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第272章 戰事兇險,鄧太阿御劍千里,救
人世間,椋莽戰場之上,隨著戰事的推移,逐漸緩過來勁兒的北椋,在諸多老將的同心戮力之下,也是終於守住了陵州,椋州。
成功的將剩下的北莽大軍,逼到了葫蘆口一線。
懷陽關一戰,北莽領兵大將,楊元贊哪怕是費盡心機,仍舊沒有抗住,大雪龍騎軍的衝擊。
一萬大雪龍騎,以自身傷亡,六千騎的代價,竟是以毅然決然的姿態。
在同北莽的騎軍對沖之中,竟是直接衝破了,北莽精銳騎軍的攔截,殺到了北莽主將,楊元贊的中軍大帳之前。
若非是那手持定風波的劍氣近黃青,攔住了那沖陣而來的北椋大雪龍騎軍。
恐怕就連那楊元贊老兒,也得死在那懷陽關下!
幽州鐵騎更是同那,大雪龍騎軍合兵一處,繞過了中線的北莽大軍,燒掉了北莽,貯存的糧秣。
截斷了北椋的糧道!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沒有了糧秣的北莽鐵騎,亦只能望北椋三州興嘆。
此戰,對於北椋而言,是勝了。
以貧瘠三州之地,敵了雄踞草原的北莽一國。
可此戰,對於北莽而言,卻不算是敗,因為這一戰,北莽已經試探出了,北椋的所有底氣所在,那麼下一次便是,一戰定乾坤。
破北椋三州之地,直入那中原花花世界的時候。
——
幽州,葫蘆口內!
北莽斷後的大軍,佔據了這座葫蘆口,意圖在這座葫蘆口內堅守,到下一次大戰。
北莽楊元贊,看著那遠處,連營數十里的北椋大營,看著一旁,棋劍樂府的府主黃青,說道:「糧秣被燒,糧道被截,想要靠著三萬兵,挨到明年的這個時候,何其之難。」
「黃府主,不知可願,效要離故事,將那北椋王徐鳳年,斬於大營之內?」
「楊某,願意率三萬精兵,為黃府主創造時機!」
「若北椋王身死,那北椋必將大亂,我北莽即可,長驅直入,破北椋三州之地。」
「封鎖運河,兵鋒直指,太安城。」
「如此,大事可定!」
不謀一世者,如何能謀一時之世,如今他們北莽的勝機已現。
他願意用三萬兵,去換一個讓劍氣近黃青,刺殺北椋王徐鳳年的機會。
劍氣近黃青,目光平靜的說道:「那就需要,讓北椋王府的高手,都動起來才行。」
「至少,境界與我差不多的高手,需要悉數動起來,否則三萬兵,就白死了。」
在戰場之上,刺殺北椋王徐鳳年,本身就是他此次前來的任務。
只是北椋王府內高手太多了些,以至於他在之前,都沒有尋到什麼時機。
楊元贊淡然道:「我親自領兵,直衝北椋中軍,董卓的十五萬人,已然折返。」
「其中不少江湖好手,以及五萬精騎,待我殺出一個口子之後,便會傾巢出動。」
「十幾萬人出動,三萬人送死,只是為了,一個時機!」
「我不是什麼謀士,戰場之上的事情,那些個謀士,也不能夠全部看明白。」
戰場之上,有著太多的意外了,但是這一次,他願意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賭上一賭,恰好董卓,也願意陪著他楊元贊,去賭上一賭。
劍氣近黃青,微微一笑,說道:「好,本座就走一趟,取了那徐鳳年的人頭。」
楊元贊翻身,騎上了親衛牽過來的北莽戰馬後,拱手說道:「那楊某,就在此恭祝,黃府主為朝廷,立下此曠世奇功了。」
劍氣近黃青,接過了軍卒遞過來的甲胄,換上之上,宛若一普通軍中將校,「此去,定要斬掉,那北椋王徐鳳年的人頭。」
楊元贊揮手,塘騎豎起了將旗。
暮日黃昏之下,戰鼓聲重。
幾乎是在將旗豎起的那一刻,葫蘆口內,三萬北莽精銳重的一萬輕騎。
隨著呼嘯而出,勢如奔雷一般,朝著那北椋營寨衝殺而去。
楊元贊更是一馬當先的沖了出去,劍氣近黃青隱藏在輕騎之中。
一時間,葫蘆口內,盡起煙塵,綿延數里不絕。
北椋營寨處,也是想起了號角聲,北椋五千精騎,亦是迅速集結,在齊當國的率領下,朝著那迎面而來的北莽輕騎撞上。
兩道洶湧洪流,在頃刻間便撞在了一起,金戈鐵馬之聲,響徹在原野之上。
而後勒馬迴旋,僅僅是一個片刻間,雙方至少又三千騎,再也站不起來了。
楊元贊冷笑道:「全軍壓上,直取北椋中軍!」
霎那間,北莽剩下了八千餘輕騎中,分出了三千騎,繞過了北椋騎兵,直奔杯椋營寨而去。
在兵力上本就捉襟見肘的北椋,面對這三千輕騎,卻是有些束手無策。
剩下的三萬騎兵,都在防備北莽南院大王董卓,所以不可輕動,如果動了,董卓麾下鐵騎出動,北椋好不容易,換來的局面,可就要丟了呀!
