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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佛殿內,好一場廝殺!

  第176章 佛殿內,好一場廝殺!

  「錚!」


  來自劍閣程子清的飛劍驟然爆起,須臾之間便一化為十。


  凌冽的劍光,讓人們看不出來,那一柄致命的飛劍,到底隱藏在何處。


  桑桑愣在原地,似乎不知道為何,剛從棋盤世界出來,便會遭遇這般景象。


  寧缺眼神中凶光一閃,抽出了桑桑身上背著的那一把大黑傘。


  漆黑如墨的傘面,擋在了兩人身前,一方濃郁的夜色,擋住了程子清的飛劍。


  劍光撞在那把大黑傘的傘面上,猶如牛毛入海一般了無蹤影。


  劍光消弭,而後飛劍至!

  來自一位知命中境大修行者本名飛劍,卻無法刺破,那一把平平無奇,甚至普通的大黑傘。


  絲絲縷縷的火光,從大黑傘的傘面上冒出,那是來自程子清本命飛劍上的細微鐵沙。


  程子清來不及多想,便收回了飛劍,持劍駐足看向了,那一柄大黑傘的兩人,說道:「十三先生,劍閣尊敬如書院,亦尊敬夫子,只要您將冥王之女交出來。」


  「十三先生自可,安然無恙的離開爛柯,您日後還是書院後山,令人尊敬的十三先生。」


  他很清楚佛宗想要借刀殺人,可同樣他也願意去做這一把刀,永夜將會在一甲子內降臨。


  到了永夜降臨,大地陷入冰封的時候,那裡還會有什麼心思,去考慮那些瑣碎之事呢?

  他只是想要活著,只是想要劍閣存續下去,只是想要後輩,還能看到家鄉盛開的荷花。


  那麼就只好,請這位冥王之女,回歸冥王的懷抱了。


  寧缺擋在桑桑身前撐傘而立,他冷冷的說道:「程子清,你長得不太美,所以也不要想得那麼美了。」


  「就憑你今日在爛柯寺的佛殿內,悍然刺殺神殿光明之女,刺殺書院十三先生,你們劍閣就得給書院一個交代。」


  「否則,勿謂言之不預!」


  而後一道黃符輕飄飄的出現在了佛殿內,那是一張僅有兩指寬的黃符。


  那道黃符,是一道神符,顏瑟所寫的神符,寧缺用了最為樸素的手段,回應了程子清的刺殺。


  符意迸發,坐在椅子上的眾人,朝著程子清所在的位置看去,卻發現劍閣強者程子清,已經被困在井中。


  橫豎皆二,井裡井外,兩個天地!

  井字元內的程子清,神情凝重的試探著這一道井字元,若是顏瑟親至他或許會被重創,可輕飄飄一道符執上的神符,又能夠堅持多久呢?


  待到符毀意散,那麼冥王之女,今日必死無疑。


  道痴葉紅魚看向了一手撐傘,一手持朴刀的寧缺,眼神中流露出了,蠢蠢欲動的目光,她冷漠的說道:「寧缺伱本以入魔,若非看在書院的面子上。」


  「今日無論是你,還是光明之女,都無法離去!」


  「岐山大師,神殿前光明神座指認桑桑為光明之女,如今光明之女變成了冥王之女。」


  「事關神殿光明神座傳承,理應將這不知是光明之女,還是冥王之女的桑桑,暫時押送桃山,囚於幽閣之內。」


  「待到水落石出之時,再有裁決神殿,行以裁決,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聞言在座的修行者鴉雀無聲,道痴葉紅魚身為裁決司大司座。


