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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1.第271章 一縷幽魂至武當,真人終見,讀

  第271章 一縷幽魂至武當,真人終見,讀書人!


  人世間的戰火,尚未消散,朝堂間的爭論,仍舊不曾停歇。


  非是,離陽新皇帝良心發現,而是離陽新帝,覺得當此之時,張巨鹿不該死的這麼倉惶。


  哪怕是朝中,受過張巨鹿提拔的官員們,現如今默不作聲,但是心中嫌隙已生,


  猶如那破鏡,如何能夠重圓呢?

  破鏡尚且不能夠重圓,尚且是人心中的間隙呢?


  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那砍頭的劊子手,沒有使什麼小手段,卻是那點香,看時辰的衙役,篡改了時間。


  況且,時值六月,卻是下了一場鵝毛大雪。


  一場必將,載入青史之內的鵝毛大雪,這就是『天意。』


  或者說是,人世間的普通百姓們,所認可的天意。


  張巨鹿身死後的六月飛雪,儼然證明了,張巨鹿有著莫大的冤屈。


  一時間,江南道、廣陵道,不乏有為張巨大鹿,立廟的讀書人,姑且稱呼他們為讀書人。


  朝廷如今給張巨鹿的罪,尚且沒有論下來,那麼他們自然,敢於跟朝廷對著干!


  而那張巨鹿的魂靈兒,卻在登臨武當山時,驟然被一陣狂風席捲至了人世間。


  數日的遊盪,看著人世間那些讀書人的變化,張巨鹿的魂靈兒,可以說是相當的疲憊。


  那清凈的魂靈之上,已經滿是塵埃,變得厚重起。


  那湛藍青天之上,雲霓之間。


  張巨鹿魂靈的身影,好一陣恍惚,他看著那突然出現的陳玄,指著那下方的大地,問道:「這就是,真實的人世間?」


  他有些不敢相信,他本就出身貧寒,可卻沒有想到,人世間已然苦到了如此地步。


  陳玄微微點頭,看著張巨鹿的魂靈,說道:「這就是真實的人世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對於人世間的王侯將相而言,普通老百姓不過是炮灰,不過是韭菜。」


  「不過是那累累功勛中的積石,如無那些被王侯將相,視為草芥民,如何會有這天下。」


  「莫非這天下,就是因王侯將相而存嗎?」


  「這方天地,或許之前是這樣的道理,但是我既然來到此間,那麼便再也沒有那樣的道理。」


  「天界天君不足懼,人間帝皇敢妄言乎?」


  在成為修行者之前,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也是被那些王侯將相們,視為草芥之人。


  可如今,他站在天上,坐看漫天雲捲雲舒,若是他想,那麼他便可揮手間,斬殺某些人。


  某些,將普通百姓的人,可如今卻有了,更好的法子。


  這便是敕封神靈,讓神靈去監督,人世間的萬物生靈,他則去監督那些神靈。


  以女青天律為準繩,以太上八景名義,讓人世間天道惶惶!

  他從不相信,對著洛水發過的誓言,尚且能夠當成屁給放了,何況是對著,某些虛無縹緲,連他們自己都不相信的神靈,所發下的誓言呢?

  風氣雲淡,變幻莫測,有孤鶩齊鳴。


  張巨鹿的魂靈臉上,滿是悲痛,他看著那猶如一道殘破畫卷,在他面前舒展開來的人世間,說道:「所以真人需要我,成為了一尊神靈,去約束那些讀書人?」


  他不知道,人世間何時變成了這樣,這樣的人世間,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人世間。


  那湛藍青天之上,陳玄微微搖頭道:「張巨鹿,非是我想要你成為神靈,去約束那人世間讀書人的亂象,而是天地需要你成為神靈,去約束讀書人。」


  「驟然登臨高位,其所作所為,比那些讀書人,所唾棄的門閥世家,更要殘暴七分。」


  「讀書人尚且如此,那麼那些因為忠孝,被提拔上去的貧寒子弟呢?」


  「人心思變,終究他們會在,不間斷的試錯中,領悟某些所謂先賢的役民之術!」


  「奴役的役啊!」


  或者說,某些所謂先賢,所暢想的那個世界根本就不存在。


  正如,大賢良師,所倡導的那個黃天之世一般無二。


  即便是他,也只能藉助於,太上敕令,加上封神榜,來限制神靈。


  因為神靈為禍,對於人世間的傷害越多,但是神靈知道敬畏,因為天道在上。


  而人世間的人,根本不知道敬畏,因為他們不曾見識到,那足以毀天滅地的玄妙神通。


  是故,無知者無畏。


  張巨鹿魂靈臉上,陡然一變,說道:「陳真人,這是要挖了,讀書人的根啊!」


  「可,讀書人的根,若是不拋了,那人世間註定,會走向某個結局。」


  讀書人,如今的人世間,又有多少讀書人呢?