北椋營寨之內!
李義山看著,傳令兵送來的軍報,說道:「軍情緊急,還請王爺,暫時退避一下。」
現在是他們北椋,佔據了優勢,那楊元贊為什麼要,領著三萬人,衝擊北椋的營寨呢?
一萬輕騎,加上兩萬步卒,除了可能讓,北莽這一戰的所有戰果消失外,什麼都做不到。
但是,事出反常,必然有妖啊!
一身藩王蟒袍的徐鳳年,抬頭看著輿圖上,那葫蘆口的位置,說道:「既然楊元贊全軍盡出,那麼我們也該,趁勢掩殺,拿回葫蘆口。」
「師傅,楊元贊的意圖,咱們目前還看不清楚。」
「但是,一旦楊元贊得手,董卓必然會聞風而動,董卓的十五萬人,就在二十裡外。」
「對於有著五萬精騎的董卓而言,二十里不過是,三刻鐘不到的功夫。」
究竟是什麼樣的軍令,才能讓楊元贊,不顧一切的朝著,他們北椋的營寨殺來呢?
徐鳳年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護衛在一旁的齊練華,說道:「我去斬了那楊元贊,北莽騎軍必然,布展自潰。」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便是如此道理。
李義山說道:「王爺,由齊公出手,這是如今最好的辦法了。」
如今,徐堰兵被北莽的數十位江湖高手,拖在了陵州之內,如今王爺身邊除了,也就只剩下了,春秋刀甲齊練華了。
然,營寨處有數萬步卒,想要在如此軍中,取上將首級,無異於是痴人說夢。 齊練華走出營長,騎著戰馬直奔戰場之上,尋那北莽主將楊元贊。
而那分出來的三千北莽輕騎,也是靠近了北椋營寨,前排的數十騎,抱著必死之心,撞開了那道營門。
北莽三千輕騎,以必死之心,沖入了那營寨之內,同北椋步卒廝殺在一起。
馬速減弱的北莽輕騎,不得不走下了心愛的戰馬,同北椋軍廝殺在一起。
隱藏於其中的北莽江湖武夫,亦是一同出手,朝著那營寨深處殺去。
三個指玄境界的北莽武夫,身著甲胄衝鋒在前,一時間竟然,衝破了北椋的攔截。
直奔,徐鳳年的中軍大帳而去,一路上北椋軍卒,皆是死在了,那北莽的江湖武夫手上。
這一刻,李義山總算是,明白楊元贊為何,要出動這麼多人來送起了。
擒賊先擒王,很顯然這楊元贊,跟齊練華打的是一樣的注意。
侍女青鳥,手持剎那槍,走出了中軍大帳,直奔營寨內,那勢頭不減的北莽江湖武夫而去。
槍名,剎那!
自然應是,一點寒芒先到,而後槍出如龍!
面對手持剎那槍的青鳥,攔住了數位想要,朝著中軍大帳之外,衝殺而去的北莽江湖武夫。
此刻,北椋營寨內,數萬步卒也是結陣而來,無論北莽主將,楊元贊這一次,究竟有著怎樣的算計,這一次北莽的算計,都要落空了。
「是時候了!」
只聽得一聲凄厲劍嘯,只見那劍氣近黃青,手持定風波,在那萬軍陣中,殺出了一條血路,直奔那徐鳳年的中軍大帳而來。
擋,劍氣近黃青者,無不是人馬俱碎,無一人活。
這位出身棋劍樂府的劍氣近黃青,劍道的玄妙神通,在得到了天上仙人的點撥之後,早就已經穩穩噹噹的站在了天象境界。
劍氣近黃青一劍接著一劍遞出,周身卻是無一北椋軍卒,能夠攔住!