  今日在這佛殿內,隱約間已經代表了神殿,況道門一位六境的真修,現在仍在安座。


  在場眾人,哪怕是手持盂蘭鈴的懸空戒律堂首座寶樹,亦非不是道痴的對手。


  在人世間的很多時候,修為跟境界,本就代表了某些事情。


  寧缺冷漠的目光,看向了那一襲紅色神袍的葉紅魚,質問道:「說她是光明之女的是你們,說她是冥王之女的還是你們?」


  「那麼她究竟是誰的女兒?你們倒是說啊?」


  「那我告訴你們,她是我養大,從長安城的某一顆大樹下撿起來的女兒。」


  「你們想要殺她,那就先來殺我,可你們似乎不敢殺我。」


  寧缺現在很是憤怒,明明是要給桑桑治病,卻變成了桑桑成為了冥王的女兒。


  他現在只想要一個答案,一個某些人,污衊桑桑為冥王之女的答案。


  葉紅魚起身,右手握住了懸在腰間的道劍,她亦步亦趨的來到佛殿中間的位置,說道:「寧缺,這件事情很是複雜,但是不可否認,桑桑的確有冥王之女的嫌疑。」


  「而且現在不能排除,桑桑就是冥王之女。」


  「有些事情你無法解釋,可我們卻又相當的證據,證明桑桑就是冥王的女兒。」


  「那是佛祖的棋盤,你們卻能從中活著走出,要知道你們走出棋盤的時候,佛祖的棋盤已經毀了。」


  「菩提為煩惱,人怎麼可能,從萬千煩惱的陣中走出呢?」


  她是道痴,因道而痴,自然識得那一顆樹苗,正是傳聞中的『菩提樹。』


  能破萬千煩惱者,非是佛心空無一物,道心澄明者,可這一點寧缺跟桑桑,哪一點都不符合。


  那麼便只有一種可能,在世界之外的冥王,在須臾間破了佛祖的陣,讓這寧缺跟桑桑,從中棋盤中走出。


  道門真修的揮動衣袖,只是讓寧缺跟桑桑,更快的出來罷了,然而破陣的自始至終,都是那位桑桑。


  寧缺咆哮道:「證據呢?你們有證據嗎?」


  「沒有證據的事情,也敢拿出來亂說,難道就不怕天打五雷轟嗎?」


  「岐山大師,我跟桑桑是應爛柯的邀請而來,如今憑空遭受了旁人的污衊,您老人家不該給解釋一下嗎?」


  觀海僧面色之上滿是怒氣,這一年瓦山盂蘭節,本該是一個美好的節日。


  可卻因為這寧缺一人之力,攪得瓦山數萬人不得安寧,如今卻還要讓她的老師給個解釋,在這人世間,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如此的蠻橫無理,若非看在書院的份上,這寧缺如何能夠,猖獗到現在呢?


  寶樹冷哼道:「好,你不是要證據嗎?」


  「那麼貧僧,就給你這個證據!」


  而後盂蘭鈴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只是這一次響起的盂蘭鈴聲,格外的盛大恢弘。


  爛柯寺內的僧人,口中念誦著佛經,經久不衰的佛光,讓整個瓦山化作了人世間的佛國。


  「阿彌陀佛!」


  七念行至了佛殿,看著桑桑跟寧缺,口中說道:「十三先生,盂蘭鈴響,佛陣開啟,棋盤雖碎,可佛祖留下的陣還在。」


  「桑桑是否為冥王的女兒,須臾之間便會揭曉。」


  佛誦聲不斷,在那輝煌的佛光下,桑桑的身上,散發出了冥界的氣息。


  那一把大黑傘,亦是從寧缺手中飛出,懸在了佛殿內,黑色氣息縈繞於側,化作了數十隻冥鴉。


  在這供奉著佛祖的佛殿內叫嚷著,任憑佛光陣陣,亦是無法奈何,那些盤旋的冥鴉。


  桑桑的寒疾在這一刻似乎消散於無形之中,桑桑伸出了右手,握住了那把大黑傘,冷漠的目光,掃視著在場修行者,她冷冷的說道:「擾吾大計,爾等該死!」


  黑傘在桑桑手中轉動著,那數不盡的黑色氣息,反而壓倒了整個爛柯寺僧人的佛誦聲,所引來的漫天佛光。


  以一人,而橫壓一寺,此刻唯冥王之女爾!


