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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盂蘭花田畔,見故人,解惑答疑!

  第161章 盂蘭花田畔,見故人,解惑答疑!


  人世間,春已入深。


  來自人世間各家修行宗派的修行者們,或是乘著馬車,或是騎乘著駿馬,自人世間各處而來,這應該是最近幾十年年來,最為盛大的一次盂蘭節了。


  盂蘭節的日子尚且未到,瓦山下的小鎮,已經呈現出人滿為患的局面,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可在瓦山小鎮內,某些素來想看兩厭的修行宗派。


  也不得不多保持著足夠的容忍,因為修為境界不夠,自然要保持容忍,否則就是在挑釁,瓦山爛柯寺這座千年古剎。


  哪怕在人世間被讚譽為『佛國』的月輪,在重要性上,亦是不及這座瓦山深處的爛柯寺,傳聞中那位故去的佛祖,曾經在瓦山爛柯寺下悟道。


  於是也便有了爛柯寺的出現,於群山中搭建宮殿,供奉那位故去的佛祖,這便是最初的瓦山爛柯寺。


  不過這一次的瓦山爛柯寺,除了有岐山大師要出洞廬為年輕一輩的修行者答疑解惑外,還要商議極北之地,那道溝壑之外,深沉的夜!

  那是冥王的夜晚,永夜降至,無人能夠從冥王的永夜中逃走,當然對於尋常的普通百姓而言,永夜與否並不重要。


  在『窮不過三代』的魔咒下,無論永夜降臨與否,都與他們沒有太多的關係,或許永夜降臨,也是一種解脫也說不定?

  不過對於這樣的一場節日,瓦山小鎮的百姓們還是格外的開懷,平日里賣不出的物件,在盂蘭節的時候賣得極好,那些來自人世間的修行們,大多數情況下,也不會同他們講價。


  然而對於修行者而言,他們迫切的需要,聯合起來一同應對即將降臨的永夜,比如誅殺某位,神殿光明神座眼中的那位『冥王之子』。


  光明神座衛光明,在人世間被譽為是神殿有史以來,最為光明的大神官,在這偌大的人世間,自然有著不少追隨者。


  哪怕是衛光明被囚禁在桃山背後的幽閣中,亦是無法阻礙,那些追隨者對於衛光明的信奉,既然選擇了信奉,即便是世人的眼光中,那是一件錯誤的事情,他們也不會質疑。


  因為他們選擇相信光明神座,正如光明神座當初選擇了相信他們一樣,為了阻止永夜,為了光明神座的繼承人,能夠登上光明神座的位置,他們在所不惜。


  早在半月前,那些衛光明的追隨者,就早早的進入了瓦山小鎮,與他們一同進入的還有神殿裁決的諸人。


  不過對於年輕一輩的修行者而言,相較於吵鬧的盂蘭節,他們更喜歡在明媚的午後,前往瓦山小鎮某處小小的平原上,看那被開墾出來的梯田上,栽種地那些盂蘭花。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顏色,只是對於某些老一輩的修行者而言,這些盂蘭花田,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傷心地。


  在數十年前,瓦山爛柯寺死了很多了,而觀看盂蘭花田的那一代的年輕一輩修行者,同樣死了很多人,以至於那幾年,無人再來看這盂蘭花田。


  自古傷心人,多愛飲那斷腸的烈酒,以為烈酒斷腸,也能斷掉那些憂愁痛苦,可殊不知今朝飲酒愁更愁。


  盂蘭花田外的田壟上,站滿了不少年輕一輩的修行者,似乎自人世間而來的年輕一杯修行者,都來到此地。


  墨池苑的少年少女們的身影,蕩漾再盂蘭花海中,只是不知道當這些少年少年少女們,日後知道這盂蘭花的含義,是否還會像今日一般如此的開懷呢?

  田壟上陳玄看著,那位在世俗間,有著知命無敵的王景略,微笑著說道:「你四歲入初境,六歲入感知,十二歲入不惑,十六歲入洞玄境,接著用了幾年的功夫,從洞玄下品,攀升至洞玄上品。」


  「又從長安城中逃往了人世間,如今又入了知命境界,哪怕是比之那不可知之地的修行者,也算是個中天才了。」


  「只是沒想到,你也在此盂蘭節,這一次的盂蘭節很不錯,會有很多人來到,你應該會有一番機緣。」


  知命以下無敵的王景略,如今成為知命境界,於人世間也算是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只是世俗的天才,不曾真正挑戰過,不可知之地的修行者,永遠也無法,獲得足夠的尊重。


  說一千道一萬,現在的人世間,人們只敬重的那些,修為境界高的人,正如他這個道門所謂的萬年不世出的真修,不也是如此嗎?