李義山站在看台上,看著那人的身影,也是說道:「三萬人送死,只是為了把這劍氣近黃青,給送進來呀!」
「楊元贊送死,意在椋王!」
這一刻,他終於是明白了,是誰給了楊元贊底氣。
原來是這,天象境界的劍氣近黃青啊!
徐鳳年神色如常道:「劍氣近黃青又如何,待我外公折返而歸,此人必死!」
他也在賭,賭洪洗象那小子,不會看著他去送死,賭他二姐,也不會看著他去送死。
或許,他能夠賭贏!
北椋營寨之內,屍骸遍地,劍氣近黃青,高聲喝道:「徐鳳年,速來領死!」
只見那劍氣近黃青,陡然飛起,一口盎然飛劍,自劍氣近黃青手中激射而出。
盡顯,天象馱飛劍的手段,李義山向前邁出幾步,擋在了徐鳳年身前,說道:「北椋誰都可以死,惟獨你不能死。」
「你是真武轉世,日後或許可以,逐鹿天下,坐上那九五之位。」
這是他為徐家謀划的第一件事,也是最後一件事,這件事情,叫做、『天下!』
天下,之大,凡是江河所至,日月所照之處,皆是天子屬民!
徐鳳年向前,走出幾步,說道:「師傅,放心,我不會死,您也不會死!」
他不想死,那麼他便不會死!
只見那名劍定風波,已然至徐鳳年身前,卻是見一根桃花支,攔下了那定風波。
定風波倒飛而歸,劍氣近黃青,看著那人,冷哼道:「鄧太阿!你怎麼會在此地?」
先是鐵騎赴死,而後步卒開路,更有董卓大軍,威壓而至,讓北椋鐵騎不敢輕動。
眼看著那徐鳳年,就要死在他的劍下,沒想到卻來了一個鄧太阿!
鄧太阿手持,那桃花枝淡然笑道:「劍氣近黃青,黃青你既然來到此地,那麼我為什麼不能來。」
「你想要殺人我不管,哪怕你殺了這春秋毒士,我也不會插手。」
「可唯獨,不能殺這徐鳳年!」
「徐鳳年的母親,對我有一飯之恩,既然徐鳳年的母親不在了,那麼這恩情自然應當,報在徐鳳年的身上。」
可就是這平淡之語,卻是讓劍氣近黃青,有些左右為難,他說道:「沒想到,手段盡出,還是沒能殺掉,這徐鳳年。」
「可我今天,偏要殺一殺這徐鳳年!」
「即便是你鄧太阿,也別想攔著本座位。」
他想要殺的人,誰也攔不住!
如今,他同這鄧太阿,只是伯仲之間,他攔住鄧太阿,給其他人創造機會,哪怕是一指玄境界的武夫,只要有機會,便可一擊殺死這新任北椋王徐鳳年。
而鄧太阿匣中的飛劍,更是悉數出鞘而去,攔住了那手持定風波的劍氣近黃青。
北莽剩下的江湖武夫,一時間之間,也是無法衝出,北椋的步卒軍方陣。
而,未能如約斬殺那楊元贊的齊練華,更是在發覺事情不對之後,與齊當國一同,調轉馬頭,殺回了營寨之內。
仗著馬速,將那下了戰馬的北莽騎兵,殺了個乾乾淨淨!
在看到事不可成之後,北莽的江湖武夫,才在劍氣近黃青的帶領之下,從北椋營寨的西邊兒,殺將樂出去。
徐鳳年望著四散而逃的北莽江湖武夫,總算是送了一口氣,壓在他心頭的那一塊大石頭,也總算是落了地。
李義山看著那桃花劍神鄧太阿,說道:「這一次,多謝桃花劍神出手相助樂。」
鄧太阿把玩著,那一根桃花枝,微笑著說道:「就救這一次,下一次,可就沒有恩可報了呀!」
他就救一次,恩已經報了,自然不會久待!
北莽這一次,在戰場之上,又扔下了上萬具屍體,那麼北莽自然不會,同樣的事情來做兩次。
日暮黃昏,殘陽如血之下!
不知道有多人,是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了呀!