅魚看著江純冷笑連連,江純聽聞七尺大香之後,真相直接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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