  在田壟上的其他年輕一輩修行者頃刻間鴉雀無聲,誰能想到這個平平無其,穿著一身樸素衣服的青年人,居然是一位知命境界的修行者。


  不同於某些被製造出來的天才,知命以下無敵的王景略,那是在人世間,用赫赫的戰績,打出來的名頭。


  不過在場的年輕一輩修行者,對於能夠點評王景略那青年人,更為的好奇了。


  王景略面色憂慮的說道:「還要多謝當年陳先生,於長安城中指點迷津,可我仍舊很是迷茫,在未入知命境之前,入知命境界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可是。」


  「可我這一年多以來,在劍閣修行過一段時間的劍道,也曾去天諭院,修行過一段時間,而後遊歷人世間,至極北荒原而返,至瓦山小鎮,可族中仍舊想讓我,回到唐國朝堂上,為帝國效力。」


  在天諭院的時候,他見到了神殿的荒唐事,可也見到了在唐國,幾乎不可能見到的事情,比如跟那位前長安府尹上官揚羽,一同審理前來那些案子。


  告上桃山的案子,雖然多有些曲折,但神殿裁決司,確實是真殘忍,一旦確認屬實,無人開脫之後,皆是重罰,甚至是一個家族,消失在人世間。


  不過荒唐的事情更多,少了幾分人情世故,多了幾分神殿律條的嚴酷。


  至少那位貪財的上官大人,不敢在神殿貪錢了,一個不小心被人捅出去,那位上官大人,可就真的是帝國神殿,想看兩厭了。


  陳玄看著清風拂過,那搖曳的盂蘭花田,說道:「所以伱來此解惑?」


  王景略躬身行禮,道:「今日來此,特請陳先生解惑!」


  陳玄指著那滿山遍野的盂蘭花田,問道:「王景略,你說是這盂蘭花在動,還是這原清風在動?」


  盂蘭花動,亦或清風在動!

  不少站在田壟上的年輕一輩修行者,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清風吹拂過盂蘭花田,應是清風在對才是。


  王景略順著陳玄手指的方向,看著那隨風搖曳的盂蘭花,說道:「陳先生,應是盂蘭花在動,清風吹拂而過,這滿山遍野的盂蘭花田,所以是盂蘭花在動,而非是清風在動。」


  應是盂蘭花在動,這是他現在的答案,若是在那個雨夜之前,應是清風在動。


  陳玄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那盂蘭花田上,微笑著說道:「不,是你的心動了,你能看出盂蘭花在動,已然說明你的心境,已是更上一層樓。」


  「你既然有了結果,又何須來找我,答疑解惑呢?」


  「你的心動了,來找我解惑答疑,無非是想要堅定下,自己心中的想法,一切都是自身因果承負。」


  是啊!


  一切都是自身因果承負,但能說王景略回到唐國的朝堂上有錯嗎?

  應是無錯才對,在人世間還不會有人,真的把一位知命境界的修行者,當成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狗一般。


  知命,已然明悟了本心,無關對錯與否,有了自己的道路,其實這個境界,更應該稱之為,『明心見性!』才對。


  王景略再三施禮道:「陳先生此番之花動風動之論,堪稱是微言大意,如此看來的確是我的心動了,可陳先生又該如何靜心呢?」


  這或許才是他最大的疑惑,此間疑惑讓他很是疑惑,疑惑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陳玄淡然道:「佛家講拿得起,才能放得下,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情,讓你的心不靜,那你去看看才是,學的文武藝,不一定要賣身帝王家。」


  「該去時去,該離時離,修為不為,帝國一家一姓,應在紅塵中,人世間才對。」


  「若他日還有機會,可去長安城南太平觀內尋我。」


  若是修行是為了,維護一家一姓之天下,那麼那個所謂的一家一姓之天下,也該是忽悠狂徒夜磨刀,帝星飄搖熒惑高的時候了。


  若是身為人世間第一強國的唐國的強盛,與唐國的普通百姓,沒有絲毫的關係,只是利益集團的強盛,那麼終有一日,會有熒惑星墜於人世間。


  星星之火,將會在人世間,嫌棄一道道凈世的烈火!