  或許,那之前年年來訪太安城的曹長卿算一個,他算一個半。


  只是,八百年儒教之基業,或許就要被他張巨鹿,拆的一個七零八落了呀!


  可他身為一個讀書人,也知道如果不拆,那麼日後將不會再有,真正讀書人了呀!


  陳玄揮動一笑,隨著一陣清風拂過,一人一魂靈,已然消失在了人世間的紅塵中。


  當一人一魂靈,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已然來到了武當山,小蓮花峰上。


  張巨鹿的魂靈,在那封神榜的映照之下,沉重的魂靈,重新變得輕盈起來。


  張巨鹿看著那神光萬千的封神榜,說道:「真人,我看到了萬千慾望,神靈若是為禍人世間,那將是天地萬物的莫大悲哀。」


  「朝中的貪官污吏,尚且能夠橫徵暴斂,何況神靈。」


  「再者,香火有劇毒矣!」


  作為一位讀書人,他也有著自己的擔憂,對於人世間的百姓而言,神靈都是虛幻飄渺的存在。


  雖然,他也感受到了,來自人世間普通百姓的虔誠信仰,但是那繁雜的香火,也是時時刻刻再困擾著他。


  如果沒有,封神榜的神光洗滌,那麼恐怕長久之後,他的魂靈,便會被那人世間百姓的繁雜香火所侵襲,成為一尊不明己身的存在。


  陳玄坐在椅子上,微微一笑,淡然道:「沒錯香火有劇毒,太上敕令是解藥,以封神榜為基,所以成了神靈,生死皆在持榜人的手中。」


  「只是,持榜的人是天地,生民可欺,天地難欺!」 「若是欺天滿地,待到神罰降臨,誰也攔不了,攔著也沒有用,那是神靈,在做了自己不該坐的事情后,所需要償還的因果承負。」


  「天地給了他們,同天地同壽,日月同庚的神靈尊位。」


  「那麼就不該,去做某些不該坐的事情,在朝廷中或許,上面的部閣的頭頭們,會自罰三杯了事。」


  「可天道可不會讓你自罰三杯了世,不把犯事兒的神靈,撥皮抽筋,神魂貶入陰曹地府,受刑無數萬年,我這個陳字倒過來西寫。」


  神靈是要為天地服務,而不是站在天界,對著天地生靈,作威作福。


  那樣的神靈,只能夠魂飛魄散,到時候就算是,那些神靈騙過了天地,他陳某人也會,橫跨寰宇諸天,浩渺長河而來,將他們斬殺當場。


  張巨鹿魂靈的神色上,多了幾分欣慰,他說道:「還是陳真人,想的周道,那麼老夫也該入封神榜了,畢竟不能,讓我所看到的那個人世間,真的出現啊!」


  在那生死之刻,他看到了一個,讓人無可奈何的人世間。


  在那個人世間之內,官員們都想著撈錢,普通的百姓們,也在日復一日的重複之中,喪失了對未來的盼望。


  甚至出現了,指鼠為鴨,衙役肆無忌憚的搶奪商戶財產。


  朝廷刑部,從上到小,皆是勛貴們的代言人。


  那樣的人世間,是否應該絕望呢?


  陳玄指了指那封神榜,說道:「縱身一躍,可入封神榜!」


  「受太上神篆,享天地萬靈的香火,但是同時,這也是長生的詛咒。」


  「你們將斷絕情慾,因為你們不是,靠著自己修成的神,而是靠著封神榜,靠著太上神篆。」


  「在情慾之間,往往會選擇因私而費公。」


  「況且,爾等神靈,結婚生子,本身就是對,天地萬靈最大的不公平。」


  天律有言,『神靈同神靈不得成婚,神靈同凡俗之人,修行之人,亦不得成婚。』


  違者,將其打落神位,輪迴千世后,方可為人!