  寧缺的目光中滿是獃滯,他拉著桑桑的手,說道:「你就是誰,你把桑桑,弄哪裡了?」


  「你把桑桑還給我,你把桑桑還給我!」


  桑桑潔白如玉的臉上,浮現出了些許的笑意,她對著寧缺,說道:「少爺,我就是桑桑啊!」


  寧缺搖頭道:「你不是桑桑,你到底是誰!」


  他認識的桑桑不是這樣,這不可能是桑桑,桑桑現在也不可能叫他少爺。


  自從認了親之後,桑桑只會喊他寧缺。


  寶樹臉上滿是憂慮,他持鈴道:「諸位,冥王之女現身,若不將其殺死,日後恐後患無窮!」


  這一番話可以說是,說在了諸多修行者的心坎上,沒有人會去賭冥王的善心。


  所以當行以殺伐,最先出手的是,白塔大德月輪國主親姐曲妮瑪娣。


  曲妮瑪娣怒道:「冥王之女,老身送你去見冥王。」


  可手持禪杖的曲妮瑪娣尚未近桑桑的身,便被手持朴刀的寧缺一道斬斷了手中的禪杖。


  寧缺很清楚,想要救回桑桑,就得去找他的老師夫子,唯有夫子才能救桑桑。


  同樣不能讓現在的桑桑受到任何傷害,否則他的桑桑就回不來了。


  寧缺取下了身後背著的匣子,元十三箭在手后,寧缺的底氣明顯多了許多,他說道:「我不想殺人,我要帶她走,誰敢攔我,我就殺誰。」


  寧缺轉身攔著變白了的桑桑,就要離開這座佛殿,可卻沒有想到,眼前又有一僧人擋住了去路。


  七念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道門真修,不屑一顧的說道:「十三先生,留下冥王的女兒,你可以自行離去。」


  「否則那就只好得罪了,並非是所有人,都要給書院的面子。」


  他知道書院的顧慮,也知道夫子的顧慮,但這並不是在有了結果后,冥王的女兒,還可以安然無恙離開的緣故。


  為了人世間的安寧,為了人世間的人們,免於遭受永夜之苦,誅殺冥王的兒女,本身就是勢在必行的事情。


  如今冥王之女,現出了真身,可書院十三先生,卻還在執迷不悟!


  寧缺手持元十三箭,冷冷的說道:「大師不怕我手上的元十三箭嗎?要知道我剛入洞玄時,就用他廢了隆慶。」


  弓如滿月,箭鋒直指七念的眉心之處。


  岐山大師在觀海的攙扶下,踉蹌的起身,說道:「七念,如今既然已經知曉了,誰才是真正的冥王之女,那麼放他們離去吧!」


  「我答應了夫子,要護他們周全,即使是桑桑是冥王之女,亦是如此!」


  這是他對於夫子的承諾,許下了諾言,那邊要信守承諾。


  七念怒道:「師叔,可是放任冥女離去,若來日永夜降臨,誰能承擔起這個責任。」


  「我說過了,冥王之女,必須死!」


  岐山重重的咳嗽著,他說道:「難道斬殺冥女,就能阻止永夜降臨了嗎?」


  「桑桑未曾引冥界入侵,為何要承擔如此罪責?」


  「讓他們回書院去,這些事情自有夫子決斷,莫非你真想讓這爛柯,毀於一旦嗎?」


  他是岐山,他一聲走的都是岐路,所以夫子稱他為小岐山,他也想要看看,他最後一次,所選擇道路究竟是否正確。


  七念恭敬行禮后,說道:「桑桑何罪,那人世間何罪!」


  「得罪了,岐山師叔!」


  七念邁著堅定的腳步,朝著寧缺跟桑桑兩人走去,寧缺自然也不會慣著,這一位懸空寺的天下行走。


  一連三箭,可每一箭,落在七念身上皆被撞飛出去,只是破了七念的僧衣。


  在七念的佛宗金剛不壞身上,留下了些許紅印,除此之外,再無絲毫傷勢。


  「啞巴開口說話,餅上放些鹽巴!「


  「七念,你的閉口禪,看來還是不到家。」


  道門知守觀天下行走,輕鬆寫意的走入了佛殿內,目光平靜的看著所謂的冥王之女。


  葉紅魚看著來人,面色有些陰晴不定,如坐針氈的坐在椅子上。


  七念停下腳步,看著來人,冷哼道:「衛光明當年或許沒有看錯,只是為了隱藏,真正的冥王之女。」


  「為了隱藏冥女,編織出來如此大的謊言,還意圖顛覆神殿。」


  「還滅了唐宣威將軍府滿門,這樣的手段,果真不愧為神殿光明神座。」


  「葉蘇,我知道書院大先生,也來了爛柯,可是有道門真修在,未必沒有可能,留下這冥王之女。」


  如果放任冥王之女離去,無異於是放虎歸山,一旦冥女引來了永夜,那麼萬事皆休。


  葉蘇走至陳玄近前,問道:「冥女降世,永夜於甲子年間,入侵人世間,不知陳道友,以為該如何決斷呢?」


  陳玄目光從容的看著,佛殿內心思各異的眾,言道:「冥女降世,永夜將至。」


  「這是人世間,難以逃脫的宿命,至於該如何決斷。」


  「從來都不在於,而在於人世間的選擇,人世間並不希望永夜的到來,但並不是人們不希望永夜到來,永夜就不會到來。」


  「大先生,既然來了,那麼二先生,自然不會落,我能擋住大先生,那麼葉道友,能否擋住,二先生呢?」


  葉蘇坦然道:「自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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