  那應該是滌盪乾坤的火焰,那將是那些人,揮之不去的惡夢。


  王景略復而行禮道:「弟子王景略,多謝陳先生解惑,日後見陳先生,願行弟子之禮以待之。」


  這下子田壟上的年輕一輩修行者們,忽然明白了這位王景略口中的陳先生究竟是何許人也,道門輩分極大的真修,太平道陳玄。


  不少年輕一輩的修行者不禁吐槽起來,王景略的貪婪,妄圖學著那寧缺一般,一步登天,站在人世間諸多修行流派的頭頂指指點點。


  陳玄見此淡然一笑,說道:「你能知是盂蘭花在動,那麼我便為你解惑答疑,我修行尚不到,如何敢於收徒呢?」


  「你我的緣分,止於解惑答疑,這不過是修行路上,先行者對於後行者的點撥,願你他日見後輩修行者,一如你今日疑惑,也願你能夠,為其解惑答疑。」


  雖然王景略是世俗間少有的天才,可他師門素來苛刻,即便莫山山現如今修行的功法,亦是他根據自身領悟,所新創造出來的修行者功夫。


  道,不可輕傳!


  否則就是對人世間諸多修行者的不公,傳道授業不是為了,教導出來一個囂張跋扈的弟子,而是願弟子,能夠在修道的路上,走出不一樣的風采。


  王景略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般結果,於是說道:「陳先生之恩,景略沒齒難忘,若有差遣,哪怕是刀山火海,亦不退避。」


  陳玄點頭道:「嗯,應是如此!」


  而後王景略轉身離去,不少年輕一輩的修行者,看著遠去的王景略嘖嘖稱奇,這就裡去了,要是自己有這般的大機緣,就算是跪下來也行啊!


  陳玄聽著耳畔傳來的議論聲,身影忽的走入了那滿山遍野的盂蘭花田內,清新的花香縈繞在鼻尖,只是淡淡血腥味,似乎從未散去過。


  這是人世間的一大美景,只是不知道這一次的瓦山盂蘭節過後,瓦山不存、爛柯不再,這滿山遍野的花田內,是否還會有那盂蘭花再開。


  「陳玄,你最近可是,沒怎麼去書院啊!」


  一道爽朗的聲音,從陳玄身後傳來,正是那位自書院而來的公羊教習。


  陳玄看著這位提倡大復仇理論的公羊教習,言道:「公羊教習,的確很久不見了,只是我沒想到,公羊教習也會來參加,盂蘭節啊!」


  公羊教習一邊飲酒,一邊說道:「早些年,就喜歡來著盂蘭花田內,看著滿山遍野的盂蘭花,只是後來不怎麼來了。」


  「我也有個疑惑,還請陳先生解惑答疑?」


  陳玄掐下一朵盂蘭花,說道:「公羊教習,已經是知命巔峰的修行者,哪怕是距離那無距境界,亦不過是一步之遙,我可解不了公羊教習的疑惑啊!」


  這人世間啊!

  痴情人最難,難的就是痴情人,最善長的事情,就是為難自己!


  這位公羊教習的疑惑,估計與某一件舊事,脫不了關係。


  公羊教習飲酒道:「敢問道門真修,可有冥界乎?」


  「人死之後,又去往了何處耶!」


  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疑惑,神殿的大神官,佛宗的長老,甚至是草原上大祭司,都未能回答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可道門萬年不世出的真修,又是否能,回答出這般疑惑呢?

  陳玄看向了公羊教習,說道:「公羊教習,以為可有冥界呢?」


  公羊教習搖頭道:「我不知道,世人都言,有那冥王,那麼自然也該有冥界,我也想要試一試,從冥界之中,能否搶一個人回來。」


  「人世間的人們,都認為我姓公羊,應該有一個名字。」


  「可我姓公,名羊啊!」


  「只是害怕,會想起那日的事情,故而改姓公羊,至於名字什麼,早就i忘了!」


  陳玄微笑道:「姓公,名羊,是個好名字,只是從未有什麼冥界。」


  應是,陰曹地府,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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