  張巨鹿的魂靈,在施了一古禮后,朝著那封神榜縱身一躍,跳入了榜中。


  忽的騎鶴而至的洪洗象,來到了小蓮花峰上,看著縱身一躍,跳入了封神榜內的張巨鹿,看向了陳玄,問道:「陳玄,你既然現在,都已經張榜封神了,那麼我這個陰曹地府的神靈,什麼時候,才能入封神榜呢?」


  散掉了一身的修為境界,也散去了一身的功果,如今的他不過是,一個尋常的道人罷了。


  還是早去,陰曹地府,八百里黃泉為好!

  陳玄看著,那身虛的洪洗象,淡然道:「我說了,陰曹地府尚且在孕育之中,得等到伐天之後,方才能夠孕育完成。」


  「昔日的武當山洪洗象,能夠一步入天象,我不相信現在的你,入不了天象。」


  「這是你同天地之間的因果承負,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你在五百年看到的那一襲紅衣,是人世間的力量,讓你看到的啊!」


  「天地需要的是不入紅塵的呂洞玄,而不是入了紅塵,生了情的武當山洪洗象。」


  「所以,你沒有償還完自身的因果承負之前,別想著去八百里黃泉,過悠閑日子。」


  雖說那人世間朝堂內的天子,為了約束人世間的百姓,總是喜歡給自己頭頂上,冠上天子的名頭。


  旨在告訴,人世間的百姓,皇帝之所以是皇帝,是因為皇帝是老天爺的兒子。


  但實際上,這洪洗象更像是,天地的親兒子一般!

  莫說那劍神李淳罡,還是路走錯了的桃花劍神鄧太阿,或是那青衣儒聖曹長卿,亦不過是人間人物。


  可就從此方天地來看,說洪洗象是老天爺的親兒子,也是絲毫不為過。


  洪洗象見此也不再裝了,他說道:「陳玄,你坑我,說好的用我的一身修為功果,為徐脂虎換一尊神位,可你現在還想著,讓我忙忙碌碌。」


  他本以為,散了修為、功果之後就完事兒了,可沒想到,陳玄居然不講武德。


  陳玄是目光平靜的看著遠方雲霓,平靜的說道:「事情,哪裡有這麼簡單,徐脂虎式神靈,那徐鳳年亦是,承真武的業位轉世,一家子兩神靈。」


  「這時對天律的最大褻瀆,況且徐脂虎的神位,是你洪洗象換來的啊!」


  「若不是你修的是天道,與天地素來親厚,你早就魂飛魄散了。」


  「所以我才說,你被人給算計了,為的就是有朝一日,你碰見徐鳳年,這個承真武業位轉世的人。」


  一切皆因,五百年前的那一襲紅衣而起,如今如此的結果,也算是頗為不錯。


  只是其中,難以計量的因果承負,需要洪洗象自己去承受。


  天地神位,豈能容他人相讓。


  洪洗象面帶憂慮,他說道:「懂了,但是我就是娶了那一襲紅衣,天地又能夠耐我如何?」


  「再說那小舅子徐鳳年,如今已然跳出了棋盤,做了那棋手。」


  「已然成為了人世間的王侯,那麼自然當時,真武的業位易主,所以你壓根兒就是在坑我。」


  在所謂的真武轉世中,重要的從來都不是真武轉世,而是轉世后的真武,能否承擔得起,真武的業位。


  若是承擔不起,那麼真武業位,自會空懸,已待下一任的真武出現。


  陳玄看著洪洗象,淡然一笑,說道:「真武,以武當之!」


  「這方天地之內,除了你之外,又有何人能夠當之呢?」


  「可惜,你選擇了不為真武,天地豈是那麼的好欺騙?」


  「這一任的真武大帝轉世,如若是破了胎中迷,除了放棄真武的業位之外,再難活下去啊!」


  天地大勢,便猶如那濤濤江河一般,又怎會因一尊神靈,而停滯不前呢?


  洪洗象長嘆一聲,道:「這便是因果牽扯之前,所早就的局面,就連我也沒能想到,那一襲紅衣,居然會轉世到,北椋王徐驍的家中。」


  這就是,所謂的因緣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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